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豬司令姚博遠

老孟站在門前,聽著屋內的歡聲笑語,換上一副溫和的臉,進了家門。

“老爸,你回來了。”火炮起身躲在孟母後麵朝孟父叫道。

“火炮,你跟我進來。”老孟招手道。

“老媽,救命啊!”火炮抓著孟母地手小聲地說道。

“行了,你爸喊你呢!你躲什麽呀!快點兒進去。”孟母還不知道怎麽回事,以為父子真的要談心所以催著他趕緊進去。

火炮忐忑不安地跟在孟父身後,父子倆一前一後進了孟父的臥室。

孟父橫刀立馬地坐在**,抬眼看著想問又不敢問結果的兒子,真是好氣又好笑,“行了,你下去吧!沒事。”

孟父沒有話說,火炮可是憋了一肚子的話,“那個、這個……”磕磕巴巴地撓撓頭接著說道,“事情是這樣的老爸,我覺得讓林主任去找你們最好。情況不明朗,咱也可以說服他。但是找你們得有理由,這理由夠充分,反正我本來就調皮搗蛋排的上號!也能堵住他們的嘴,所以……我打籃球時故意砸到了林主任家的窗戶,隻是這個……力道有些猛了。把窗戶給砸得當場壽終正寢。”

“哦!”孟父站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頭。

“那個,老爸事情成了沒有。”火炮心心念念地惦記著這個事,成了的話自己可能要少受些罰。

“火炮,明天去給林主任換窗戶。”孟父拍拍他的肩膀道。

“好……”火炮脆生生地應道,讓自己去換窗戶,就證明事情成了。

孟父看著火炮笑著退出去,這小子,雖然事情不是他預想的,但好在結果是好的。

簡單粗暴卻直接有效。

事實也如火炮猜測的一樣,李麗紅那邊並沒有掀起多大的浪花。

第二天,豬司令姚博遠走馬上任的日子,一大早姚博遠、清遠、連幼梅三人到了農場。

“博遠,可以嗎?”連幼梅擔心地問道。

“就是哥,用不用……”姚清遠也是擔心地望著他道。

姚博遠心中一暖,更多的是哭笑不得,“沒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不會在意別人的言語的。不就是養豬嘛!行了,我走了,咱們中午食堂見。”

話落姚博遠就大步流星地走了,朝自己的工作地點出發。

走了半個小時才到了農場的豬圈,豬圈離農場較遠,在農場的東北角的荒坡上,不占用耕地。地勢平坦開闊,姚博遠看著還嶄新的豬圈,明顯是剛搭建不久的,所以這條件比較艱苦。聽著豬哼哼唧唧的聲音,看來都還不太大。

1000多頭小豬仔,聽著不少,出欄後那幾乎都是國家的,農場自己都吃不到多少。關鍵養得多了也沒有東西投喂!

這喂豬,累是一定的,尤其這麽多豬仔它吃的多。

這豬食一定要煮過的,這要煮的東西要去農場食堂收集剩飯、剩菜,老實說真沒有多少。

都是從困難時期過來的,大家夥吃的一個賽一個的幹淨。

再去農場的小磨房裏收集些麩皮之類的,加上打回來的一些豬草,一鍋煮了。這養出來的豬勉強能吃飽,可是這隨著豬仔長大,這食量增大,姚博遠就開始撓頭了。

豬要養得好,每天至少喂三次,有豬仔夜裏麵還要喂食一次。豬圈裏必須保持幹燥,每天需換一次幹草。每天的工作量還是不小的。

豬司令姚博遠走馬上任幾天後,發現了不老少的問題,可是想解決也沒辦法,這得有人配合才成。

最讓他不習慣的就是這裏的人都怕他,姚博遠摸摸自己的臉,自認長的老實忠厚,見誰都笑臉迎人,對他們這些‘壞分子’又不是凶神惡煞的,幹嘛看見他如躲瘟神似的。

由於農場的豬仔多意味著養豬的人也多,所以姚博遠手下管理著四十來號人。

可那都是幹活的人嘛!姚博遠專門讓小嬸查了他們的一些來曆。他們中間有機關幹部、大大小小的走資派、科技人員、大專院校教師、反動學術權威……有的還拖家帶口。

說老弱病殘,那都是輕的,有的喪失勞動力的、體弱的、深度近視的人就更多了。

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看著他們顫微微的提著豬食木桶,可真是有些難為他們了。

幹活姚博遠不怕,他有把子力氣,尤其他發現這力氣好像又變大了,就幹的更起勁兒了。

姚博遠幹的是起勁兒了,嚇傻了一幹養豬的。這……這以前領導哪有下手自己幹活兒的,對他們可都是吆五喝六的,挨批那是家常便飯,就連農場的孩子,都任意欺負他們。

這一個個麵麵相覷,不知所措的,可是看著壯小夥子憨憨的麵容,又不像是做假。

真讓他們不習慣,有些摸不著頭腦,還以為這世界變了。走出豬圈,挨了農場小孩子們批鬥,才知道這世界還是原來的世界。

不是這世界變了,而是新來的這個頭兒是個‘傻’的。

不過這麵容憨實的傻小夥子,給了他們黑暗日子裏帶來了一絲光明,別看這一絲光明,一點精神上的慰藉,給了他們活下去的動力。

這一點不誇張,讓這些從事腦力勞動者,一夕之間從事體力勞動:種田、挑糞、養豬、做飯、挑水、打井、蓋房等,要求自食其力。有的因不堪重負,被勞累折磨誘發的疾病致死也不再少數。

