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幸運,當丁佳和宋義兩個人氣喘籲籲的跑到學校的時候,那位好心的老師還沒有走。她依然拿著那本書,在辦公室裏翻看。
那本書放在桌子上大概先過去了一大半吧。對於,這位老師來說,時光實在是太難熬了。
“老師,你還沒有走謝天謝地。我們終於趕在你上班之前過來了。”丁佳顯然有些興奮,紅撲撲的臉上還掛著汗珠。
“謝天謝地,你們終於趕過來了。我終於可以下班了。”老師若釋重負的說。
“老師,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鬧的你下班這麽晚。謝謝你。”
宋義彎腰對老師鞠躬。老師擺擺手,有些自嘲的說“謝謝什麽,我教了那麽多的學生,想你一樣,從高一到高三,我教了那麽多的學生,想你一樣,從高一到高三,一直保持全年級第一的好成績還從來沒有過,你不去上學實在太虧了。所以,我相信,有你的好朋友丁佳在,你一定會想通的。”
宋義不知道該說什麽話才好,其實這個好心的老師隻是在高二的時候,交過自己一個學期的曆史,當時,這位老師對宋義和定丁佳的確不錯。
不過,由於時間短暫,宋義和丁佳幾乎都忘記了這位老師,如果不是經常在校園裏看到這位老師,大概宋義也不會在早上碰到老師的時候主動給老師打招呼。也不會讓老師聯想到這位一直保持好成績的學生。
丁佳和宋義選擇了北方的一所大學,他們都學習中文。宋義喜歡風花雪月,喜歡多愁善感。所以,一直以來,宋義都在丁佳麵前說,等將來如果自己有機會可以上大學的話,她一定會報名上北方文學院的。
丁佳和宋義一樣,雖然也多愁善感,雖然也吟風對月,但是她更多的是把這些都隱藏在心裏,在外麵顯示出來的,隻是快樂和天真。
兩個人有著共同點,但是這種共同點卻用截然不同的方式表現了出來,讓很多人都覺得他們不是一樣的人,截然不同的性格,讓來兩個人在眾人麵前顯示的格外的不一樣。
夜風涼爽,兩個人心情格外的輕鬆,從來都沒有過的輕鬆。
“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想報考誌願了。”宋義心懷感激的對丁佳說。
“你啊,真的不夠意思,早就說好了一起要報考北方文學院的,你怎麽中途變卦了。"丁佳埋怨宋義說。
“哎呀,我也不想的。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家裏情況,我不得不想到輟學在家幫忙,放棄自己的理想了。”
“你真是搞不懂,四年,隻是四年而已,四年之後,我們會以更多的努力回報父母的。隻是四年而已,四年之後,我們會以更多的努力回報父母的。難道這四年的時間都等不了了嗎?”丁佳說。
“四年,人生有太多的四年,可是對於我的家庭來說,四天都是無比漫長的。”
丁佳看宋義臉繃的很近,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說道“好了,好了。不要多愁善感的了。看你的樣子,像是將要戍邊的將士一樣,滿麵愁容。我們這是去上大學,用得著這麽嚴肅嗎。”
“嗬嗬,你這麽肯定你能夠考上北方文學院嗎。”宋義淡淡的問丁佳。
丁佳一愣,心中有些疑惑,宋義這是怎麽了。:“難道你對我的水平沒有信心。”
“不,是我對自己沒有信心了。我真的害怕我和文學院無緣了。你想想,從現在到開學還有好幾個月,而且分數還沒有公布,中間有很多的變數的。真的擔心我們不能繼續保持我們的記錄了。”
丁佳深處手,拉著宋義說,“我起頭,然後你跟著我喊。”
宋義點點頭,算是同意丁佳的觀點。
“北方文學院我們一起來了。”“我們來了。”
夏天的晚上除了悶熱之外,沒有一絲涼風,不過,對於丁佳和宋義來說,風不風的無所謂了。重要的是心情,他們的心裏早已經**漾起了風帆,在無邊無際的海洋中準備起錨駛向遠方。
