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劉姥爺真是豁出去了
“產量低,主要是沒有良種。”劉姥爺遺憾道。“我國自古以來就是一個農業大國,曆朝曆代都高度的重視農業生產,奉農業為國之根本。食者生民之原,天下治亂,國家廢興存亡之本也。 糧食、農業是人民的根本,天下安定動亂,國家衰敗興盛、存在和滅亡的根源。”
妮兒心裏腹誹:就是這種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消滅了人們的血性,缺乏了強盜性格,總之一言難盡……
“民以食為天。”連幼梅說道。
“嗯!良種很重要,最重要的是科學種田。”姚長海認同地點點頭。“解放前,甭說科學種田了,能平平安安的種田都是奢望……產量能上去才怪呢!”
劉姥爺回憶道,“我記得,我到外地出診的時候,有些村既不靠湖,也不挨著河。從52年,許多地方組織起農業生產互助組,大家互幫互助,解決了缺少大型農具和耕牛的問題及勞力的問題。後來,逐步組成了農業合作社,組織起來力量大了,有力量打井了。到了55年,每村的周圍都有計劃的打了不少磚井。地下水豐沛,平原上挖三米就出水了、開始使用轆轤打水,接著用畜力拉水車,然後用人力搖的輕便水車。幾年前有些地方還用上了內燃機帶動的水泵。當然,有時也用水渠方來的水。但水渠裏的水並不常有.主要還是靠水井吃飯。”
“水渠,紅旗渠不是還正在建設中嘛!”姚長海敬佩地說道。“當地的人民在極其艱難的條件下,從太行山腰修建的引漳入林工程。”
這個妮兒知道,在極其惡劣的自然環境和物質極端匱乏的條件下,當地人民憑著“重新安排山河”的英雄氣概和大無畏的犧牲精神, 在太行山的懸崖峭壁上逢山鑿洞,遇溝架橋, 建成的生命之渠。
如把這些土石壘築成高2米,寬3米的牆。可縱貫祖國南北,可以把南方的羊城與北國的冰城起來。
在沒有大型機械設備的幫助下,隻靠著雙手……這時候的人可真是令人敬佩!
連幼梅笑道,“由於,有了水,再加上使用優良品種,加強管理。貫徹了毛主席的農業八字方針(水,肥,土,保,密,種,工,管),糧食產量大大提高。到了1956年,糧食產量提高一倍多,甚至一倍半。小麥產量達二百多斤。有的達三百斤,所以,農民的生活大大改善,由以前的糠菜半年糧,成了吃飽,過節吃白麵。”她話鋒一轉道,“這麽說今年東方紅農場的小麥也是喜獲豐收了。”
“應該是。”姚長海點點頭道,“對了,幼梅的產假還有一個半月就休完了,咱的房子也蓋好了,咱們什麽時候搬家回去。”他接著說道,“房間我已經烘烤了半個多月了,完全幹了,住進去。也不用擔心返潮,得濕疹。”
劉姥爺想想了道,“在你們麥收後吧!正好幼梅也要上班了,也不需要搬啥子,隻要帶上衣服就成。有需要的話,離得近,騎著自行車來拿就成了。”
“爸,你們搬走了,那這個院子不就剩下我一個人了。”劉淑英說道。
“想看我們隨時來!”劉姥爺笑道,反正老人家心裏打定主意回鄉下住。
劉淑英輕蹙了下眉頭道,“我看你們倒是方便。左右多走幾步路。可是爸,幼梅上班後,這飯怎麽吃,您可是君子遠庖廚的忠實信奉者。”
“啊……”劉姥爺一拍大腿道,“我怎麽把這個茬給忘了,做飯可是我的短板。”
“我離農場近。早上和晚上我都在家,大不了中午我不在農場食堂吃,回來做。”連幼梅笑著說道。“姥爺,媽媽,放心吧!餓不著你的寶貝外孫女。”
“不成。還是不成,這咋辦啊!”劉姥爺一下子慌了神,“可不能餓著妮兒了。尤其幼梅上班後,一去就是一上午。中間怎麽著也得給妮兒加餐吧!”
“不怕,不怕,幼梅啊!從明兒開始教姥爺我做雞蛋羹,麵疙瘩湯,這些嬰兒可以吃的。”劉姥爺當機立斷道,真是為了孩子豁出去了,他不相信,他學不會做飯。
其他四人震驚地看著老爺子。
“爸!”
“姥爺!”
“咿咿呀呀……”妮兒深切地感受到了真心實意的關愛。
“咋了!就這麽決定了。”劉姥爺直接拍板定案道,“行了,趕緊吃飯吧!這都端上來了。”
初夏的飯桌上總算有了些變化,不再是鹹菜唱主角了。由於自家種的菜,才一個多月,都沒開花結果呢!
