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來意

如今的修真界並沒有太大的正邪之分,甚至許多門派在張白菓看來都是屬於亦正亦邪的,不過是自覺持身正的,方才稱一句名門正派罷了。

便是玄音派,也是因出世的弟子格外的少些,又多半是風流人物的做派,彈琴弄笛,素手調撥,才得了個世外玄音的雅稱,在普通人眼裏的地位略高些。

而那或羨門……與玄音派相比起來,風評要略差一些。

或羨門門內弟子不論男女不論內門外門,從小便開始修煉魅功,而這些弟子靈根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長相必然要出色,一個個都是俊男美女……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選的人,竟然都沒有一個長歪的!

總而言之,這就是一個俊男美女頻出,愉悅眼球的同時又帶來了許多不好的傳聞。

畢竟這不是張白菓所在的現代,大家對俊男美女都抱著善意欣賞的心態,更甚者有許多追星族追著捧著嬌慣著,一點委屈都不會給人家受。

不要以為修真者真的能改頭換麵給自己換張臉,其實該長咋樣還是咋樣,這會子可沒有整容手術,即便提升修為到元嬰也沒有那種脫胎換骨的能力!

隻能說,修真真的是很隨意的,也許長得跟天仙似得就是死活沒有靈根,也許嘴歪眼斜卻偏偏天賦出眾。所謂修士都是俊男美女,天仙一一般的人兒,不過是不知究竟的人們所臆想出來的罷了……當然,這個說法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佛靠金裝人靠衣裝,不缺錢的修士們隻要打扮得體,便是普普通通的也能看出幾分仙氣兒來。

……略扯遠了。拽回來。

前麵說了,或羨門的風評不是很好。

所謂俊男靚女,自然追求者眾多,修士又不是那些講究門當戶對,媒妁之言的凡人,但凡看上了眼,你比我弱我比你強。靠山沒有對方硬的話。強取豪奪的也不是沒有……這隻是其一,也有那憑著一張好看的臉到處沾花惹草給自己收攬好處的,最終的結果自然是多男爭一女。或是幾女求一男的套路,後者還好,前者暫且不被此時的輿論接受,那女子必然要落人口舌。

其實說起來。一開始正怪不到人家頭上,見人長得好看追著捧著的本來就是他們自己……說白了。這是一群傻逼費勁寵出個傲嬌來,最後又因愛生恨的故事。

一來二去的,人或羨門也怒了,既然你們做了初一。憑啥咱們不能做十五?

不說咱們“妖顏”惑眾嗎?我還真就惑了你們咬我呀!

是以或羨門的口碑一向說不上多好。

那些男子也就罷了,他們門中的女修可是一向被冠以“狐媚”的標誌,哪怕並不是個個作風開放的。也是壞評多於好評。

破罐子破摔到如今,或羨門竟是漸漸走出一條與眾不同的道路來。漸漸壯大了自身,更是有了許多附屬的小門派……有時候連玄音宗這樣的老牌仙門見了也要避居一二。

論所謂的“江湖”地位,隻怕或羨門還要比玄音宗高出一些。

因著兩派的大道追求不同,也就是所謂的理念不同,或羨門與玄音宗一向並沒有什麽交集。

玄音宗與或羨門,一直都是你不來惹我我也不去招你的關係。

這猛然蹦出個如此出眾的美人來,又是在這樣的日子,難免令人想歪。

眼前這位秦如是姑娘,氣場外放,便是在玄音宗的地界上,也沒有絲毫收斂的想法,也怨不得甄雲嶸上來便覺得對方“來者不善”。

憑著她一身精湛修為,外頭這些人還真攔不住她。隻是甄雲嶸也不敢去想她能和大師兄有什麽牽扯……雖說修士不論年紀隻看修為,但在這等情情愛愛之事上,還是頗有忌諱的。隻看她這般修為,就明顯對方的年紀要比大師兄多出一截去……以大師兄那個內裏古板的性子,甄雲嶸不覺得他能接受。

聽了清韻真人一番連消帶打擺明了拒絕她的話,秦如是麵上也有幾分不好看。可是形勢比人強,人家是一窩,自己是一個,還有一個明顯打不過的金丹真人鎮場子,裏麵更是賓客如雲卻可想而知沒有一個會站在她這邊,她怎敢硬闖?

因此雖心裏有氣,卻還是強忍著,紅顏麵上帶著薄怒,竟也霎時好看!即便此刻她攝於清韻的氣勢已經收斂了自己自然而然溢出的魅惑氣勢,卻仍看傻了一堆沒有開過葷的初哥。

“晚輩知道今兒是有些唐突了,隻是也請真人看在我誠心前來的份上行個方便,我隻是想問他一句話罷了。”秦如是聰明的沒有跟清韻真人正麵起衝突,並且搶在對方回絕之前便道:“便是他不方便出來,也請真人尋一位道友替晚輩問他一問也是可以的。”

這般示弱,若清韻真人再強勢拒絕,倒顯得她多無情似得。

清韻皺眉,話說到這個地步,這女子竟還能找到一絲可能性,著實不簡單。

“她挺厲害啊!”張白菓小聲說了一句,語氣中倒有幾分讚歎之意。她兩世為人,心眼子比篩子還多,哪裏能看不出來這女子的聰明之處,莫名在心底叫好……雖然立場不同,不過事不關己,就不妨礙她欣賞對方。

“能有多厲害?不過是借癡賣傻罷了。”甄雲嶸一笑,說道。

張白菓詫異的轉過臉看他,卻隻見他麵上若有所思。“什麽意思?”

“你想啊,她想見的那個人,未必願意見到她來這裏,而她借著‘一片癡心’追來了,雖然沒說,但大家不都看到了?那個人如果不願意見她,自然更不願意見到這一幕,就算他願意見她,難道就會樂意叫人知道他們之間的彎彎繞繞了?可想而知,今日她來,並不是為了與那人修好,而是……”甄雲嶸難得分析了一大堆,隻是說到最後,卻是頓住了。

張白菓隻覺得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卻叫她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