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於‘睡書房’的威脅,程嬌第二日的時候,總算是順順當當地起了床。

不多時,程讓、紀青蓮也到了,於是夫妻二人大手一揮,就帶著這兩隻還有七皇子一同出城去了。

侯爺皇子出行,帶著親衛和禁軍,再加上一堆伺候的侍女家仆,浩浩****的,有近兩百人,從街市行過的時候,眾人紛紛退避在一旁,連看都不敢多看。

程嬌掀開車窗的簾子看了一眼街市,再看一看外麵跟著的人,原本出遊的興奮消退了不少。

“難怪那些個貴人都不喜歡出門,勞師動眾,委實是心裏不是滋味。”

謝琅懶洋洋地靠在軟枕上,聞言伸手攬了攬她的肩頭,讓她靠著自己躺一會兒,勸她道:“習慣了就好。”

難道他喜歡出個門還帶一堆人嗎?

當然是不喜歡的。

隻是他們出行,且不說帶著一個七皇子,需得帶足了人手保證安全,便是他們夫妻倆,同樣也有潛藏在暗中的敵人,自然也得確保安全。

他們不可能一輩子不出門吧,故而隻能多帶點人手,確保安全。

程嬌靠在他懷裏,勾著他的衣角嘀嘀咕咕,謝琅撫了撫她的秀發,安靜地聽著。

長安城的治安自然是極好的,平日裏程嬌帶上侍女,再點兩個隨行的護衛,便可出門玩去,甚至有時候,她和紀青蓮連護衛都不帶。

出城可能危險一些,但帶上十個十幾個護衛,那也算是安全的。

也就是嫁了他,這才遇見這些事情,叫她過得並不是那麽隨心痛快。

馬車一路穿過了朱雀大街,出了長安城走在官道上,大約是走了半個時辰,又轉道往邊上的岔路走去,再過兩刻時,便到了田莊的大門口了。

馬隊浩浩****地進了田莊,管事領著田莊的眾人前來叩拜迎接。

這位管事也姓孫,但和昆侖仙居的孫管事性格不同,是個老實踏實之人。

謝琅扶著程嬌下了馬車,垂頭看那跪了一地的人,便道:“孫管事留下,其餘的,該幹什麽就幹什麽,也不必懼怕。”

眾人叩謝主家,這才敢起身,有些人怕是得罪主家,慌忙離去,有些大膽的則是小心地看了一眼主家,見那一眾男女皆是男俊女美,華服金釵,心中暗歎一句同人不同命。

七皇子長呼吸了一口氣,似乎要將體內的濁氣全數吐出來:“山林之地,總覺得呼吸都順暢許多。”

程讓在一旁道:“那確實應該出來走走,總是呆在屋子裏,自然是覺得憋悶,出來看看外麵的天高地廣,便覺得尤其舒泰。”

“你瞧著這山這水這人間,是不是山也溫柔水也溫柔。”

七皇子點頭讚同:“你說的有理。”

平日裏他不是在皇宮就是在景陽侯府,甚少有出門的時候,他長居的地方也不缺樹木,但如今往這田園之中走一走,確實覺得這山水都眉清目秀。

紀青蓮抓著繩子,按住了就要撒野往田地裏跑去的旺財:“旺財旺財,你要是敢亂來,當心我打爆你的狗頭。”

旺財在原地用爪爪刨土,狗臉上全是委屈。

本旺財好不容易出來撒歡了,居然還拴住本旺財跑,我雖然是不是人,但你們是真的狗。

“旺旺旺!”

旺財邁著小腿快速到了自家主子身邊,咬了咬主子的裙擺,委屈得不行。

謝琅伸手捏住它的脖子,將它拎了起來:“不許咬裙子。”

旺財繼續委屈巴巴。

程嬌趕緊將它從謝琅手中解救下來:“好了好了,你別拎著它了,再拎它就要生氣了。”

旺財安全落地,‘嗚嗚’了兩聲,用腦袋供她手心,咬著栓狗繩子挨在她身邊不肯離開。

天下的兩腳獸那麽多,但鏟屎的最可愛。

紀青蓮氣得臉都歪了:“你這沒良心的,我也是養過你的好不好,你倒好,隻記得你家主子。”

程嬌趕緊將繩子接過來,樂道:“對不住對不住,這是我的狗。”

她蹲下來摸了摸它的腦袋,也是開心得不行,也不枉費她喂了它那麽多好東西,這可真是個認主的。

紀青蓮氣哼哼:“等我回去了,我自己養一條,我要養一條高大的,惡犬,哼!氣死你這不識好歹的。”

程嬌安撫完了狗,又勸她:“你同旺財計較什麽啊,它啊,就是一條一無所知的旺財嘛。”

紀青蓮斜睨她:“你很得意?”

程嬌微微抬起下巴:“是啊,怎麽著。”

七皇子用手臂撞了程讓一下,有些擔憂道:“這兩位不會吵起來吧?”

程讓一臉平靜,見他擔憂,連忙道:“沒事,吵幾句而已,就算是打起來了,一會兒也能和好,無需大驚小怪。”

七皇子:“???”

他不是很懂噯!

程讓見他的表情有些懵,便同他道:“看不懂就是了,她們就是這般人。”

謝琅和孫管事說了幾句,便讓他帶路去往歇腳的院子,他伸手牽著程嬌的手,程嬌另一隻手裏則是拉著狗繩,慢慢地往前走去。

程讓與七皇子跟上,走了兩步,見紀青蓮不動,便問她:“你怎麽不走了?”

紀青蓮險些翻了個白眼,不高興道:“你們這都成雙成對了,倒是我,獨獨一個人。”

程讓臉一綠,差點沒繃住臉皮扭曲:“什麽成雙成對,你若是不會用詞,就閉上嘴巴。”

紀青蓮:“......”

她看看程讓,再看看七皇子,眼珠子一轉一轉的,也不知在想什麽。

“紀娘子!”

程讓真的生氣了,這人腦子裏想的,定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紀青蓮見他真的要惱了,趕緊道:“是我說錯了,對不住。”

程讓哼哼了兩聲,勉強滿意了:“還不走,阿姐走遠了。”

“就走就走。”紀青蓮趕緊帶著侍女跟上,不理會這兩人了。

七皇子搖頭:“這位紀娘子也是真性情。”

若是旁人見了他這位皇子,不說拘謹,但定然會收斂許多,不敢放肆,倒是這位紀娘子,是一點都不帶怕的。

程讓咳了一聲:“驕縱慣了,你也別和她一般見識。”

七皇子笑了:“我哪裏與她一般計較,旁人都敬我是皇子,但我更喜歡大家都將我當作李沛,隨心隨性自在,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