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9年,5月末,小誌親率的七萬大軍,抵達冀州治所——信都。辛評,辛毗等人率文武官員出城10裏相迎。
在此之前,冀州牧沮授親率五萬大軍攻入並州地界,猛將馬超統領的兩萬餘輕騎為大軍先鋒,一路所向披靡!
由於馬超投效小誌,來到冀州的時日尚短,來不及編練新的騎軍,而且冀州戰馬跟西涼相比稍嫌瘦弱,是以馬超不可能統率他最擅長的重騎軍,而隻能帶著兩萬冀州輕騎踏入並州戰場!
即使如此,悍勇如狼似虎的馬超騎軍也不是並州守軍能夠匹敵的!在剛剛過去的寒冬時節,並州近十萬百姓流落冀州,並州以南的守備近乎為零,被馬超一路摧毀,大軍直逼並州治所——晉陽!
晉陽,既是太原郡的郡治,也是並州的州治,同時也是東漢帝國用以防範匈奴的匈奴中郎將的治所所在,集三治於一地,可以說是大漢帝國北方最為重要的軍事重鎮,起著鎮羌胡、撫匈奴、拒鮮卑的屏障作用,東漢曆代皇帝均在此駐紮重兵,如今雖歸為袁譚治下,此規矩依然未改,晉陽的常駐兵力,不下三萬人,而且都是常年在邊塞跟少數民族侵掠之兵血戰的精銳士卒,戰鬥力非常強悍!
因此,馬超的先鋒騎軍在開進到晉陽城下後,再也不能寸進,由於騎軍沒有攻城裝備,馬超也隻能將城池圍住,等待沮授的主力大軍前來會合,全軍五萬餘人,將並州的主力大軍團團圍困在晉陽!
“由於並州已被完全孤立,先前在雪災中受損十分嚴重,又經曆一波鮮卑騎兵的劫掠,是以糧草並不充足,來自於幽州的支援也被州牧大人牢牢卡在邊境線上,依下官之見,並州的戰況十分樂觀,不出半個月,晉陽可破!”辛評指點著地圖,自信滿滿的說道。
“唔~~~文和,你怎麽看?”為了以防萬一,小誌將龐統留在兗州,防範曹操,隻帶了賈詡一人參讚軍機,是以十分信任賈詡的判斷。
“辛評大人所言極是,照目前態勢看,並州早晚可為我方所得,唯一需要擔心的是袁譚孤注一擲,邀鮮卑,匈奴,羌胡等族來援,為我軍平複並州增添不少變數!”
“哼哼,這個不需要擔心,塞外蠻夷未經教化,惟利是趨,隻要我方給得起更大的好處,便不用擔心他們來多事,我已派人提醒沮授這一點,諒無差池!”小誌自信的說道。
“嗬嗬,既然主公成竹在胸,那並州戰局就無需我等擔心了,倒是幽州之戰,需要多費一些思量了!”
“主公,袁譚的使者,許攸剛剛來到信都,正在官邸休息,您看應該如何應付?”辛毗走進屋中,謹慎的說道。
“許攸?這家夥恐怕是來興師問罪的,當初就是他赴許昌向主公求和,言猶在耳,我大軍就已經兵臨城下了,倒是讓人家難做了!”徐晃強忍住笑意說道。
“嗬嗬,辛毗先生,今日天色已晚,可讓許攸在官邸內好生休息,明天再帶來見我!”
“是!”
“來,咱們合計合計怎麽把這許攸轟回去……”
翌日清晨天還沒亮,許攸就穿戴整齊來到小誌的府邸門口,要求麵見小誌。
“大人不好意思,我家主公宿醉未醒……”
“大人不好意思,我家主公宿醉仍未醒……”
“大人不好意思,我家主公昨夜宿醉,今晨偶感頭疼,今天就不見客了!”
