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牛棚暖心

“我會的。”姚博遠鄭重說道,加快腳步朝牛棚走去。

說話間,兩人就走到了牛棚,石頭搭建的牛棚本來挺寬敞的,但是下了兩個小牛犢,就有點兒抹不開了。在加上兩個大男人往這牛棚裏一站就更擁擠了。

正在剛剛搭好的土灶上燒火的殷秀芹看見姚博遠進來,趕緊扔掉燒火棍子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捋了捋耳邊的碎發,眼中迸發了驚喜,“你咋來了。”

突然間又垂下頭,躲避著他的眼神,被他看到自己最狼狽的一麵。

這百般滋味湧上心頭,化作淚水,吧嗒吧嗒的滴落。

殷鐵柱見狀,慌了神道,“你這孩子哭啥呀!剛才發生那些事,你都沒掉眼淚,現在……哦!”他意味過來,這看見博遠,如看見親人般似的,在堅強也是個孩子,所有的委屈都迸發出來了。

“博遠大哥你來了。”狗蛋看見姚博遠撲倒了他身上,哇哇大哭。

姚博遠拍著他的後背輕輕地安撫道,“不哭了,有博遠哥哥在,沒事了。”眼睛始終盯著殷秀芹,這話仿佛是對她說的一般。

殷鐵柱笑著招手道,“狗蛋兒,跟我出去,抱些柴火回來。”

狗蛋兒不明所以傻乎乎的回了一句,“二狗叔,這柴火夠燒了。”

“你這小子,俺叫你就來唄!哪那麽多廢話。”殷鐵柱拉著狗蛋兒就往外走去,並且回頭不停地給姚博遠使眼色。

姚博遠看著明顯穿著男人棉襖的殷秀芹,穿在她身上像是棉袍,輕皺了下眉頭,“坐吧!”

殷秀芹你乖乖的坐到了大石頭上。

來的太匆忙了,什麽都沒帶。姚博遠怪自己笨蛋,手不自覺地敲了下腦袋。

“姚大哥,你這是幹啥?”殷秀芹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

“哦!沒啥,我拍拍頭上的雪。”姚博遠隨口解釋道。

殷秀芹看著他皺眉頭。緊盯著自己身上的棉襖,“這是二狗叔的。”

“咱們結婚吧!帶著狗蛋兒一起嫁過來,我養得了你們。”姚博遠抓起一把柴火,啪……一撅折塞進了灶眼裏。拿起燒火棍子,輕輕一撥。

“好!”殷秀芹應道,紅火火的火光,映照在她的臉上,躍動著金黃的亮光,分外奪目。

倔強、堅強的臉上此時閃耀著動人的笑意,被凍得皸裂的臉蛋兒分外美麗。

兩人之間平平淡淡的話語,更談不上甜言蜜語,隻有最簡單質樸的情感。

“水開了。”殷秀芹喚道。

“你還沒吃飯吧!”姚博遠問道。

“我不餓,在她家俺們吃飽了才鬧得。”殷秀芹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小女人的嬌態等著他表揚的樣子。

“傻瓜!”姚博遠揉揉她的腦袋道。

姚博遠看著臨時搭建的木板**的放著幾顆大白菜,上前切了白菜根,蔥根洗了下,扔進開水裏,熬一會兒。

“去叫狗蛋兒進來。先泡泡腳。”姚博遠說道,“算了,我去叫,你坐著別動。”

話落姚博遠出了牛棚,一拐彎就看見殷鐵柱和狗蛋兒在背風處,不停的跺腳。

“這麽快就出來了。”殷鐵柱擠眉弄眼地調侃這麵嫩的小子,哼哼!誰讓他一直二狗叔。二狗叔的叫。

誰知道姚博遠這小子,神經粗,聽不出他話音中的花花腸子,回道,“我煮了些白菜根水,讓他們姐弟倆泡泡腳。”

聽得殷鐵柱一個仰倒。這青澀的小子,還不知道女人是什麽?真是對牛彈琴了,白費口舌。

牛棚裏正好有一方石槽,還有鄉親們給的木盆,正好姐弟倆一個一個。先是熱氣熏,姐弟倆呲牙咧嘴的,拿樣子別提多難受了,不是疼,而是癢。

然後隨著水溫漸漸變低,腳丫子放進水裏,熱的跟燙熟,可不就是燙熟的豬蹄似的,泡的腳都木了。

“怎麽樣?”姚博遠看得心裏難受道。

“特痛快。”殷秀芹豪爽道,“很解癢,別擔心年年都這樣了。”

言外之意,俺早就有經驗了。

“以後不會了。”姚博遠輕聲說道。

坐在一旁的殷鐵柱心說,這傻小子挺會說話的,沒看見姑娘感動地笑容可真美。

“把腳給我。”姚博遠說道。

“呃……”殷秀芹愣了一下,看著他從懷裏拿出來的滾子油,“這個俺自己抹吧!”

這二狗叔還在呢,哪能讓男人摸自己的腳呢!就算是二狗叔已經明了兩人的關係,但這不是男人家該幹的事。

“呃……那好吧!”姚博遠把滾子油遞給了她。

“姚大哥,天色不早,你早些回去吧!俺這沒事,有鄉親們幫著,沒事。”殷秀芹故作輕鬆地笑道。

“秀芹,你等著,我會盡快娶你?的。”姚博遠一本正經,鄭重地說道。

“咳咳……”殷鐵柱不住的咳嗽,打斷了兩個人眼神之間的綿綿纏繞。

兩人臉一紅,忘了二狗叔還在呢!

