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要過,兩人在**微微醒來,彼此相視一眼,深情燃燃,穿戴整齊後,在老鴇煌恐中恭送著兩人離去,令她萬萬也沒想到大司馬來她的青樓,而大司馬夫人找來後竟然沒把她的青樓拆了。望著離去兩將和兩莫的背影,老鴇和那些打手們咽了咽口水,那三男一女可都是煞星呀,單那氣勢就能令他們從腳底發冷到頭頂了,他們守了一夜,要進來的客倌見大廳裏的四人都悄然拭汗煌恐中奪門而逃了。

天就快要亮了,衡州各門橋、街坊首先開放通行,各行各業都開店營業,奴仆婢女已出來街道幫他們還未起床的老爺夫人們忙碌著了,街道上的人迅速地增加,開店做生意的、購早點的、買菜的、從城外入城來做買賣的,從醜時天大亮,人車絡繹不絕!沿著河岸街直到南門前,各種吆喝叫賣此起彼落,顯出無比的活力與生機。

阿真牽著貝妮的手從河岸橋麵向城南口走去,聽著貝妮抬起好奇的臉問個不停。

“郎君,雷州你要怎麽辦?王力還有水師十幾萬,步軍也有十幾萬,好危險的。”

阿真微笑專注地聆聽她的問話,停下腳步把貝妮的身子轉過來,攏緊她身上的紫玉貂夾道:“王力勢雖大,可我也有統領十萬步兵,閩江水師也有二十萬在雷州境內候著了。”

貝妮點頭,手也拉了拉她的貂夾,“那郎夫要打嗎?還是這次也是要用詐的?”說完皺了皺眉頭道:“這次用詐的可能詐不了喔,王勇已中計一回了,王力肯定有防備,說不定你一到雷州,他就殺出來了。”

阿真聽後不禁仰頭大笑,“我的親親小可愛頭腦很好使喔,不然幫為夫想個辦法嘍。”

貝妮聳聳肩。“郎君聰慧,哪裏要妮兒出主意。”

阿真撫摸著她那顆小腦袋道:“畢竟我也是人呀,也會有頭腦打結的時候呀。”

貝妮俏皮皺了皺鼻子,“才怪呢,郎君的話妮兒才不相信,你就說給貝妮聽聽嘛。”

阿真凝視她半晌,而後深深一歎。

“我的妮兒深知為夫的心思呀。”

貝妮瞟了他一眼,翹起嘴角仰視道:“當然了,郎君所作所為妮兒可都是了然於胸,這種事滿不過妮兒的……”

話還沒說完緊靠向他的手臂道:“郎君,如果王力不降的話,不如派海豹潛入雷州把王力綁出來?”

阿真翻了個白眼,大手一攔,把她的小肩擁在臂腕道:“妮兒你以為海豹是神喔,潛進去把王力殺了還可行,要把王力這個大活人帶出來,就算雷州兵士是雞鳥危險也是很大的。”

貝妮斜眼一瞄,惡狠狠比劃了一個手勢說:“要不然把他殺了!”

阿真眨了眨眼,輕笑而出,“我的妮兒殺很大喔。”

貝妮挑起眉毛,哼了哼道:“要不,我派天火進去殺?”

“哇,妮兒動不動就要殺人,為夫好怕喔,以後不小心惹到我的親親小可愛,你也要派天火把為夫殺了吧。”阿真趕緊裝出一副我好怕的樣子配合一下。

貝妮瞧見他這副窩囊像,噗哧出聲,“少來!”說道緊緊把他手臂揉住,“要不要殺王力啦?”

“殺了他就不好玩了,把他搞的崩潰才好玩。”

“你有辦法把他弄崩潰?”貝妮聽他這一說,站定腳後緊拉著他的大掌急切問道:“郎君要怎麽做,告訴妮兒吧。”

“嗯……”阿真調她胃口,“一樣派海豹進去,不過不是殺王力,而是幹別的?”

“咦!”貝妮愣怔後喃喃問道:“不是殺王力幹什麽呢?”

阿真愛憐地揉著她的小腦袋指引中問道:“行軍什麽最重要?”

