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五回

假太子梅林晟死了,梅林海成了大越國太子。被前太子與國師蠱惑的大越百姓,在梅林王與梅林海父子倆長時間的努力之下,已經清醒了大半,意識到自己當初上了前太子與國師的當,枉送了眾多親人的性命。

梅林海因此名聲大振,在大越國樹立了自己的威信。至於眾皇子日後是否有爭鬥,梅十三是不管的。

呂依娘已經嫁人了!招了一位狀元為駙馬。駙馬不能出仕為官,但呂依娘不安於室內當個無知婦人,她主動向梅林王提出要上陣殺敵,否則白學了一身武藝,而且她天生神力,不為國家效力簡直是天地不容。

對此,梅林王準了。

多年之後,梅林海繼位成皇,而呂依娘成了大越一名戰功赫赫的女將!不過,功成名就的她,一直針對著長駐孟陀山沒什麽動靜的長公主梅十三。多次請求大越的新皇梅林海轍了梅十三長公主的封號,並將孟陀山設為她呂依娘自己的封地,以便訓練大越軍士嚴守邊疆等。

當然,她這願望一直到死都沒能實現。因為前梅林王有過旨意,梅十三的長公主封號永存。曾經在北國,親眼見證梅十三打擊軒轅王族的兩名官員,更是力提長公主的功績,稱梅十三多次護國有功,廢誰都不能廢了護國長公主的稱號。

長公主行事一向低調,世間沒多少人知道她的事。正因此這樣,她反而更惹人注目。被世人編了許多種傳說流傳民間。孟陀山一帶更是成了一個神秘莊嚴的地方,本是四千精兵,後來擴展到四萬多精兵駐守……

那都是後話。鏡頭回到大越皇宮裏。與一眾兄弟、妹妹們見禮之後,龐妃也牽著一名小皇子過來與她見麵。沒多久,皇後也來了。因為不耐與這些慣於玩弄心眼的人們耍太極,於是梅十三想走了。

“她病得厲害,你要不要去看看她?”梅林王問她。他說的她,是梅十三那位由皇貴妃被貶至易貴人的親娘。

想了想,梅十三便跟著一位領路的太監。來到一所偏僻冷清的宮殿前。

當年那位人前顯貴,威風八麵的絕色皇妃,如今已經變成了一位麵容蠟黃。目中無神的普通婦人。她的日常生活仍有兩名宮女伺候著,隻是沒了以前的風光罷了。

“你為什麽不救他?他畢竟是你堂兄!”見了梅十三,母女倆無言相對片刻,易貴人方語氣平淡地問道。這裏的他。指的是梅林晟。畢竟養了十多年。感情比親女更親近。

“成者王,敗者寇,若輸的人是我,他也不會救我。”梅十三同樣語氣淡淡道。

然後又是相對無語,實在沒什麽話好說的,該看的也看了,梅十三轉身便想離開。

“你,你就不能喚我一聲母妃嗎?”易貴人見她毫不猶豫地轉身。不由得急了。如今的她,需要一個強勢的女兒救她出苦海。就像那個卑微的呂氏一樣。

她相信,隻要這女兒肯救她,她一定能重獲梅林王的寵愛,再奪富貴榮華。

梅十三回過頭來,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眸中似笑非笑地,嘴裏吐出一句,“可憐本宮費盡心思好不容易才保住這一胎,沒想到竟然是個廢物!”那種口吻,隻要是認識易貴人的,都能聽出這話是誰說的。

易貴人神色一變。

梅十三唇角微勾,揶揄道,“母妃?這句話您可還記得?”

“你,你……”易貴人聽罷,麵色慘白地連退幾步,“你怎知道……”第一個孩子的出生,那句話是她當時最大的感慨,這麽多年了,她仍然記得很清楚。

“嗬嗬,母親,其實我從一出生,就已經有了意識……”重生什麽的,解釋起來太麻煩了,於是梅十三簡短道。然後如願地看著今世的親娘,癱軟在地。

她沒再猶豫,轉身離開了這座清靜的冷宮,也離開了這座皇宮。

離開皇宮,她孤身立在一座山峰頂上,思索著自己該躲到哪裏清修比較好。她討厭西宮如鏡,但必須承認,那人絕非等閑之輩。不多花幾分心思,她恐怕逃不出他的掌握。

北國,軒轅雷亭被廢了修為,但性命還在。他的師尊玉衡真人終究是於心不忍,出麵替他求情。青鸞、青鳳便放了他一條生路,但他永不得踏入霄山半步,也不再是玉衡真人的弟子。

因為擎天社的存在,軒轅雷亭順利登上了北國國君的寶座。不過,他底下的兄弟們都不是省油的燈。以前軒轅雷亭威風八麵,如今卻是眾皇子修為最差的那個。兄弟們不服他當皇帝,不時地想法子算計他,希望能取而代之。

成為普通人的軒轅雷亭不但得應付眾多的兄弟算計,還得想辦法籠絡挽留擎天社的精英下屬們,根本騰不出時間與精力糾纏梅十三,更加無力與大越對抗,隻得放下對她的心思。

但兩人始終有過一段官配的傳說,若梅十三此刻躲進他的地盤,萬一被那個小氣記仇的老男人得知,她肯定吃不完兜著走!

