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接下來就看你的了。”就在寒山正在思緒紛飛的時候,一道平靜中透著磁性的聲音,卻是在他的身旁響了起來。
“族長!”
看著身旁含笑站立的家族族長寒峰玉,寒山定了定神,躬身施了一禮。
寒峰玉身材修長,目光深邃,身穿一件繡著青竹的紫色袍子,僅僅是往那裏一站,就給人一種久在高位,壓迫力十足的感覺。
“寒山,不用多禮,希望接下來你的表現不要讓我失望,如果你也能夠加入仙派,那麽我們寒家今年,就能夠有兩人加入仙派了。”寒峰玉拍了拍眼前這個清秀少年的肩膀,靜靜地看著對方,微笑著鼓勵道。
此刻的寒峰玉,就仿佛是鄰家長輩,給人一種如沐春風,親切自然的感覺,一點兒也看不出平時的威嚴,顯得樸素之極。
“家族裏除了豐韻,也就這個少年天賦最好了,如果,他們倆都能夠加入仙派,得到仙法修煉,我寒家在霧都嶺的地位,肯定就會越來越穩固,甚至水漲船高,再上層樓也說不定。”看著眼前這個叫做寒山的稚嫩少年,寒峰玉心裏卻是湧起了異樣的心思,身為族長,他在乎的,還是如何能夠讓整個家族發展得越來越好。
“再秋,你最近身子還好吧?”突然,寒峰玉卻是話鋒一轉,走到寒再秋的身前,關切問道。
“就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估計不死也差不多了。”寒再秋正要張口回答,一道陰沉沉的聲音卻是突兀地響了起來,透著一抹濃濃的嘲諷,“當年號稱什麽家族第一天才,眼高於頂,把誰都看不起,當年我怎麽說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現在靈驗了吧,哈哈哈。”
一個留著一撇八字胡,眼睛細小的白發老者,一臉譏誚之色地走了過來,他一邊搖頭,一邊歎氣,目光緊緊地盯著寒再秋,似乎是想要從對方眼中得到什麽東西。
這個老者正是寒家的三長老,寒冥天,寒家的一個實權人物。
“曾經你不是那麽囂張嗎?曾經你不是目中無人嗎?曾經你不是用力踩在我兒子身上,無情地踐踏我兒子的尊嚴,最後把他給殺害了嗎?哈哈哈,報應,報應啊......想起曾經的一幕幕,再看著眼前癱在輪椅上生活不能自理的寒再秋,寒冥天就感覺到心裏一陣快意!
“三長老,我希望你記住一句話,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就在寒冥天心裏快意的時候,一道清脆的聲音,卻是突兀地在他耳旁響了起來。
“放肆,小兔崽子,長輩們在這裏說話,哪裏有你插嘴的地方!”聞言,寒冥天突然大喝一聲,寒著臉,劈頭蓋臉地就朝著那個青衫少年罵了過去,“真是有其
父,必有其子,都是一樣的不懂禮數,一樣的沒有教養,哼!”
“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哈哈哈,小兔崽子,這句話你不應該對我說,而應該說給你老子聽聽!”似乎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麽好笑的事,寒冥天麵色古怪地看著眼前的野小子,哈哈大笑起來。
“三長老,這裏還有這麽多的家族子輩,希望你自重。”寒峰玉皺著眉頭看著寒冥天,提醒道。
“唉,當年種下的因,卻是不知道怎麽樣才能解啊。”想起當年的往事,寒峰玉心裏搖了搖頭,卻是輕歎了口氣,目光在眼前兩人的身上看來看去,最後隻剩下沉默。
“哼!”雖然心有不甘,可是對方是族長,而且周圍的確有一些子輩以一種詫異的眼神看著這裏,寒冥天不悅地揮了揮袖,冷哼一聲,然後轉身離去!
“寒再秋,你的兒子也成年了,如果這次他不能進入仙派,我就要讓你嚐嚐失去至親的滋味,我要讓你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寒冥天的嘴角,卻是掛著一抹冷笑,閃爍不定的目光中,滿是陰謀,“哪怕你兒子能夠進入仙派,我也有的是辦法對付他,等了這麽多年,我就是為了讓你在看見曙光的時候,斷絕你唯一的希望!”
