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晴一手叉著腰,還沒有出懷的肚子因為冬日厚重的衣裳有些突出,有了孕婦的味道。款款而出,瞧著因為她的一句話而氣憤的小桃紅,又是微微一笑,說道,“院中的規矩,綠英自然了解。規矩需要維護,你也是做主子的人了。”

小桃紅的臉色微微變好,走向季雪晴,雙手扶著。眼見著天氣越來越寒冷,過不了幾天落雪自然躲不過,叫那個時候,辦事也就不如現在這般利索了。

“綠英,我與桃主子有話要說,你就不必貼身伺候了。眼看著冬日最冷的時候就要來了,去準備少爺與我的衣服鞋襪。”冬日的衣裳,錦色綢緞莊會一一備好,自然無需她擔心。隻是,眼看著各院的下人,忙碌不停,她這邊閑暇起來叫人生疑。

小桃紅暗自抿嘴,臉上露出狐疑之色。綠英瞄了一眼,不放心,卻又拗不過季雪晴,自得憤憤離開。見季雪晴朝著自己微微露出喜色,小桃紅趕緊地笑著說道,“綠英這丫頭被小姐給慣壞了,以後辦事就不伶俐了,虧得可是小姐!”說到後麵,小桃紅嘟囔著嘴,替季雪晴感到委屈。

季雪晴咯咯地笑了出來,說道,“方才叫你桃主子,你且樂意否?往日也沒有想過你會與我嫁入一家,做妾始終是委屈了你!”眸子流連顧盼處,情意深濃,霧裏看世界,真真假假道不清。小桃紅看得出神,為之動容,情緒自然而然流露出來。

小桃紅搖搖頭,一臉要哭地的樣子,說道,“小姐,不要這樣說。桃主子這個名字真的好聽,就叫桃紅好了,留有服侍小姐的味道。”

屋外還未飄雪,風卻比之前更刺臉。比秋日殘黃色的世界更為光禿禿的冬日,直叫人躲避。季雪晴趕緊拉著小桃紅入門,剛一坐下,老嬤嬤便進門了。

“什麽時候,我準你進這門了?”季雪晴端坐在椅子上,臉色僵硬。

站在季雪晴的麵前,佝僂著腰,老嬤嬤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小桃紅想起那日老嬤嬤與她的談話,小桃紅對情感敏銳,瞧見老嬤嬤老臉皺紋沾滿,沒有生機的眼睛,可憐不已。拉著老嬤嬤詢問,為何季雪晴會如此討厭她。

老嬤嬤給出的答案,叫小桃紅對季雪晴有了另一層看法。嫉妒、恨,所以對下人苛刻;表麵很和藹,實則是為了拉攏人心。單純的心思,猶如清澈的溪水,有了一點的汙染便叫人看得出來。

“這院子的規矩都沒了?”季雪晴聲色俱厲地說道,目光犀利,落至老嬤嬤的身上,嘴角卻是淡淡的笑意。

老嬤嬤連忙跪在地上,身子匍匐,極為卑微。

“小姐,老嬤嬤也上了年紀,就不要為難她了!”耳畔是溫柔關心的言語,還有老嬤嬤貼心的嗬護,小桃紅受了恩惠,又怎能忘恩負義,向季雪晴求情。

季雪晴輕“哼”一聲,將目光收回來,瞧著小桃紅,說道,“我也並非想要當這個惡人,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氣,什麽時候我手下的人手能伸到別人的院子裏!本分的事情都做不好,就開始攬著事情做了。”

“莫說這個院子是我的,就是不是我的。瞧著你這樣的人,自家的主子冷暖不嗬護,去關心別人。我進院子第一天,這老東西就去關心葉挽秋,給她送披風。她院子裏的人都死光光了,需要你去?”

季雪晴越說越帶勁,繼續說道,“平日裏,叫你勿要進這個門,你是沒有長腦子,還是覺得我夠仁慈啊?”

