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花卷
疙瘩湯是最好做的, 水燒開後,將麵疙瘩倒入鍋內煮沸,再次煮沸後,放入蔥花,灑上一把鹽,滴一滴香油,即可食用。
妮兒鼻子嗅嗅疙瘩湯,似乎能聞到麥子的清香,那麽大一口大鐵鍋,真的是隻滴了一滴香油耶!
真是不愧是勤儉持家的大娘,不過這時候的香油絕對是芝麻榨出的,不摻假的,很香。
“娘,奶奶,我們回來了。”
人未到,聲先到,姚爺爺他們嘩啦啦一下子湧進了院子。
“娘,俺爹他們回來了。”大娘朝屋裏喊道。
“俺聽見了。”姚奶奶起身,嘴裏嘀咕道,“回來就回來唄!”
連幼梅跟著起身,朝外走去,“爹,她大伯,她姑父,社火好看嗎?”
“小嬸,我告訴你,我們爬到樹上……”姚墨遠地話還沒說完。
大娘就驚叫道,“他爹,你讓墨遠他們爬樹了,這看都看不住,你居然讓孩子爬樹。”
“是啊!”姚長山憨笑道,“他娘,別急,聽俺把話說完,看得人太多了,這不是怕把孩子給擠散了嗎!有我們看著呢。”
“大嫂,三嫂別急,從小練就的本領,沒事。”姚長海幫襯道。
“博遠娘,致遠娘!”姚爺爺抬眼說道,“男孩子呀!別太拘著了,摔摔打打才結實,才像個男孩子!”
“是,爹!”大娘和三大娘應道。
幾個孩子得便宜賣乖,還俏皮地吐吐舌頭。
氣的大娘牙癢癢的,丫的,皮又緊了是不是?
“呀!什麽味道這麽香。”姚長海則誇張地說道。
“俺做了疙瘩湯。”大娘說道。
“不是,不是飯的香味兒。”姚長海嗅嗅鼻子道。
“娘。”姚長海看見從屋內出來的姚奶奶攬著她的肩膀叫道。
“奶奶,我們回來了。”姚清遠和小輩們一起叫道。
“回來就好。”姚奶奶說道,“餓了吧!你母親做了疙瘩湯。”
“不太餓。”姚墨遠摸摸肚子,搖搖頭道。
“哦!”姚奶奶挑眉看著姚爺爺詢問道,“怎麽回事。”
姚墨遠道,“太姥爺烙了棒子麵的蔥花餅,好好吃,還剩下一些,留給奶奶的,好吃著呢。”
姚奶奶瞪了姚爺爺一眼,‘老頭子,等會兒咱們再說。’
姚爺爺摸摸下巴,咧嘴非常無辜的一笑。
“啊……我知道什麽香味兒了。”姚長海嗅著姚奶奶的頭發說道,“娘你的頭發抹什麽了,怎麽這麽香。”
“小叔子,我們用香皂洗頭了。”三大娘笑道。
“原來如此啊!”姚爺爺笑道,“看來你們也過的很豐富嘛!”
“好了,趕緊洗洗手,吃飯了,應該都餓了。”姚奶奶說道。
“博遠娘,把蔥花餅熱熱讓你母親和你們吃吧!”姚爺爺道。
“知道了,爹。”大娘笑著應道。
姚夏穗和姚秋粟,早就兌好溫水,端在院子外麵。
老的、小的,洗洗手,才又進屋,妯娌幾個已經盛上飯,擺好的碗筷和一碟鹹菜。
姚長海洗幹淨手後,進到東裏間,先抱著妮兒道,“妮兒,爸爸回來了,想不想爸爸!”
看著姚長海要落下的臉頰,妮兒果斷了舉起了雙手揮舞著。
“小家夥,這是先下手為強嗎!”姚長海‘輕蔑’地一笑,“蚍蜉撼大樹!”俯身下來……
結果,被姚爺爺抱走了妮兒,“不許,鬧她,哭了還怎麽吃飯!”
“嗬嗬……爹,我跟妮兒玩兒呢。”姚長海笑嗬嗬地看著妮兒窩在老爹的懷裏。
躲過一劫的妮兒心裏正美著呢,結果姚爺爺嚇一句話,又把她打入塵埃。
“要玩兒也是吃完飯在玩,”姚爺爺粗糙地手指輕撫著妮兒嫩滑的臉頰。
她好像剛出狼窩,又進虎穴了。
姚家男人果然一樣兒。
“好了,吃飯吧,都餓了。”姚爺爺說著把妮兒放在了炕上。
“爹,棒子麵蔥花餅熱好了,俺給您端來了。”大娘掀開簾子道。
“別,你們吃吧!幼梅肯定想得慌。”姚爺爺揮手道。
“博遠娘,拿來,咱們吃吧!”姚奶奶不客氣地喊道。
姚爺爺搖頭輕笑,這老婆子氣性真是越老越大。
大娘把蔥花餅放在小木桌上,“妮兒娘,你吃一張,奶孩子,還是要多吃點兒。至於剩下的咱們分了吧!”
