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晚上和人打牌了,聽說輸不不少錢,還將樓下的雞籠點著了?”
宛若是早晨八點回家的,回家的時候麵色有點發白,精神非常憔悴。
她丟掉手上的包,坐在沙發上,用手揉了揉太陽穴,說:“累死了,累死了。”
周易滿眼眼屎地從**爬起來,“你回來了,好像上了一整天的班吧?”昨天晚上發生了那麽多事情,興奮到四點鍾才蒙朧地睡過去。這一爬起來,隻覺得渾身酸軟,提不起精神。確實,宛若上了整整二十四小時的班,想起來就讓人覺得恐怖。
周易一邊穿衣服,一邊回答:“是打了會金花,小輸了點。至於雞籠的事情,那是二胖的亂扔煙頭。”一千多塊錢在他眼裏也不過是一筆小小的數字而已。
宛若歎了口氣,“周易,你讓我說什麽好。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麽還弄這些名堂?將人家雞籠燒了,人家都將電話打到我這裏來,我是陪夠了小心,受盡了委屈。”
周易奇怪無比:“明明我就在樓上,他們怎麽不來找我,反打電話給你。真是奇怪了。”
宛若道:“人家怕你了,不願意和你扯皮。”
周易更加奇怪:“他們怕我什麽,我可是個老實人。”據周易這幾天的了解和側麵打聽,以前那個周易也的確是一個老實人。平時話不多,待人也和氣。卻不想,真和鄰居有了矛盾,人家不來找自己卻去找宛若。這又是什麽道理?
宛若突然生氣起來:“你這個人平時踢一腳動一下,屁話沒一句。人家來找你說事情,和啞巴談心有什麽區別?”
周易駭然,他沒想到自己原來是一個如此委瑣如此內斂的人。也混得太臭了吧。
宛若打開了話匣子,精神轉好,也不睡覺了,坐在沙發上尤自絮叨個不停,隻聽得周易腦袋都大了起來。
他不知道以前那個周易麵對此等情形是如何應付的,不過,不管是以前的周易還是現在的自己,最重要的是讓宛若乖乖閉嘴,然後去夢周公。這才是幸福家庭生活的保證。
周易放任宛若發泄,跳到地上,穿著拖鞋跑大批外麵給宛若倒了盆熱水,端了過來,遞到她麵前,“你的臉有點花,有點黑。洗洗睡吧。”
宛若愕然,“我在廠裏洗過澡了。”
“不對,我怎麽在你臉上看到烏雲滾滾。消消火。”周易故意逗她,邊說邊拿起沙發上的雜誌往宛若臉上扇風:“雲從龍,風從虎。不要再生氣,再生氣要變女老虎了。”
宛若被周易這麽一逗,笑得岔氣,“好你個周易,調戲起我來了。”這一笑,麵上發光,宛若略顯蒼白的兩頰居然帶著一絲紅潤。看得周易心中一陣愉快。
二人笑了一陣。
周易突然問宛若,“你怎麽加了這麽久的班,不累嗎?”
“有什麽辦法,家裏還窮,將來買房子又要那麽大一筆。你又喜歡打牌,算是指望不上了。我加兩個班,也有百來塊加班費。周易,你以後少達點牌吧。”宛若開始嘮叨起來,曆數了周易以前輸了多少多少錢,幹了多少多少荒唐事情,給家庭造成了多大多大損失。聽得周易汗如雨下,心中窩火。
不過,也不好發作。雖然宛若那點加班費對周易來說不過是芥菜子一樣的東西,不過,宛若對這個家庭的付出很是讓他感動。
他有點不明白,為什麽人人都要說節約。像自己的父母,節約了一輩子,到老來還不是一個窮人。看來,節約是變不成富人的。
宛若根本是在觀念上就有問題。
二人又說了一回話,宛若好像是精神來了的樣子。周易覺得自己除了和人商業應酬時,這輩子還沒有說過這麽多的話。不過,卻說得很愉快。這就有點奇怪了。周易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喜歡說八卦的人。
難道現在變了。
宛若像是想起了什麽問周易昨天打牌怎麽樣。周易很不好意思,說贏了一點。
“贏了,多少?”宛若疑惑地看了周易一眼。
“不多了,僅僅兩百塊而已。”周易汗。
“兩百,好誒,快給我。”宛若歡呼雀躍。
周易繼續汗,悄悄伸手進褲兜,捏了兩張票子出來。
宛若喜笑顏開,接過錢,小心地放進包中,說:“我睡一下,等下就拿前去存了。”
周易再次逗著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妻子:“你不去買冰箱了,你說過的。”
“我說說而已。好幾千,心疼。我睡了。晚上還要上班呢。對了周易,中午你自己做飯吃。”說完話,宛若大聲地打著哈欠,顯然對周易上繳的兩百塊錢感覺非常滿意。
周易很好笑,這個宛若,曾經的天真少女怎麽變成這樣了。雖然還是一樣的溫柔體貼,卻對金錢有種超乎常人的持著。這一點讓周易大大地瞧不起,“你真的想買冰箱?”