隆隆雷聲從遙遠的地方一聲追著一聲的由遠及近。有些涼意的風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了。隆隆雷聲從遙遠的地方一聲追著一聲的由遠及近。有些涼意的風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了。搖晃掉了樹上的落葉,卷起了地上的灰塵,迷亂了人們的雙眼。
惹的丁佳和宋義嘎嘎的大小起來。
“下雨了,起風了。我們要飛了。”
“下雨了,起風了,我們要飛了。”
兩個人一遞一聲的喊著,喊聲夾雜著疾風,飛的很遠很遠,似乎帶著他們的思想和興奮感情飛翔了遙遠的北方文學院。
丁建生在家裏正看報紙,看了看外麵突然掛起來的風,放下報紙,走向北風刮得一開一合的窗戶。“這鬼天氣,怎麽一回一個樣子啊。”
關上窗戶之後,屋子裏感覺靜悄悄的,剛剛進入屋子裏的涼風立刻被悶熱所代替。丁建生無心在看報紙,隻是坐在哪裏想著剛剛在宋義家裏放生的事情,看到的一切。
她沒有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一代人又一代人的努力始終都無法改變工人朋友們的生活。或者說,根本就沒有真正的讓他們扶起來。
不過還好,最起碼他們現在不用餓著肚子,不用擔心餓死了。但是他們的生活卻真的讓他覺得看不
下去。
如果不是自己親眼所見,丁建生根本無法相信。在隻有不到八十平方的小屋子裏,竟然擠著一家七口人,而且老大結婚之後,八口人依然記載那個那個屋子裏。
那是一個什麽概念,丁建生無法想象。但是讓她聯想到的是,這種生活真是的讓她看到了,讓她感覺到了。讓她認識到了。
壯士空有滿腔熱血,無奈無知無權無可奈何。丁建生心想,如果自己還在位,如果不是自己過早退休,如果不是老爺子的幹板直正,如果不是老爺子過度幹涉自己的仕途,或許自己還能為H城做些什麽。還能為郭德栓做些什麽。那個跟了自己很多年的秘書,現在不知道在鄉下過的怎麽樣了。
丁建生想到了郭德栓,之所以會想到郭德栓主要還是她去了宋義的家。在宋義的家,丁建生忽然想起了郭德栓。在離H成不遠的Y城,郭德栓在哪裏生活工作。
兩個人分開之後,丁建生去哪裏看過一次郭德栓,她的屋子和此刻宋義的家沒什麽兩樣,陰暗潮濕狹小,讓人轉不過神。丁建生這麽想著。思緒又回到了宋義的家。
沒有想到,時隔這個多年,宋義的父親還能一眼就看到自己,還有她的大哥宋甲。宋義的父親還能一眼就看到自己,還有她的大哥宋甲。丁建生記得,自己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她還是半大小夥子,沒有想到,再一次見麵的時候,她已經結婚成家了。
不過,當年丁建生記得很清楚,宋甲看到自己高興隻是為了自己手中提著的禮物。而今天她看到自己,眼睛中放射出來的光芒,確是因為自己的獨特的身份和身份之後的光環。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起,這個社會上的人和事,人們的思想開始發生了變化,讓人始料不及。雖然幼兒園入學還是很緊張,還是有很多孩子傷不起幼兒園。或者說,還有很多家長根本沒有意識讓孩子過早的送進幼兒園接受教育。
大多數還是認為孩子到了上學的年齡就去上學,在學校裏學點小知識,隻要認識男女廁所,隻要能夠認識自己的名字,大概也就可以了。很少有人明白,知識其實不僅可以改變孩子的命運,還能夠改變整個家庭的命運。
像宋義父親那麽有見識的工人就更加少了。丁建生覺得,宋義生在那個貧窮的工人家庭裏,還算是幸福的。盡管家裏的生活很堅信,父親的生活還很困苦,但是畢竟沒有放棄她的學業。
“孩子隻要想上學,我就是砸鍋賣鐵,要飯賣血也要讓孩子上到底。”兩次見麵,最後分手的時候,丁建生都聽到宋義父親說的這句話。
多少年了。看來她在心中的信念還沒有改變。下午去宋義家的路上,丁建生還在想,自己去用什麽理由,用什麽方式去說服她。
