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謂刻不容緩,主王醫伸出老邁的枯手,小心亦亦輕按住那小小的脈搏,閉著眼慎重診斷起。
湊上前圍觀的眾人把呼吸屏的緊緊的,心情是緊張萬分。
緊閉眼診了一會兒,主王醫驀然大張他那雙老眼,然後驚喜萬分收回枯手,大喜地向一旁的阿真下跪,痛聲歡呼:“恭喜大王,賀喜大王,雪妃已有近兩月身孕了。”
聽聞真的有喜了,輕放下袖管的雪霜鬆了一口氣,漾著喜攸攸地水臉,夫君不會失望了。
早認為雪霜有喜的阿真當然沒被這個喜訊懾倒,開心的他,笑的嘴巴都裂到耳朵邊去了,“福碌給三位王醫添喜。”
“謝大王,天降祥瑞,願大王喜得麟兒。”聽到有賞,三人頓時笑的更開心了,王醫俸碌微溥,而且整天提心吊膽,這個威脅要殺,那個破口痛罵,他們是滿肚心酸,沒想到總算淌上好運了,他們苦等這一日有多久呀。大王還有好幾個王妃,他們苦了這一輩子不就為這幾個王妃的肚子,讓他們有些錢財養老嗎?嗚……,不容易呀。
興奮的溢於言表,阿真手舞足蹈,搓著手這裏走來,哪裏走去,臉上掛著歡騰的笑容,仿佛要爬上天上去把星星摘下來一般。
向少雲眼睛咕嚕不停轉動,見他高興成這副模樣,心裏暗暗尋思,猶豫不決的他咬一牙腳一跺讒媚站起來再賀道:“真哥,恭喜你了。”
“好好好。”興奮的他坦然接受大家的恭喜。
見他興致這般好,咬牙的向少雲湊到他身邊,哀著臉訴苦道:“真哥,這一路上可謂是崎嶇顛簸,為那錦采燁,我多花了近一千兩,你看能不能……”
不可意議的雲日初大瞪著雙眼,不是才多四十幾兩嗎?怎麽就成了一千兩了?
“哥……”芊芸也大瞪著不可思議的眼眸,他是在趁喜打劫嗎?
興奮的阿真聽他這話,眉頭一皺,上下打量這個守財奴,“少雲我不是給你一萬兩了嗎?”
“是是,沒錯,可這一萬兩不是隻是跑路費嗎?”
“我嘞個去,跑路費須要一萬兩,你那雙腿是金子打的嗎?以後有這麽好康的事,叫我去跑,我絕對會趕第一。”開心歸開心,可是錢的問題是絕對不可馬虎。
守財奴碰見扣門鬼,那該是什麽樣的情景?深感後悔的向少雲滿臉木訥,蠕了蠕嘴退到一旁,還是不要再開口,不然等一下他鐵定吃啞巴虧,這叫自知之名。
見他這副委屈的模樣,阿真眉毛一挑,立即調侃道:“少雲,你有這麽窮嗎?”
“沒有,沒有。”向少雲連連搖頭,心裏卻嘀咕不已,跟他比起來,他簡直就是乞丐好不好。
芊芸見她哥這樣,歎息地向他走近說道:“哥,那一千兩我代夫君給你。”
“真的?”開心不已的他看著這個妹子,還是妹妹貼心呀。
“哈哈……”一陣通天徹地的大笑,阿真點頭說道:“芊芸有好幾萬兩,少雲你以後坑蒙拐騙她就可以了。”
聽到他這妹子有好幾萬兩,向少雲大瞪著雙眼向她妹子看去,“芊芸你哪來這麽多的錢呀?”
“哪裏多?琴玉的錢才多,都足近二十萬兩了。”
咋舌不已的向少雲愣怔看著這一幹女人,我靠,好多富婆呀。
“這……”被點名的琴玉羞喃道:“芸姐不厚道,這裏擁有最多財富的應該是婉兒。”整間府庫的幾百萬兩全都是她的,誰敢跟她比呀。
婉兒搖了搖頭,向她夫君走去,輕聲對這些姐妹說道:“錢財是身外之物,吃能吃多少,用能用多少,夠吃夠穿也就行了。”轉頭看向雪霜,話另有意地微笑對眾人說道:“我們裏麵擁有最大財富的人非雪霜莫屬。”
雪霜見他誇獎,站起身羞道:“主母如此誇讚,金鎖愧不敢當。”
正當大家相互恭維之時,貝妮與盈盈攜肩而至。
她們一進來就見到眾人臉上掛滿歡喜,貝妮頑皮之極跳過門檻兒立即嚷嚷:“婉兒,你們在講什麽呀?”