貝妮皺起眉頭後,恍然大悟,臉上綻花出清麗光茫驚呼道:“郎君要派海豹進去燒王力的糧草?”

驚呼完後清麗的小臉又暗然了,歪著脖子問:“王力糧倉大火一起,大量兵士亂搜城清查,海豹要如何出來?”

貝妮一問,阿真嗬嗬笑中,無視人來人往的大街,伏下身子輕吻她的額頭道:“我的妮兒真的好聰明,海豹不一定要出,可以進呀。”

被他愛憐的貝妮原本害羞的小臉,聽他說進,疑惑中驚呼:“郎君,你要把海豹送進狼窩。”

“妮兒,我再考考你,海戰最重要的是什麽?”

很快貝妮便答:“箭。”

阿真挑了挑眉笑道:“可不是嗎?糧草被燒後,海豹不出反進,再潛入兵倉,把箭全燒了,那雷州十幾萬水師不就成耙子了嗎?到時閩江水師停靠碼頭後,直奔雷州城……”

他話還沒說完,貝妮驚喜中答道:“前有我們統領大軍,後有閩江水師,王力慘嘍。”說完自己嘻嘻嘻直笑。

阿真見她這副開心的表情,不禁菀爾道:“不隻這樣子喔,雷州的糧被燒,且先別管前後有沒有大軍,打仗這種小事怎麽可以和肚子餓的大事相比呢。”

“郎君你好賊喔。”貝妮聽的直點頭,讚同道:“把王力擒了以後,瓊州就不用打了。”

話落,阿真把她揉在懷中笑道:“太早擒了不好,我想留條路給王力逃走,讓他逃到瓊州才好玩咧。”

“嘻嘻嘻……郎君你太賊了。”貝妮聽完讚同點不停點頭,她喜歡。殺王力有什麽好玩的,*的王力崩潰才好玩呐。

“走吧,芸兒她們肯定也等急了,咱們趕緊下雷州玩那王力二愣子。”

“嗯。”貝妮高興地輕應。

阿真拉著她的小手趕緊朝客棧走去,不知覺中天已很亮了。

江南雷州,自古大周有就官推官製,自實行以來各高級官吏皆以此來謀取暴利,可沒有一個朝代能如此膽大妄為襲遍整個江南重鎮勢力,王勇與王力兩兄弟利用皇子黨項爭諸之便,以十一皇子作為晃旗,勢力已延伸遍布整個江南。

十年的苦心經營,一夕之間便被那位憑空冒出來的大司馬毀於一旦,王勇已在韶州被擒,其家眷皆連獲罪,諸江南官吏更皆伏首稱臣。

武陵三十四年,文宣皇上八百裏加急,急送兩封皇榜,其一已至雷州城下,宣旨大臣立於城外對雷州眾叛逆宣旨,責斥王力豬狗不如。王力大怒,率一萬鐵騎衝出將宣旨大臣誅殺,此舉令朝野震驚。

其二,八百裏加急送至趕往雷州的大司馬,文宣皇上對大司馬智平江南大加讚賞,立即封阿真一些有的沒有的,譬如,定雷、瓊行檢使,行帝處置使,都江南諸軍事。

行旨太監念的阿真直打瞌睡,心裏大罵老爺子小氣,還不如直接給他黃金珠寶來的實在。

“大司馬請接旨吧。”哆哆嗦嗦一大堆,王徨終於念完了,阿真接過那道旨,往大將手中一塞全當完事。

“王徨,老爺子怎麽樣,沒被氣到吐血吧?”收完旨後,阿真走向王徨挑起眉問道。

王徨大驚,腦門滑下大汗,也隻有大司馬敢稱皇上叫老爺子了,驚恐中抱拳回道:“皇上安好,隻是這幾日吃的不多,睡的更少了。”

“嗯。”阿真點點頭,拍了拍王徨的肩道:“別整天大魚大肉的喂,偶爾來點清淡小粥更好,叫太醫配些安眠的藥。”老爺子都一把年紀了,再這樣下去大概沒幾年可活了。

“是。”王徨抱拳湊過身子小聲道:“查格爾公主下月初就要來了,不知大司馬趕不趕得回?”

