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意是本王的至親。”平清王搖頭拒絕,“本王一生也算是坦**,與你同流合汙,做那不忠不孝之人,那是萬萬不能的。”
“我最後也奉勸長公主一句,莫要自尋死路,踏上這不歸路。”
“你真的是冥頑不靈!”
“冥頑不靈的是長公主你!”平清王目光冷然,“本王就想不明白了,長公主究竟是有什麽不滿意的?陛下又有哪裏對不起你了?”
首陽長公主與元景帝一母同胞,幼年在宮中相依為命,感情至深,後來元景帝登位,對這位皇姐也一直不錯,便是她要和離,元景帝也沒有再讓她忍耐,反而是賜了她長公主府。
“難道是因為本王?”平清王皺緊了眉頭,“難不成是因為當年的事情?”
“當初之事,就算是你有怨氣,可後來不也是和離了,你仍舊是這大盛朝最尊貴的長公主,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本宮隻是不甘心。”首陽長公主眼中有恨。
“不甘心什麽?不甘心隻做一個長公主?”平清王反問她。
“是,本宮想做太後,想做那垂簾聽政的太後。”
不,她更想做女帝,她想做這千古第一位女帝!
登臨九五至尊,普天之下莫敢不從。
“平清王,你會幫本宮的吧,縱然本宮要做太後,可本宮也隻有這一個兒子,人生在世,壽歲都是有限的,這將來的一切,也全是他的。”
“怎麽,你還沒想清楚嗎?與本宮聯手,才是你最好的選擇。”
平清王心道,與你聯手,你事成之後,第一個要殺的就是本王了。
“夜深了,長公主請回吧。”
“那謝意......”
“謝意是本王親侄子,隻要本王在的一天,必保他平安。”
“你——”
“長公主,夜深了,請回吧,若是叫人看到長公主也闖平清王府,指不定明日就有傳言,說長公主對本王餘情未了,想要重歸於好。”
這話,簡直就是戳在了首陽長公主的痛腳上。
“放肆!”首陽長公主大怒,一時間再也忍不住,當即就拂袖離去。
她是一點都不想和平清王扯上什麽關係。
平清王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眸光沉沉,良久之後才招來下人:“去將謝舉人請來,本王有幾句話要與他說。”
下人領命而去,沒一會兒,便將謝意領了過來。
“春山拜見叔父。”謝意恭敬地行禮。
“坐吧。”平清王抬了抬手,讓他坐下。
謝意聽話地再下首椅子上落座,然後便問平清王:“叔父此時要見侄兒,不知有何要事?”
平清王問他:“貴人讓你做什麽?”
謝意搖首:“貴人那邊傳來的話,是讓侄兒好好參加春闈,爭取金榜題名,至於侄兒的安危,也全數托付給叔父,叔父心中有成算,定然會保侄兒的。”
平清王心中明了,元景帝將謝意交給他,也是要他表忠心,若是謝意這個‘證據’出了任何差錯,他估計謝家全家也得沒命。
所以,謝意的性命,他是非保不可的。
首陽長公主逼他做選擇,元景帝也逼他做選擇。
平清王想到此處,歎了口氣:“那你勤勞努力一些,考出一個進士來,將來光耀門楣。”
“是。”
......
因著有平清王的相護,接下來這些日子雖然謝意遇見過幾次‘意外’,但都有驚無險地躲了過去。
謝意出去見的人多了,自然也有見過太子的人想起他這張臉與太子有幾分相似。
在得知他是平清王的親侄子,甚至和親爹還有祖父長得很像,一時之間竟然覺得有幾分說不上來的怪異。
二月中旬,正是三年一度春闈之時,謝意也緊跟著隊伍進了貢院。
在臨進貢院之前,他忽然覺得有些不踏實,讓身邊陪同的護衛給他查看了一下,發現提籃之中的多了一支不屬於他的筆。
他心頭一凜,檢查了一遍發現那隻筆竟然是空心的,裏麵卷放的是一張紙張,上麵密密麻麻的都是蠅頭大小的字。
嚇得他趕緊檢查了一遍,確保無誤,這才踏進了貢院。
安安穩穩地進了貢院,他以為就萬事大吉了,可沒想到有一監考的官員突然發瘋,拔了護衛的刀要殺他,最終還是他抓了一把炒米麵灑了出去,一時間迷住了對方的眼睛,這才逃過一劫。
接下來的考試雖然沒有再發生什麽‘意外’,但他精神緊繃,半點不得放鬆,總覺得所有人都想害他。
待春闈考完之後,他便瘦了好幾圈,剛剛一出考場,被平清王府的人接到就暈了過去,當夜就發起了高燒。
首陽長公主再也按捺不住,在夜裏再次來見了平清王。
相比上一次來時的冷靜和高高在上,這一次的她有些急了。
“謝庭,你是瘋了不成,為了一個謝意,難不成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不管了嗎?!”
“我沒瘋,瘋的人是你。”平清王倒是十分的平靜,“夫妻一場,我最後再勸你一次,收手吧。”
“若是你就此收手,到時候便說當初在行宮的時候有宮人心懷妒忌,換了兩個孩子,一切與你無關,陛下念及多年情義,便不會深究。”
“不會深究?”首陽長公主不信,“你說錯了,便是他饒我一命,也不會讓我好過的,還有你,他也不會讓你好過的,你莫要忘了謝琅這些年受過的苦,那每一筆賬,都會算到你我頭上。”
“再說謝琅,他曾遭受的一切,勸拜我所賜,你以為他會寬宏大量放我嗎?不可能的,事到如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平清王心頭狂跳,很是不安:“你該不會想造反吧?你瘋了不成?”
先前首陽長公主算計著元景帝死了太子登位,她先做攝政長公主,然後再做女帝,可如今元景帝沒死,眼瞧著太子的身世就要遮掩不住了,她還不肯罷休,唯有舉兵造反這條路了。
“本宮便是反了又如何?天不如我所願,我亦不信這天命,如此,唯有自己去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