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八、征兆
從簡親王府那邊後來傳來的消息來看,瓜爾佳氏與伊爾根覺羅氏雖仍有衝突,但不再象往常那麽激烈了,在丈夫雅爾江阿麵前也有所收斂。淑寧知道這大概跟那天自己臨離開王府時勸瓜爾佳氏的話有關係。
她對對方說,世子顯然更喜歡妻子從前溫柔體貼的樣子,如今為了賭氣,硬是跟他鬧,反而便宜了旁人,倒不如忍著些,畢竟世子對嫡妻還是很尊重的,好歹要為孩子們的將來考慮。另外,她還勸瓜爾佳氏,既然要回奉天,就要把握好機會,本就是為盡孝去的,德隆又是簡親王的正經嫡長孫,趁機討好老王爺,將來地位穩固了,誰也不能搶了孩子們的位子去。
雖然瓜爾佳氏當時的反應很是不甘心,但為了孩子,她還是多少聽進去了一些。一直到她離開京城北上奉天為止,都沒有再為伊爾根覺羅氏的事與雅爾江阿鬧不愉快,反而後者因為覺得愧疚,在她臨行前多陪了妻子兩夜。
淑寧自瓜爾佳氏離開,也不再往簡親王府去了,不過從兩府下人之間的消息網絡,她還是聽到了不少信息。比如雅爾江阿命人查探王府中所有男女仆役的來曆與表現,其中有不少人被查出有虧空,打的打,趕走的趕走,去了不少人。又比如王府新上任半年的總管,被人發現汙了銀子,側福晉作主,要將他撤掉。另換一個她信得過地人上去,卻被世子製止。問過話後,世子認為那繼位者很可疑,為了上位不惜欺騙主子,陷害忠良,所以把人趕出去了,而且還讓側福晉不要再插手人事方麵的變動。等等。
淑寧聽到這些消息時,便知道先前在雅爾江阿那裏打的預防針起作用了。看來那個伊爾根覺羅氏還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樣。一擺脫正室的桎梏,便要安插自己的親信,隻是她的胃口大了些,心急了些,馬上被世子攔住了。不知道雅爾江阿心裏,會不會因此對她產生一絲懷疑?不過,就算隻讓他認為這個側室能力不足,容易上當受騙,便已足夠了。
淑寧心中暢快之餘。轉而關心起皇帝南巡地消息。從以往兩次南巡的情況來看,通常是兩個月左右就會回京。如今隻過了一個多月,不知桐英如今到哪裏了?
南邊的消息不停地傳來。皇帝與太後到達淮、黃、運三河交匯的清口一帶,巡視沿岸多處河工現場。並下令截漕糧十萬石,運往高郵、寶應等地平糶。但漕運衙門的人卻報告說,因為有許多糧食改行海運,造成漕糧不足,要是運了十萬石去平糶。直隸的百姓就要餓肚子了。
這話隱隱有攻擊提議糧食海運的陳良本之嫌。因此陳良本回應說。高郵等地受澇,隻是偶然,並不是年年如此。而海運實行以來,已經為朝廷省下大筆錢糧,何況北上的漕糧何止十萬石,就算少了十萬,也不會造成惡劣影響,而海運的糧船,更是正在行向天津大沽口地途中,直隸糧食絕不會出問題。
兩邊爭吵了幾句,被皇帝製止住了,此事便不了了之。
後來聖駕一行又行經高郵、揚州等地,到達蘇杭一帶。淑寧聽人說起聖駕到杭州時,時任杭州將軍的武丹會負責接待,便想起了數日不見的嫂子真珍,見明天正好是休沐日,便在次日回娘家看望兄嫂去了。
大房的女眷都不在。真珍正在教兒子認字,一見淑寧回來,很高興地道:“你來得正好,今兒在家裏吃飯吧,昨兒莊子上送來幾籠極嫩地野雞,我才叫人用香菇和薑蔥去燜了,正好下飯。”淑寧聽了食指大動,忙應了,又坐下來看明瑞認字,驚奇地道:“嫂子那麽快就教明哥兒認字了?”