“看看吧。”阿真擺了擺手,盈盈來訪他是有喜又怕,被她發現和貝妮的事不知又該怎麽鬧的呢。

“那奴才先告退了,皇上說兩州之事全權交由大司馬決定,叛軍生死不論。”

“嗯。你告訴老爺子,我自己安排就可以了。”說完囑咐道:“記得別大魚大肉了,煮些粥,把身體養好了再進補。”

王徨點點頭,“奴才明白,大司馬奴才先走了。”

“嗯。”阿真揮了揮手,王徨翻身上馬,匆匆的來匆匆的去。

王徨一走,阿真翻身上馬朝大將問道:“大將,海豹到哪裏了?”

“到衡州了。”大將稟報,海豹們押著眾犯勢必要晚幾個時辰才能趕道。

阿真點點頭,繼續問道:“元繼法到哪裏了?”

“他傍晚便能到達雷州境內了。”

大將剛說完,阿真一呸:“這個大統領怎麽跟隻烏龜沒兩樣,要到傍晚才能到雷州境內。”

郭直孝聽他裂裂大罵,和柳風揚麵麵相覷,沒事真哥的火氣幹嘛那麽大呀。

“真哥,不是你下令不可擾民,不可毀害良田農物的嗎?”柳風揚幫大統領求情。

阿真翻了個白眼,他當然知道了,就是想罵怎麽樣。

“閩江水師呢?”

“已在雷州境海候了幾天了。”

“嗯。走!”

問完提馬繩朝前奔去,明早一定要到達雷州,盈盈來了耶,好恐怖啊。

一路狂奔,子時一群人終於趕到欽州,匆匆在驛站內換完馬匹,又朝雷州奔去,連休息和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就在柳風揚和郭直孝苦喊受不了時,晨曦上升之際一群人終於到達雷州境內。

大將報告已進雷州時,阿真劈頭便問:“元繼法在哪裏?”

“距雷州五十裏外安營。”

“帶路。”

又是一個時辰的波奔,天已大亮,眾人在馬匹上搖搖欲墜之時,見到遠處琳琅滿目地營寨,大喜中指著前麵呐喊:“真哥,大統領的軍寨到了。”柳風揚興奮無比。

阿真翻了個白眼,望著柳風揚,想不通他這麽興奮做什麽。

就在柳風揚的興奮中,大統領元繼法領著眾將滿頭大汗奔來,轉眼就到阿真眼前。

“末將磕見大司馬大人。”跪地說完,慎重磕了三個響頭。

“起來。”阿真望著這四十出頭的大統領,虎背熊腰,甚是威武不凡,看上去就是極野蠻的粗暴漢子。

元繼法站起來後,阿真劈頭便問:“雷州怎麽樣了?”

“雷州城門緊閉,城有十數萬兵士,王力與諸叛將皆在城頭。”

元繼法報完,阿真打了個哈切道:“我要先睡一覺,幫我們安排營帳。”

“是……”元繼法緊緊跟在他身後,小聲道:“大司馬,昨日有使臣前來對王力下罪詔,吏臣被王力鐵騎斬殺了。”

“什麽?”阿真大瞪著虎眼,不可置信這王力竟然還敢如此囂張。

元繼法見他停步,弱弱回答:“使臣被王力斬殺,人頭還掛在城牆上。”

阿真聽完怒了,對元繼法下命道:“命所有兵士準備攻城,一定要把使臣的人頭給我拿回來。”

元繼法聽後,懼怕不已,小聲道:“大……大司馬,為一顆人頭……會不會……”

話還沒說完,便被他一陣斥責,“混帳元繼法,使臣被殺,有辱我朝天威,王力賊子大膽包天,本司馬就要讓他知道,本司馬不殺他絕不罷休。”