沒有想到,見麵還沒有開口,其實也用不著自己開口,宋義滿手的水泡已經說明了一切。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宋義的父親就開口了。
“孩子還要去上學,工廠的活你實在幹不來,如果我閉上眼睛,也不會瞑目的,你滿手的水泡叫我怎麽去見先人,我羞愧祖宗啊。你滿手的水泡叫我怎麽去見先人,我羞愧祖宗啊。”宋義的父親帶著哭腔對宋義說。
宋義的眼淚滑落,無言無語的眼淚像是一顆一顆的鐵塊,毫不留情的砸在了每個人的心中。
大概宋義的母親是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著,剛開始她還想說些什麽。但是她看到宋義父親眼中的兩行濁淚,和宋義的滿手血泡之後,她沒有在說一句話,隻是不停的歎息,隻是不停的坐在哪裏摸著眼淚。
宋義本就不想輟學,如果不是家庭的貧困,如果不是父親的病痛,如果不是她的孝心,相信她不會這麽做的。
丁建生沒有在說什麽。隻是一直沉默,直到宋義決定和丁佳一起去學校填報誌願的時候,丁建生才站起來對宋義對父親說
“讓孩子們都去吧。以後家裏有什麽苦難隻管讓老大來找我。”
宋甲老大站在門口,聽到這位豎著大背頭,頭發有些花白的叔叔說了這麽一句感慨激昂的話之後,笑的臉上開了花,不停的點頭,兩手在一起不停的搓著。“以後麻煩丁叔的地方還多著呢。謝謝丁叔叔了。”
對於宋甲,丁建生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但是在的宋佳的身上,丁建生看到了太多現代人的影子。她無語默認,隻是微笑衝宋甲象征性的點頭。
“我就是砸鍋賣鐵,要飯賣血也不會讓老二輟學的。”宋義的父親的話一直都縈繞著丁建生的耳邊。讓她在耳邊久久縈繞,揮之不去。
丁建生很奇怪,一個父親,怎麽教育出來的孩子卻截然不同呢。或許孩子的成長並不是和父母有直接關係吧。大概更多的是靠他們自己的悟性和認識吧。
丁建生正想的出身的時候,門被從外麵突然撞開了。外麵的涼風一下子鑽滿了屋子。讓屋子的悶熱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丁建生看到丁佳的頭發被雨水打濕了。一縷一縷的頭發緊貼著額頭,丁佳站在門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丁建生看到丁佳的頭發被雨水打濕了。一縷一縷的頭發緊貼著額頭,丁佳站在門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丁佳變的讓丁建生有些陌生,她不在是那個小時候乖巧聽話的小
姑娘了。每天都是風風火火,沒有一點女孩子的樣子。這一點讓丁建生有些不寒而栗。想到剛剛的宋甲,丁建生有些不寒而立。
“一個大姑娘的,一點都不莊重,成什麽樣子。”丁建生厲聲嗬斥丁佳。
丁佳吐出長長的舌頭,向丁建生做了一個鬼臉。
“還不快去把你的試衣服換掉。看你什麽時候才能長大。”丁建生的訓斥聲沒有絲毫的緩和
丁佳大概覺得了自己的父親不想是和自己開玩笑。她沒有在多說什麽,更沒有在父親麵前撒尿。她知道父親的脾氣。她乖乖的去了自己的房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把頭發擦幹,換上幹淨整潔的衣服之後的丁佳坐在客廳裏,看著父親丁建生,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兩腿並攏,雙手放在膝蓋上,一個標準的淑女在丁建生的麵前呈現。
丁建生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可是,坐在自己麵前的的確是自己真實的女兒,的確是自己一直看著長大的女兒。隻不過女兒的無形,快樂與憂鬱並存的性格讓丁建生哭笑不得。心中頗為不平。
“誌願報考了嗎?”
