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您真的要如此做?”管寧蹙眉問道,一臉的不樂觀。
“恩,曹操既然封我為鎮北大將軍,並賜予封地,我就有了自籌武力的資格,為了威震幽並的袁譚,更為了奪回揚州,必要的兵力儲備必不可少,曹操沒有理由阻攔我征兵的,他想挑撥我和劉備火並,我就要他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可是,按我大漢官曆,大將軍的直屬軍隊不得超過一萬人啊,否則會被視為……叛逆的!”龍舞小心翼翼的籌措著詞句。
“哼,那又如何?反正已經被曹操盯上,我不發展也早晚要被他害死,還不如早早做好準備!況且……嗬嗬,隻要我養得起,我想招多少兵就招多少兵,隻要對曹操做足了表麵文章即可,他不會知道的!”
眾人對視了一眼,彼此點了點頭,同時對小誌躬身道:“主公明斷!”
“嗬嗬,從現在起,須得防範來自於曹軍中的細作了,管寧先生,你在陳留人脈極廣,就由你負責清查敵軍細作如何?”
“必不有負主公所托!”管寧沉聲答道。
“諸位,由此刻起,我們陳留最大的敵人,將是曹操了!曹操一代梟雄,可不像袁紹那般的無能,我們要在曹操的敵意下發展勢力,最壞的結果也許是風流雲散,萬劫不複,各位,這樣都沒有問題嗎?”
眾人毫不猶豫的,在管寧的帶領下,齊齊離席而起,列隊對小誌深施大禮:“願與主公同進退!”
小誌看著眼前的幾位重臣,微微的,露出了舒心的微笑。
不出小誌所料,趙大太監走後沒兩天,曹操的軍令就傳遞到了小誌的案頭。
先不忙著拆開信箋,小誌饒有興致的巡視著那使者,眼底閃爍著讚賞的光芒。
身材修長,文質彬彬,氣宇軒昂,長著一副在小誌看來帥的有些離譜的俊臉,更重要的是看向小誌的眼神中沒有一絲畏縮,昂然與已經貴為封疆大吏的小誌對視,
操,都說古代有才的人長的都很帥,眼前這位估計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吧?別的不說,要是把這人挖去環彩閣充當門麵,那咱這陳留青樓的業務,可就愈加趨於多元化了,嘿嘿~~~~
“鎮北將軍不閱覽軍令,卻盯著在下不放,莫非在下臉上有花不成?”那人此言一出,小誌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如此的桀驁,有意思!
“嗬嗬,本將失禮了,不過,敢問尊使的名姓是?”
“不敢,下官江汝李通!”對小誌微微欠身,李通回答的不卑不亢。
“唔~~~李通~~~”迅速在腦海中搜略自己所熟知的三國名將,似乎並沒有這麽一號人物,不過將記憶的軌道調整到三國軼事上,一個熟悉的典故湧上了心頭!啊,難道是他?
李通,在曆史上曾被曹操拜為振威中郎將,受命鎮守汝南,也算是獨當一麵的人物,但他最有名的事跡是——他的妻子的伯父因犯法將被殺戮,麵對妻子的苦苦哀求,李通毫不心動,力主依法辦事,最終還是將老人家給殺掉了,更與負責辦案的官員結成了至交好友!
生性剛毅,毫不徇私,這樣的人才,也算是難得了!
隻可惜,這樣的人才居然被用作信使,看來曹操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這李通至少到目前為止混的還很不如意嘛~
隻要是個人才,那就見一個收一個,這是小誌施政的方針之一,對龍舞微一點頭,龍舞立刻會意,偷笑著提前溜出了廳堂。
“貴使遠來辛苦,請下去休息吧,待本將研讀完主公軍令之後,當親自為尊使導遊我陳留城!”
似乎沒想到小誌以堂堂州牧之尊竟然如此的和藹近人,李通微微一愣,但瞬即鎮定下來,對小誌拱手為禮,轉身走出了廳堂。
見小誌瞅著李通的背影愣神,管寧輕輕咳嗽一聲:“主公?”
“呃?噢~~”這才想起還有曹操的軍令沒看,小誌忙不迭的將之拆開,然後細細的研讀。
靜,極度的安靜!
管寧從來沒有見到過,小誌的臉色發生如此劇烈的變化!那副突然變得鐵青而猙獰的麵龐,使得沉靜如管寧也不禁偷偷哆嗦了一下!
即使已經盡力內斂,但小誌那難以遏製的怒氣和殺意,還是一絲一絲的泄露出來,令人心悸!猛的將軍令扔在地上,小誌失態的仰天怒喝:“曹操老賊,欺我太甚!”