......
“再秋,你別多想,三長老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就那個火爆的性格,其實人還是不錯的。”看著麵色平靜的寒再秋,寒峰玉突然出言安慰道,做起了和事佬。
“我沒有多想,族長放心就行了。”寒再秋輕輕地搖了搖頭,笑了起來,“現在我的眼裏隻有山兒,至於別的什麽,我從來不會放在心上。”
寒再秋的目光,卻是悄然落在寒山身上,眼中滿是慈愛的光芒。
“寒山,好好加油,待會看你的表現了,不要讓我,還有你父親失望。”寒峰玉對著寒山鼓勵了一番,這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安靜地觀看著台上的比賽。
“山兒,你以後一定要小心三長老,唉,這都是父親當年年少輕狂種下的苦因,卻要讓你吃下這苦果,父親真是愧對於你,”寒再秋看著寒山,突然一臉歉意地歎了口氣,目光中透著濃濃的愧疚。
“父親,您放心吧,我會小心的。”看著父親那一臉的歉意,為了讓父親開心起來,寒山咧開嘴,綻放出一抹自認為純真的笑容,宛如一朵在在露水中悄然綻放的百合,清純,美麗,幹淨。
看著父親不再糾纏這件事,寒山這才放下了心,在他心裏,最重要的隻有兩個人,母親已經死去,他不希望唯一的一位親人也不開心。
“三長老,既然你敢如此不給父親留臉麵,那你也別怪我寒山心狠手辣
了!”雖然臉上的笑容如百合般清純,幹淨,美麗,可是寒山心裏,卻是湧起了一道濃烈的殺機!......
“寒山哥!”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寒山閑得無聊得快要睡著的時候,一道俏皮的聲音,就仿佛是幽靈一般,猛然間在他身後炸響!
“小川!”看著小川笑嘻嘻地自自己身後鑽了出來,寒山也是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小川,你哥不是把你看得死死的嗎?你怎麽溜出來了?”
“嘿嘿,就憑我小川的聰明智慧,別想有人能夠看得住我。”小川很是臭屁地抽了抽鼻子,笑嘻嘻地把手上的油膩在衣服上胡亂擦了擦,“寒山哥,這裏的比賽好無聊啊,如果不是為了看寒山哥的比試,我都懶得來了。”
聞言,寒山隻是輕輕地笑了笑......
......
“聽說,這一批的同齡人中,很是出了幾個天賦傑出的人才啊。”比試台左方,那個被喚作易長老的綠袍老者,突然端起身旁放在桌上的瓷杯,輕輕地飲了一口,自言自語起來。
他的身後,筆挺地站立著十幾個青年男女,就仿佛是一座座雕塑,一動不動,給人一種濃重的壓迫感。
“這一次,掌門特意給了我這個,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啊。”易長老的左手上,突然出現了一方紋著綠色小劍的旗幟,一道道濃濃的青色霧氣在裏麵滾動不已,就仿佛是山巒間的清晨霧氣,透著一種大自然的靈動.....
......
“唉,天地之大,莫非就沒有人值得我去超越?”遮陰棚內,一臉恬淡之色的寒豐韻目光悠悠,就那麽安靜地坐在那裏,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茫茫宇宙,何處是我攀登的高峰?我活下去的價值,又是什麽?”寒豐韻雲淡風輕地站了起來,緩步離開,融入了人群中,他整個人就仿佛是一陣風,又似乎是一朵雲,給人一種虛無飄渺的感覺。
從小的天賦異稟,造就了他有些封閉的內心世界,在他的意識中,自己存在的唯一價值,就是不斷地修煉,修煉,再修煉,就仿佛是沒有生命的傀儡,麻木地修煉著,生活著......
唯一一個當年戰敗自己,值得自己當做目標,讓自己感覺生命有了追求的少年,現在卻才肉身境六品,我曾經引為目標的山峰,已經塌了,有和沒有,又有何區別?
可悲,可歎!
落寞而蒼涼的身影,雖然置身在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的人群中,可卻給人一種孤獨,寂寞,遺世獨立的感覺!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滄然而涕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