“大人不好意思,您能別在這裏哭訴不,還哭的這麽淒慘,會讓百姓們誤會的……”
“大人不好意思,我家主公剛剛清醒,正在洗漱,請稍候片刻……”
“大人不好意思,我家主公剛剛午睡,您要是不嫌累的話,就再等等吧……要不要小的們給您打點飯菜?”
“大人不好意思,我家主公還得睡個下午覺,所以……”
“大人不好意思,我家主公夜宴眾將,大家正在山吃海喝呢,您若是不介意的話,來來來,這是我家主公吃剩下的烤羊腿,您先墊墊肚子吧!看您餓了一天,我都不忍心了……”
轟~~~許攸兩眼一黑,倒地不起,徹底暈厥過去……
不說許攸被侍衛們手忙腳亂的拖走,天色已暗,小誌的府邸內仍然燈火通明。
“許攸那家夥走了?居然真的在門口等了一整天,許攸倒真是為袁譚盡忠了!”小誌微笑說道。
“沒辦法,若我軍斥候情報無誤,袁譚目前已經瀕臨絕境,許攸恐怕也隻是盡盡人事罷了!”辛評淡然說道。
幽州袁譚的敵人,並不隻有小誌一人而已。
早在半個月之前,遼東公孫度悍然興兵三萬攻入袁譚的地盤,袁譚怒不可遏之下,命猛將文醜統兵三萬,前往拒之!
相當沒有先見之明的,袁譚交給文醜的,是幽州僅存的三萬百戰精良之兵!剩下拱衛幽州的士兵雖仍有八萬餘眾,卻多為招募不久的新兵,其中有相當一批人連戰場都沒有上過!
這樣的士兵,對上小誌的百戰精銳之師,恐怕站到戰場上,腿肚子就要開始哆嗦了!
這樣的現實,由不得袁譚逞強,所以許攸此行的任務,是不惜一切代價,跟小誌締合!
但小誌連對話的機會都沒有留給許攸……
“幽州之戰勢在必行,就按今日商討的戰略行軍。公明,汝為偏師主將,三日之內統兵啟程,遇事多與文和商議,我等在薊縣(幽州治所)會師!建功立業,就在今朝!”
“是,主公!”徐晃麵色激動,揚聲吼道。
“諸位,各自準備去吧!”
深夜,一輪明月掛在天邊,散發出靜謐的光芒,賈詡負手立於屋內窗邊,靜靜凝望著天邊那輪皎潔的明月,眼神漸漸迷醉。
一名下人進入屋中,低聲對賈詡說道:“大人,幽州許攸求見!”
“……見!”
許攸的麵色十分難看,帶著病態的憔悴,原本那一雙隱含精明和譎詐之光的眼神,此刻滿是通紅的血絲。
見到賈詡,許攸深呼一口氣,盡量恢複到正常的狀態,不卑不亢的向賈詡深施一禮。
賈詡回禮之後,兩個人無聲對視,屋中氣氛有些凝重。
良久,許攸才出聲說話,聲音嘶啞:“無法挽回了?”
“恩,北方一統,此乃大勢所趨!”賈詡斬釘截鐵!
更長時間的沉默之後,許攸目中精光閃爍,長歎一聲,對賈詡莊重的再施一禮:“望大人向丞相多多諫言,薊縣城破之時,對我族人手下留情,許攸感激不盡!”
賈詡淡淡的笑了笑,聲音低沉,卻仿佛隱含著嘲諷之意:“如此,就要看大人能夠做出多大的貢獻了!”
“大人放心……”許攸再施一禮,再抬頭時,仿佛放下了心中所有的負擔,目光閃亮,無聲的,退出了賈詡的房間。
兩日之後,以徐晃為正將,賈詡為軍師參讚,周倉為副將,偏師共四萬餘人,從信都出發,攻進幽州地界!
相隔一日,小誌親統三萬精兵從信都出發,其中包括以典韋為總統領的狼群和以許褚為統領的虎衛軍,全軍精銳齊集於此,驍將郝昭為副將!
