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爭執

叫李幹事來,那還要他付紅兵幹什麽?不能拿下財務科,他怎麽在李幹事麵前說話,自薦而來,無功而返,下場不用想就知道。

無論如何都要拿下。

付紅兵上前兩步拍著連幼梅的辦公桌咆哮道,“少特麽的廢話,趕緊交鑰匙和財務章。不然別怪老子動粗。”

“我看誰敢?”姚博遠直接把傘扔在了外麵,單手端著一盆水的他,重重的放在臉盆架子上。

“你是誰啊!”付紅兵挑眉斜睨著姚博遠問道。

“付領導,他叫姚博遠。”付紅兵身後的小年輕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你……姚博遠,這時候不上工,你來這兒幹什麽?”付紅兵嗬斥道,“怎麽還不走。”

“小嬸,你沒事吧!”姚博遠扒拉開擋路的三人,幾步跨到了連幼梅身前問道。

“小嬸?我想起來了,你們是親戚。”付紅兵恍然大悟道,他抬眼斜楞著姚博遠道,“怎麽想出頭啊!你算那根蔥!這裏沒你的事,哪涼快哪呆著去。”

姚博遠不動如山地站在連幼梅身側,“如果我不走呢!”

“不走?小心沒了工作。”付紅兵身後的小年輕叫囂道。

連幼梅清脆地聲音再次響起,不疾不徐地說道,“根據場裏的條例姚博遠同誌既沒有違反場裏的規章製度,也沒有嚴重的違紀。”她抬眼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又沒有到上工的時間。”她眼神平靜地看著他們又道,“而你們既不隸屬於人事科,也不是場裏的領導,你根本沒有資格,無緣無故的開除任何革命群眾。”

平淡地話語堵的付紅兵他們啞口無言,連幼梅淡淡一笑,起身道,“現在請你們出去。我要開始工作了。”

“那我們……”付紅兵猛地又轉過身來,“不對呀!我來這裏是奪權的。”跟她唧唧歪歪地幹什麽?娘的竟說些老子不懂的。

“嘩啦……”付紅兵惱羞成怒地一揮手,把桌子上的“少廢話,交出鑰匙和財務章。不然別怪老子不客氣。”

“我說過叫李幹事過來,讓她來跟說,否則誰也別想……”連幼梅仰起下巴淡淡地說道,態度可謂輕蔑至極。

好了,問題又回到的原點。

“那就是沒得談了。”付紅兵雙手抱拳,握的劈裏啪啦作響。

“你們想幹什麽?”姚博遠拉開了架勢,警惕地看著他們,“要文鬥不要武鬥。”

“造反有理!”付紅兵衝了上去,這拳頭就朝姚博遠揮了出去。

“砰……”

“痛痛……你鬆手,鬆手。”

原來付紅兵隻是個花架子。被姚博遠如鐵鉗的大手抓著他的拳頭,胳膊被反擰在後背,直接摁到了辦公桌上,動彈不得了。

“幹什麽?幹什麽?你竟然敢以下犯上,對領導動手。”付紅兵身後的兩個小兵咋呼道。

領導。自封的吧!姚博遠一個冷凝地眼神掃過去,向他衝來的兩個人訕訕地放下了手。

“放了他,博遠。”連幼梅出聲道。

“是!小嬸!”姚博遠鬆開了付紅兵,心裏腹誹道,“我道有多大的本事,原來這麽不經打。”

這真是奇恥大辱啊!無往不利的付紅兵自鬧革命來頭一次遭受到強硬的抵抗。

當下拿起桌子上賬本就朝連幼梅砸去,“誰拉著老子的手。”付紅兵扭頭叫囂道。

待看清人後。“林……林主任。”付紅兵結結巴巴地說道。

“你在幹什麽?”林滿庚鬆開他的手,淡淡地問道。

付紅兵趕緊把手中的賬本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他實在怕眼前這個冷情的男人。一把手、二把手靠邊站了,現如今這農場裏按職位算就數他大了。

“我沒幹什麽?”付紅兵訕笑道,“我是來跟連幼梅同誌交接手續的。”

“交接手續?”林滿庚擰著眉頭,望向連幼梅道。

“付紅兵同誌被任命為財務科的新領導。要我交出鑰匙和財務章。”連幼梅輕笑道,聲音如山間清泉清亮好聽,隻是這語氣不屑至極。

“我怎麽沒接到黨委的通知,黨委會上通過了嗎?領導簽字了嗎?”林滿庚濃眉擰成了個川字,語氣不善地看著他們問道。

“這個孟場長和陶副場長已經被調查了。”付紅兵趕緊說道。

連幼梅淡淡一笑道。“付紅兵同誌,您如今還稱他們為孟場長、陶副場長,那麽他們既沒有開除黨籍,又沒有解除職務,依然是領導。”她慢悠悠地一字一字地說道,“這好像還是黨的天下吧!”

