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百姓的娛樂節目很簡單,上戲館看戲,或上茶館裏聽書,再有就是去賭坊或青樓。當然阿真肯定不可能帶盈盈上賭坊,至於青樓的話,他還想留一條命看他那未出世的孩子呢。
一群人遊**在擁擠的人群中,琴玉和琴米很是好奇,可柳風揚和郭直孝卻顯的悶悶不樂,這街有什麽好逛的,逛來逛去不就是那些店鋪嘛。
當三個女人停留在一個胭粉攤前,嘰嘰喳喳中討論不休時。阿真裂開口,提議道:“不然咱們去外城逛逛?”
他一說,柳風揚和郭直孝立即提起精神,興奮不已直點頭。
琴玉和琴米也是很開心,她們出來最多就隻在內城,外城還沒去過呢。
“真哥,那咱們快去外城逛逛吧。”琴米放下手中的胭脂,已是手舞跳蹈了。
盈盈見他們說到外城如此開心,不由的好奇了,“外城和內城不一樣嗎?”
“如果說內城是一名紳士,那外城便是流氓。”他望著盈盈好奇的小臉輕輕說道:“龍蛇混雜的很。”
“那才好玩呢?”盈盈聽完更是開心,紳士有什麽好玩的,流氓才好玩。
說道,一群人已是萬般興奮,放下手中的胭脂盒,飛快朝外城走去。
胭脂小攤老板見她們離去了,大呸了一口,喃喃暗罵:“看這麽久,摸都摸了,連一樣都不買。”罵完後,繼續提著蒼脆的喉嚨聲聲對過往的路人吆喝不止。
金陵自古就有名,自皇都安置在這座城市上,劃分內外兩城後,外城雖烏煙瘴氣可仍為大周第一經濟中心,不管是達官貴人,或是市井流氓都喜歡往外城遊走,因為在這裏更自在,外城之大逛個三天三夜也無法全部逛完,什麽朱雀街、玄武門、白虎道、青龍巷,桃澗渡等……數個一天一夜也數不完。
金陵的秦淮十裏胭脂更是頂頂名,十裏之地全是青樓構欄,峨眉畫舫,花魁名妓更是數不勝類,有知書達禮的,也有落落大方的,更有小鳥依人的,豔麗稱絕中能歌善舞的佼佼者更是多如牛毛,紙醉金迷中吳儂軟語簡直就是男人的天堂。
當然如果是阿真和柳風揚獨來的話,第一個選擇就是那些青樓勾院,可旁邊還跟著三位女眷呢。
自琴玉和琴米踏進外城時興奮就沒減少過,睜大眼睛望著來來往往的人們。看了好一會兒,才從她們嘴裏吐出:“沒想到內城和外城差別這麽多。”
一群人處於熙來攘往的人潮之中,盈盈也是驚奇不已,果然如他所說,如果內城是紳士,那外城就是流氓。
阿真聽她們喃語,朝她們囑咐道:“千萬別走丟了。”吩咐完後,他牽起盈盈的手朝人流中隱了進去,身後的柳風揚和郭家三兄妹,著急緊緊跟上,人太多了很容易跟丟的。
一排排的茶樓、酒館、銀當,綢緞鋪子佇立在街道兩旁,處於人來熙往的街道聚集著無數雜耍、說書之眾,鳴彈勾唱更把這座外城推上繁華鼎峰。
“真哥,咱們去看看吧。”琴玉和琴米興奮不已,說完她們早自顧擠進一攤吐火龍雜耍攤前了。
阿真搖搖頭牽著盈盈也擠了進去。
他小心貼近盈盈,輕聲問道:“是不是和電視上演的一模一樣呀。”
“是呀。”盈盈想到電視上演的那些不由的也點了點頭,還真是像及了。
靜看了好一會兒,雜耍團表演到一段程度,一名小女孩便捧著小盤子向觀看的眾人討賞。
琴玉和琴米大聲鼓掌後趕緊掏出銀子進行打賞。
“走吧。”阿真無趣中催促著她們。
琴玉和琴米聽他催促,依依不舍中走在老遠還回頭望上一眼。
走在人群中,盈盈越走臉色越不好了,阿真瞄了瞄身後跟著的那幾名竊竊私語的姑娘們,額頭流下一顆冷汗。
“盈盈,不如咱們進去坐坐。”他見盈盈的臉色越來越差了,駐腳停留在一間茶館裏,小心問道。
盈盈瞪了他一眼後,小鼻子輕輕一哼,不吭聲走了進去。
阿真急急追進去,出名就是這樣子,走到哪裏都有人能認出來。
當一群人走進茶館裏,跑堂小二立即躬身迎了上來,直把他們請到一桌空位上。