輕挑眉毛,不可一世的表情。小桃紅知道季雪晴不願多管閑事,往日也是如此,連著教導身邊的人也是,更何況,是一個下人。正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算是鬧得清閑。隻是,老嬤嬤畢竟是為她著想的人,大冷天跪在地上,也著實可憐。

“小姐,這老嬤嬤固然有不對,瞧著是初犯,就算了吧!”小桃紅目光裏流露出同情,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什麽時候,她會被這樣的臉給軟化了!季雪晴在心中冷笑。平日裏,即便是綠英不在,老嬤嬤也不會進屋,今日瞧見小桃紅在這裏,偏就跑進屋子裏。季雪晴嚴酷的表情柔和了些許,手如柔荑,膚如凝脂,巧笑嫣然,清脆的笑聲如鈴鐺般,縈繞於整個房間裏,留下一片茫然與不解給兩人。

小桃紅狐疑地看著季雪晴,這到底是演的是哪一出戲?

“到底也不是什麽大事,”眉梢處,笑意徘徊,季雪晴說道,“你且退下,我與小桃紅還有姐妹話要說。”

老嬤嬤如今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她今日的職責就是,看緊季雪晴,免得她在背後使出陰招來,就算是被打死,也在所不惜。

“老嬤嬤,小姐可放話了,你真當是要為這院子做主?”小桃紅瞧著季雪晴,暗想,原來小姐是為了樹立威信。她也知道老嬤嬤平日裏的作風,對自家主子不傷心的奴才,誰不好好教訓一頓呢!小桃紅索性站起來,走進老嬤嬤的身邊,扶起,同情地說道,“老嬤嬤,小姐也是好意,你就別扭扭捏捏了。”

季雪晴暗自發笑,挑撥離間,虧得這老東西想得出來。

“既然,你不願自己走出去,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主子的話都不聽的奴才,留在這院子裏也沒用!”季雪晴當即火冒三丈,穿著厚重的衣服,慢步走到門口,“來人,將這老東西給我拉出去,鎖在柴房,不許任何人靠近。”

話畢,兩三個小廝衝進堂內,將其拖了出去。老嬤嬤的嘶喊聲、求救聲任誰也不動容。院子中的人,都是向著季雪晴,哪裏容得下老嬤嬤這般作威作福,早就恨不得收拾,哪會求情。隻是小桃紅柔聲地說道,“這老嬤嬤平日裏倒是挺靈光的,今日怎麽這般犯糊塗。”

恨鐵不成鋼,小桃紅見季雪晴不言語,隻能作罷。

“小姐,你方才說有話與我說?”小桃紅心虛,那日望江樓吃飯,她後想確實是自己做得太過。而近來,季雪晴忙著比賽的事情,沒有閑工夫與她說話,七上八下的心,現如今還懸掛著。

季雪晴拉著小桃紅的手,坐於榻上,如沐春風的微笑,融化了屋子的寒風。親手給小桃紅蓋上被子,兩個人窩在榻上。”近來,忙得昏天黑地,都沒有時間和你說話了!”季雪晴瞧著小桃紅嬌紅的臉蛋,挺迷人的,可惜了她從不同情敵人,相反地,她更喜歡善始善終。

“小姐,可得好好休養。聽老嬤嬤說,懷孩子的女人最要好好休息了!”小桃紅羨慕地看著季雪晴因為厚實的衣服而有些凸出的肚子,要是自己也有孩子就好了,心中淡淡的憂傷,落至眉頭,微微壟起的小山,叫人看了更加動容。

可惜,她不是

男子,季雪晴想著。也許,她唯一不會的,便是如此嬌小可憐。

“無礙,華揚很體貼。”話裏的甜蜜,渲染了整個空氣。

“是嗎?”小桃紅小聲地問道。

“當然咯,你我情同姐妹,我又何必騙你!”季雪晴說道,“嫁給華揚,懂得了珍惜眼前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為過去或者未來傷神,都是對自己的懲罰。有一個男人,為你遮風擋雨,而自己隻需要做一個小女人坐享其成,就可以了!”

小桃紅眸子裏流露出驚訝的神色,小女兒姿態的季雪晴,很少見。不管世事,難道是將錢櫃的事情交予閔華揚管理?小桃紅心中更加地驚訝!

“小姐,你不會將董記錢櫃交予少爺管理吧?”小桃紅不明了地問,“還有之前托福伯買的房子,是?”

“董記錢櫃依舊是福伯在管理,華揚畢竟不善經商,而福伯也為我付出那麽多,我挺放心的!”季雪晴不經意地說著,目光卻沒有絲毫放鬆,“房子是買給福伯,本想著我們一起住進去,可如今你也是閔府的人,我也不方便帶你出去住,索性就給了福伯!”

小桃紅抿著嘴,淚水都快掉下來了,“如果,可以,我情願不嫁!”