“嗯。”丁佳乖巧的點頭。
“報的文學院。”
“嗯,北方文學院。”
接著就是沉默,父女兩人似乎一下子成了陌生人,此刻他們就好像是感剛剛認識的一對朋友而已。而不是一對親密無間的父女。
“宋義呢?”提起宋義,丁建生的口氣有些緩和。
“也是,我們一個專業,都報的是外國文學研究。”丁佳還是一本正經的規矩回答。
丁建生沒有說什麽。“哦”了一聲,起身離開了。
大概丁佳即將開始的大學生活預示著丁佳和她的距離會越來越遠。不會再想過去一樣,大概丁佳即將開始的大學生活預示著丁佳和她的距離會越來越遠。不會再想過去一樣,挽著自己的胳膊,抱著自己的脖子撒嬌吵鬧了。孩子的長大預示著自己的老去。
等待發榜的日子是苦悶而又寂寥的。在這個過程中,宋義每天都陪著父親去工廠上工,雖然宋義是兩手水泡,但是直到那些水泡都磨成了繭子,她從來都沒有退縮過。
既然不能完全的接替父親,最起碼可以用自己稚嫩的雙手暫時緩解父親的疲勞吧。宋義是這麽想的。
丁佳沒有在去找宋義。高考意味著一個時代的結束,意味著他們即將走向成熟,丁佳也不在想過去一樣,隻是每天都想著怎麽去玩。
她想到了自己的爺爺,那個常年在省城的爺爺。丁佳的記憶對爺爺的認識很模糊。一直以來,她都想不通。自己的爺爺為什麽會去撫養別人的孩子,而且那個孩子明顯和自己年齡差不多。
爺爺對那個孩子的愛大概遠遠的超過自己吧。
丁佳曾經問過父親,父親隻是含糊其辭的打發了自己,倒是母親的口中,說出了關於那個男孩的一些事情,但是還是模糊的。
丁佳記得很清楚,自己見到那個男孩的時候大概是自己在上小學,丁佳記得很清楚,自己見到那個男孩的時候大概是自己在上小學,有一年父親去省城辦事,帶著自己一起去了。看到了那個躲在爺爺身後的小男孩。
父親丁建生試圖用手去父母小孩的頭,那個小孩有意的躲避,隻是圍繞著爺爺往後麵退縮。丁建生並沒有生氣,反而笑著說“這個小家夥,怎麽還是這麽怕人。”
“哎呀,孩子嘛,認生。”
“嗯,命也苦。”丁建生說。
丁佳不知道當時爺爺和父親為什麽會如此的評價那個男孩子,甚至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和這個男孩有任何的聯係。
不過,事後,丁佳才大概明白,自己的家和男孩的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男孩和自己一樣,都是家裏大人最最疼愛的孩子。
不同的是,男孩子沒有了親人,而自己還有爸爸媽媽爺爺,孩子隻是孤身一人。
火車到達省城的時候,已經是夜幕即將道林的時候,丁佳剛出站口就看到了頭發花白的沒有一絲灰色的頭發,站在哪裏,像是一顆不老鬆,巍然挺立,給人很莊重,很嚴肅的感覺。
爺爺的身旁站著那個男孩。說不出討厭,但是也一點沒有好感。
“我們佳佳這麽乖,都長這麽大了。成了大姑娘了。”老爺子撫摸著丁佳的頭,笑的很開心。在落日餘暉的照射下,看起來金光燦燦的。
“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楊武哥哥。”
還沒等丁佳說什麽,老爺子就急著把自己身後的那個有些膽怯的男孩子介紹給丁佳認識。
丁佳的內心似乎有一股反感的味道,但是為了多日未見的爺爺,也為了給這個叫做楊武的哥哥留下一絲麵子,丁佳沒有說什麽。
主動笑著打招呼“你好,楊武哥哥。”
“嗯,你好丁佳妹妹。”
簡短的開場白,簡單到不能在簡單了。
在回家的車上,丁佳本來想親你的和爺爺說些知己的貼心話,在回家的車上,丁佳本來想親你的和爺爺說些知己的貼心話,可是,那個讓她覺得有些討厭的家夥,一直都坐在爺爺身旁,緊緊的愛著,讓丁佳不知道說什麽好,心裏也有些膩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