關鍵精神上的打擊,雲泥之別,是他們無法承受的,以往不說高高在上吧!可起碼有做人的尊嚴。現在誰都不屑於他們為伍,誰都能批上他們一頓,成了避之蛇蠍一群人。這樣年複一年,日複一日,沒有頭的日子,可不容易令人喪失活下去的願望。

“岑老!咱們觀察這小子兩個星期了,如何?”楊班子蹲在土灶前麵問道,說著又往灶眼裏添了一把柴火,起身拿著大鐵鍬攪拌了一下鍋裏煮的豬食,別糊了鍋底了。

隨著農場土坯房加蓋,入住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從事不同的體力勞動,他們這四十多號人,被分到了豬圈養豬。

“是個傻小子。”頭發花白,滿臉溝壑,帶著黑框眼鏡老者看著不遠處穿著粗布襯衫的憨小子,正在端餿水捅。

他的眼神裏透出一抹暖意,一抹名叫希望的暖意。

“是啊!這傻小子到來,咱們的生活好多了。”楊班子眼眶有一些酸,眨眼間滿是水汽。

這傻小子,對‘老弱病殘’照顧了許多,起碼懂得統籌安排,不會瞎指揮,蠻幹。

如老弱讓他們去挖野菜,拔野草,年紀最大的岑老就被派來看灶火,而豬食熬好後,喂豬也是他們兩個人抬著木桶。

最後幹脆就地取材做了兩輛獨輪車,推著走。

最苦、最累、最重的活兒基本上都是姚博遠帶著他們裏麵年富力強的人一起幹的。

“岑老,說實在話,我真羨慕那傻小子的體力,你 看人家提著兩個裝滿豬食木桶跟玩兒似的。我提起一個走上一段路,就累的夠嗆。”楊班子羨慕道,“你看他那肌肉……”在瞅瞅自己這副身板,真是沒法比。

“嗬嗬……”岑老微微一笑,“楊班子告訴咱們的人,一定不要給小姚司令惹麻煩。晚匯報、寫檢查,咱們一定要做好,不為咱的小姚司令也為了活下去也要做好。”

楊班子深吸一口氣道,“我知道。”

“對了,還有孩子們一定要閉嚴嘴,有人問,千萬別說這些日子的變化,照著小姚司令來之前領導怎麽對我們那樣說。”

“我知道。”楊班子點頭應道。

李麗紅的辦公室內,此時她的臉和窗外的燦爛陽光截然不同,是黑如鍋底啊!看似風光的她,隻有自己心裏清楚。

看著辦公桌前,眼前垂頭喪氣的這兩人,氣都不打一處來。

付紅兵這一回也沒了爭風的氣焰,兩個星期來,這弄的眼眶青黑,滿腦子都是數字、數字……現在是一個勁兒的訴苦,“李幹事,財務科那倆會計都不聽我們的,啥都不跟我們說,咱們的人報個銷還得孟場長簽字發話才管用。”

付紅兵身旁站著一個和他一樣二十來歲的年輕的小夥子,聽見他的話,是忙不迭的點頭道,“對,就是這樣,你說這種地、播種有啥子,我安排他們都不聽。”

付紅兵接著一把鼻涕一把淚道,“還是孟場長說話管用,我們說話等於放屁。”

“對,連放屁都不如。”辦公室裏第四個人出生道,聽這話音不用說也是有些上了年紀的糙漢子一枚。

“你們還好意思說,一個、兩個的平時都不學無術。”李麗紅拍著桌子咚咚作響,氣得她手指著他們罵道,“這關鍵時刻,是一點兒勁兒都使不上。”

眼前這個付紅兵別說賬本了,字都認不全。

另一個看著更可氣,這播種有啥難的,他愣是讓人嘲笑了一通。播種不知道間距、行距,這也不知道弄地壟。

連她這個不下地的女人都知道,這田壟間的溝,用於排、灌、上肥。

他倒好種子一把撒,將來怎麽下地鋤地。

“咱本來就不是幹這個的,現學業來不及啊!”付紅兵老實的承認道,原先還有這那一點兒爭權奪利的心思,這些日子被打擊的體無完膚。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