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一年又一年

“啊……哈哈……春生、福生尿炕了。哈哈……”姚修遠拍掌哈哈大笑道,他指著曬在院子中繩子上的被子,手裏比劃道,“喲!你們看看,好大的世界地圖噢!”

本來就抽抽搭搭的兩個孩子聞言,“哇哇……”大哭起來。

姚博遠趕緊護住兩個孩子,“你喲,有你這麽當叔叔的嗎?倆孩子已經有了羞恥心了。”

其他人聞言也都跑了出來,都抿嘴偷笑。

“乖乖,不哭了,你叔叔小時候也尿炕的。”姚奶奶聽見哭聲疾步走過來道。

“去去,都進去。”姚奶奶把人都給轟到了屋內。

“奶奶!”姚修遠不樂意道。

“咋了,俺又沒有說錯。”姚奶奶推開姚修遠道。

“活該!敢嘲笑奶奶的寶貝重孫子。”姚夏穗站在堂屋前捶了走過來的他胸口一下道。

“乖不哭了!肯定是昨兒衝的麥乳精喝多了,才會的。”姚奶奶蹲下去哄倆孩子道。

臉上還掛著淚珠,不停地抽泣地倆孩子趕緊搖頭,再也不敢多喝了。姚修遠的嘲笑聲實在太刺耳了,深深印在兩個孩子的腦中。

姚奶奶這邊剛剛哄住了兩個重孫子,那邊小外孫又哭了。

“不用說肯定也尿炕了,昨兒喝的水太多了。”姚奶奶哭笑不得道,“行了,咱們都別去了,省得孩子麵皮薄,咱們去了哭得更凶了。長青他們哄哄就好了。”

果然不一會兒那邊的哭聲小了,壯壯被哄住了。

麥乳精事件告一段落,小孩子嘛!好了傷疤忘了疼,對麥乳精的味道是深深忘不了,不過可是記住了晚上不能喝!喝了會尿炕的。

姚家接到姚軍遠要回來過年的消息真是嚇了一跳。

“他不是今年入伍去當兵嗎?怎麽回事?”姚爺爺不解地問道。

“好像今年沒有征兵的消息,咱們這兒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姚長海頓了一下問道,“他說讓我們什麽時候去接他了嗎?”

他可忘不了姚軍遠他們上次回來可是帶的大包小包的跟搬家似的。

“電報上寫著日期呢!”姚長山看了著電報上的日期算了算,“哎喲!就是明天了。”

“好好,明兒可別忘了去接他們。”姚爺爺說道。

“是!爹。”姚長山應道,不用姚爺爺吩咐他就會早早的去接了。

這一次如他們所想,真是大手筆,可比破爛好多了。

姚軍遠打開柳條箱子,一一展現在姚家人麵前,保存的完好,品相非常的好。

“你們可真能折騰。”姚爺爺咂舌道。

“這算什麽?”姚軍遠一屁股坐在炕上道,滿腹牢騷道,“您不知道國營文物商店,政策規定乾隆以前不能出口,可乾隆以後卻允許大量出口,嘉慶、道光時期的很多官窯瓷器、書畫以極便宜的價格被小鬼子給買走了,甚至,很多真正是明、清時代的真文物,因鑒定失誤,被當成仿製品賣了。好多碑帖,很多都是老拓本,還沒裱過的,有清朝光緒拓,還有明代的。這簡直是說不完實在太多了。”

“等等,小鬼子怎麽又打進來了嗎?”姚爺爺詫異地問道。

“爺爺中日不是建交了,所以日本旅行團一來就幾十個人,進到店裏,每人先抱一堆,然後進行篩選,價格便宜,如市場上的大白菜。”姚建遠歎息道,“我們的財力可不能和人家比。看著流落到小鬼子手裏,真心疼。”

“那國家也不管管。”姚爺爺詫異道,“這可都是老祖宗留下的。”

“正當交易,你怎麽管。”姚建遠撇撇嘴道。

“聽軍遠的話你好像不知是拘泥於一地。”劉姥爺好奇地問道。

“嗯!我去首都來著,畢竟那裏的文物更多。”姚軍遠接著又道,“不然怎麽會遇見小鬼子呢!”

“唉……”姚軍遠歎息道,“不提了真是越提越傷心。”

對於此事姚家人無能為力,隻能略盡綿薄之力。

“錢花完了。”姚奶奶問道。

“沒有,沒有,太多了,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姚軍遠道。

“怎麽沒有金石之物啊!”姚奶奶好奇地問道。

“這些可比金銀器皿那些俗物有價值多了,這些都是孤本,便不是孤本,也多是禦刻之書,刻錄之時流傳出來的數目便不是很多,這些是曆朝曆代的名家字畫,更是價值連城。毀了就再也見不到了。金銀珠寶沒了可以在挖嘛!”姚建遠笑道。