真珍笑道:“我聽你哥哥說,你兩歲就已經認得不少字了,我想著讓孩子早些啟蒙也好,雖然比不上你這個姑姑,至少不能輸太多不是?”
淑寧暗道一聲慚愧,忙轉移了話題:“哥哥怎麽不在?今天不是休沐麽?”真珍道:“他們部裏一個主事榮休,今日返鄉,他送人去了。”
兩人便坐著陪明瑞認字。明瑞雖然年紀小,但很聰明,教他十個字,隻錯了一個而已。淑寧聽說他已經認得一兩百字了,不由得高興地誇獎他,還親了好幾次他的小臉,明瑞歪著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卻更讓人覺得他可愛。
時間過得飛快,小寶與賢寧從楊先生那邊下課回來了,見了姐姐,高興地說了好一會兒話,便要拉著小侄子去玩。淑寧與真珍想到明瑞認了一個上午的字,也累了,便放他們去了。
兩人說起閑話,淑寧才得知,因為部分漕糧改作海運,家中的產業受了影響。堆房那邊隻是利潤少些,情況不算嚴重,但糧行那邊卻因為糧食進價升高,遇到很大壓力,若不是賣的糧食大半是自家產出或是祿米,隻怕會有虧損。加上直隸連著幾年年景不佳,真珍擔心莊稼方麵地收入會變得很不穩定,便決定不再買田地,改而在外城買店鋪及空院子,整修過後,再轉租出去。
淑寧心想:這算不算是房地產業和租賃業呢?
正在這時,楊師母餘桐上門來了。兩人忙向她問好,寒暄幾句,餘桐便把先前答應幫忙做地幾個絡子遞給了真珍。真珍再三謝過,又叫人裝了一盒點心和幾樣果子作回禮,還關心地問起楊先生近日身體可好,餘家父母地病情如何,是否需要幫忙找好大夫。待送走了餘桐,她又吩咐丫環們送點心給幾個男孩子。免得他們肚子餓,順便還斥責了一個丫頭整個上午都不見人影地偷懶行為。待她處理完這些,轉回屋裏時,見淑寧看著她笑,便有些奇怪地問:“怎麽了?你在笑什麽?”
淑寧抿嘴道:“我瞧你料理家務,已經很是有模有樣了,稱得上遊刃有餘,與一年前相比。真是大不一樣。”真珍不由笑道:“你這話說得是,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呢。從前我在家時,隻在旁邊看過二娘管家,那時還以為憑我的聰明,這些小事絕不在話下。誰知真地遇上手,才知其中的難處。我哪裏經過這些?先前有額娘和你在還好,你一出閣,二嫫又跟著額娘去了保定,我一個人擔起那麽大的家業。有事也沒處問人,真是慌了,恨不得把事情都丟開。”她低頭笑了笑,道:“那時候。想到你哥哥和明哥兒還要靠我照顧,一切辛苦都是為了這個家,我才硬著頭皮撐下來的。”
淑寧聽了,若有所思:“你說得不錯…”
丫環送上新蒸的點心,真珍連叫幾聲。才讓淑寧從沉思中清醒過來。兩人再度聊起家常。到了快開飯時。端寧終於趕回來了。
他見妹妹來了,便很高興地道:“回來了?正好,有極嫩的野雞。我交待了中午燜好地,留下來吃飯吧。”淑寧低頭偷笑,真珍嗔了他一眼:“早說過了,快去洗臉換衣裳吧,幾個小的都餓壞了。”端寧笑著轉頭去了。
