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嬌看著他在屋裏來回走了兩遍,不時地發出‘哈哈哈’的狂笑聲,一腦子霧水,人都要傻了。

“不是,你這是怎麽了?你癲了?”

她好好的一個夫君,怎麽就癲了呢?

“什麽癲了。”謝琅可不承認,“我隻是覺得困擾已久的問題得到了解決,太開心了。”

“怎麽解決?生孩子?你生孩子?”

“什麽我生,我怎麽生,當然是你生了。”

“我生?”程嬌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兀然愣住。

那一時間,都覺得自己似乎身在夢幻之中,一切都好不真實。

“我...我生?”

“是啊,娘子,隻要你生個孩子,一切都能解決了啊!”謝琅有些激動,撩起袖子在她身邊坐下,試圖和她講道理,

“你想啊,別人的孩子,咱們將來未必能安穩了,但自己的孩子,就算是再差,就算是不孝,總不至於想弄死父母吧?”

那得什麽仇什麽恨啊!

所以他幹嘛等元景帝再生個皇子培養感情,讓他將來登位的時候能容得下他?

反正現在元景帝再生孩子,和他現在生的孩子也是同樣的年歲是不是,一樣都是要等他長大的。

所以,幹嘛不自己生一個?

程嬌,木著表情轉過頭去看他,夫妻倆對視久久,眼中的光芒是越來越亮。

“那就.......”

“那就生孩子吧!”謝琅激動得不行,覺得自己突然渾身是勁。

真的是太好了,這未來啊,終於有盼頭了。

“也不是不可以......”程嬌凝眉深思,覺得這確實是一個靠譜的主意。

畢竟她不想做什麽太子妃,更不想做什麽母儀天下的皇後,畢竟真的不是那塊料,更不是什麽賢惠大度的性子。

而謝琅呢,他也不想做什麽帝王,他就喜歡懶著癱著,成日溜貓逗狗,賞舞聽曲,對了,他還喜歡鬥蛐蛐。

看他之前還養過一個蛐蛐,號稱神威將軍,在長安城裏也是有幾分名聲。

人生這一輩子,他們都沒多大的追求,求隻求不缺錢花,也無人敢欺,不貪慕錢財權勢,隻想一輩子自在快樂罷了。

“隻是......”

“隻是什麽?”

“若是為了這個目的生孩子合適嗎?會不會對不起孩子啊?”

程嬌有些別扭,她覺得孩子本應該因為他們夫妻二人的期待來到人世的,而不是為了...嗯,為了某種目的。

“有什麽對不起的?”謝琅不以為意,“你說,這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都給他了,就等著他來,他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所以這是家有皇位等著要繼承?

程嬌眨眨眼。

嗯...好像是真有皇位啊!

這麽說,好像是真的不委屈的樣子!

“那萬一...萬一咱們想錯了,根本就沒有這回事,那豈不是......”

萬一都是他們想多了,謝琅還是謝琅,不是元景帝的兒子,更不是什麽中宮嫡子。

謝琅攤手,無所謂道:“反正咱們都是想要孩子的是不是,就算是不是,那還是我們的孩子是不是?就是早一點遲一點的問題。”

程嬌想了想,覺得有些道理,隻是她有些糾結,她原本是想和謝琅過兩年二人世界,等她年歲差不多了,再打算生孩子。

但如今這麽一搞,恐怕得提前了。

程嬌麵露糾結。

謝琅問她:“怎麽了?”

程嬌問他:“是要現在就生嗎?我...我還不是很想......”

謝琅一頓,然後道:“也不是現在吧,你想什麽時候生,咱們就什麽時候生,你看如何?”

雖然說孩子能早點生自然是好的,也早點養,將來也早點脫身,但還是娘子比較重要,她想什麽時候生就什麽時候生。

“真的?”

“當然是真的。”謝琅笑了,拍了拍她的手道,“到底還是你我更重要是不是,再說了,孩子是要你生的,自然是要你樂意才行,若是不樂意,心裏不痛快,孩子得多可憐啊。”

“你想想這些年首陽長公主是如何對我的就知道了。”

“那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一樣的厭惡,一樣的不喜,不說我,我也不曾見她對太子上心過。”說到這裏的時候,謝琅微微皺眉,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怎麽不對勁?”

“太子此人,這麽說吧,耳根子實在是太軟,瞧著委實也不是那塊料的樣子,再說了,你覺得首陽長公主真的那麽偉大,為了兒子辛辛苦苦謀劃這一切?”

她可不是那麽舍己為人之人,她自視甚高,甚少將旁人放在眼中,也自私自利得很。

她可沒有那般慈母心懷,若是真的那麽慈母,為何這麽多年放任太子不管?

不對不對,是真的有點不對。

程嬌皺眉:“不是為了兒子為了什麽?難不成是為了自己?”

謝琅聞言突然愣住了。

“或許你說的沒錯。”

“什麽?”

“她可能不是為了太子,而是為了自己。”謝琅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的時候,眼中滿是譏諷,“你我不貪慕權勢,覺得差不多就行了,可別人不一樣啊。”

“利欲熏心之人,天底下多了去了,多她一個也不算多,她或許,是想做那垂簾聽政的太後了。”

“太後?”程嬌眨了眨眼,還是覺得有點不對。

隻是突然間,她想到了前世曆史上某位同樣手掌兵權的長公主——太平長公主

這位可是一心想效仿母皇武則天做女帝的。

她道:“你或許可以再大膽一點,她這等人,豈會甘心做什麽垂簾之後的太後,她啊,或許是想要那個位置呢。”

謝琅被她這大膽的猜測驚得又是一愣。

程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繼續道:“你想,她如今都已經是身份尊貴的長公主,長安城之中無人敢不敬她,她做長公主與做太後有什麽區別嗎?”

沒有多大的區別。

甚至做了太後,總是會被‘太後’這個身份局限,都沒有她這個‘鎮國長公主’過得痛快。

她謀劃二十年,就為了從長公主成為太後,好像有點說不過去,而且還不符合她的野心和手腕。

“所以我大膽地猜測,她的目的應該不是為了推太子上位,而是為了成為——”

“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