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琅回到內院的時候,心中還在想著這件事,臉色有些不好,看起來有些冷颼颼的。
“你這是怎麽了?難道是下雨了,你冒雨回來心情不好,還是誰人惹到你了?”程嬌遞了一盞茶給他,忍不住問了這一句。
“確實是有人惹到我了。”謝琅笑了笑,笑容卻是一點溫度都沒有,冰冷冷的,還有些邪氣,仿佛下一刻就要將人逮出來扒皮抽筋。
“誰?”
謝琅頓了頓,有些遲疑要不要和程嬌說這事。
不過他想了想,最終還是說了。
程嬌驚得險些摔了手邊的茶盞:“...不是吧,就死了?”
“嗯,她的指甲縫裏帶了毒。”謝琅看著程嬌,麵上一片冷沉,“她的目標,或許就是你我了。”
“可是,誰人和我們有這麽大的仇,能用這一條人命來接近你我?”
程嬌委實是有些不能理解,甚至覺得荒唐,或許他們夫妻二人確實和某些人有一些恩怨,但也隻是恩怨摩擦,雖然也想看著對方倒黴,但還不至於這般至死方休。
謝琅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首陽長公主的臉,若是說想要他死的,也有這樣的本事操縱死士的,這一位堪稱嫌疑人首位。
尤記得那一日他重新回朝堂,這位看他的目光便極冷......
“我不知。”謝琅是真的不知道,“但我知曉,在事情還未查明清楚之前,你要時刻小心,若是能不出門,暫時就不要出門了。”
“再有,若是首陽長公主要見你,更是要小心,她的每一句話,皆不可信。”
程嬌皺眉:“你在懷疑她?”
謝琅點頭:“有懷疑,但也未必是她。”
“為何啊?”程嬌更是想不明白了,“雖說她厭惡你,不願承認有你這個兒子,將你視為她此生的恥辱,可如今你也過繼了,在名分之上與她是半點關係都沒有,她為何還要做這種事?”
謝琅扯了扯嘴角:“瘋子做事,誰人知道她又在發什麽瘋,不過之前得罪她的事情也不少,她恨我也是正常。”
“隻是,若真的是她做的,我倒是沒想到她竟然這般執著想要我的命罷了.....”
“當然,也不一定是她,隻是她有前車之鑒在,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程嬌點了點頭,表示懂得他的擔憂,可是又有些愁苦:“可若是一直查不出來,那我日後出門豈不是都得小心,連一口茶都不敢吃了?”
如此,也日子豈不是很憋屈,要麽就留在家裏,要麽出去也別吃東西。
這倒是一個問題,謝琅想了想道:“我另外讓采桑再給你安排一個人,吃東西之前,先試試毒吧,找個擅長這方麵的。”
程嬌嘴角扯了扯:“這會不會太誇張了?”
她出門帶上采桑這個武藝高強的護衛也就算了,還得帶一個會甄別毒物的,這......
“不會啊。”謝琅搖頭笑了,“你要記得,你如今可是景陽侯夫人呢,多帶一個護衛怎麽了?若是沒有需要也就罷了,既然需要,帶就是了,景陽侯府又不是養不起。”
程嬌咬了咬唇:“可若是如此,我要出門一趟,豈不是得勞師動眾?”
這多不好啊!
她這人,縱然做了十幾年的貴女,卻也不是一個喜歡麻煩別人的,更不喜歡出個門帶那麽多人,浩浩****勞師動眾。
要是這樣,她還不如呆在家裏自在。
謝琅伸手捏了捏她的臉,笑道:“才幾個人,怎麽就勞師動眾了,再說了,勞師動眾又如何,不過是小事,你開心就好。”
程嬌嗔了他一眼:“我開心就好啊,那要不你讓壽山跟著我也行嗎?”
“哦?你想要壽山?”
“怎麽?不行嗎?”
“也不是不行,隻是...隻是我帶著壽山習慣了,你若是非要,若是他同意,也不是不可以。”
雖然他是主子,但對於跟著他好些年的人,他還是很講道理的,若是他們自己不情願,也不會強求。
“你還真給啊?”程嬌驚了。
“怎麽就不能給了,你是我娘子,還要分一個你我嗎?”
程嬌:“......”
這話說得她都沉默了,無語道:“壽山聽了都要懷疑他在你這個主子心裏有多少位置了。”
謝琅卻不覺得:“怎麽可能,他定然知曉我最在意的就是娘子你,我將他派過來,那更是對他的信任與看重,他應該開心才是。”
程嬌拿起一塊點心塞給他:“行了,吃你的吧,壽山還是跟著你,你若是非要給我安排一個,就按照先前說的,讓采桑再去安排好了。”
“再說了,我身邊危險,難不成你身邊就不危險了嗎?”
謝琅咬了兩下嘴裏被塞來的糕點,糕點酥脆微鹹,是他喜歡吃的。
他頓時心情好了一些,笑了笑道:“是是,我身邊也危險,不過娘子放心,我定然會小心謹慎的,想要我的命,可沒那麽容易。”
不過他心中委實厭倦了這些事情。
自古以來,有千日做賊的,就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與其讓首陽長公主在旁一直虎視眈眈想要他們的命,鬧得他們不得安寧,日子都過得不舒心,還不如是尋個機會將人弄死了,也好永絕後患,日子太平安好。
也別怪他狠辣無情了......
。
元景帝這邊,很快也從禁衛軍那裏得知了這消息。
他眼睛微眯,眼中有了一些冷意。
沉思良久,囑咐道:“安排幾個人跟著程六娘,若是她出門便跟著,莫要給人什麽機會,還有長公主這邊,也盯著一些,看看她接下來有什麽動作。”
他這位皇姐啊,看來也是有了疑心了。
也是,原本中了噬心草的他身體健朗,也不見有什麽不對,甚至謝琅這邊,也發生了不少事,她不起疑才怪。
不過事到如今,他的布局也差不多了,她若是非要動手,那他也不懼怕她就是了。
想到這裏,元景帝快速地寫了一封信,交給了禁衛軍統領:“將此信送到北疆,交給霍世子。”
“臣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