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18計中計上

上官依詩不清楚雲宗政原本什麽時候回東南亞,隻是這麽長一段時間處下來,心裏早就已經多多少少的對雲宗政有了一些不明的情愫。

這種情愫什麽時候來的,上官依詩不知道,這種情愫到底意味著什麽,上官依詩仍舊不知道,這種情愫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上官依詩還是不知道。

就是因為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上官依詩不敢去觸碰這些情愫,隻是讓這些想法在心底慢慢的凝聚醞釀,就像一壇酒,原本沒有什麽味道隻能稱得上清冽的酒水,在這麽不長不短的幾個月中已經散發出了濃厚醬香的韻味。

就連那味道,也早已醉人。

雲宗政要去東南亞,上官依詩明明知道她不應該表露出更多的情緒,稍稍的一個表情就會讓全學校的人說三道四,可臉上仍舊有著一縷失落枳。

這個被稱為貴族的學校太過冷酷,像現實的社會一樣,什麽離奇超現實的事情都能發生,上官依詩隻能小心翼翼的前行,不為自己斷了後路美女的貼身兵王。

上官依詩知道,能和她同甘共苦的人現在就隻有雲宗政,就像那天自己被綁架,不也是隻有雲宗政及時的趕到了?

原本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的上官瀚嶼,不也是為了去救江碧嘉,甚至為了江碧嘉深陷囫圇…蒸…

這個世界上千萬種人,都說著虛虛實實的謊言,她初來乍到這個她絲毫都不了解的學校,她還記得她剛剛到校的時候,誰對她冷言冷語,誰對她熱心招待,這剛過去幾個月,就已經變成了這幅模樣?

她不但記仇,還記著別人對她的好,那天雲宗政獨自一人擋在倉井家眾多打手的麵前,他笑著轉頭說的那一句話:

“依詩別哭了,我怎麽可能拋下你不管讓你一個人獨自麵對這些危險呢?”

可是,依詩眼角的淚水還是不停的在滑落,她是一個冷靜的人,並不代表她是一個遇見什麽事都能冷靜的人。倉井家的打手拿的都是長長短短的槍支,而雲宗政手裏卻隻是一把不大的槍。

過了很久以後,依詩才知道,那是一把改造過的袖珍勃朗寧,超遠的射程和強大的後坐力早就已經超出了其原本的支撐能力,上麵甚至還有著雲家特殊標記。

道上的人都清楚,這把槍一亮相,代表的不僅僅是彈殼裏麵火藥所帶來的死亡之美,更代表的是雲家的權威,就像古代皇帝專用的尚方寶劍和玉璽一樣。

可這些,那時的依詩都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閉上了眼睛,一切都落入了可怕的黑暗,聊聊不斷的槍聲在四處響起,伴隨著子彈鑽入水泥混凝土牆壁的聲音,還有著一聲聲慘烈的嚎叫聲。

依詩捂住耳朵不敢睜開眼睛,她知道,如果她睜開眼睛的話,將墮入另一個地獄。

血腥的味道彌漫開來,門外傳來的一陣陣整齊的腳步聲,仿佛降臨大地的天使一般,身後的背景都帶著金黃閃閃的曙光。

最後,依詩是被雲宗政抱出去的,就像那日她被申家的人馬圍困,雲宗政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救她時一樣,他用他的t恤裹住了依詩顫顫發抖的上半身,連帶著她的頭部。

一切都看不見,但一切都很安心。

他默默的歎了口氣,“你明明是我手中的珍寶啊,我不就是有一個我不曾知道的未婚妻麽,你怎麽就……你怎麽就這樣?”

如果是平時的上官依詩,一定會反問,哪怕不說出口,也一定會想,這樣是哪樣?可現在的依詩嚇壞了,她聞著那股另她作嘔的血腥味看著t恤上的血紅,就很是自責的想,我怎麽就這樣呢?

一切都進行的太過順利,一切都進行的太過離奇。

剛剛過來告訴她雲宗政就要走的了那個小女生,還告訴她,有一個姓江的人在門口等她,說是有一些事情找她。

一定是江碧落,當時帶人救了他們身後都散發著光輝的男人。

不是依詩刻意要記住這個一定意義上的救命恩人,因為她記得救她的人是雲宗政就好了;也不是這個人太過出眾,讓人過目不忘,每次回憶起來都能仿若初見一樣曆曆在目。

而是,那個有著喉結貨真價實的男人,竟被人稱作江小姐。

上官依詩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前些日子她被自己的老哥追得顛三倒四的,心裏卻沒有一點觸及倫理道德底線和觸犯禁忌的感覺,原來是他們這些人腦子都有些不正常。

到了學校門口,那個姓江的男人很客氣的跟她打了招呼,依詩也客客氣氣的回了禮。江碧落找來能有什麽事情呢,依詩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隻好開口跟他胡扯:“江學姐這幾天也挺好的,要不要我打電話叫她出來?”

江碧嘉和江碧落,應該是兄妹兩個吧,哪裏有哥哥來了不看看自己的妹妹呢?