盈盈坐定後,蹩了蹩那幾名跟進來的姑娘,咬牙切齒對他恨道:“被人愛慕很開心吧。”語氣早酸溜溜不已。
阿真抹了一把汗水,小聲陪笑著,“盈盈,這……這不關我的事呀。”說完也瞄了一眼遠處,那幾名跟了他幾條街的姑娘。竊竊私語中凝望著他的幾名姑娘,見到他把頭轉過來後,雙腮立即緋紅,趕緊低頭。
他這一看,身邊的盈盈立即重重一哼。嚇的他趕緊扭過頭來,桌下緊揉著她的嫩手陪笑道:“我發誓,和她們真的沒有關係。”
他剛說完,琴玉和琴米隨即噗哧一笑,沒想到威風凜凜的大司馬竟如此懼內。
柳風揚見盈盈臉色不好,替他解釋道:“真哥其實也是不知情況的。”
阿真見柳風揚為自己辯解,立即朝他設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很快跑堂的便把小點送了過來,躬身說了句:“請慢用”便匆匆又離開了。
“吃花生,吃花生……”阿真很不自在,趕緊從盤子裏抓著花生為盈盈剝殼。心裏暗暗叫苦,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各位客倌,今天要講第三十七回,大司馬冥殿審案。”一位留著八字胡子的說書老頭,一手握扇一手捧茶向上台,聲如洪鍾朝台下喊道。
原本嘰嘰喳喳的台下眾人,見他上來了,立即靜聲,掌聲頓時震天響。
盈盈挑了挑眉望向阿真,阿真茫然中喃喃陪笑道:“這,聽聽就算了,千萬別相信。”心裏暗罵,知道這說書的肯定又要把他說的飛天打衛星,下海滅航母了。
說書的老頭喊完後,轉身坐回到自己的案台上,重重大拍掌木。
“話說大司馬知殺害琴女之人便是施錚,連夜命差衙囑咐城內的百姓聽聞動靜不可出聲,更不可探查。在一片恐怖的死寂中。城內所有燈全熄滅了,施府中門更被小鬼推開。”
“小鬼?”盈盈挑起了眉,朝他調侃道。
阿真臉微紅擺著手道:“不要當真,不要當真。”
那個長舌的老頭上麵講的興起,站起來大拍掌木後,賊眼繞視了台下寂靜的眾人,繼續神乎其神講道:“施府中門一開,牛頭馬麵手握勾魂鎖穿牆而入,立即把安睡在房中的施錚魂提了。”
就在他說的口沫亂噴時,台下一聲清秀的少年站起來喊問道:“老先生,既然中門都開了,牛頭馬麵為何還要穿牆?”
他這一問,聽客們齊點頭,也是一臉不解。
阿真一群人望了一眼那少年,立即轉頭望上那名老頭。
老頭說的正起興時,被人打了個叉,掌木一拍喝道:“中門是小鬼推開的,牛頭馬麵是鬼,他們怎麽會按門走。”
阿真傻眼了,這老頭還真能辯。把一切都說到鬼神無法理解的地步去了。
少年點點頭後,接受這個解釋便落坐了。
老頭見他落坐後,繼續吹的牛都飄到天空上了,“牛頭馬麵提著驚恐中的施錚,緩慢走出施府,城內無燈無火,連風都停了,四處黃紙更是不停紛飄著。”
盈盈挑起眉,蹩著旁邊的阿真,似笑非笑。阿真自己也聽的臉不停發熱,忍不住站起來朝那老頭問道:“老先生,既然風都停了,黃紙要怎麽飄?”
老頭剛講,聽到又有人疑問,氣的大拍掌木喝道:“風是停了,可鬼風仍在。”
“我靠,這也是解釋啊。”阿真不可思議,見到眾人齊望著他,趕緊坐下。心裏把這老頭祖宗十八代一一罵了一遍。
“牛頭馬麵提著施錚的魂下了黃泉道,道路兩旁鬼哭狼嚎好不令人心懼,路過惡鬼地獄時,眾惡鬼們把無肉的黑骨伸向施錚,施錚的身裳已濕了一大片,驀地……”
說到這裏老頭停頓後,大拍掌木,賊眼向眾人掃射一翻,陰森之中低壓聲音說道:“驀地,在迷霧散去時,閻殿就出現在施錚眼前。當牛頭馬麵把施錚拖進去後,大司馬坐在黑暗中的閻桌前,臉是一半青,一半黑。黑暗裏四處充斥著小鬼們的鬼笑。”
盈盈聽到這裏噗哧輕笑而出,抬眼望著阿真的臉調侃道:“不知這一半青一半黑的臉是什麽樣子的?”