“當然,我做夢都想。”宛若打著哈欠:“你想想,現在的菜這麽貴,吃不完扔了多可惜。剛過去的那個夏天扔了多少菜?還有,工作了一天,回到家來。喝口凍在冰箱裏的冷飲,那滋味多美!”
說完話,宛若開始脫衣服睡覺。
周易下意識地將腦袋扭到一邊。
宛若睡覺喜歡脫得精光,隻穿一條**。
很快,美女隻剩一點。將一條絕美的背脊留給周易。
周易雖然盡力克製,但目光還是無法克製地轉過去。
突然之間,他發現宛若的**上麵有個小洞。在屁股墩的地方也磨得有點透明了。一種悲哀從周易心底升起。
也難怪了,這日子也忒苦了點。宛若再不節約,隻怕這家也維持不下去了。
周易想,得想個辦法將自己的錢送點給宛若才好。而且,這個送錢的方式得非常合情合理。他是看出來了,宛、宛若這個人雖然愛錢,卻是個膽子小愛麵子的人。
自己雖然定下了搞出版的事情,不過要等靠出版弄回錢來有很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再過苦日子,不要說宛若,就連自己也過不下去。
想到這裏,周易批衣服走出家門,順道到街口對麵的早點鋪子喝豆漿吃包子。正巧,二胖和一群青工正在裏麵吃飯。見了周易,眾人都喊了一聲周哥。
周易倒也大度,順手將大家的單都買了。
二胖笑嘻嘻地坐到周易身邊,深情誇張地說:“周哥,我慘了,人家讓我賠雞籠。”
“你將人家的雞籠都燒了,賠償也應該。”
“可你也有份呀。”
“好吧,我出一百。”周易遞過去一百塊。
二胖接過錢,疑惑地看著周易,問:“周哥,我發現你這幾天很有錢。說說看,從哪裏弄來的。估計嫂子也不知道?有好處你可得照應一下我這個小兄弟啊!”
“怎麽弄來的錢,誒……”周易還真不好和他說。隻得隨口應道:“前段時間遇到大學的幾個有錢同學,他們拖我去打牌,贏的。”
“真的,贏這麽多?”二胖還是很懷疑。
周易道:“他們都是事業成功人士,幾千幾萬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一頓飯錢。”
二胖口中嘖嘖有聲,大為羨慕,“這些人的錢也不知道是怎麽掙的?對了,周哥,現在離下午上班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好煩,要不,我們約幾個人去茶樓打牌。”
“你還打牌?”周易笑著看了看二胖。
“想贏點。最近窮死了。”二胖不好意思。
周易心中一動,剛才自己給宛若兩百塊的時候,她不是很樂意地接受了。如果自己以後打牌一直贏錢,她是不是會很樂意接受自己的賭博成果呢?
可是,有誰願意自己的丈夫變成一個賭徒?
這是個問題。
不管了,宛若不是一直都希望買一台冰箱嗎?先找個理由將冰箱錢給宛若好了。
這需要二胖的配合。
想到這裏,周易向二胖勾了勾指頭:“俯耳過來,有事找你幫忙。”
“什麽事?周哥隻管開口就是。我羅林絕不二話。”二胖問。
“事情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我最近贏了點錢,想給家裏買台冰箱。可宛若那邊卻不好解釋。要不,我們安排幾個人打打牌,就說是我贏的。也好正大光明地將錢交給宛若。”剛才和二胖說自己和同學打牌贏了錢,宛若一問就會知道真相。大家都是同學,一舉一動,打個電話就明白了。是斷斷騙不過去的。不如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搞。
“可你這錢不就是贏的嗎?”二胖覺得非常奇怪。
周易裝出一副非常尷尬的神情,“忘記跟你說了,和我打牌的幾個同學是女的。你大概不知道,她們在大學時就對我有點那個意思。”
二胖哈哈大笑,“明白了,你是怕嫂子吃醋。”
“女人是老虎,不可不防。雖然我的心靈是純潔的。”周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