見她們回來了,婉君開心地上前牽著貝妮的手笑道:“對,差點忘了,擁有最大財富的屬貝妮與盈盈。”她們兩人的智慧可是與夫君並論的。
所有人都到齊了,阿真朝大腹便便的盈盈走近,小心扶著她問道:“你怎麽也來了。”
“你不是要所有人都來嗎?”她和貝妮忙的連中飯都沒得吃,聽他說要她們來,隻好擱下所有事趕來了。
知道她辛苦的阿真心疼不已,輕撫著她顆滾滾的肚子疼惜道:“等我從李朝回來,我再幫你處理那些折子。”
“你不處理也不行,再過幾個月,我就要進入待產期了。”抱怨完,盈盈不舍再問:“你一定要親自去李朝嗎?”
“沒轍。”聳聳肩,雙手大攤道:“李家那兩兄弟打的是熱鬧之極,而我最愛湊熱鬧了。”
“大理周邊隻有近二十萬營兵,須不須要再調大軍前去?”
“不用,二十萬兵馬就夠了,而且我也不須要這麽多。”人家是兄弟打架,就算要幫也不可能領大量馬兵去援助。
不怎麽放心的盈盈,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歎息道:“去可以,但是一定要讓答應我不能受傷。”
摟著她的手臂一緊,“你放一萬個心,我向你保證一定不會有事的。”
“你的保證一點用都沒有。”她依然不放心,可是卻深知這個男人,一旦做下決定怕是不容別人更改了。
所有的人都到齊了,豐盛且奢豪的午膳也隆登舞台。
說是宴席,也隻是一張巨大的圓桌,然後所有人圍在一起吃吃喝喝,一點也沒有王候將相那種分列成排的駕勢,但菜式卻是極盡的奢侈,真可謂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畢竟出身於奢豪之家的楊揚,她來了,身為吐蕃大王的阿真怎麽可能小氣。
喜氣洋洋的阿真捧著酒杯站起身說道:“楊揚,我的諸夫人你大概都知全了,但是貝妮你卻是第一次見。”講到這裏輕喚道:“貝妮。”
“郎君。”明白他意思的貝妮甜美地輕站起身,端著小巧的酒杯向楊揚敬道:“楊揚我就是貝妮,咱們喝了這一杯,以後就是好朋友。”
驚恐的柳楊揚聽她這一席話,恐慌不由自覺變味了,看著眼前這張甜如蜜餞的笑臉,不知覺中她感覺很開心,心裏絲絲跟著甜了起來。真是個好可愛的水靈人兒呀,真哥也太有福氣了吧。
“貝妮請。”
“來,楊揚咱們喝了它。”話落一馬當先,豪氣地一幹而盡。
笑看著這群娘子軍們,阿真也把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好客邀請道:“楊揚、貝妮,你們快坐下來吃東西。”
輕輕坐下,柳楊揚開心謝道:“謝謝真哥。”
“客氣什麽。”一隻大手忙碌地幫旁邊的人不停挾菜,真是老婆多了,會很忙的。
見他伸長手臂不停在她們碗內挾放東西,盈盈勸說道:“你自己吃些東西,我們自己來就行了。”
“是呀,郎君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就行了,要忙的話,你忙不過來的。”貝妮插了一嘴。
……
這個貝妮真是越來越皮了,竟然敢當眾調侃起她郎才君。阿真對她狠狠投去一眼,立即讓她噤聲。
豪華玉膳吃的令楊揚差點連舌頭都吞了下去,直到最後一道壓軸好菜也終於上來了。
大家都在忙,不是今天缺她,就是明天缺他,難得今天所有夫人與少爺都聚在一起,總管興奮的熱血沸騰,飛快捧著最後一道華美的湯盅急走進內廳。
吃的肚子都鼓鼓的楊揚見到還有菜式,訝異說道:“真哥,都已上了十五道菜了,夠了,足夠了。”
見到那盅王八湯來了,阿真興奮說道:“楊揚,別的可以不吃,可是這道菜你一定要試試。”
見他大力推薦,楊揚好奇萬分問道:“真哥,這是何湯?”
“王八燉人參。”
“王八燉人參?”喃喃低念的楊揚感覺好像不怎麽好喝。
他的話剛落,所有人皆翻起白眼,他這樣說,還要讓不讓人喝呀?
大翻白眼的盈盈朝把盅湯放在桌上的總管說道:“花瑞,給楊揚講解一下。”
“是。”總管恭敬站在旁邊開口說道:“此盅名叫北鬥噬月。”
聽總管吹牛,阿真擺手插嘴道:“什麽北不北鬥,就是王八啦。”
“老公……”
“夫君……”
各坐在他邊上的盈盈和婉兒出聲警告。
“好,我不說。”嘴閉的他瞬間變的惦惦的。
“花瑞,繼續講。”
“是是是。”額頭滑下一顆大汗,總管輕輕覷了阿真一眼,開口繼續講道:“鱉乃離湖內眷養百年的老鱉,參則是雪山上的千年野參,一寒一熱相輔,為大補之品,男用則如枯木逢春,女服則再生新肌,可謂是一盅仙家之湯。”
“如此神奇。”吃過山珍海味的楊揚聽說能延年益壽,頓時好奇不已,這小小的一盅湯有這麽大的功益嗎?