郝昭對於小誌來說是一個意外之喜,郝昭投軍以來,憑軍功升到校尉一職,一直在鞠義手下為將,小誌竟一直不知道軍中隱有這般有勇有謀的良將。直到穎川之戰時,郝昭沉穩不亂的表現使得鞠義大為讚賞,才向小誌提起,小誌大喜之下,當即提升郝昭為偏將軍,此次隨軍聽用!
小誌自家人知自家事,許褚和典韋雖然神勇舉世罕逢敵手,但這兩位都是滿腦門肌肉的家夥,當當保鏢可以,卻不具備統兵獨當一麵的能力!眼下軍中真正有勇有謀堪當大任的將領不過隻有鞠義,張頜,高覽,高順等寥寥幾人,實在太少,這個郝昭,如果曆史上盛名無虛的話,那麽能夠折磨的諸葛亮毫無辦法的人,絕對有擔當大將的潛力!幽州戰場,便是培養此人的大好舞台!
隨著麾下七萬餘大軍踏入幽州的土地,統一北方之戰,正式展開!
幽州,薊縣。
“主公,三日前已有一路兵馬攻陷平舒,兵鋒直指代郡,兩日前敵酋小誌親統大軍殺入範陽郡,滅我邊關守軍三千餘人,已攻入範陽腹地!”謀士蘇由陰沉著臉,向袁譚稟告戰情!
袁譚在堂內走來走去,一刻不曾停歇,腦門上不停滲出的冷汗出賣了這位執掌大權的上位者心中的恐懼,瞅瞅這個,看看那個,但堂下眾人竟無一人能帶給他信心:“七萬大軍!七萬大軍!小誌那廝,真的要徹底覆滅我袁家不成?
“主公,小誌兵精糧足,勢頭正盛,他欲和曹操爭奪天下,便不會容我等酣睡於他臥榻之旁,此番大戰,不是他死,便是我等徹底覆亡了!”剛剛回到薊縣複命的許攸臉色也十分的難看。
“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前線之兵是否抵擋的住?”袁譚神情慌張,搖首問向堂下眾人。
“難……前線之兵雖有數萬之眾,惜乎無善用之人用之,除了文醜將軍,我軍中善戰之將牽招,田豫等均被困在並州,其餘眾將恐怕……”蘇由自顧自的說道,渾然不顧堂內仍有不少戰將在列,但詭異的是,這些平素嗓門頗高的將領眼下竟無一人出聲喝止蘇由!
“難道,真是天亡我幽州不成~~~”袁譚麵現絕望之色,仰天長歎!
“主公,我幽州尚有一根擎天之柱,為何不用之?”蘇由一言既出,堂內眾人皆驚,袁譚眼神迷茫,許攸卻猛然領悟過來,麵色微微一鬆!
“是誰?快快請來一見!”
“田豐,田老大人!”
聽到這個名字,堂中眾人,包括袁譚,竟同時發出了一聲驚歎!
沒錯,論智謀,論威望,在活下來的袁紹老臣子中無人能出田豐之右,但田豐為人迂執,剛直不阿,不討袁紹喜歡,同樣也不討袁譚的歡心!兩個月前,因田豐不滿袁譚懦弱保守,出言頂撞,意在激發袁譚的誌氣,卻把袁譚的火氣給激發出來了,當即把田豐下了大獄,眼不見為淨!兩個月下來,耳根清淨了許多,但袁譚簡直快把田豐給忘了……
“對,對!孤怎麽把田豐給忘記了!”袁譚恍然大悟,神情驟然多雲轉晴,好似抓住了最後一絲轉危為安的希望一般,“快,去請田老大人,不,孤親自去牢中請田豐出來!”
袁譚雀躍不已,連一秒鍾都無法再等下去了,但屋中眾人的神色卻沒有這麽樂觀,許攸的臉色尤其怪異……
幽州的“擎天之柱”,是否能撐起這一片即將坍塌的天空呢?除了袁譚之外,似乎每一個人都不太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