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琅無奈,隻能任由她拉著走,便走還便提醒道:“慢些慢些,小心摔著了。”
成了親還這般自在,不用講究什麽溫柔賢淑,被夫君這般縱容的,長安城裏頭,大約也就隻有她一個了。
一行人回到了三樓,壽山將三盞蓮花燈給了鈴鐺鈴鏡她們。
三人驚喜:“我們也有?”
“有的有的,是侯爺讓我們挑選的。”壽山性格隨和,待人也和善,這會兒臉上都是笑意,
“我和酒泉看了一下,便覺得這蓮花燈最好看,便給你們挑選了蓮花燈,若是選的不好,你們也勿要計較。”
“豈會!”鈴鐺可聽不得這話,“你當我們是什麽人了,像是會忘恩負義的人嗎?”
人家給她們選花燈又給她們帶回來,她們還能計較了?
這得是什麽人才做得出來!
鈴鏡也補充道:“鈴鐺說的不錯,我們怎麽會計較呢,而且這蓮花燈多好看啊,我們也很喜歡的,多謝壽山。”
壽山笑嗬嗬道:“你們喜歡就好。”
謝琅和程嬌在臨窗邊上的茶座坐下,程嬌還提著她手上的兔子燈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是百看不厭,很是喜歡。
聽了幾人的對話,程嬌眼珠子轉了轉,向謝琅招了招手,讓他湊過來。
謝琅笑著靠近:“想說什麽?”
程嬌道:“我家鈴鏡和鈴鐺還沒夫家呢,你覺得配你家親衛如何?”
程嬌的目光在壽山和酒泉身上轉了轉,忽然覺得有些動心。
她以前不怎麽注意,如今看來謝琅身邊的這些人都長得還不錯,而且壽山性格隨和仔細,也算是個好夫君人選。
酒泉吧,偶爾覺得有點冷酷,但偶爾也會開玩笑,甚至武藝高強,也是個好人選。
還有采桑,采桑的性格有點冷,不大愛說話,但向來沉穩可靠。
都是好男兒啊!
謝琅有些詫異:“你舍得?”
“怎麽就舍不得了?”程嬌更詫異了,“難道我還能困著她們一輩子給我賣命不成?”
程嬌覺得鈴鏡與鈴鐺伺候她這麽多年,這任務也算是完成了,這以後呢,她們想做下去就繼續做,不想做了也沒問題,要嫁人要離開,她也會給她們賣身契,放她們自由。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以為你會給她們找更好的人家呢。”
程嬌自己是賜封的縣主,出身臨安侯府,如今又是景陽侯夫人,她身邊陪著她長大的兩個侍女,身份自然是很不同,想娶她們的大有人在。
不說那些家底豐厚的富貴人家,甚至是有了功名的秀才舉人,甚至是沒那麽出彩的進士,官宦人家的兒郎,那都是想的。
娶了這侍女,就能和景陽侯夫人攀上關係,有了這個靠山,這不知多少人動心呢。
壽山酒泉雖好,也是自由之身,但如今也隻是他身邊的親衛,便是有點品級,那也是很低,在這眾多人選之中還是差了一些的。
“什麽樣的人家是好人家?”程嬌挑眉,眼底似笑非笑,“是那官宦人家的庶子?或是那出身寒門的學子?”
程嬌輕輕地哼了一聲:“也不是我看不上他們,覺得他們有多不好,隻是我覺得高門庶子媳的日子不會過得太好,而且我也不想被人拿捏,她們若是想嫁人,家裏簡單一些的好。”
“至於出身寒門的學子...恕我直言,最好不要輕易下嫁去陪一個人成功,有時候,等他功成名就了,身居高位,沒良心些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換了這出身低微的夫人。”
若是她們身份高一些,像是程妍一般下嫁也就罷了,有個好出身還有個好爹,將來也撐得起場麵。
可她們侍女出身,就算是銷了賣身契,成了良民百姓,可仍舊改不掉她們奴仆出身的汙點,一旦對方功成名就了,估計這心裏就有意見了,再聽外人說兩句,能堅持本心不改的,都是少數。
程嬌就沒考慮過讓她們嫁什麽學子,除非是她們自己真的喜歡上,非要往這條路上走。
“你身邊這幾個親衛,是你最為信任之人,便是如今看著地位雖然不高,一直在你身邊做事,上升的機會也不多,但勝在安穩踏實。”
像是鈴鐺鈴鏡這樣的出身,能得一生安穩踏實,已經是很好了。
“而且,主要是我管得住吧,若是換作旁人,便是受了委屈,被人欺負了,我估計也是鞭長莫及......”
謝琅有些意外程嬌竟然想了那麽多,忍不住心裏又開始冒酸了:“娘子對她們倒是盡心盡力......”
這話,程嬌就不樂意了:“難道我對你就不盡心盡力了?你這話說得好像我虧待了你一樣,真是的,什麽醋都想吃一吃,也不怕變成醋缸子。”
“什麽叫做我什麽醋都吃一吃?”
“難道不是,不說別的,就說今日,今日我不過是誇了兩句九皇子好看,你就非得湊過來強調你更好看,還有現在,又說我對你不盡心盡力......”
說起這些,程嬌也是有一堆槽要吐。
她這夫君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纏得她有些招架不住。
謝琅聞言哈哈笑了兩聲,見她目光幽幽,似乎有點委屈的模樣,便道:“好好好,是我說錯了,娘子一向對我盡心盡力,一片真心可昭日月......”
“這還差不多。”程嬌嘴角微翹,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她這夫君雖然有些缺點,但每每能認錯會哄她這點,確實是一大優點。
嗯,醋一下其實也沒什麽不好的,這不是說明他心中有她嘛。
想到這裏,程嬌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一些。
就在夫妻倆湊在一起小聲說話的時候,忙得腳不沾地的方管事終於得了空閑,匆忙趕來拜見兩位主子。
“拜見侯爺,拜見夫人。”行禮完了,方管事話音一轉,立刻開始哭訴,“夫人啊,您可得替我做主啊!”
程嬌見他猛漢落淚,眼見就要抱著她大腿哭的樣子,當時腦子都有些卡住了。
“不是...你這、怎麽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