元繼法被斥責,不敢吭聲,領命帶著將領極速離去。

“哼……”該死的王力。

阿真大哼,怒氣衝衝闖進營寨裏。身後的人噤若寒蟬,不敢有人再出聲了。刀子都架在王力脖子上了,他竟然還敢那麽囂張。

正當阿真睡的舒服時,遠處呐喊攻城聲,聲聲震天。王力和叛將們緊張萬分站在城頭上呐喊助陣,油和石頭不停從城頭飄落,箭雨更是密集的連螞蟻都躲不過去。

“將軍,大兵退了……”一名兵士跪地向王力等人稟報。

王力往城下一看,果然見到來勢洶洶的大軍退了,狐疑中擰緊眉頭,不明白大軍為何攻不到半盞茶便退了。

“報告……”一名兵士急跑來跪倒稟報。

王力急喝:“說……”

“城門上的頭顱被大軍挾走了。”

“什麽?”王力萬萬也沒想到大軍壓上,竟隻為一顆死人頭腦。

眾將和眾兵士不敢吭聲,噤若寒蟬望著王力,大司馬下令攻城不惜死傷數千人,隻為一顆使者頭顱,這是什麽氣勢,又是什麽樣的頭腦。死傷數千人隻為要一顆頭顱令人怎麽想都無法相信。

半個時辰貝妮已醒來,進帳後見他家郎君依然熟睡,芊芸剛剛從**走下來。兩人便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聊起天來,日正中午進,阿真聽到細微的說話聲,緩緩轉醒後就見到兩人如親姐妹一般,聊的不亦樂乎。見到這情況,他不禁菀爾,什麽時候兩人變這麽好了?

“妮兒,芸兒,你們在聊什麽呢?”醒來後阿真便坐了起來,朝她們兩人問道。

聊的開心的兩人聽見他們夫君問話,轉過頭齊喊:“夫君(郎君)你醒了。”

阿真翻了個大白眼,“你們不都看見了嗎?”

兩人被他這一調侃,眼底埋怨,起身侍服他穿衣。

“郎君,元繼法已把便臣的頭顱拿回來了。”貝妮摸了摸他大司馬官服,她還是第一次摸呢。

阿真握住她不安份的小手問道:“死傷多少?”

“死千四,傷近二千。”貝妮搖搖頭,眼底滿是不解。

芊芸綁上他的腰帶後不明白問道:“夫君為何一定要使臣頭顱呢?太不劃算了吧。”

“劃算,要給王力和他們的將領兵士看看,我能不惜犧牲幾千人的性命,都要一個死頭顱,這對他們是一種心理的震憾,更是給咱們的兵士一種激勵,王力隻是叛臣,而我大軍才是正規軍,隻有我才能把他們的頭顱掛在城牆上,他們不行。”

貝妮聽後點了點頭,“這樣可以給城中百姓和兵士發生心理細微變化,令他們變軟弱?”

“沒錯,我就是要提醒他們,他們就是叛兵,他們唯一的出路隻能任我宰割。”

芊芸聽的迷迷糊糊,笑著佩服道:“夫君和妮妹都好聰明,你們在說什麽芊芸仍是不太明白。”

“妮妹?”阿真挑起眉頭。

“郎君……”貝妮聽到他打趣的問,揉著他的手臂,明知故問。

“哈哈哈……”阿真哈哈大笑,一手牽著一人道:“走,咱們去會會王力。”

“磕見大司馬……”

“磕見大司馬……”

當他走出營外,所有兵將見到他一律跪地磕首,元繼法匆匆奔來。

“起來。”阿真見他們全跪倒在地,把元繼法叫起來命令道:“把所有兵士集結起來,和本司馬到牆門前。”

“是”元繼法興奮不已,大司馬終於要出手了,現在士氣正是高昂時。

元繼法一離去,他朝海豹各隊長命令道:“把這班犯臣賊子給我推到城門口,給那些叛將看看。”

“是……”五隊人馬上離去。

阿真見他們離去了,朝柳風揚等人說道:“咱們去會會這王力。”

王力緊張中望著城下來勢洶洶的大軍,咕嚕的眼不停打轉,這次來的比早晨攻城的還要多得多,看來是場苦戰了。各領將也不免微微膽顫,很快他們就見到一匹慢慢悠悠的馬兒朝前踱來,上麵坐著穿著官服的大司馬,這一見令他們嚇差點的尖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