八月初八?

平清王妃詫異,她還以為謝琅迫不及待想成親了,會選三月的日子呢。

不過她也沒問原因,笑笑道:“八月初八是個好日子,隻不過要用哪個日子,還是得臨安侯府說了算。”

“改日我便挑個好日子,請衛國公夫人一同去一趟臨安侯府,將這婚期定下。”

對此,謝琅自然是沒有意見的,他覺得八月初八不錯,但程家要是覺得三月的日子不錯,他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畢竟娶娘子嘛,能早半年,這誰還能不樂意了?

他就樂意得很。

謝琅起身一禮,向平清王妃道謝:“一切有勞母親了。”

平清王妃笑容越發燦爛:“你既稱我一聲母親,這些也是我分內之事,當不得謝的,你放心,此事便交給我,定然替你辦得妥妥當當的。”

謝琅一身反骨,得他一句謝可真的是不容易啊,平清王妃有心與謝琅這邊親近一些,自然是樂得這樣的結果的。

“家裏的事情你也不必操心,就等著成親就是了。”平清王妃大手一揮,將事情全攬了。

雖然這本來也是她這個母親的事情,繼母也是母,這是她的責任,但上心與不上心到底是不一樣的。

她說了這話,自然是表示會上心,將一切準備得妥妥當當的。

謝琅聞言一喜,又是真誠地道謝:“還是感謝母親辛苦為我辦置。”

他一個男子,對於成親諸事實在是不了解,若是平清王妃不上心,到時候指不定磕磕絆絆的,還鬧出笑話來。

他之前還想過讓壽山去學一學,看人家是怎麽置辦成親諸事的,如今平清王妃願意幫忙,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想到這裏,謝琅便賣平清王妃一個好。

“先前聽六娘子提起母親想在學子裏為阿瓔尋一門親事,我這裏倒是有一個人選,母親可以仔細看看。”

平清王妃聞言微訝,問道:“什麽人?”

“此人名喚趙留白,是趙家二郎,出身東都趙家,父輩搬到了長安,也算是長安城中的小世家,隻是趙家子嗣單薄,到了他這一輩,隻有趙雲白趙留白兄弟二人。”

“然而,自這兄弟二人父親過世之後,家中人脈日益單薄,萬貫家財也不過是旁人覬覦的肉,都想上前去咬一口。”

謝琅在禦史台,管的就是長安城的諸多案件,對長安城的事情也是了解的不少,自然是知曉這事的。

說起來也是老仇人了,敬國公府韋家覬覦趙家的家財,想要收歸己有,趙家欲想反抗,卻被打壓得不輕,如今處境確實堪憂。

“這趙留白今年十九,生得一張好容色,性格也是寬厚善良,學識也好,而且這趙家迫切地需要一門好親事保住這家業,阿瓔若是嫁過去,趙家定然不敢薄待她。”

趙家需要一個靠山保住祖業,若是謝瓔一個王府縣主下嫁,能保住家業不說,有了這靠山,趙家將來也是算穩妥了,對謝瓔那自然是感恩戴德。

平清王妃聽了,確實有幾分意動。

謝瓔就喜歡生得好看學識好的,而且她的性格確實不太好,長安城很多勳貴世家她都一一打量過了,都覺得有些不合適。

她眼下是連寒門子弟都考慮了,若是謝琅說的這個趙二郎真的是個好性子的,又生得好看有學識,那自然是個人選。

謝琅道:“我知道的消息不多,母親若是有意,便差人仔細查一查。”

平清王妃聽謝琅說起這個,眼底一冷:“你說的不錯,確實該仔細查,三郎,你是個好兄長,知曉關心阿瓔這個妹妹,不像是有些人啊,恨不得我家阿瓔去死。”

謝琅想起了如今被禁足的內院一個偏僻小院的韋氏,笑了笑:“阿瓔是我妹妹,我自然是希望她好的,隻是母親您也應該知曉,我知曉的消息不多,一切全看您和父親,您們覺得這趙二郎合適他就合適。”

言下之意,他覺得這個人還行,但了解得不多,不知道這內裏是如何的,讓平清王與平清王妃自己仔細看清楚了,要是裏頭真有坑,也是他們這做父母的沒查清楚,怪不不到他頭上的。

平清王微微皺眉,覺得謝琅這撇清關係的做法不妥,畢竟謝瓔可是他親妹。

平清王妃倒是覺得正常。

雖然她很想讓謝琅像是一母同胞的兄長一樣管著護著謝瓔,但兩人到底是隔了一層,她並不會全信謝琅,會仔細查過之後才下決定。

而謝琅呢,謝瓔若是過得不好,他會管,但不會讓自己承擔謝瓔一聲不幸的責任。

這與程嬌拒絕為謝瓔尋找合適的夫君人選是同樣的道理。

在這種情況下,謝琅突然提起這趙二郎,想來是很好看的,平清王妃覺得可以仔細查查,指不定真的就能行了。

“此話我記下了,你放心吧,便是有什麽問題,那也是我們做父母的不仔細,與你無關,不過,我是阿瓔的母親,也希望若是她將來有什麽難處,你也能幫幫她。”

謝琅點頭應下:“那是自然,阿瓔好歹是我妹妹,我豈能不管她。”

雙方談話完畢,算是定下了盟約。

平清王妃得了這一句準話,對待謝琅的親事果然很上心。

待到十月中旬,她便與媒人衛國公夫人親自去了一趟臨安侯府,定下了婚期,也正好是八月初八這一個日子。

程老夫人本來就想多留程嬌一些日子,再問過程嬌的意見之後,便覺得八月初八不錯,就定了這一日。

至於程嬌,她雖然也有些想早些和謝琅成親,但算著自己的年紀會不會太小,選一個遲一點的日子更好一些,也覺得這日子合適。

於是這日子便這樣定了下來。

佳期已定,隻待來日,謝琅這邊春風得意,在禦史台那邊又是混得如魚得水,一時間,隻覺得人生是喜上加喜喜喜喜。

就算是他小嘴抹毒懟人的時候也是笑著的。

時間剛入十一月,在長安城的第一場雪隨著寒風飄落之時,元景帝突然下旨,賜封謝琅為‘景陽侯’。

聖旨下的有些突然,沒有一點征兆。

待聖旨一經宣讀,塵埃落定,長安城的人都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