“是,娘。”大娘說著把蔥花餅分了一下,奶奶得到大塊兒的,其他的人人有份。
“唉……什麽時候,咱們能敞開肚子的吃蔥花餅,那樣的日子該有多幸福啊!”三大娘感歎道。
“會的,隻要努力,終有一天的。”姚奶奶笑道,“付出多少,就收獲多少。”
“對了,博遠娘,別忘了給孩子們留點兒吃的,一去就是一整天,非餓壞的。”姚奶奶心疼道。
“放心吧!娘我留給博遠他們留著呢!”大娘說道。
“嗯!”姚奶奶點點頭,猛然間又想起,略提高聲音道,“博遠他們怎麽回來啊!”
“哦!娘,俺把獨輪車留給他們了。”姚長山掀開簾子說道。
“那就好。”姚奶奶點點頭道,“真要讓他們倆帶著孩子走回來,可有的他們受了。”
正當姚家一家人吃疙瘩湯的時候,姚博遠他們也看完了電影出來了。
“哥,哥實在太好看了。”姚振遠笑臉紅撲撲地激動地說道。
姚文遠也是興奮地不得了,“哥,這比在露天看電影好多了。”
“秀芹!好看嗎?”姚博遠樂嗬嗬地問道。
“好看,這是我第一次進電影院。”殷秀芹雙眼放光地說道,內心的震驚和喜悅都寫在了臉上。
而每個從影院走出來的人無不興奮激動地談論著這個家喻戶曉的大鬧天宮。
他們四個站在電影院門口,看著巨大的海報,久久不願離去。
這個經曆將永遠刻在腦海裏,永遠抹不去的記憶。
“好了,再不回家,可就搭黑了。”姚博遠拍著還處於興奮狀態的三人。
“大哥,走吧!”姚文遠拉著姚博遠的手道。
殷秀芹拉著姚振遠的小手,“回家!”
“先去太姥爺家一趟。”姚博遠笑道。
“為什麽?”一大兩小齊齊頓住,看著姚博遠道。
“就你們倆可走不回家的。”姚博遠彎腰捏捏他們二人的鼻子笑道,“爺爺給我們留了獨輪車,我推著你們回家。”
“爺爺,想得真周到。”殷秀芹笑著說道。
“爺爺就是爺爺!”姚振遠笑道。
四個人步行到 劉姥爺家,劉家離電影院也很近,步行大約十分鍾就到了。
姚博遠敲開劉家的大門,“太姥爺,我們回來了。”
“回來就好,電影好看嗎?”劉姥爺摸著孩子們的頭慈愛地說道。
“好看,可好看了。”兩個小家夥重重地點頭道。
“天黑的早,我也不留你們了,早些回去,別讓親家爺爺擔心。”劉姥爺說著給了他們一個牛皮紙袋,“這是花卷,帶著路上吃,好歹墊墊肚子。”
一聽花卷兩個小家夥饞得直流口水,眼巴巴的望著,忽溜溜的大眼睛眨著,卻沒有伸手去要。
“太姥爺,這我們不能要,家裏給做著飯呢!”姚博遠婉拒道。
“怎麽太姥爺東西吃不得啊!拿著吧!年前蒸的,這眼看著天氣變熱的話,可就壞了。糟蹋食物,可是會天打雷劈的哦!”說話當中劉姥爺把牛皮紙袋塞給了姚博遠,“快走吧!你也不想太姥爺……”他伸手指指天空。
話都說到這兒了,姚博遠隻好收下,“謝謝,太姥爺。”
殷秀芹和兩個小家夥也趕緊道謝。
“行了,趕緊走吧!”劉姥爺揮手道。
“太姥爺別送了,您回去吧!我們走了啊!”姚博遠把牛皮紙袋交給了殷秀芹,推著獨輪車出了院子。
殷秀芹把兩個孩子抱到獨輪車上,姚博遠回頭道,“太姥爺,我們走了啊!您回去吧!”
劉姥爺看著他們消失在街口才轉身了進 了四合院。
“秀芹,把花卷分給文遠和振遠。”姚博遠推著獨輪車道。
“好!”殷秀芹打開了牛皮紙袋子,一下子愣了。
“怎麽了!”姚博遠看著她傻乎乎的樣子問道。
“熱乎乎的,都是白麵做的!”殷秀芹詫異地說道,“最主要的是這花卷應該是最近才蒸的,絕不是太姥爺說的年前蒸的。”
“太姥爺……真是……”姚博遠又感動,又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在心底隻化作一聲謝謝,“文遠,振遠,以後也要孝順太姥爺。”
“是,我們曉得。”兩個小家夥說道。
“秀芹給他們吧!”姚博遠說道,“裏麵有小塊的兒的牛皮紙,包著花卷給他們。”
“咦……你怎麽知道的。”殷秀芹按照他的意思把花卷遞給了文遠和振遠。
“小嬸經常帶好吃的,就是這樣給我們的,小嬸常說病從口入。”姚博遠笑道,“所以現在大家都這麽吃,要麽洗幹淨手,要麽墊著幹淨的紙。”
“你小嬸很漂亮。”殷秀芹實話實說道。
“那當然了。”姚文遠說道。
“不然小叔當年為了娶小嬸在人家家門口天天站崗,堅持死守了。”姚博遠笑道,“那才真的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想起小叔傻乎乎鬧得笑話,那可真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不過應該是我們的小嬸,記住了。”姚博遠認真的說道。
“嗯!記住了。”殷秀芹搖頭輕笑道。
“別笑,這可是很嚴肅的問題。”姚博遠嚴肅地說道。“別看隻是一個小小的稱呼,隻有把自己融入,我們才是一家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