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宋翎搭了一把手問道。

印宿白手扶著棺材蓋,沉默許久,聲音聽起來並沒有悲傷的情緒,但是他反常的鎮定才是最怪異的地方。

“你先上去。”

“有什麽事叫我。”宋翎放下這句話,倒著腳步慢慢抬步。

他在她心裏的印象一直是玩世不恭,但此刻他的背影顯得十分孤寂。

她看了一會兒,然後才轉身離開了密室。

宋翎在書房裏等了許久,她有些好奇,他是真的不傷心還是傷心過了頭呢?

想到龔月的話,她有些擔心印宿白會不會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其實宋翎比誰都急,但龔月的死讓她有些內疚,她跟龔月的約定讓她沒法拋下印宿白不管。

這麽幹等著也不是辦法,她等著等著開始在書架上翻閱起書籍來。

這些書架似乎很久沒有翻閱過一般,下午龔月找書的時候她就想說來著,最後卻是忘記問了。

書籍外的封麵有遮掩作用,從很大程度上影響了看書的念頭。

她隨手抽出一本,脫下封麵,書的第一頁上什麽也沒有標,空白一片,但從後幾頁開始上麵開始描述有關兩百年前的陰史,她隨手翻了幾頁,這上麵大概講的就是兩百年前的民間異聞,當然這些異聞的發生無一不是跟他們這一行多多少少有些關係。

不知過了多久,卻聽到密室入口傳來聲音。

她將書放回了原位,走出去正好看到了印宿白。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是沒有哭過的痕跡。

宋翎有些擔心他鬱結在心,憋出什麽毛病來。

“你沒事吧?”

印宿白搖了搖頭,衝著她露出了一個安慰的笑容,“沒事,我們走吧!”

“嗯。”宋翎緊緊眉頭,正要跟著他往外走去。

卻忽然停住了腳步。

印宿白看到她臉上的表情開始嚴肅起來,連帶著眼神裏湧現出明顯的危險之色。

“怎……”

才剛吐出一個字,就聽到樓下房間裏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音,“到底在哪裏?”

宋翎拽住了印宿白一個閃身,躲進了之前藏匿的書桌底下。

就在他們躲起來的同時,門被一雙手推開,那人卻是狐疑的往裏麵看了一眼,然後走了進來。

從聲音聽,這兩個人明顯是男人,但是這兩個大男人走路卻沒有聲音!

宋翎已經明白了他們的身份。

兩人在書架看了幾眼又退了出去,顯然是龔月的障眼法也騙過了他們。

“明明已經感受不到陰典司的氣息了,怎麽還是沒有看到陰典司的屍體?”

宋翎注意到印宿白聽到這一句,瞳孔不自覺的放大,手也猛然攥緊,她忽然就想起了龔月對印宿白的評價——小白這個人很脆弱。

隻聽外麵的人繼續說道:“我能感覺到,她已經死了,幸好我們就在附近,來的比較早,如果再晚來一步,哪裏還有我們的戲?”

“來得早,這裏什麽東西都沒有有什麽用?”旁邊那人有些憤憤的說道。

“你說她會把陰間雜文錄放在哪裏?書房裏我已經看過了,都是沒有用的書。”

“你確定你已經看過了?”

“該不會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那本書已經被人給帶走了吧?”

“有道理,那我們趕緊追,說不定小偷還沒有走遠!”

又等了一會兒,房子裏才重新恢複了安靜。

宋翎先一步從桌底鑽了出來,印宿白卻擰著眉在裏麵待了好一會兒。

剛才那兩個人分明就不是人,應該是附近的遊魂野鬼。

要不是她的傷還沒好,加上她的魂器也不在身邊,否則她剛才一定會出來解決了他們。

隻是他們要找的什麽雜聞錄是什麽東西?

縱然是活了幾百年之久的宋翎也沒有聽說過這東西。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剛剛那個野鬼好像說了一句話,他們說他們感受到陰典司逝世的消息才會趕到這裏,而之後還會有人趕來這裏。

哦,不,是還有更多的鬼趕來這裏!

宋翎忽的瞪大了眼睛,“我們趕緊離開這裏!這裏很危險!”

她現在弱的連

個印宿白都滅不了,更別說外麵的那些遊魂野鬼了。

她拉起印宿白就往外拽,無奈印宿白那一米八幾的大高個跟她兩個人之前縮在這麽小的地方,自然是齁著個身體,整個人被擠到了角落,這會兒被她這麽一拽,背現在才感覺到疼痛。

“嘶”,他皺眉,腿腳也發麻,“宋翎,你悠著點!”

宋翎注意到他臉上的表情,遂鬆開了手,“你快點,再慢,我也救不了你!”

聽到這句話,印宿白趕緊爬了出來。

“到底怎麽了?”

“解釋不了這麽多了!”宋翎皺著眉,拉著他跳窗而逃,餘光瞥到書房裏一排排的書架,她想到了什麽。

先帶著印宿白出了房子,“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還有件事忘了做,等我三分鍾!”

說完,不等印宿白問是什麽事,她就從他麵前消失了。

她在房子裏穿梭,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打火機,最先點燃書房。

忽然想到那本還沒看完的書,她又衝了回去,在書架上找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了那本書。

印宿白心裏開始發緊,忽然聞到了一陣濃重的煙味,這時房子裏的火光乍現,吸引了他的注意。

“怎麽會著火!”他不敢相信的叫道。

他猛然抬頭,“宋翎還在裏麵!”

從一開始的小火慢慢變大,發出“劈裏啪啦”的火燒聲。

火勢有變大的趨勢,他擰著眉,狠了狠心,終於觀察到一處火勢不算洶湧的地方,正要往那裏麵進去,卻被人一把攔住了腰身。

“你幹什麽?”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扭頭看去。

這人不是宋翎還會是誰?

隻這一眼,宋翎心頭一顫,他眼眶紅紅的,眼睛裏有些水潤,映著紅色的火光,看上去就好像是他的眼睛裏燃起了一團火一般。

他是在擔心她嗎?

倏地,他將她一把擁進懷裏,他的聲音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他不斷地重複著,就好像是在暗示著自己一般,而不是在安慰著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