“噗嗤……”姚博遠低頭不客氣笑了起來,小嬸這不緊不慢的語氣,說出的話來,真真氣死人不償命。

“這個李幹事……”付紅兵結結巴巴地說道。

“是我讓付紅兵同誌,來財務科工作的。”李麗紅踏進了房門下巴輕抬鏗鏘有力地說道,不動聲色地瞪了付紅兵這個笨蛋一眼,真是連這點兒小事也辦不好!

付紅兵縮了縮脖子,一臉無辜地望著李麗紅,心裏大呼冤枉,俺哪裏知道,這嬌嬌弱弱的連幼梅這般難纏,什麽規章製度、又是讓俺出示文件啥的?俺哪兒知道隻是來接收財務科,哪裏還有這麽多道道。

領導您又沒有說……

李麗紅先發製人道,“我們的工作要接受革命群眾的監督,付紅兵同誌來監督財務科的工作,沒有不妥吧!”

“對呀!我是來監督工作的。”付紅兵一下如打了雞血似的抖了起來。

“監督工作!”連幼梅似笑非笑地看著李麗紅道,“那李麗紅同誌,需要我們交出鑰匙和財務章嗎?”

“那是當……”付紅兵激動地說道。

這話還沒說完,李麗紅不著痕跡地揣了他一腳,趕在這個笨蛋前麵說道,“當然不用了,監督工作嘛!不能影響連幼梅同誌的正常工作。”

“原來不會影響我的正常工作啊!”連幼梅拿她的話擠兌她道,今天這事一出,她們倆就是不是敵人也成了敵人了。

“既然事情說開了,一場誤會,那時間不早了,該上工了,還擠在這裏幹什麽?”林滿庚陰沉著臉說道。

房間裏的人陸陸續續地離開了,姚博遠看著連幼梅,她朝他微微搖頭,又揮揮手。

姚博遠隨後離開了,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連幼梅則拾起來地上散落的賬本,文具等等,然後坐下來開始工作。這桌子下麵的腿在不停地發抖,別看她侃侃而談,震懾住那些家夥,可這都是硬撐的。

現如今這財務科,統共三個人,一個人休產假,另一個是她的領導,這兩天由於下雨,老毛病犯了,所以請了病假。

所以這辦公室就她一個人,好在安全的度過這一關了,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哥,哥,別動手是我。”姚清遠趕緊說道。

舉起拳頭的姚博遠放下了手,“呼!嚇死我了,你這冷不丁地突然抓著我……”

“哥,你這可是有暴力傾向啊!”姚清遠打趣道,“要文鬥不要武鬥!”

“那都是屁!”姚博遠啐道,“關鍵時刻,還是拳頭硬才是硬道理。”

“哥,你跟他們動手了。”姚清遠緊皺著眉頭問道。

“動手了,難不成真讓他在咱眼皮子底下打了小嬸不成,這回去還不被小叔,拿著藤條抽啊!咱可是剛保證過的。”姚博遠鄙夷地撇撇嘴道,“那就是一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姚博遠把剛才的情況詳細地說了一遍,看著二弟這眉頭緊鎖,“怎麽,很嚴重嗎?會開除我嘛!”

姚清遠搖頭道,“哥,開除倒不會,給你穿穿小鞋,分派的活兒,累點、重點兒。就像是癩蛤蟆上腳麵,不咬人,他惡心咱。”

姚博遠擺手笑道,“這有啥的,啥髒活、累活咱沒幹過。”

“你說的也是!勞動最光榮!”姚清遠拍著他的肩頭笑道。

“別擔心,小嬸會沒事的。”姚博遠寬慰他道,“我從來都不知道,小嬸口才這麽好,把姓付的給堵的啞口無言的。”

“可是始終讓姓付的進了財務科,等於釘了個楔子在身邊,這感覺總不好。”姚清遠擔心道。

“小嬸可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弱。”姚博遠攬著他的肩膀道,“再說了,不是還有咱在農場嘛!”

“你說的也是。”姚清遠歎口氣道,“中午,食堂和小嬸碰麵,問問她的意見再說。”

“林主任是你請來的。”姚博遠鬆開他兩人邊走邊說道。

“我哪裏有那本事,我隻不過放放風,說有人要去財務科鬧事。這人自然就去了。”姚清遠笑得如神算似的。

財務科風波很快就如長了翅膀的似的,飛遍了農場的每個角落。

農場的一、二把手此時打著傘蹲在田間地頭。

“哈哈……”

“老孟你笑什麽?咱們已經這樣了,你還笑得出來。”

“為啥笑不出來,看見他們吃癟,難道不值得咱們一笑嗎?”老孟笑道,“老陶沒想到咱的小連同誌,倒是伶牙俐齒喲!”

“倒真是讓我意外!”老陶搖頭輕笑道。

“嘖嘖……看來他們真是不得人心。”老孟笑道,“農場有他們不至於停擺!”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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