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〇回 花轎棺材齊出 馬氏子牙洞房
且說宋異人去馬家莊為薑子牙提親，馬員外嫌薑子牙太老，哪裏肯同意，惹惱了馬氏馬小姐，也不顧姑娘家的臉麵，衝出來吼了一嗓子非薑子牙不嫁，更一句話說得馬員外死翹翹直挺挺，真不愧是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掃把星一個。
宋異人見此情景，真是叫一聲苦也。
這婚還沒結呢，掛了一個老的，怎麽辦？
“姐姐，你這是沒法嫁了。”宋異人直搖頭，腦袋上挨了馬氏一個巴掌。
“說得混帳話！怎麽就沒法嫁了？！”馬氏睜眼道。
宋異人不敢跟她較勁，連忙道：“姐姐，如今你親爹死了，按照道理就得辦喪事，辦完了喪事，你害得守孝三年不是麽，還怎麽嫁？”
馬氏聽了心中也是氣得不行。爹爹呀，你早不死晚不死，偏偏等俺要嫁人的時候死，這不是專門和俺作對麽！不行，必須嫁了！這麽搞，那還得三年哩，三年過去，黃花菜都涼了，若是那薑子牙另娶其人，俺可就做不成宰相夫人了！
馬氏想到這裏，腰杆一挺，道：“異人兄弟，俺爹是俺爹，俺是俺，爹爹死了，女兒出嫁，名為衝喜，你不知道麽？”
“姐姐，一般的衝洗是老人沒死，子女婚娶呀！”
“俺說衝喜就是衝喜！”馬氏拍拍手，道：“這喪事是要辦的，這喜事也要辦，明日你讓那薑子牙來娶俺，俺這邊同時抬棺材，豈不是好事成雙麽？”
異人一聽，都要哭了，天下哪有花轎和棺材一齊往外抬的道理呀！
雖想和馬氏爭辯，心中卻沒有這個膽子。娘的，掃把星麵前。俺若是和她多說一句，惹惱了她，隨口搞死了俺，那就劃不來了。
不管了，反正是你馬氏和薑子牙的狗屁事。別人罵也罵不到俺頭上。
宋異人點了點頭，出門上驢一溜煙回去了。
回去和薑子牙說了一通。隻說對方同意了。明日上門娶親，卻將馬老員外掛了的事情埋了下去。
長話頓說，宋家莊這邊準備了一宿，第二日，薑子牙喜滋滋地穿上了新郎官的衣服，上了馬，帶了一幹迎親的人，直奔馬家莊。
一路上薑子牙樂呀，娘的。七十二了還能娶個黃花閨女，俺薑子牙這不是典型的老牛吃嫩草麽？嗬嗬，豔福要來，擋都擋不住，真是修了八輩子德了！
滴滴答。答滴滴，嗩呐喧天，很快來到了馬家莊外。卻見馬家莊無數人衝出來，對著薑子牙一行指指點點。
“就這貨！這他娘的不知羞恥！”
“就是！丈人死了，不知道守孝，這邊停屍，那邊來娶親！造孽呀！”
“死老頭，忒不要臉，怎能做出如此天地不容的事情來！”
“罷了罷了，那掃把星能離開俺們馬家莊，也算是天大幸事！”
……
聽著這議論紛紛，看著無數人衝著自己指指點點，薑子牙一頭霧水。
怎麽了這是？為何俺娶親，搞得像是來搶劫一樣。
妒忌！典型的妒忌！嗬嗬。
薑子牙也不理睬，來到那員外府上，一抬頭，但見一處府邸到處掛白，靈堂陳設，魂幡飄揚，嚇了一跳。
“走錯了！走錯了！非是這裏！”薑子牙趕緊到。
馬下的小廝趕緊道：“沒錯，就是這裏。”
“混賬！這裏正在辦喪事，怎能是馬員外的府邸！？”薑子牙下了馬，正要訓斥小廝，但見那府邸裏麵出來了一個滿身掛白的婦人。
這婦人，一身的素服，年紀在六十多歲，滿臉的麻子，一口大黃牙，夜叉一般，可把薑子牙嚇了一跳。
“這位妹妹，敢問這裏是馬府？”
“正是！”那老婦人點了點頭，嬌滴滴的模樣讓薑子牙想吐。
既然是馬府，那就不錯了。薑尚點了點頭，對著那老婦人迎頭一拜。
“小婿參見嶽母大人！”
“母你個頭呀！”那婦人見狀，真是火爆三丈，一把揪住薑子牙的耳朵，左轉三百六十度右轉三百六十度，便是薑子牙是大羅真仙，也疼得嗷嗷大叫。
“嶽母大人，何故如此！？都是一家人！”
“俺問候你三舅姥爺加你三舅姥姥！你個死鬼，把老娘認作嶽母！？氣死俺了！”馬氏氣得臉色鐵青，旁邊看熱鬧的人一通笑。
“那白胡子老頭，這就是你媳婦！”
“哈哈哈，真是樂死個人，不過別說，這二人倒是很般配。”
……
聽著旁邊一通議論聲，再看著麵前的這張麻子臉，薑子牙入墜冰窟。
不是黃花閨女麽！？怎麽是個老貨！？
