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樹下吃茶飲酒閑談,若是來了興趣,便賦詩一首,以抒胸臆。

壽山架了一口鍋,煮了一些從山下摘的蔬果湯,分了一些給眾人食用,一口湯水下肚,身體也暖和一些,省得吹風多了受涼。

大約是一個時辰之後,眾人才依依不舍下山去。

臨走之前,紀青蓮還嘰嘰喳喳:“下回咱們帶吃食,我最是喜歡烤肉了,可惜了。”

程嬌勸她道:“這回就算了,待天冷了,我做了烤羊,請你們過來景陽侯府,咱們再熱鬧熱鬧。”

倒不是今日不能烤肉,但他們帶著七皇子就有些不合適了。

這些烤製的東西七皇子還是少沾為好,但總不能讓他在一旁坐著,眼巴巴地看著大家吃吧。

而且七皇子今日也累了,風也冷,不宜在山上逗留太久。

“那可說定了,你到時候可別忘了這事。”

“不忘不忘,我像是會隨便就忘了事的人嗎?”

待下了山,隨行的廚子就開始做午食,程嬌與紀青蓮、達奚玄魚無事可做,還去了菜園子裏拔了幾顆青菜,廚子命人洗了,添了一道青菜和鮮湯。

午食之時,不分男女,六人圍桌而坐,先是喝了一杯,然後才一同吃起今天的菜肴。

田莊裏什麽都有,吃食也是不錯。

雞鴨魚皆是不缺,魚極鮮,紅燒、清蒸味道都極佳,湯是一道鮮菇雞湯,鮮菇是今早山上采的,雞也是放養在果林裏的雞,燉煮了一個時辰,湯果然鮮美。

程嬌一連喝了兩碗。

謝琅見她吃著喜歡,便對她道:“若是喜歡吃,讓人每日送一些到府裏吧。”

程嬌搖頭:“還是算了吧,偶爾吃一次還行,天天吃我都得長胖了。”

程嬌雖然有點饞,也喜歡吃這一口滿足的,但也極為在意自己的身材,長胖了就不好看了。

謝琅給她夾了一塊魚肉,聞言笑道:“胖一些好,你本來就沒多少肉。”

程嬌白了他一眼:“你這話說得,我瘦的時候嫌我瘦,我胖的時候,你又該嫌我胖,不好看了。”

“哪會?”

“怎麽不會。”程嬌才不信這鬼話,白月光之所以成為白月光,除了某一些特殊的原因,還有一點就是她們的容貌長得都不算差。

試想,若是長得不好看,怎麽可能會叫人念念不忘呢?

程嬌現下很滿意自己的容貌,雖然稱不上國色天香,卻也是上上等,在長安城裏能與她相較的女子不多。

美貌,也是女子的利器。

她想要謝琅心一直在她這裏,自然是不能讓自己變醜的。

“你這話說得,像是我隻愛美色似的。”謝琅無言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難不成你不喜歡我長得好看一些?再說了,我也喜歡你長得好看啊,當初答應嫁給你,不就是圖的你這張臉。”

“夫君,你得可好好看好你這張臉。”

在場的人聞言頓時都樂了,程讓起哄道:“姐夫,這事我知道,她以前就說,說你長得好看很下飯,她每餐都能多吃兩碗。”

“哦,是嗎?”謝琅輕笑了一聲,看向程嬌的目光意味深長,“看來我得多努力努力,讓娘子除了我這張臉,更喜歡我別的。”

程讓好奇追問:“別的什麽?”

謝琅一派正經答道:“比如說我的才學。”

程嬌:“......”

仗著大家都聽不懂,一派正經地胡說八道是不是?

紀青蓮驚呼:“才學?你竟然還有才學這東西?”

要知道昔日的謝琅,可是名滿長安的紈絝。

都說他一把爛泥扶不上牆,一輩子都得爛在泥裏,雖說與程嬌定親之後,他浪子回頭,升官升得飛快,還成了景陽侯,嘴巴也能說。

但若是要說他在學識上有多大的才華,那誰也是不信的。

謝琅抬頭看她:“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我就不能有才學嗎?還是你們都覺得我是沒有才學的土疙瘩?”

這個‘你們’,指的自然是紀青蓮和程嬌了。

程嬌立刻為自己撇清:“這是她說了的,和我沒關係,我可從來沒說過這話。”

紀青蓮被甩鍋,當時就炸了:“喂!程六六你到底是不是人了?很久都沒有打一架了,你是不是想和我打架啊!”

“好啊,來就來。”

邊上的人見這兩人三兩句就要打起來了,趕緊勸,打架是不能打架的,吵幾句算了。

七皇子看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問程讓:“她們二人這樣合適嗎?你都不擔心她們真的打起來嗎?”

程讓喝了一口酒,看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恨不得鼓掌助興,聞言就道:“怎麽不合適了?合適得很,她們以前就一天能吵三回,打起來也是家常便飯,你看多了就習慣了。”

七皇子:“......”

他不是很懂,但很震驚,但見程讓看戲看得那麽開心,一臉不擔心的模樣,也隻得勸服自己,告訴自己看多了就習慣了。

不過他這嫂嫂和紀娘子倒是真性情,也潑得很啊!

最後兩人到底沒打起來,原因無它,程某人如今有了夫君謝某人,謝某人很會拉偏架,紀某人孤掌難鳴,隻得認輸。

不過輸人不輸陣。

“你們等著,等我找一個夫君,回來再和你們計較。”

“你找啊找啊。”

這午食就在兩人吵吵鬧鬧之中結束,待吃完了,兩人又和好了,手拉手喊了達奚玄魚一起去看莊子裏的人撈魚。

達奚玄魚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地看著,但她對兩人也尤其縱容,自然是沒有不依的。

七皇子目瞪口呆了一會兒,然後很快就接受了現實。

不過他覺得奇怪,待三位女眷翩然離去,便問謝琅:“為何嫂嫂和紀娘子吵架一會兒就能和好呢?”

若是喚作旁人,說得大聲一點,或是有哪一句戳中了自己心中不高興的點,就得記你一筆,暗搓搓地等著落井下石,或是幹脆算計報複。

謝琅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笑道:“她們自小便如此,吵過了,就當事情不存在,誰也不會放在心上,就跟玩鬧一樣。”

“是嗎?還能這樣?”七皇子還真沒見過這樣的。

謝琅道:“主要是她們二人心寬,也不記仇,若不是如此,她們也沒有這般好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