“為何?”季雪晴還不知道小桃紅嫁與敏華峰的實情,隻知道是兩個人情不自禁睡在了一起。小桃紅搖搖頭,不言語,如今的狀況也是自己咎由自取,她又如何能埋怨他人呢!

“被人陷害的?”季雪晴眯縫著眼,仿佛要將小桃紅的身體給穿透。季雪晴今日未出門,緣由就是守在家中,看府中各個探子的動作。小桃紅今日來,季雪晴便知道定是受了誰的唆使,瞧見老嬤嬤不肯走開,監視她,看來小桃紅還不配成為他們的利用對象。

幾番周折,季雪晴從小桃紅那裏打聽出事情的原委。葉挽秋下迷(和諧)藥,害的是閔華揚與季雪晴。小桃紅口中的無意,卻與她的自身描述違背。看來,小桃紅對閔華揚真的有情。到底,她離開的那個月,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從未詢問過,閔華揚如何度過那一個月的。時不時得來的消息,都是季逸天說的,報喜不報憂。季雪晴送走小桃紅,麻煩也接踵而至。閔王氏屋中的貼身丫鬟,來到季雪晴的院中,說是老夫人叫她過去。季雪晴身邊的綠英忙著其他的事情,過去之後,定然會被閔王氏念叨,索性跟來人說道,“你且先回去,我一會兒就來!”

看見人走了,季雪晴叫來守在院中的小丫鬟,喚來綠英。綠英扶著季雪晴走出院子,熟悉的身影落入她的視線之中,嘴角淡淡的笑意,交代暗影的事情已經做好,剩下來的就要看老天是如何安排。

“小姐,老夫人突然叫你去前去,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事情呢?”綠英想不通,平日裏的早安都省去,即便有事,老夫人也會親自前來,而今日特別的奇怪。

季雪晴隻是淡淡地笑了,不言語,繼續往前走。

進屋的時候,閔王氏與閔慶榮坐在正上方。

“爹,娘,”季雪晴站在下方,恭敬地問候道,“不知道找兒媳來是所謂何事?”

閔王氏喜怒無常,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激起千層浪。季雪晴露出淡淡的笑意,也不管閔王氏黑的一張臉。

“雪晴,爹聽下人講你在外麵買房,還有店鋪!”閔慶榮開門見山地說道。

“是的,”季雪晴也很好爽地問道。

閔王氏輕哼,說道,“閔家對你不好?還在外麵掙錢?拋頭露麵?”

陰陽怪氣的聲音,季雪晴聽了心中不爽,卻礙於是長輩,季雪晴淡然地說道,“閔家對雪晴好與壞,雪晴心中有數,華揚心中有數,爹娘心中亦是有數。”

她沒有承接過閔家的恩惠,而閔王氏三番四次猶豫的態度,她又豈能不知。她心中感歎,此刻居然也好意思說好與壞。

“賬房每個月給華揚院子多少月銀,我心中有數。”季雪晴說道,“而院子裏的人,做什麽那自然是各家的事情。大哥做官,華揚在集賢居做事,而我有自己的店鋪,這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嗎?”

“娘說兒媳拋頭露麵,可是,兒媳的娘卻告訴兒媳,凡事得靠自己。店鋪都是兒媳的外公與娘留給兒媳,兒媳如今承外公與娘的生意經,有能力經營店,也有眼力去選掌櫃,生意上的事情,自然不會出現虧本的事,所以,娘不用擔心兒媳會店鋪拋頭露麵。”季雪晴接連不斷地說話,“更何況,有華揚在一旁幫助兒媳,就更是錦上添花了!”

“華揚也知道?”閔慶榮聽季雪晴的一番說辭,自然明白其中意思,而聽見閔華揚也知道,心中的警惕便少了些許,瞧著閔王氏。今日的尷尬還是閔王氏一手造成的。老嬤嬤從小桃紅那裏得知季雪晴有家董記錢櫃,閨中女子在外拋頭露麵自然是富豪人家不許的,將這個消息放出去,幾經傳播,話中的意思就更加豐富。

閔王氏不經意間聽見,旁人說得難聽,說些什麽拿出美色**別人、心狠手辣算計別人……失了婦德,失了禮儀。閔王氏心中來氣,認為季雪晴的行為失了閔華揚的麵子,也叫閔家跟著受罪。怒氣厚重地跑到閔慶榮耳根邊,死活也要季雪晴說個清楚,還揚言說不清楚,就叫閔華揚休了季雪晴。這才鬧出這麽一出戲來。