哪曉得,人稱江小姐的江碧落泠然的一笑,“沒,我是找你來的,順便告訴你雲宗政要回去了。”

依詩狐疑的看著他,幹嘛要和她說這些呢?

那人不管不顧的接著說道:“看見江碧嘉沒得到雲宗政,我就安心了——我什麽也沒說,不信你可以問這些手下的人,拜~”

那麽一句話,蘊含了很多消息,多到了要爆表的感覺。依詩默默的想著那句話背後的意思,感觸到了背後的目光,急忙轉頭一看,雲宗政的眼睛亮極了。

在依詩的眼裏,雲宗政是永遠冰冷著一張臉的人物,而現在,他的臉上過於複雜的神色讓依詩心裏也有如五味雜瓶的打翻——雖然兩種神色都是出於不可解讀的狀態,但是,現在他的神色明明就寫滿了故事。

寫滿了依詩所不了解的故事。

腦中猛然想起周大哥打探來的一句話:“那天不是太子爺沒去救你,而是江小姐……”

後麵的話依詩沒聽就打斷了,她還記得當時的自己心底是極度的憤怒的,然而臉上卻一派平靜,隻是相當淡然的說道:“沒去就是沒去,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再加上最近瀚嶼閃閃爍爍的眼神和令人費解的舉動,再加上昨天江碧嘉來時上官瀚嶼的神情,一切都似乎是在隱藏著什麽。

依詩突然感覺自己很可笑,昨天她還在恥笑林語晴好笨,白雨彬設計了那麽一大場的局騙她,她不僅中了計,還毀了閨蜜這個詞。可還沒過24小時,自己也開始處於這種境地。

江碧落已經走了,雲宗政就和上官依詩麵麵相對,秋季的風還有些燥熱,依詩頭一次感覺額頭上的劉海如此的令人心煩,隨手捋了一下,上官瀚嶼也趕了過來,見著了兩個人的對峙。

瀚嶼一把抱過依詩,眼中毫不掩蓋自己的情緒,那如冰淩一樣鋥亮的目光依詩看了一眼就明白過來了——站在她對麵的雲宗政大少爺,他的目光也閃爍的,是同樣的光澤。

“雲宗政,如果你騙了我的話,你最好和我說,要不然,我不會原諒你的。”

上官依詩隻是放下了這麽一句不輕不重的話語,就拽過一直抱著她的上官瀚嶼,轉身離開。

她本來想問一問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是她卻沒有那個勇氣去麵對,心裏隻能不停的責怪自己,僅僅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如此起起伏伏的,果然自己還修煉得不夠。

每一個再這種世界混的人,都要想雲宗政那樣冰著一張臉麽,順帶著,還要冰凍著自己的心。心裏有些發涼,卻也沒有上課的心情,就差人請了一個假,說她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貴族學校也就這點好處,你來不來上課根本無所謂,定期交錢就好,畢業的時候畢業證書都會送到手裏,根本不用來學校取。

上官老爹昨天下了飛機就趕去了建築地,剛見著兩個孩子就又屁顛屁顛的跟了回來,之後又處理那麽多的事情一直到深夜才睡,依詩剛從學校回來的時候,他也正巧剛醒。

老爹這個人把公務和私人的事情分得一點都不明朗,見著自己的閨女回來了,就上前打了聲招呼:“上官小主子回來了呀?”

這句話是他聽來的,就像好多人背著他叫瀚嶼為太子爺一樣,好多人背著他叫依詩小主子。

隻要別在他的麵前這麽稱呼就好了,更何況這兩個孩子也不讓他費心,總是強調別這麽稱呼自己。

上官老爹這個人就一地痞流氓混出來的,舔著臉過來找自己小女兒的罵,可咱們的小主子腦子裏完完全全都已經成了一團漿糊,上台階還絆了自己一腳,根本就沒聽見老爹的那句欠扁的話。

上官老爹摸了摸下巴上長出來的胡子茬,呦,這裏麵有故事啊!姓周的那個小子已經被自己打殘了,跟在她身邊的那個小馬哥也隻是跟著管公務上的事情,那還有誰能敲出話呢?

他正在那裏發愁呢,就聽見一旁的女仆小妞畢恭畢敬的拿著他的手機走了過來,“老爺,小少爺的電話。”

對啊,還有自己的兒子沒用呢!

上官瀚嶼的電話隻是告訴父親一聲依詩並不是逃課,是真真的病還沒好。上官老爹心想,小兔崽子你剛多大點就會跟老爹撒謊了?老爹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時候你沒準上輩子還沒過完呢!

厲聲一問,事情就都暴漏了,老爹本來就大體的知道那次的綁架事件,瀚嶼又稍稍詳細的那麽一說,再加上他本人經曆過的那些大風大雨大浪的那麽一拚合,故事差不多就出來了。

為了知道的更精確一點,上官老爹還特意的叫來幾個人審問了一番:那天雲宗政早就知道倉井家要綁架依詩,將計就計,不但算計了瀚嶼和江碧嘉,還抱得美人歸。

本來眾人以為老爹會發火,哪曉得,老爹點了點頭,隻說了一句話:“瀚嶼這小子的功力還不如他妹妹的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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