午飯就擺在梅院,一桌人和樂融融的。吃完飯,賢寧要再拉明瑞去玩,小寶攔住道:“剛吃了飯就去玩,當心肚子疼,明哥兒待會兒還要午睡,咱們不如好好歇一歇,回頭去了成師傅那兒,還要紮馬步呢。”
賢寧有些沮喪,不過還是依了,小寶見他不高興,便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賢寧便重新揚起笑臉,拉著他跑了,惹得真珍在後麵提醒他們別跑太快。端寧笑道:“定是看二哥從青州捎回來的玩意兒去了。其實那些大貝殼大海螺什麽的,咱們也不是沒見過,隻是賢哥兒那時候年紀小不記得,才覺得希罕罷了。”
真珍要看著人收拾碗筷,淑寧便與端寧到書房去說話。端寧提起父母最近從保定寄回的信,淑寧才知道父親在衙門裏又遇上了麻煩。
原來先前秋冬季節時,因為銀子終於撥下來了,張保提議的小型農用水利設施整修工程得以順利進行,而省內幾處較為危險的河堤,也作了加固。先前聖駕在直隸境內時,直隸巡撫與布政衙門都得了誇獎。眼下雨季將至,隻要今年直隸再次順利撐過,到了年底論功,張保的政績又會大大加上一筆。等布政使離任,他接任地可能性又大大提高了。因此便有人眼紅,想尋機將他擠走,占下這個功勞。
淑寧擔心地道:“既然如此,阿瑪和額娘怎麽沒跟我提起?先前寫信來,還說一切都好呢。”端寧道:“他們也是怕你擔心。再來,便是不想讓那一位知道。”他伸出四個手指頭,道:“這回跟上次不一樣,無關公利,若是再讓他出頭幫忙,被人拿住把柄就不好了。其實你也不需太過擔心。如今在直隸巡撫位子上坐著的,可是那位李光地大人,他是皇上親信之人,底下的人不敢做得太過分的。阿瑪政績顯著,人緣又好,行事又向來小心,那些人不能拿他怎麽樣。”
既管如此,淑寧還是有些擔心,端寧見狀,便與她說起另一件高興地事。如果沒有意外,他再過兩個月,就能升上六品主事了。淑寧驚喜之餘,想起他今日的去向,便問:“難道是頂那位榮休的主事的缺?”
端寧笑著搖頭道:“不是,是刑部的主事。如今西北又不打仗,我不耐煩繼續呆在兵部。從前在廣州,我見過那位蘇通判辦案,挺有趣地,如今也想試一試。”
淑寧倒是沒想到,不過也覺得挺有趣:“從兵部到刑部,這跨得也太遠了。”端寧卻搖頭:“這很正常,接任那位榮休前輩地人,還是工部來地呢。與我同期的一個筆貼式,則是去了理藩院做司務。”
原來如此。各大部院之間地互相調任麽?這倒是個不錯地法子,不然象陳良本那樣,因為在吏部多年,對吏部人員影響太大,幸好他不是個愛為非作歹的人。
回到貝子府,淑寧雖然有些擔心父母,但心情還算是愉快的。尹總管求見,問道:“四王爺府的大阿哥生日快到了。雖不擺席,夫人可要送禮過去?”淑寧道:“當然要送,今年三歲了吧?照往年的例,再加一成。”尹總管應了,又問:“可要再備一份給您姐姐的?”淑寧搖頭道:“給小孩兒慶生,沒道理再送禮給別人。我那位堂姐如今橫豎有娘家人照顧,我何必多事?”