“自然是知道,早在皇上下旨華揚負責花魁比賽,兒媳便帶了華揚親自去董記錢櫃。董記錢櫃一直是由福伯在管理,每一個季度,福伯便會將賬簿交予兒媳觀看,然後再做處理。”季雪晴瞧著閔王氏的臉色更加地不好,偏又她自己懷了孕,主動地坐在椅子上,“華揚也去看了,但董記錢櫃並未交給華揚管理。相對於,不太擅長經商的華揚,福伯的經商頭腦與這些年作為商人而獲得的經驗,都是管理錢櫃的最好人選。”

季雪晴知道,做官的人對於商人,都有那句“無奸不商”的概念。就是有了這樣的隔閡,她更加地有把握叫閔王氏無話可說。季雪晴自信地笑笑,“華揚也是做父親的人,總不能繼續接受爹給的月銀,自立根生,正是作為兒女們孝順爹娘的表現。”

“早在小桃紅還未嫁與大哥的時候,兒媳就讓福伯在臨江邊買了房子。如今,也裝修好了。隻是,如今家中的情況不如以前,華揚還不放心,所以,兒媳與華揚就將新買的房子給了福伯住,也算是報答福伯這些年盡心盡力地為兒媳辦事的報酬!”季雪晴說得在情在理。

閔王氏做慣了家庭主婦,更加習慣於管理府中繁瑣事務,哪裏知道經商的難處與細節,隻由得季雪晴說。

“如今,丞

相府的地位也不如以前了。盡管都說,嫁出去的女兒便是那拖出去的水。兒媳覺得無理,不管如何,父母的生養之恩,是一輩子也報答不了的。兒媳也不願靠著閔家的給予去幫助爹爹,而爹爹更是不願了!”季雪晴說這話,意思很明了,經商得來的錢是不會交出來的。

閔慶榮好爽地笑笑,說道,“是個孝順的孩子!這些都是你們自家院中的事情,隻是作為閔家的媳婦還得多注意禮儀!”

季雪晴頷首低眉地說道,“爹爹說得有理,兒媳自然會遵守的。隻是,人多嘴雜,難免有人會嫉妒華揚院中的成就,說些難聽的話。兒媳自然是身正不怕影子斜,隻是,傳謠者不除,兒媳心中不服!”

逮住這麽一個機會,季雪晴不反撲才叫怪了!

“你經商的事情,可有誰知道?”閔慶榮自知,謠言的可怕,更何況是在府中傳出來的。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禍根不除,往後日子也不好過。

“兒媳的貼身丫鬟知道,其餘地就沒人知道了!”季雪晴淡淡地說道。

閔慶榮對小桃紅本無意見,嫁給閔華峰做妾,也無異議。瞧著站在下邊的小桃紅,如今做了主子倒也有幾分姿色,但仍舊沒有大家閨秀的女子那麽出色,說得好聽點有點小家碧玉的模樣。

“雪晴經商的事情,可是由你傳出去的?”閔慶榮毫不客氣。

小桃紅用餘光向季雪晴求救,季雪晴卻也不落井下石地說道,“小桃紅我整日裏在院中休息,今日到爹娘這裏來,才聽說有人拿我經商的事情在背後說三道四,難聽的話不盡其數。今日,我非要揪出這個禍害來。小桃紅,你有對別人說嗎?”

小桃紅撕扯著手中的方絹,咬著紅唇。此事不是她說出去的,責任便在她。但是,若真的說出去,便會對不起季雪晴。盡管,季雪晴從未告訴身邊的人,這件事不可說出去,但平日教導,不該說的話就不要說。

循規蹈矩地在季雪晴身邊生活,也算是相安無事。唉!沒想到,鬧得如今的境遇。心中的後怕猶在,知道季雪晴不責罰人,但閔慶榮猶如冰山的表情,但小桃紅心中害怕。此刻,若是閔華峰在就好了,但偏偏又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事情的原委到底如何?”閔慶榮絕不姑息養奸,“今日,你不說,本侯爺也能查得出來。到時候,治你一個知情不報的罪名!”

大堂內,寥寥幾個人,聲音雄渾有力道。小桃紅腿一軟,跪在地上,說道,“兒媳將這件事告訴了雪晴院中的老嬤嬤,便沒有與人說過。兒媳還曾看見,她傳雪晴的謠言,兒媳阻止不了,是兒媳的過錯!”

