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一
又一年春暖花開，城市的基本建設恢複大半，到處都是施工隊伍，嘈雜紛亂的世界卻帶來一種生機勃勃感。
雜亂叢生的草被清理，碩大的清洗車在大馬路上不斷嗡嗡響著，洗刷著地麵早已幹涸為深黑色的血跡。
那些曾經可怕的影子好像迅速被拉扯著倒退，然後脫離。
藍天白雲，綠水青山，陽光大好。
吳邪領了休假單，帶著張起靈出門散心。
二人沿路逛著，重新開張的部分雜貨店裏，開始供應一些新鮮綠色的環保蔬菜水果。
“研究所的菜都吃膩了。”吳邪站在貨架前左右看看，“買點新鮮的回去自己做吧？”
張起靈站在旁邊默不作聲，但眼底的情緒卻出賣了他。
吳邪陰測測道：“你這不信任的眼神是怎麽回事？”
張起靈搖頭。
吳邪哼了一聲，選了幾顆小白菜和蘿卜，又買了點調味料，轉身去付錢。
研究所裏有專門的食堂，胖子自然還是掌廚大勺，吳邪等人的吃食向來由他管。
隻是那些飯菜都是地下城專門培育的新品種，味道還是沒有自然種出來的好。
吳邪提著口袋一路哼歌，張起靈看他心情不錯，慢慢道：“你會做菜？”
他曾聽胖子提起過一次，吳邪自告奮勇要改變食堂夥食，結果讓五人食物中毒，七人倒地不起，十人連續一個月做惡夢的輝煌紀錄。
想他一個高級科研人員，弄基因弄分子弄實驗沒問題，做飯……
這還真需要一點天賦。
張起靈盯著那一口袋的菜，暗暗想著自己今晚要不要找個借口出去吃，就感覺到吳邪冷颼颼瞟過來的視線。
“你聽說了？”
“嗯……”
“嗬嗬嗬。”吳邪站住腳步，在陽光下笑得一臉陰森可怕，“你知道麽，要想保住秘密，唯一的辦法是，讓對方變成死人。”
隨即拽了張起靈的領子就走，還不忘補充，“做不好沒關係，多做幾次就會了，你是我的白老鼠，逃不掉的。”
張起靈腳跟拖地，麵朝越來越遠的大街，麵無表情的臉上突然出現一種悲從中來的淒涼感。
二
吳邪見過許多人撿東西回來：貓，狗，受傷的鳥，從鳥窩裏掉下來的蛋。
甚至還有人。
但從未遇見過，撿一隻JI回來的。
他愣愣盯著客廳地板裏的小黃JI崽，眨了眨眼，小黃JI渾身抖抖抖，小小地發出嗚咽：嘰嘰……
吳邪倏然轉頭看坐在沙發裏麵無表情的男人，“你從哪兒撿回來的？”
“胖子養了隻母JI。”
“嗯。”
“生了很多小JI。”
“……”
“有一隻一直跟著我，就帶回來了。”
“……”
吳邪搖頭轉身往裏走，邊道：“寵物這種東西要自己養，休想讓我幫你喂！”
張起靈麵無表情看著電視，“嗯。”
養JI日記第一日。
張起靈給JI喂了饅頭……整塊的。
張起靈：“吃。”
JI崽（茫然睜著黑溜溜小眼睛）：嘰嘰？
養JI日記第二日。
張起靈給JI為了蘿卜。這回知道切小一點了……但還是很大坨！
張起靈：“吃。”
JI崽（無辜睜著小眼睛）：……嘰嘰？
養JI日記第三日。
張起靈給JI擺了一堆JI肉。
張起靈：“吃。”
JI崽：“……”
吳邪：“……”
吳邪見張起靈突然提起JI崽就往廚房走，他跟上去幾步，“你做什麽？”
張起靈拿出一口鍋來，將JI崽往裏一放。
黑漆漆的雙眸和那清澈的小眼睛對視，麵無表情，“吃。”
JI崽：“……！！！”
吳邪一把搶過鍋，“你太沒良心了！”
張起靈轉頭看他，吳邪將JI崽抱出來，“不準你靠近它！以後我來養！”
JI崽：（星星眼）。
張起靈：“……”不知道為什麽第一次產生了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錯覺。
三
解語花調回法醫室，搬了辦公室後，每天都會看到一個人出現在麵前。
“嘿，巧遇啊，以後咱們是同事了。”黑眼鏡穿著一身黑T恤出現，吊兒郎當地叼著煙，看著穿著白大褂的某人。
解語花輕飄飄看他一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申請調令，到這邊來做特警？”
黑眼鏡：“……”
他的情人一點都不懂情、趣。不過算了，他喜歡。