姚博遠又道,“這幾天麻煩二狗叔了,秀芹和狗蛋的口糧先欠著隊裏,等回來我替他們還?了。”

“傻小子,怎麽說秀芹叫俺一聲叔,這些口糧俺還供的起,再說秀芹還掙著工分呢!俺是真不知道他們姐弟倆糟了這麽大的罪,俺這個生產隊長當的真不合格。”殷鐵柱真是不好意思,臊得慌!

“二狗叔,這不管你的事。”殷秀芹趕緊說道。

殷鐵柱道,“行了,趕緊走吧!被人看見了不好。你放心,在你來提親之前,我會守著他們姐弟倆的,保管讓他們不受欺負。”

“那就麻煩二狗叔了。”姚博遠鞠躬說道。

“行了,你小子什麽時候這麽多禮啊!是不是跟你那矯情的小嬸學的。”殷鐵柱開玩笑道。

“爺爺教的:得人恩惠千年記。”姚博遠說道。

“好好……”殷鐵柱拍著他的肩膀道,“秀芹他們姐弟倆交給你這老實人,俺也放心。”

“我走了啊!”姚博遠看了看殷秀芹道。

“快走吧!別讓家裏人擔心。”殷秀芹揮手道。

姚博遠沒在說什麽,看了一下秀芹,轉身融入黑夜之中。

由於不想讓人看見,恐影響秀芹的聲譽,所以他避著人群走。

殷鐵柱在姚博遠走後。也沒有離開,一來照顧兩頭小牛犢,二來,他可沒有忘記路春花曾經想把秀芹許配給錢老四的事。

要說沒有姚博遠這個茬。錢老四說老實話,除了年齡大點兒沒啥不妥,這女人不就是找個依靠嘛!

不過這人就怕比較,有姚博遠在前,殷鐵柱的天平自然就有了傾斜,所以他打定主意秀芹出嫁這段日子他得看著點兒。

大家都是男人嘛!誰不知道這男人就是不霸王硬上弓,隻要製造些瓜田李下的假象,秀芹就是不嫁也得嫁。

“你們姐弟倆餓不餓,要不要熬點兒棒子麵粥。”殷鐵柱坐在大石頭上道。

“不餓!”殷秀芹說道,狗蛋猶豫了一下也趕緊搖頭道。“俺也不餓。”

“狗蛋兒,把腳伸出來,來姐給你抹抹。”殷秀芹說道。

她拿著姚博遠送給的滾子油,打開,在他凍傷的腳上。抹上油脂。

“姐,這個可真香。真好聞。”狗蛋兒吸著鼻子道。

“那當然了,這玩意兒五分錢一管兒呢!城裏人到了冬天,用來防皸裂,管它叫:擦臉油。”殷鐵柱道,“咱可不舍得買。”

“夠了,夠了。姐省著點兒用。”狗蛋叫道,“姐,你也抹吧,看樣子挺好使的,你看這腳變滑溜了。”

殷秀芹給狗蛋抹完雙腳後,又給自己塗抹好。雙腳圍著火堆,這樣凍瘡好得快。

“孬蛋兒他爹,他爹。”牛棚外傳來女人的叫喊的聲音。

“二狗叔,嬸子來了。”殷秀芹起身道。

“孬蛋兒娘,你咋來了。”殷鐵柱起身迎了出去道。

“二嬸。”殷秀芹和狗蛋兒一起叫道。

“好孩子。”她看著兩個孩子道。

“進去說。”殷鐵柱接過她身上的竹籃子。進了牛棚。

“咦!地瓜啊!”殷鐵柱笑著說道。

隻見她看著殷秀芹姐弟倆道,“嬸子家也沒啥好東西,就是地瓜多,這玩意兒好賴扛餓。你們別嫌棄。”

“哪兒能啊!這已經很好了。”殷秀芹趕緊說道。“麻煩嬸子了。”

“唉……真是造孽啊!哪有這樣狠心的……”

殷鐵柱搗搗她的胳膊,心說這老娘們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嬸子,你坐。”殷秀芹讓道。

“不了,俺就來看看你們還缺啥,還有問問,他爹,你不回去啊!”她看向殷鐵柱問道。

“不回去了,俺不還得照顧母牛和小牛犢啊!這活計可得精細點兒,他們姐弟倆隻能打下手。”殷鐵柱說道。“回去跟咱爹娘說一聲,俺就不回去了。”

“那好吧!”她也知道這牛可是生產隊裏的寶貝,要是伺候不好,可是要挨罰的,可巧也有人陪著,也不會太冷清了。

“俺走了,你們別送了,外麵冷。”她說著話揮著手讓他們進去,離開了牛棚。

“嗬嗬……你嬸子送來了地瓜,不喝粥,烤點兒地瓜吃好了,喝點兒水,好歹對付一頓。”殷鐵柱說著拾出來幾個地瓜扔進了灶眼裏。

“秀芹啊!你和博遠咋認識的。”殷鐵柱體內的八卦因子不斷叫囂道,實在是三個人在這兒傻乎乎的大眼瞪小眼,太傻了。

他們倆分屬兩個村,怎麽走到一起的,又不是經人介紹的。

“這個,二狗叔!”想起前塵往事殷秀芹羞澀地一笑道,“還記得一年半前的兩個村進行拔麥子比賽嗎?”

ps:

下午五點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