阿真腦門滑下三條黑線,紅著老臉喃喃道:“為了增加恐怖效果。”
當老頭說到陸判不是人類時,郭直孝的老臉也紅了。琴米掩嘴不停偷笑,琴玉不知當時什麽情驚輕輕問道:“十四妹,這是怎麽回事?”
“陸判是十三哥扮的。”琴米小聲對她說道。
“十三弟?”說著轉過臉向郭直孝打量了一番,怎麽看都不像陸判呀。
“大司馬一聲命下,縣官立即被小鬼抬了起來,旁邊的油鍋已是滋滋不停翻滾了,瞬間縣官一聲慘叫……”
他還沒講完,剛才那少年旁邊的姑娘已是受不了,站起來大聲問道:“油鍋熱了應該無波濤,怎麽會滋滋翻滾?”
“這……”這一問,果然把那老頭問結舌了,一直這不出來,最後惱羞成怒吼道:“你們要聽便聽,不聽請出去,別老打叉。”
姑娘蠕了蠕嘴,見老先生臉紅脖子粗,抿著嘴不再吭聲,終於坐下了。
阿真見這姑娘清秀高雅,不停點頭,心裏暗罵死老頭沒有職業道德。
柳風揚聽到這一段,賣弄文才朝不明情況的眾人問道:“你們知道油鍋熱後為什麽會滋滋翻滾嗎?”
琴玉也是非常好奇,搖著腦袋趕緊問道:“柳公子是為何?”
盈盈坐在旁邊白眼一翻道:“滾的不是油是醋。”
她這一說,柳風揚和郭直孝、琴米皆瞪大眼前,不可思議中問道:“盈盈知道?”
阿真含笑朝他們侃調道:“盈盈的腦袋又和你們不一樣,怎麽會不知道。”
果然,他的話剛落,三人的臉立即大紅。
盈盈轉過頭時又看到遠處那一桌姑娘,用深情崇拜的目光凝視著他身邊的男人,這一看臉色又是不好,狠瞪阿真一眼後,又是重重一哼。
阿真聽這聲重哼,脖子一縮,轉過僵硬的脖子朝遠處那幾位姑娘一看,果然見到那幾位姑娘的眼神和狼一樣,恨不得一口把他吃了。
盈盈見這色狼還敢看,桌下的手重重一捏,臉色更不好了。
阿真立刻轉過脖子,桌下雙手緊握著她的小嫩手,不停陪笑著。
就在說書的死老頭講的白日見鬼時,阿真高興中聽見他終於走出來喊道:“明天此時,講大司馬下江南。”在眾客倌們不過癮的眼神中,死老頭終於走進內堂。
原本寂靜的茶樓,瞬間又吵雜不已。
“盈盈,真的不關我的事呀。”阿真見盈盈的臉色依然不好,他都沒折了。
“這位阿真公子,被人愛慕和崇拜好開心吧。”她也知道不怪他,可是心情就是好不了。
柳風揚等人聽她這一番話,麵麵相覷不敢吭聲,不知盈盈吃的是那門的飛醋。
阿真額頭滑下一顆大汗,喃喃道:“這,我也不想的,真的。”臉上充滿乞求。
“我知道不關你的事,可想到一大堆女人用這種眼神上你,我就是不開心。”盈盈很坦白。
她一說,眾人立即朝那幾名姑娘望過去,果然見到她們那如饑似渴的目光,暗歎,真哥真是魅力無窮。
“這……”阿真無語了,停頓了一會兒猛然站起來歎道:“好吧,隻有這樣子了。”
盈盈見他站起來,趕緊抬頭問道:“你要幹什麽?”
“盡力的抹黑我呀。”說道,搶過柳風揚的扇子,啪的一聲,跨著三七步朝那幾名姑娘走過去。
柳風揚、郭直孝、琴玉、琴米和盈盈瞪大眼,看著他跨著流氓的腳步,臉上掛著下流的*笑,手搖著扇子,如不學無術的公子哥一樣朝那幾名姑娘走了過去。
那幾姑娘們從內城跟到外城,對大司馬的深情已是昭然若揭,突然見她一副如此下賤模樣地朝她們步過來,集體一顆心咚咚咚不停直跳。
阿真跨著三七步,下流中搖著扇子,很快便走到這幾名姑娘的桌前,見她們胸堂起伏很大,臉上更是火紅如血,瞬間啪的一聲把扇子合上,伸過去挑起一名姑娘的下巴*賤輕挑笑道:“喲……,小姐長的還挺標致的嘛,陪爺玩玩如何。”
桌上的幾名姑娘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大司馬竟然來調戲她們,這人來人往的茶樓裏,他竟然如此大膽,一時之間都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