尹總管應下,又遞上一個貼子,道:“這是今兒送來的貼子。請夫人去吃壽酒地,夫人看該怎麽回話?”淑寧接過來瞧,發現是上次康親王出殯時認識的國公夫人,今年五十五歲生日。兒女給她擺了壽酒。想起這位夫人嚴肅而溫和的模樣,她道:“應下吧,照例給我備一份禮,挑幾個人跟車。”尹總管應了去了。
淑寧看著手上的貼子,歎了口氣。其實。有的社交場合還是可以去的。有的女眷也可以結交,倒也不必因噎廢食。畢竟她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她和桐英的這個家。
五月中。傳來消息,聖駕即將抵達通州。淑寧忙吩咐眾人作好準備,等候桐英回家。雖然桐英回府地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但淑寧還是高高興興地迎接了他,不但安排了清爽而營養豐富的飯食,還準備好洗澡水和幹淨的衣服。
桐英看著黑了許多,不過氣色還好,隻是當桐英脫下官服與官靴時,淑寧才發現他背上長了許多痱子,脖子和手臂上有許多蚊子叮咬後抓出來的包,而最嚴重地是,因為在高溫天氣下長期穿著濕透的靴子,他腳上不但掉皮,還有紅腫潰爛的現象。
淑寧看著心疼不已,桐英忙道:“沒事沒事,過幾天就好了,先前因為要趕路,又要照應儀仗,才沒功夫多管。太醫已經開過藥了,不過我把藥膏給了底下的人,再到太醫院討就是。”
淑寧看了他一眼,走到架子邊,打開成藥匣子拿出一瓶藥來,小心幫桐英洗過腳,拿幹淨的布擦幹所有水份,才把藥汁塗上去。
桐英覺得腳上涼涼地,痛癢大減,忙問那是什麽藥。淑寧道:“從前給我阿瑪做過師爺地一位蘇大人給地,說是福建那邊的方子。兩三天就好了,你別亂動。”
桐英忙定住腳,任她給自己上完藥,才笑嘻嘻地喊著要吃飯。吃飯時,他問起家中有什麽事,淑寧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簡親王生病、瓜爾佳氏回奉天、以及素屏的事都告訴了他。她小心留意著桐英地神情變化,看能不能看出些端倪。
不料桐英一聽說素屏的事,便頓時嚴肅起來:“她說她男人死了?怎麽死的?幾時的事?”“怎麽?有問題麽?”淑寧察覺到有不對。
桐英頓首:“當然不對,鍾大一向身強力健,一拳都能打死一頭牛,去年臘月時,還寫過信來給我請安,送了一車年禮,就是裝了半車土豆兒、四壇精酒、幾張毛皮和一盒珍珠那車。這半年不到,怎麽就死了呢?最要緊的是,鍾大管著我的幾處產業,既然他死了,怎麽沒人報給我知道?”
淑寧聽了,也顧不上問素屏的身份,忙道:“素屏如今在王府那邊呢,嫂子派她砍柴去了。要不明天叫人把她喊來,問個清楚?”
桐英點點頭。
結果第二天下午,素屏被押過來時,世子雅爾江阿也跟過來了。他見了桐英,先是兄弟倆親熱了一番,又向淑寧問好,便指著素屏對弟弟道:“這賤人不是個好貨,若不是礙著她從前是你的人,我已經處置了。聽說你要問她話,可別心軟呀。”
桐英笑笑,很快板起臉來對素屏道:“你說你男人死了,幾時死的?怎麽死的?我怎麽不知道?”素屏臉上手上俱是傷痕,顫抖著答道:“是…是二月裏死的…得了急病…忽然就…”
“急病?臘月時他還寫信給我請安。送禮過來,怎麽會生了急病?而且,他才剛死,你不好好守喪,奔京裏來做什麽?我問你,鍾大病死,可有大夫作證?”
“這個…他、他突然厥過去了…沒等大夫來…就…就…”
桐英冷笑兩聲:“那麽他死以後,原本照管地莊子和店鋪。又是誰管著?”
“奴婢…交回王府去了…”
桐英臉色已是鐵青,雅爾江阿忙問是怎麽回事,桐英緩緩吐了一口氣,道:“這是我從前在奉天時弄的一些小產業,想著額娘的奶娘年紀大了,其他侍候過我們母子的老人再待在府裏,不知會不會受委屈,便拿私房出來置下的。一個莊子,幾十頃地。兩三間鋪子,那些仆人和他們的家小,合共也有幾十人,都有個安身的地方。有口飯吃。這些一向是鍾大照管著,我很少插手。可如今他突然死了,這個女人把我的產業歸入王府,到了誰地手裏,大哥也能猜到吧?”
雅爾江阿臉也青了:“豈有此理。這點小產業。他們也不放過?!”頓了頓。又有些慚愧地對桐英道:“我竟然沒想過安置他們的事,還好二弟設想周到,不然讓額娘身邊侍候過的人受了委屈。我就太對不起他們了。”然後又轉頭對素屏狠瞪了幾眼:“賤人!你居然不問過主子的意思,便擅自處置主子的產業?!誰給你的膽子!”