堂中眾人愕然,隻有管寧緩緩起身,將那軍令撿起,自己仔細的觀看。
軍令的前半段並沒有什麽特別,因曹操被獻帝封為冀州牧,但他顯然並不能親自至冀州主持大事,是以命小誌引兵鎮守鄴城,安定冀州的局勢,這,似乎不算是壞消息吧?可看到後來,連管寧的臉色都微微的變了,似乎明白到小誌為何會憤怒若斯了。
曹操以至為溫婉的語氣,以不容拂逆的態度,“勸”小誌將家眷遷到許都安置!
以控製手下大將家眷的手段控製住部將的人心,無疑也是霸主權術的一部分。
若論起小誌的家眷,別無他人,隻有一個他最最珍視的人兒——劉玲!
軍令在眾人手中傳閱,廳堂裏迅速靜默了下來,眾人縱然有千般妙計,又怎能幹涉小誌的家事呢?所有人都知道,這對伉儷的感情,簡直是海枯石爛般的深沉!
將最愛的女孩兒放到曹操的眼皮底下?這種事情就算是想想,小誌都覺得渾身戰栗!
不,絕不,絕不能將劉玲置於險地之中!
從老魏的手裏要回了信箋,小誌看都不看,信手撕了個細碎,揚手撒到了天空之中,堅定的動作,昭示了小誌堅定的決心!
“主公,我認為此事應該細細的商議!”眾人盡皆默然不語,隻有管寧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
“我意已決,此事無須再言!”
“主公~~”
“閉嘴!”小誌怒喝一聲,仿若一聲震雷,在眾人的耳邊回響不絕,直接承受這一記怒喝的管寧竟然直接被音波震退了幾步!
管寧麵色不變,慨然與怒氣勃發的小誌對視,眼神中閃爍著剛直的光芒。對視良久,終究還是小誌的臉色漸漸緩和,收回了鋒銳逼人的亮閃眼神。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急促的呼吸漸漸平複下來,小誌疾步走到管寧的麵前,深施一禮:“剛才是本將失態了,請管公勿怪!”
管寧麵現欣慰之色,對著小誌還了一禮,凝聲言道:“泰山崩於頂而不變色,處巨變而不驚,此乃成大業者所必須具備的素質,望主公牢記!”
小誌狂亂的心緒徹底平複下來,對管寧再施一禮:“管公的教誨,本將銘記於心!”
“恩!曹操此舉的確陰毒,難怪主公有如此雷霆之怒!若主公家眷盡數移居許都,那主公日後的一舉一動,都會控製在曹操的手裏了!”管寧也放緩了聲音說道。
“管公,此事無須再言,我絕不會把玲兒送去許昌的!”
“……主公可知如此做法會有什麽後果嗎?”
“不管有什麽後果,就算要和曹操決裂,玉石俱焚,我也在所不惜!”小誌斬釘截鐵的說道。
自古將身家托付給君主,是臣下表忠的方式之一,而拒絕這麽做的人,往往就是心懷不軌的封疆大吏,竊國諸侯了,如今小誌也行如此之事,不管自己怎麽想,在曹操那裏,已經足以將小誌當成不受控製的潛在威脅來對待和掣肘了!
對於古人來說,貢獻甚至犧牲自己的家人以換取主上的信任甚至準備叛亂的時間,似乎不是什麽難以抉擇的事,但對於小誌這來自於二十一世紀的新青年來說,犧牲摯愛來換取事業?俺們80後不興這個!
見小誌意誌堅定不移,眾臣彼此對視一眼,都可以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一絲無奈和一絲尊重之意,齊齊對小誌長揖施禮,告退出去。
管寧退後幾步,似乎覺得不放心,又轉了回來,等眾人退盡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主公準備如何應付此事?”
……尋思良久,小誌才換上了一副戲謔而隱含無奈的微笑:“管公,你去問問咱陳留城中的富商大戶,有誰願意代我居家搬到許都的,我奉上厚禮為他送行!”
“……這算是什麽辦法!”
辦法最終也沒有想到,但小誌違背曹操軍令的決心,一如既往的堅定,拖了十多天之後,此事也就漸漸淡忘了,當然,淡忘此事的隻有小誌這一方而已。
而那傳遞命令的使者,李通,在龍舞的招待下在陳留暢玩數日,遊覽陳留名聲無數,而且夜夜流連於環彩閣裏,拿著小誌給的經費揮霍不已,將一嚴肅剛毅的大漢,也“折磨”的時刻眼角含笑,精神恍惚不已。
待到時機成熟之時,小誌帶著管寧親自去李通下榻之處拜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更隱晦的提到環彩閣可是天下隻此一家別無分號的哦!終於將本就在曹操手下混的不順心的李通勸服,留在了陳留,正式成為了小誌手中的一員幹將。
小誌這種種“倒行逆施”的做法,看在曹操的眼睛裏,無疑有著別樣的意義,一場看不見的風暴,正在那無盡的黑暗之中,緩緩醞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