這模樣，這脾氣……苦也！苦也！宋異人呀宋異人，你這貨黑俺！俺日你親娘哩！
“那個嶽母大人，不，馬小姐，這事情不對呀，和俺想得不一樣，俺不能娶你呀！”薑子牙八爪撓心。
那邊馬氏可火大了，擰住薑子牙耳朵，如何肯放手，大叫道：“你娘的薑尚！老娘等你這麽多年了，為了你，俺守身如玉，為了你，俺更是克死了俺親爹！到頭來，你竟然不娶！？這聘禮你們也下了，媒人也說了，說什麽俺金蓮也是你薑家的人，你敢不娶，俺就是做鬼了不放過你！走，見官去！”
馬氏撒潑放賴，扯著薑子牙就要去見官，旁邊的馬家莊人，早巴不得這掃把星趕緊走了日子好過，見此情景，也都衝上來要揍薑子牙。
“你娘的！門都上來了，你敢不娶！？金蓮姑姑，他要是不娶你，俺們揍死他！”
“就是，此乃馬家莊，容不得你撒野！”
“揍這狗日的！”
……
馬家莊的漢子們衝過來，對著薑子牙一翻拳打腳踢，那薑子牙雖然是大羅真仙，懷裏頭也有打神鞭，可那打神鞭打神打仙卻不能打人呀，更何況他也不能對這些凡人下手不是，七上八下，被摁在泥地裏，打得鼻青臉腫。
擦！真是晦氣呀！再打俺說不定真就被打死了！堂堂大羅真仙，若是死在凡人手裏，真是天下第一大笑話了！
罷了罷了，先娶回去再說！
“莫打，莫打了！那個金蓮，俺娶你，俺娶你還不成麽！？”薑子牙大聲道。
旁邊站著的馬氏聽了這句話，嘿嘿一笑，露出滿口的黃牙，大喊一聲：“好了！莫打了！抬花轎！出嫁！抬棺材，出殯！”
滴滴答，答滴滴！
隻見那馬府之中，花轎在前，棺材在後，一起往外抬，馬氏上了花轎，嚎啕大哭：“俺的親爹呀！你怎麽就這麽死了呀！也看不到你閨女出嫁了呀！”
“俺七舅老爺呀！”
“俺三姑夫呀！”
……
馬家莊上下，更是鬼哭狼嚎。
那薑子牙坐在馬上，身披一身的新浪衣裝，回頭看了那花轎，看這那棺材，真是紅的白的一塊出！
娘的，這樣的情景，真是萬年都看不到呀！
俺薑子牙做了什麽孽，娶了這麽一個玩意兒！
不說薑子牙在馬家莊搞得雞飛狗跳，單說宋異人，在宋家莊排起了酒宴，一幫人等薑子牙領著媳婦進莊，左等左不來，右等有不來，眼看了日頭都要落下去了，才遠遠看見薑子牙騎在馬上，帶了個花轎進了宋府，一身的泥濘。
“賢弟，你這是……”宋異人看著薑子牙一身黃泥，詫異無比。
你娘的！薑子牙白了宋異人一眼，一把把宋異人扯到一邊，五官扭曲，道：“當初你不是說對方是個千金小姐麽！？”
“是呀，馬員外富甲一方，就這她這麽一個閨女，當然是千金小姐了！”
“你不是說她黃花閨女一個麽！？”
“是呀，她六十八了，還不曾出嫁，更不曾有過男人呢，不是個黃花閨女還能是誰呢！？”
“宋異人，俺日你親娘，俺揍死你！”薑子牙抬起拳頭就要揍宋異人，卻聽得耳邊傳來一聲冷哼。
“相公，你在那裏，做甚！？”
一回頭，看見馬氏叉手站在院子中，薑子牙真如同老鼠見了貓兒一般，放下宋異人，滿臉堆笑，道：“嗬嗬嗬，娘子，俺這就來，這就來。”
那馬氏看了看周圍的人，對那宋異人道：“弟弟，趕緊的吧，這馬上都要天黑了，趕緊拜堂，拜完了，俺還要洞房哩。”
噗！
滿堂賓客，聽了這話，一個個吐得腸子都要出來了！
“拜堂，拜堂！”宋異人笑得不行。
搞了一通，好不容易拜完了堂，已經是暮色四合，眾人將這一對新人送入了洞房，一個個都躲在外麵聽惹惱。
娘的，七十二歲老新浪，六十八歲黑新娘，這樣的洞房還真沒碰見過。
眾人在外麵小聲嘀咕，有的人幹脆開盤打賭。
“俺賭薑子牙那貨堅持不了半炷香的時間！”
“俺賭這兩口子洗洗睡了，無有那事！”
“俺也賭幹不成那事！兩人加在一起都一百四十歲的人了，怎麽可能！”
……
眾人紛紛開盤押寶，就聽見那洞房裏頭一聲吼。
“薑子牙！還不把衣服給老娘脫了！老娘六十八年守身如玉，打熬了許久，今日總得開葷吧！”
“俺親娘！”方才賭這兩口子幹不成事押了重金的那人，聽了這話，兩眼一翻直接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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