“你起來吧,還算是說了實話。”閔慶榮早在小桃紅過來的時候,便叫了人來詢問。府中的丫鬟都是經過嚴格訓練,很容易便會查出源頭。小桃紅說話的真實可靠程度,自然可以考究。

小桃紅起身,坐在季雪晴的旁邊,季雪晴說道,“今日,被爹爹叫過來訓話,原來是為了這件事。你是身邊的丫鬟,知道你的秉性。那老東西居然連你也利用,真是不知道好歹!”

季雪晴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能將老嬤嬤撕成幾大塊的語氣,叫小桃紅心中一暖。感激地向季雪晴投過感激的眼色。將被關在柴房的老嬤嬤,拖了過來。閔慶榮為了殺一儆百,將幾個房的人都叫了過來,眾人瞧著跪在地上的老嬤嬤,沒有絲毫的憐憫。

後院中的女人,有幾個不是算計別人走過來的。成王敗寇,自然不需同情。證據被牢牢地掌握在閔慶榮的手中,容不得老嬤嬤狡辯半句。

堂外站著府中的丫鬟小廝,個個低著頭,不敢竊竊私語。

“往日裏,大家都在傳我的謠言。”季雪晴站了出來,“我季雪晴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但也容不得旁人誣賴我。有誰覺得自己的命夠長夠硬,盡管可以來。”

旁人都叫家醜不可外揚,偏偏季雪晴將城中的父母官一一請了來,做了見證人,將老嬤嬤的罪狀如數寫在宣紙上,叫老嬤嬤簽字畫押,就猶如在衙門公堂之上。

“既然這老東西已經認罪,就將其逐出府去。雪晴你看如何啊?”閔慶榮瞧著季雪晴是誠心要整治老嬤嬤,便成全了!

“老爺,還請您開恩啊,老奴不敢了!”老嬤嬤上半身貼在冰冷的地板上,乞求道。

“爹爹,兒媳認為這樣不妥!”季雪晴瞧著了一眼堂外的人,又走到老嬤嬤的身邊,“既然是在閔府犯錯,就該給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季雪晴狡黠地笑了笑,“兒媳認為,這樣的人被攆出閔府還會去禍害別人,還不如留在閔府。閔府的後院之中,有一片竹林,無人打掃。本是春日遊玩,夏日乘涼的好地方,如今卻閑置一旁,豈不是可惜了!我院中的也不缺這麽一個人,就叫老嬤嬤去打掃竹林,等到過年之後,建個涼亭,也不錯!”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閔慶榮的小妾林秋月揚起方絹,說道,“荒廢也是浪費,夏季乘涼不光可以乘涼,建個屋舍還能避暑,反正閔府後院的竹林大得很,還有其他的樹木相互掩映,是道風景!”

季雪晴淡淡地笑了,林秋月今日還算客氣,沒有扯她的後退。葉挽秋沉默寡言,既不讚成也不反對!

“謝謝小姐!”老嬤嬤感激地說道,她的任務就是留在閔府,探聽消息。

“都說了是將功折罪。”季雪晴一副好心腸的樣子,說道,“前車之鑒,以防你偷懶,我會叫人專門為你打一副腳銬,上麵掛著鈴鐺,叮叮當當地想著,就是要時刻提醒你,做事要認真,且不可偷奸耍滑,更不可有害人之心。”

“爹爹,你覺得兒媳這樣做,可好?”季雪晴不忘詢問閔慶榮,做一個乖媳婦的樣子。

閔慶榮點點頭,生不如死,這辦法倒是不錯。腳上係有鈴鐺,走哪都會發出聲響,不方便偷聽,這辦法倒是挺好的,“就按雪晴說的辦,你們給本侯爺記住了,如果下次有人再犯,身上也掛著個鈴鐺,來說明你有罪。記住了嗎?”

眾人齊說,記住了!總算是用合理的理由將老嬤嬤給隔離,季雪晴的心也可以暫時放鬆了!

“你可真夠狠的!”葉挽秋在季雪晴的耳邊嘀咕。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季雪晴一字一句地說道,“當初,她若是好好做事,就沒有今日的事情。你也不要自己是公主身份,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要知道別國的公主,在本國算什麽呢?”

葉挽秋不可置信地瞧著季雪晴,這件事沒人會知道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