聽總管把牛吹這麽大,阿真白眼一翻,朝驚奇的柳楊揚邀請道:“楊揚別聽他吹,不過挺好喝的就是了。”
不敢回嘴的總管飛快打開盅蓋。
瞬間一種古色古香的參味摻雜著少許腥味,頓時彌散在內廳四周。
蓋子一掀,楊揚便哇的一聲,緊吸如此香美的味道,果然勾人讒蟲呀。
“嘔……”
“嘔……”
“嘔……”
隨著盅蓋的掀起,沒有楊揚那種勾人饞蟲,反倒是三句惡心的輕嘔驀然輕起。
聽到這三聲惡心的輕嘔,自然而然的阿真便扭頭看向雪霜,隻見她小手緊捂著嘴巴,不停在幹嘔。
至於其它兩聲呢?
很快他就尋找到了目標,坐在雪霜旁邊的芊芸柳眉緊鎖著,一樣很惡心的地捂緊小嘴。另一位而是坐婉兒旁邊的琴玉,這三個女人的反應截然相同,嘔吐姿勢也完全一樣。
一時之間阿真的頭腦蒙了,雪霜有身孕,對腥味反感倒在情理之中,但是芊芸和琴玉幹嘛?
“你……你們?”不像她們三人如此的惡心,盈盈輕捂住嘴,眼睛裏充滿著不可思議的驚喜。
“這……”芊芸朝琴玉看去,琴玉則茫然望著芊芸,一時之間她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驚喜不已的婉君毅然起身,拉著她發呆的夫君大聲嚷嚷:“夫君,快叫王醫來吧。”
“不會吧?”頭腦早空白了,興奮站起後,把整個桌子都掀翻了,碗筷立即碎了一地,連那一盅王八也經受不住他的催殘,宣布陣亡了。
總管哪裏還等得了發呆的他發話啊,早就一咕嚕跑的連人影都沒了。大喜,大喜啊,今天他們府裏到底是怎麽樣了,驚喜連連啊。
無所覺查的阿真無視滿地的狼藉,不可思議地拉過芊芸和琴玉,興奮的眼淚都在眼眶打轉,低聲吼道:“快,告訴我,你們的葵水沒來多久了?”
“夫君……”瞬間如雷的羞呼又嘩然響起。
可是屬牛的他無視這些羞呼,差點學東方不敗跺腳地催道:“快告訴我,快。”
全身發煬的琴玉,見他如此緊著,害羞中輕抬起睫眸看了諸人一眼,咬著唇弱弱蚊語道:“近……近半……半……月。”
見琴玉說了,他把芊芸拉近,急湊低吼:“芸兒你呢?”
低垂頭顱的芊芸羞煞莫名,“半……月餘。”
“從今天起,你們全都給我呆在府內,不準再去學院。”這些個老婆個個都瞞著他,簡直就是欠揍,皮癢的很。
“夫君,還不知道是不是……”
話還沒說完,阿真霸道說道:“一定是,好好給我呆在府裏聽見了嗎?”牛眼大瞪,老貓不發威當他是病虎呀。
一直認為不是什麽大事的兩人,心虛不已,見到夫君生氣了,不敢反駁,輕輕福身溫順應道:“是,夫君。”
剛回去用完午膳,要午睡的三名王醫和剛才一模一樣,驚恐不已跨過府內的門檻,急向大廳奔跑而來。
見到那三人又來了,處在焦慮的阿真飛奔到大廳門口,隨手拉著一人,緊急萬分嚷道:“快快快……”
聽見他又喊快了,三名王醫臉上一喜,可是這次就不敢貿然幹烏籠事了。
“大王,不知是哪位王妃?”
“芸妃和琴妃。”
一聽就是倆,三個王醫頓時興奮不已,飛速奔到端坐的兩人前麵,“請王妃卷……”
話還沒說完,阿真大嚷:“卷好了,早卷好等著了。”
“是是是。”例行的話被打斷,王醫心裏突兀,看著眼前的小嫩臂,果然有備而來。
飛快放下診枕,王醫還沒開口,老馬識途的阿真立即開口朝兩位老婆說道:“快把手交給王醫老爺爺。”
汗……
聽聞他這話,三名王醫額頭滑下三條黑線,他們才四十出頭,還沒到爺爺這個年紀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