不過初夏時節野菜香,野菜都是姚長海帶來的,劉淑英把野菜能蒸的蒸,能煮的煮,能涼拌的涼拌。
今兒劉淑英把野菜配上雜糧麵,攤成煎餅讓他們吃。
劉淑英做的涼拌菜也很好吃。掃帚苗、野莧菜、豬毛英等,用開水一燙,瀝幹水,香油、醋拌好的蒜汁澆在上麵,翠綠欲滴,清香撲鼻,吃到嘴裏,滿口生津,唇齒留香。
“豬毛英,用蒜兒調,一人吃,倆人瞧。”這句順口溜正是當時的真實寫照。
吃完飯,連幼梅麻溜的收拾起碗筷,在灶台上,燉上一鍋熱水,讓大家梳洗一下再睡覺。
而劉姥爺他們就坐在院子裏閑聊,“流星……”姚長海指著漆黑地夜空道。
劉姥爺隨手起了一卦道,“要變天了,該來的始終要來。”
這話隻有劉淑英聽得懂,她有些擔心的看著老爺子。
‘變天’妮兒皺著眉頭,想想所處的時代,可不是要變天了。
在場的隻有姚長海一聽變天,立馬問道,“姥爺,怎麽要下雨了。”隻有他一人沒有聽出弦外之音。
他清楚知道姥爺有看氣象的本事,這時候下雨小麥可是死得快,難怪要如此緊張了。
“呃……不是下雨。我的意思是天要熱起來了。”劉姥爺不疾不徐的解釋道,朝劉淑英微微搖頭,表示沒事。
“哦!是該熱了。”姚長海點頭道。
“行了,洗洗早些睡吧!明兒還得早起。”劉淑英說道。
一家人洗漱一下。躺下睡了,妮兒則跟著劉淑英一起,實在不願意打擾小夫妻倆親熱。
自從能吃肉後,他們雖然不是夜夜春宵吧!可也差不多。她才不要忍受‘磨音’折磨。
第二天,劉姥爺果然兌現自己的承諾,先學做雞蛋羹。
雞蛋羹幾乎是家裏必做的一道菜,體虛牙口不好的老人、病後恢複中的家人、剛斷奶的幼兒,都可以吃這個來補充營養。但弄不好蒸出來的雞蛋羹呈泡末狀,口感也會不盡人意。
雞蛋羹的原材料很簡單,就五樣,雞蛋、鹽、水、油、蔥花。
連幼梅指導道,“水放涼白開最好了,蛋和水的比列是1:2。妮兒不能吃太鹹。所以有點兒鹽就好。”
她接著說道,“隔水蒸的話,水一定要開以後,再把蛋液放上蒸隔,然後開小火。鍋蓋一定要留縫,不要蓋嚴實了。這樣蒸出來的蛋羹絕對不會有蜂窩眼,口感也不會老。蒸上一刻鍾就好了。”
劉姥爺在她的一步一步的指導下,終於蒸了一個雞蛋羹。
“不錯哦!姥爺,一次成功。”連幼梅笑道,“來來,讓妮兒嚐嚐。”
她用小勺子舀了一點兒。吹涼後,送進了妮兒嘴裏。
嗚嗚……妮兒激動地,嘴巴裏終於嚐到鹽的味道了。
連幼梅隻喂了妮兒三分之一,她可是謹記姥爺的叮囑,加餐剛開始不能吃太多,慢慢來。一步步的加。
到了六月中旬,麥收完畢,又點上了玉米,這段期間,劉姥爺已經學了會了幾道簡單的菜。尤其是雞蛋羹更是蒸的倍棒兒。
嫩嫩滑滑的雞蛋羹,在上麵撒些蔥花,擱點香油,那香氣便帶著歸屬的溫情與暖意在屋子裏彌散開來 。
一個字:香!
傍晚時分,夕陽沉沒,?藍藍的天幕猶如熒光燈的照射,呈現不同的景象,翻新著不一樣的色調,一會兒如大海深藍色的血液,在湧動,一會兒象大塊兒的深紅色的絲綢造就的河流,在變幻,……陽光的碎屑紛亂而有序地遊走在那變幻不停的“浪尖”上,“波濤”中。
太陽,已將多半個身體埋向樹梢的後麵去了,還剩下少半個**的,赤紅的脊背也正努力地蹭進去。那通紅的背,雖光滑卻已不再灼人的眼,但卻似淌著的殷紅的血,染紅了身邊薄薄的雲,也染紅了多半邊的天。
“爸!這是最近的報紙。”劉淑英晚上下班回家把報紙遞給了老爺子,她在郵局上班,接觸的報紙的機會要比其他人多。
劉姥爺翻看了一下,眉頭越皺越緊,“看樣子要亂起來了。”
連幼梅抱著妮兒探頭看了一下報紙,皺著眉頭道,“每次都是學生衝在最前麵。”
劉淑英撇撇嘴,什麽也沒說,不過看表情就知道了。她可是看過各種學生運動的,當然從來都是旁觀者。
近代可是學生運動的頻發期,雖然出發點是好的,但動輒罷課,學業損失太大,且血氣方剛的學生,衝動、易怒,很容易被人挑動利用。
近代各種政治勢力總是喜歡爭奪學生。他們想達到自己目的的時候,往往自己並不出麵,挑動學生衝到前麵。也就是說,如果出事了,衝在最前麵,最激進的學生,一定不是真正的組織者。實際上,真正的組織者永遠也抓不到。
而代價卻讓這些不明就裏的毛頭小子們承受, 搭上了可能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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