素屏已經抖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了:“福晉說…王爺…準了的…”
這話一出,兄弟倆臉色更差了。淑寧在旁邊已經聽說端倪來,忙勸道:“若是王爺發過話,這事就不好辦了,畢竟咱們那時候不曾分府。不過如今最要緊的,是先派人去打聽這些產業裏的人怎樣了,可別被人趕出來了吧?”
桐英一個激靈:“對,我這就派人回去問。”雅爾江阿忙道:“我每隔兩天就要派人回去問安地,派個人一起去吧。”桐英點點頭:“也好。可惡!瞞下這樁事,隻怕也是不想讓我攔人吧?”
但淑寧有些疑惑:“照理說,這幾處產業真的不大,幾十頃地在奉天,也算不上什麽。王府名下的田莊鋪子還少麽?怎麽會看上這點…”桐英若有所思:“那幾家鋪子位置不錯,可王府也有更好的,慢著…那個莊子上有個小湖,有南邊來地商人租了去,專門養珠子,聽說收益很不錯。我向來不在乎這些,與那些人也算是相處融洽…”
雅爾江阿一拍大腿:“定是那女人想圖人家的珠場!我聽說有好幾個這種珠場,都極有賺頭。阿瑪自打去年生病,身體便一直不太好。想必那女人是怕阿瑪有個三長兩短,所以想趁機多撈些好處防身呢。”
不管桐英與淑寧怎麽想,雅爾江阿已經確信了這個說法,對繼福晉恨意更深了,覺得她是在咒自己父親死,便指著素屏問桐英:“這女人你還有用處麽?交給哥哥處置吧?”
桐英猶豫了一下,道:“大哥還是把她送官吧,我始終覺得鍾大死因可疑,若跟她有關係,也叫她罪有應得。”
雅爾江阿想了想,應了,命人拖素屏出去。素屏一路哭喊著向桐英求情,桐英卻隻是冷冷地目送她消失。眼看著人沒影了,雅爾江阿才重新笑著對桐英道:“還有一件事,我想跟二弟商量。阿瑪如今身體不比從前,我想著,京裏有好太醫,不如盡快把阿瑪接回京城養病如何?”
桐英頓了頓,道:“這個想法我讚成,不過如今天氣越來越熱了,阿瑪未必受得住,還是等天氣涼快些再說吧。”
雅爾江阿卻不同意:“有病怎麽能拖呢?早些接過來,阿瑪身體也能早些好起來。”桐英仍有些猶豫:“我隻怕路上顛簸…不知阿瑪受不受得了。”淑寧心想,若是簡親王夫妻進京,頂多是自己要勤快些去請安,但卻能讓瓜爾佳氏回京,伊爾根覺羅氏也會有所顧忌。於是便道:“奉天的夏季不長,進了七月天就涼了,若是王爺身體還行,到時候接來也不算晚。”
雅爾江阿忙點頭,桐英想了想,便答應了:“慢慢坐車過來就是了。”
素屏從此不知下落,她到底跟丈夫鍾大之死有沒有關係,也沒法審出來。派去奉天打聽消息的人,找到被留在鋪子中打雜的原任掌櫃,才知現在掌櫃地是繼福晉所出地六阿哥地奶公。其他人還算平安,但莊子卻被王府派來的管事接管了。桐英得到消息,稍稍鬆了口氣,便與妻子商量過,拿出一筆錢來,派人帶回奉天再安置那些人。至於那幾處產業,隻好日後再想辦法了。
桐英的工作重新回到從前地狀態,不過因為處於休整期,不用加班。他瞧著休沐日將至,便與淑寧商量了,再請一天假,好好在家裏歇歇。
但就在假期結束前的那個晚上,孫侍衛來找桐英,報告說鑾儀衛一個叫小於的人失蹤兩天了,因為先前他得罪過太子,又有些可疑的人在他家附近徘徊,不知他如今是凶是吉。
(祝各位聖誕快樂看在份量足的份上,原諒我又更晚了吧^^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