不喜歡他,不代表她會無視他那種陰險的個性,躲遠點比較清靜。

隻是,她每到一個地方,每次打算進入冥想靜修時,總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覺躍上心頭,仿佛自己的一舉一動均被人看在眼裏。有這種困擾存在,她根本靜不下心來修煉。

她曾經猜想是不是那人追來了?可不管她怎麽試探,愣是找不到目標到底在哪兒。

時日一久,她便習慣了。隻不過,她跟平常人一樣生活著。

“青鋒,你說是不是他找來了?”閑得無聊,梅十三會彈彈琴,偶爾跟自己的劍聊聊天解悶。

由於是靜悄悄的離家出走,苗兒與十二歌伶沒帶出來。周、趙兩家幾位未出嫁的閨閣小姐們仍留在孟陀山上,她們自由自在慣了,不願意下山回大越的府裏當個普通婦人。就連兩家的小孩們,也留在山上學藝,等藝成之後再下山為國家效力。

護國寺一戰,梅十三終於與青鋒劍人劍合一,如今她已經是它正式的主人。青鋒劍偶爾會跟她抬杠鬥嘴皮,不過大多時候還是蠻合作的。

——你自己覺得。青鋒劍對於人類情感沒興趣,很敷衍道。

“你好歹是從九重天下來的,他又曾經在九重天呆過,難道你連自己類似的氣息都探不到?”梅十三十分鄙夷道。

——這能怪誰?都怪你拉低了本大爺的修為。

“你還拉低我智商了呢!”問它果然是多餘的!

一人一劍正在鬥嘴,忽然遠方高空傳來一陣轟隆聲。

梅十三抬頭一望,頓時臉色變了!

是霄山,霄山向她們發出召集訊號了!那是留在山上的天劍宗弟子向山下弟子發的訊號,是大敵當前的求救訊號!

刹時間,大地上紛紛浮現無數顆小光點,迅速升空,然後閃電般朝霄山方向飛去,在天空中劃過無數道五光十色的絢麗光線……

各峰精英弟子早已脫去俗世裝束,換回各峰標誌的衣物。回到霄山,卻發現霄山上處處響著兵器相擊與喊殺之聲,山中不時有靈光飄起,那是身殞的修士飄出來的精魂。

“怎麽回事?!”落在梅十三身邊的青鸞、青鳳,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被毀得麵目全非的霄山。

一名身穿異派服裝的男弟子麵目猙獰地朝她們撲來,青鳳上前眼急手快將他一刀給削成兩半,很勇猛道,“管他怎麽回事!隻要不是我門弟子,全殺就對了!”

“但是……為什麽天擎峰的人跟天竹峰的弟子也打起來了?我們該幫哪一邊?”青鸞焦急地指指前邊打得難分難解的一對。

正在大家摸不著頭腦的時刻,忽然遠處撲來一道嬌俏身影,一把熟悉的女聲叫喚著梅十三,“十三?!你終於回來了!快來幫忙!天擎峰長老要造反了!他們與魔修訂下契約,要滅我們天劍宗呢!大家快來幫忙!”

來人正是很久沒見的樊靈雅!她麵容依然年輕嬌豔,不過已經梳了婦人髻,跟梅十三一樣,嫁人了!身上多了一股子柔媚的味道。

樊靈雅的一句話,令剛回宗門的眾弟子們不再猶豫,紛紛揮劍撲向敵人……山下的弟子個個皆是精英親傳,有了他們的加入,局麵迅速反轉過來,一眾囂張狂肆的魔修被眾人殺了個片甲不留!

原來,天劍宗的長老們預感到宗門將有一次大清洗般的劫難,而且是內部引起的,並預測到宗門將會死傷一大批弟子。

內部奸細是誰,仍未得知。在分清誰友誰敵之前,眾長老皆是各掃門前雪,紛紛模仿雲虛真人的舉措,將自己的精英弟子攆下山去。一來希望他們能在山下曆練,尋求突破;二來,希望他們能避開這極可能帶來滅門的一劫。

當然,也有心懷不軌的弟子被派下山,他們在山下籠絡其他各峰的精英弟子,然後將他們引回山中,再給予致命一擊。

樊靈雅正是被哄回山的其中一個!不過,她比較幸運。

ps:今天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