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清王擱下這句話便轉身離去,唯留謝璟茫然地站在原地。
“他這是什麽意思?”謝璟不信,“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是真的打算不管他了嗎?
“這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謝璟不信平清王會不管他,縱然他屢屢做錯事,可他也清楚,隻要他知錯了,認錯了,自己的父親就會幫他擺平。
縱然他如今被趕出家門,處境艱難,但他相信,隻要自己不放棄,平清王終有一日會妥協,讓他回來的,到時候他仍舊是平清王府世子。
“這不可能的,不行,我得去問個明白。”
謝璟剛要追上去,卻被門口的護衛攔住:“世子,您還是在此等候吧。”
“大膽,你敢攔我!”
護衛很為難,但卻也沒讓開,他道:“您還是在三郎君離開之後,再行離去吧。”
如今平清王去見謝琅,若是他們放了人過去,到時候鬧起來,估計又要鬧得家宅不寧。
如此,便不能讓謝璟過去鬧事了。
“請世子在此等候吧。”
平清王換了衣裳剛剛準備去正院,便有護衛將謝璟的事情告訴他,他鬆了一口氣道:“是本王忽略了,如此,便等三郎走了,再放他離開吧。”
“走吧,去正院。”
平清王去到正院門口的時候,也剛好碰見了平清王妃,兩人對視一眼,然後一同往裏麵走去。
在正院裏,謝瓔早早地趕到了,這會兒正在和謝琅程嬌說話,言語之中滿是抱怨。
“三兄,程六,你們不知,昨天我老早就想去景陽侯府的,可父親竟然派人來告知,說我們不去了,我想偷偷溜過去,都被抓住了,可把我給氣壞了。”
“你們說,他腦子到底有什麽毛病,好好的,竟然不準我們去喝你們的喜酒,真的是太過分了!”
程嬌語氣溫和,似是帶著笑意地勸她:“你也不必太過介懷,你來我們歡喜,若是因為某些緣故來不了,有這個心,也足以。”
謝瓔震驚:“程六,你出息了,嫁了人居然就能說出這麽大方寬容的話來。”
程嬌梗住,賞了她一個白眼:“愛來不來。”
和她好好說話,她倒是覺得你腦子被門夾壞了是不是!
謝琅輕咳了一聲,對她道:“怎麽說話的,你嫂嫂本來就大方寬容,還有,別程六程六地叫,你該叫嫂嫂。”
“哼,什麽叫做本來就大方寬容,我看你是眼瞎心瞎,我就叫她程六怎麽了,程六程六~~~~”
剛剛踏入院中的平清王妃輕笑出聲:“這孩子,竟會胡鬧。”
話雖如此,可言語之中也有些歡喜,可見是對於謝瓔與謝琅、程嬌相處得好,她還是很樂意看到的。
平清王也有些感慨:“傻人有傻福。”
縱然是平清王府日後真的沒了,謝瓔憑著她與謝琅之間的兄妹情誼,將來也算是有個倚靠,而且這個倚靠將來可能就是當朝儲君,日後的帝王,誰人還敢欺她?
“你說什麽呢。”平清王妃對這句‘傻人有傻福’不滿意,
“阿瓔怎麽傻了,她啊,可聰明了,至少你你那大兒子聰明多了,怎麽,剛剛見了你那聰明嫡長子,說了什麽話了?是打算接他們回來了嗎?”
平清王聞言,頓時頭又疼了,他無奈道:“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接他們回來了,你能不能別這麽陰陽怪氣的!”
自從韋氏算計謝瓔的事情事發之後,他往日裏溫柔賢惠的妻子仿佛變了模樣,每每麵對謝璟韋氏的事情,仿佛每句話都帶刺。
平清王見妻子眉頭一皺,就要說什麽,趕緊打斷她的話:“行了行了,那些事情暫時不要提了,眼下是見三郎他們要緊,你總不想他們看這我們吵架吧?”
妻子的心思,平清王也知道一些,她與兒女都與謝璟夫妻成仇,故而想讓兒女與謝琅走近一些,日後也好得一個庇護。
說起來也是他有愧,他作為丈夫作為父親不能讓妻子兒女過得安穩,反而是讓他們為了自己的將來苦心籌謀。
平清王妃想想也是這個道理,輕哼了一聲,便不與他爭論了。
待是抬腳上了台階,她麵上立刻便露出了笑容來,瞧著溫和慈善,端莊大方,那表情變化之快,委實是令人大為震驚。
“三郎,六娘,你們來了。”平清王妃一邊往屋裏走,一邊笑著開口,“一直盼著你們來呢,如今總算是見到了。”
謝琅與程嬌見二人來了,便起身行禮:“拜見父親,拜見母親。”
平清王妃聽了這一句‘母親’頓時喜笑顏開:“都是一家人,何需多禮,快快坐下吧。”
“謝過父親母親。”兩人道了謝,然後才坐下。
平清王與平清王妃在主位上落座,平清王妃便轉頭問程嬌:“你剛剛嫁過來,景陽侯府那邊可是住得習慣?”
程嬌點頭:“自然是習慣的。”
“那就好那就好,若是有哪裏缺了什麽,或是不懂,盡管來問我就是了。”
“多謝王妃。”程嬌對平清王妃的態度變化也是挺吃驚的。
雖然她也知曉了平清王妃有向謝琅示好的想法,可如今,這昔日高高在上的貴夫人這般親熱客氣地和她說話,實在是讓她有些震驚。
平清王妃見她叫自己‘王妃’,笑了笑也沒說什麽,雖然她更喜歡對方叫自己‘母親’,可謝琅又不是她親生,又是過繼又是有很多的恩怨,她不敢強求,對方叫她什麽,她就應什麽就是了。
她這人沒有別的優點,就是識趣,能屈能伸。
平清王輕咳了一聲,問謝琅:“今日可是進宮去見過陛下了?”
謝琅答道:“去了。”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平清王暗暗鬆了一口氣。
若是謝琅隻來了他這裏,沒有去拜見過元景帝,元景帝心中不滿之下,估計也要把這筆賬算到平清王府頭上。
“你還記得來這裏,是個好孩子,當初那些年都是我......”
“您誤會了。”謝琅淡淡打斷了他的話,“其實我本不想來的,倒是陛下說我既然是你的兒子,便不能失禮,是應該走一趟,還將要送的禮都準備好了。”
“陛下是帝王,他的話我總要聽的,隻能走這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