“嗯!有些道理。”姚爺爺點點頭道。

姚軍遠把所帶來的東西統統交予劉姥爺收藏,其他幾家也不敢碰啊!這些東西太脆弱,有些都有七八百年的曆史了,已是書籍字畫存在的極限了。

當然這些東西又統統到了妮兒的手裏,有了空間靈氣的蘊養,也能妥善保存,當然再取出來時,更加靈氣逼人。

眨眼間就到了年三十,吃完餃子,姚家人還有鍾長征一家,田悅寧、祁紅,程天佑他們,人多熱鬧唄!也幸虧姚家的房子大,吃完餃子大家圍坐在一起。

如往年一樣,大家唱著樣板戲守歲。

《紅燈記》選段臨行喝媽一碗酒,?渾身是膽雄赳赳。?鳩山設宴和我交“朋友”,?千杯萬盞會應酬……

《智取威虎山》打虎山上,穿林海,跨雪原,……迎來春色換人間。黨給我智慧給我膽,千難萬險隻等閑,為剿匪先把土匪扮,似尖刀插進威虎山,誓把座山雕埋葬在山間。

壯誌撼山嶽,雄心震深淵。待等到與戰友會師百雞宴,搗匪巢定叫它地覆天翻!

這兩年為了“看戲難”問題,普及樣板戲,北影、上影、八一等等幾大製片廠將它們先後拍成舞台電影片,在全國發行、放映,這樣板戲隨即唱響了大江南北,

這期間小說、電影、戲劇創作枯竭,文化生活長時期極其枯燥被人戲稱為“八億人民八個戲”的說法,樣板戲經電影、電視、廣播反複強製性播放,連不熟悉戲曲的男女老少都能哼唱幾句,成為這一時期貧乏的精神、文化生活的代名詞。

然而等到電視普及後,電視劇市場一窩蜂的“三破一苦”題材破碎家庭、破碎情感和破碎婚姻、家庭苦難題材,何嚐不是樣板戲題材單一劣根性的延續……

除了這三破一苦,更有十億人民一個戲,打鬼子……

等長輩們慷慨激昂地唱完了,妮兒扯扯壯壯和春生的衣服,春生站起來道,“我們也要唱歌。”

“好好,我們聽聽他們唱什麽?”姚爺爺笑道。

三個小家夥站起來,妮兒拿出短笛,吹起了前奏。

三個小家夥中氣十足地大聲地歌唱著:

豬!你的鼻子有兩個孔,感冒時的你還掛著鼻涕牛牛.

豬!你有著黑漆漆的眼,望呀望呀望也看不到邊.

豬!你的耳朵是那麽大,呼扇呼扇也聽不到我在罵你傻.

豬!你的尾巴是卷又卷,原來跑跑跳跳還離不開它

豬頭豬腦豬身豬尾(yǐ)巴,從來不挑食的乖娃娃,每天睡到日曬三杆後,從不刷牙從不打架。

豬!你的肚子是那麽鼓,一看就知道受不了生活的苦

豬!你的皮膚是那麽白,上輩子一定投在那富貴人家

傳說你的祖先有八釘耙,算命先生說他命中犯桃花,見到漂亮姑娘就嘻嘻哈哈,不會臉紅不會害怕。

你很像他

……

三個小家夥搖搖擺擺的,一副小豬憨憨的模樣,可愛的不得了,末了還學了豬哼哼叫的聲音,真是太像了。

聽完了曲調高亢、令人奮進的樣板戲,難得聽見這麽可愛有好玩,充滿童趣的兒歌,換一種口味也不錯。

“哈哈……”大家都笑翻了,女人們更是笑出了眼淚。

別說他們了,劉姥爺第一次從妮兒嘴裏聽到,也是如此,不過孩子們唱的多了就聽習慣了。

“真是三頭壯實的小豬!”姚爺爺指著他們三個笑道。

“哎喲喂!俺的大孫子哎!這是誰教你們的。”大娘抱著春生笑道。

“還用說,除了親家姥爺還能有誰?”姚爺爺笑著豎起大拇指道,“老哥可真行。”

“天天聽你們嘴裏念叨,跟念經似的,原來是這個啊!”姚夏穗失笑道。

“不愧是豬司令的兒子,聽聽這豬之歌唱得多好。”田勝利拍著姚博遠的肩頭道。

姚博遠抱著福生哈哈一笑,啵啵親了福生兩下,“好兒子,唱的好!”

“真難為你們仨了,歌詞記得這麽清。”姚奶奶抱著壯壯道,這歌詞聽著可不短。

“姥姥,我們唱的好不好。”田壯壯窩在姚奶奶懷裏,笑臉紅撲撲地一副急等著表揚的樣子。

“好好,我外孫唱的太好了,尤其學小豬叫,真是像極了。”姚奶奶捏捏他的鼻子道。

哈哈……大家又一次笑翻了。

春節期間閑來無事,找了一天陽光燦爛的日子,姚家人齊齊上山,這次不管男、女都去,在碧波潭邊燒烤。

這是姚家女人向姚爺爺提出來的,指責姚爺爺偏心,成日裏帶著男人們上山,不公平。

所以就有了今日之行,劉姥爺和妮兒早早的到了,放出來各種野味,野雞、野鴨、野兔子……少不了為碧波潭中補充些魚兒,讓他們盡情的獵捕和垂釣。

至於燒烤就交給小輩們兒他們燒烤已經算是經年的‘老手’了。麻利的收拾好獵下來的野味兒,生起火,開始燒烤。

一雙雙手如穿花般的將鹽、蜂蜜、醬料塗抹在野味上,不久這香氣就彌散開來,引得眾人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