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孩子沒能找回來,長安城私底下也會議論此事,感慨唏噓不已,覺得那兩個孩子委實是倒黴可憐。

但如今完好無缺地找回來了,眾人放寬了心,也就當是一個八卦來聽,好奇地想要追其根本原因。

紀青蓮一雙眼睛亮晶晶,好奇問:“她為何這般輕易答應了這種跪求的事情呢?”

鈴鐺笑了:“紀娘子這問題問得好,概因明慧縣主求上臨安侯府,想要借著臨安侯府良心不安來逼迫臨安侯府幫她找人。”

“不過臨安侯府也不是白白咽下這口氣,這不,將事情踢了回去,說是幫忙找人可以,但要她跪著道歉,三步一叩首走到臨安侯府門前。

若是她不答應,臨安侯府拖著不幫忙,萬一孩子真的找不回來,一輩子良心難安的就是她了。”

“高啊!”紀青蓮拍掌讚了一聲,“可惜我那會兒不在家中,若不然定然去看一看她跪著的樣子。”

紀青蓮是程嬌的好友姐妹,自然是站在程嬌這邊,想那些年楊潤珍與程娥她們做了多少欺負人的事情,紀青蓮也是很討厭他們。

妾沒個妾的樣子,庶女也沒個庶女的樣子。

著實是很沒有規矩,叫人很不喜歡。

“那後來呢?人怎麽找到的?”

“後來啊,還真的是臨安侯府的人找到的,她既然是跪了,臨安侯府自然也盡心盡力幫她找人,安排了不少人出去到處找,最終找到了那偏僻的莊子裏,也找到了孩子。”

“聽說是程娥身邊的兩個侍女做的?”

“正是她們。”說起這個,鈴鐺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唏噓歎息。

想笑,是因為這些人做的事情很蠢,想歎息,是因為大概有些物傷其類,她與鈴鏡也是侍女,和那紅棠綠蕉相比,也是差不多。

如今那兩人喪了命,著實是令人有些心慌的。

做奴仆,別看她們如今似乎也挺風光的,但生死不由自己。

“紅棠和綠蕉啊...當初程娘子去世的時候不放心,將兩人安排回了孩子身邊,但又怕她們落到梁家人手裏,故而又將賣身契給了明慧縣主。”

“這般做,好是有好處,至少梁家人不能隨便處置了這兩人,但她們生活在梁家,梁家豈能容得下外人,再加上程娘子當初做下的種種,承平伯夫人與梁世子恨她入骨,自然也連累了許多。”

“聽說那兩人被安排去做最苦最髒的活,而且吃也吃不飽,穿也沒得穿,還被動則泄恨打罵,其餘的下人也是看碟下菜,對她們也是極盡折辱,她們估計是忍不下去了。”

“再來,梁家凱和梁家安的日子也不好過,於是才生出了想帶孩子離開,等孩子大了,有自保能力再回來。”

“那此事,楊潤珍也不知道嗎?”

“不知道。”鈴鐺搖頭,“她們兩人又不是真傻,明慧縣主明擺著想讓她們在梁家熬著,照顧好那兩個孩子,就算是她們死在梁家,也不會準許她們離開的,她們想走,自然是不會和明慧縣主說的。”

紅棠與綠蕉那兩人打算帶著梁家凱梁家安離開,有為了梁家凱梁家安著想的原因,但更多的,也是為了自保,她們在梁家活不下去了。

故而被人攛掇幾句,就生了那樣的心思。

她們原本打算先讓梁家凱梁家安鬧失蹤,然後她們順利從梁家離開,回到楊潤珍身邊。

再然後,她們向楊潤珍求去,念在她們伺候了程娥一場的份上,楊潤珍但凡有一點良心,也會還了她們賣身契。

到了那個時候,她們就帶著孩子離開。

可沒孩子被找到了,人還被逮住,落得被杖斃的下場。

紀青蓮與達奚玄魚聽罷,皆是唏噓不已。

達奚玄魚道:“若是當年程娘子沒有鬧出這些事,就不會有那麽多風波了。”

若是當年程娥沒有算計程家的妹妹,或許她不是程家親生的就不會被捅出來,若是她沒有給梁平遠下絕嗣藥,那麽就不會招來承平伯夫人和梁平遠的記恨,兩個孩子也不會被牽連。

或許梁平遠再娶,又有了新的孩子,這兩個孩子的日子比不得母親在的時候好過,但到底是梁家子嗣,再有紅棠和綠蕉照顧著,又有臨安侯府這個外祖家鎮著,定然不會過得太差。

可見是人真的不能作孽,若不然不知哪一天會報應到自己頭上。

紅棠和綠蕉,還有梁家凱和梁家安,都是被程娥害苦的。

達奚玄魚這話,程嬌讚同,當年若是程娥沒有搞那一出,大家雖然關係也不好,但到底是一家姐妹,就算是程娥走了,他們這些人也會照拂那兩個孩子一些。

可惜,她既然做了那等想坑人一輩子的事情,程嬌、程讓雖然沒有再報複她,但也已經和她恩斷義絕,不會再管她的任何事了。

至於程姝,至今還懷恨在心,隻是苦於沒辦法報複。

紀青蓮也是搖頭:“經過此事,這兩個孩子估計被管得更嚴,過得更苦吧。”

眾人皆是唏噓不已,縱然還有些記恨程娥曾做下的惡事,但也為這兩個孩子的命運感慨。

上官雲屏來的時候,一行人正說完了這些事,鈴鏡去將人迎了進來,眾人見是她來了,也忙是讓開一個位置讓她坐下。

上官雲屏先將三封請帖送了出來:“你們若是得了空閑,記得要過來看看啊,這可是難得的熱鬧。”

程嬌與紀青蓮自然是連連答應,她們閑著沒事,自然也想湊這熱鬧。

達奚玄魚卻是有些猶豫,不過也接過了請帖:“我到時候看看情況,若是下山容易我便下來,若是風雪大了,便不來了,風雅詩社交給你,我還是很放心的。”

上官雲屏才學不差,而且身份也夠高,眾人也信服她,這一年風雅詩社成員也多了不少。

“對了,那吳蒹葭嫁人了,那伊人詩社的社長是誰?”程嬌問了一句。

“還是吳蒹葭。”上官雲屏微笑,“吳娘子估計不想將這位置讓出去。”

達奚玄魚聞言當時就搖頭了:“這些個詩社,都是未出閣小娘子們玩的,小打小鬧,就玩一個熱鬧。”

“她一個成了親的婦人還摻和,壞了規矩,這將來人人效仿,這梅花節估計也不是以往的梅花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