走過來將人帶進懷裏，低頭親、吻衣服後露出來的一截脖頸，黑眼鏡笑眯眯道：“晚上吃什麽？”
解語花一邊整理手裏的文件一邊道：“約好了去小邪家吃飯。”
黑眼鏡想起胖子說過的話，背脊冷了冷，“他自己做的？”
“嗯。”
“……”黑眼鏡慢吞吞道：“能不去嗎？”
“為什麽？”
“我不想沒死在僵屍手裏，卻死在他手裏。”
解語花一怔，笑起來，“胡說八道什麽。”
黑眼鏡一看他的笑，整個人都亮了起來。回頭將身後門一關，窗簾一拉，轉身就將人壓在辦公室桌上。
“你……唔……”解語花在掙紮中喘、氣，“大白天……”
黑眼鏡取下眼鏡，那雙眸子至今隻有解語花看到過。
晚上八點十分。
吳邪好幾次看看門外，“都說好吃飯了，怎麽還不來？”
張起靈坐在桌邊，桌上蹲著一隻黃JI，一人一JI看著那一盤盤黑乎乎的菜，保持沉默。
黃JI頗同情地看了張起靈一眼，“嘰……”
那表情居然有些歎息的意思。
張起靈看看那些菜，又看看時間，似乎猜到了什麽，起身，往吳邪身邊走。
“小哥，你說他們這是幹什麽去了？不會有事……唔？嗯？小……唔……”
直接將某人打橫抱走，進臥室，辦事。
而另一頭，已經黑下來的大樓裏，沙發上，解語花終於醒過來。
他一眼看到外頭漆黑的天色，驚了。
“我靠現在幾點？！”
一隻手臂伸過來將他拉進懷中，黑眼鏡在他脖頸上吻了吻，“餓了？我們去找胖子，讓他做頓好的。”
“不行！我約了小邪……”
話沒說完，又被人堵住了。
黑眼鏡一邊動、手、動腳一邊想。一會兒把人折騰迷迷糊糊，扛著直接回家去！
四
關於搬家，已經是吳邪和解語花說了很多天的事。
選了個好日子，二人一起搬到了新修好的大廈裏。整棟樓住的幾乎都是相熟的人，潘子、胖子也都在。
一層樓五戶人家，吳二白和吳三省住在頂樓，是鄰居，胖子在吳邪他們那層樓下，潘子在樓上。
吳邪和解語花做鄰居，搬家那天，很是熱鬧。
張起靈兜帽裏坐了一隻JI崽，一手可以扛起兩隻大箱子，麵不改色的往電梯裏搬。
吳邪吭哧吭哧搬小箱子，胖子在後頭幫忙。
“這一箱子是什麽？”胖子問。
吳邪看一眼，“書。”
“這個呢？”
“書。”
“……這個呢？”
“……書。”
不愧是有文化的人！胖子麵無表情，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吳邪鬱悶，就聽另一頭黑眼鏡也在問解語花。
“這一箱子是什麽？”
“手術刀。”
“……”
“這個呢？”
“手術刀。”
“……這個呢？”
“手術刀。”
黑眼鏡突然有些擔心自己的小命。
好不容易搬完家，兩邊的裝修風格完全不同，顯示出二人的性格來。
吳邪這邊是宜家簡約風，沒什麽大裝飾，顏色搭配感覺安靜溫馨。張起靈顯然很滿意，先將JI崽放出來溜溜，眾人看了那蹦躂的歡的JI崽一眼，都有些無語。
解語花問吳邪，“它是不是大點了？”
吳邪邊理東西邊嗯了一聲。
張起靈在旁邊突然幽幽道：“再大點可以燉了。”
某JI：（背脊一涼）
吳邪拿本書敲男人腦袋，張起靈回頭，看了看吳邪，眼底藏著笑意。
吳邪知這人就算開玩笑也是麵癱模樣，但看他此刻神情，心情也不禁愉悅起來。
二人相對無言，空氣裏開始冒粉紅泡泡。
胖子咳嗽一聲，轉開話題，“去小花那邊看看！”
解語花的屋子優雅堂皇，以白為主，其他顏色襯托出一種大氣感。
說邪魅，好像也不是，說妖、嬈，也不對，總之給人感覺很奇特。
黑眼鏡經過剛才張起靈他們的對話，突然得出一個結論，養隻寵物一定會促進和媳婦兒的關係。
於是他道：“養隻狗吧？”
解語花漂亮的鳳目睨他一眼，“為什麽？”
“呃……溫馨……神馬的……”
解語花懶洋洋道：“那不用了。”
“啊？”
“狗的話，有一隻了。”
黑眼鏡：“……”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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