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位高大且一表人材的段台,阿真再問道:“一方守將的你,應該有眾多名門仕女向你提親吧?”
“是……”默然的段台含首點頭,“是有一些。”
“怕不是隻一些吧?”
“很……,很多。”
“嗯。”明知故問道:“那為何遲遲不應呢?”
“這……”心酸不已的他默然垂首道:“臣下回去後,必定盡快成親,請大王放心。”人與人是有等級的,縱然他已做到從三品的武將,可是怎敢與天親近,現在的貝琪是天親,早就不是他心中那個活波可愛的小丫頭了。
打量著眼前這具落魄的身影,含笑的阿真挑眉問道:“你心係於貝琪,再去另娶,這樣會不會對不住新任妻子?”
“這……”不知該如何作答的段台,啞然無語,弱弱回道:“臣下必窮極一生健忘貝琪,關愛新妻,請大王相信臣下。”
“我相信。”阿真讚同說道:“人與人是有感情的,就算是一條狗養久了也會有感情,何況是活生生的人呢?”
“是。”無聲歎了一口氣,除了這個是,他也不知該說什麽?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家世不如人,有何可怨。
靜看著站在眼前的這個男人,阿真站起身朝空出一人的大廳大喊:“來人。”
在外麵恭候的王府總管聽到這聽呼喚,飛速跑進來跪見,“大王。”
“把貝琪叫來。”
“是。”
見他要把貝琪叫來,段台心中一痛,他自知野鴨攀鳳,且也答應回去立刻娶親,大王何故要羞辱於他呢?可身為臣子,縱然再如何,他也得受得。看來他這征西將軍怕也做到頭了,隻希望不要連累到大哥才好。
被喚來的貝琪極快地便小跑進大廳,看到是多日不見段郎,一顆心雀喜萬分,三姐夫一出馬,天下的難事果然不再是難事。
含羞的貝琪輕輕走到阿真身邊,羞羞輕喚:“三姐夫。”臻首低垂的水眼,羞怯不已地自睫毛下輕覷著近在眼前的命中夫婿。
見這丫頭見到心愛的男人嬌媚成這模樣,啞然失笑的阿真輕揉著這個隻及他胸口的貝琪,慎重問道:“真的這麽喜歡段台嗎?”
轟!
在心愛的人兒麵前,貝琪全身都燒起來了,緊唇著滴血的雙唇,哪裏敢應答。
睇視著她這模樣,高翹嘴角的阿真攤手道:“你不應答,我就不幹涉你的事了,讓達爾巴自行決定。”
見他如此威脅,貝琪的紅臉滴血了,“三姐夫……我我……我……”直我不出來的貝琪小腦袋低到胸前,小聲蚊語,“喜……喜歡。”
“你這丫頭,喜歡就喜歡,有什麽可害羞的。”啞然的阿真搖頭輕笑麵,他的貝妮也不像她這樣,敢想敢做,同是姐妹差別怎麽就這麽的大。
靜默站在前麵的段台見到心愛的可人兒說喜歡他,心裏頓時比蜜糖還要甜,可是……,縱然喜歡又能如何。
“好了。”牽著貝琪的手,阿真把她領到段台旁邊站著,朝這兩個低垂腦袋的人喚道:“全都抬起你們的腦袋,看著我。”
聽到旨令,不敢違背的段台,抬起他那張冷峻卻泛著微漾的臉。
羞羞答答的貝琪,艱難為萬才輕輕抬起整張充血的小臉,目不敢斜視地看著她的三姐夫。
以身作榜樣,阿真把自己的左手抬在腦袋旁,莊嚴喊道:“抬起你們的左手發誓。”
看著他這舉措,別扭的兩人不知他要幹什麽,皆跟著抬起自己的左手,手心向外傻愣著。
見他們都準備好了,放下左手的阿真朝前麵這宣誓的兩個說道:“叫到你們的名字,就跟著我念。”
“是。”
“好。”他看向段台,莊嚴念道:“我,段台,娶你達達巴.貝琪,做我的妻子,我願對你承諾,從今天開始,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有或貧窮,健康或疾病,我將永遠愛你、珍惜你直到地老天長,我承諾我將對你永遠忠實。”
不知他要幹什麽的兩人,聽到這番話,一時之間皆傻了。
貝琪聽到這個誓言,小臉大臊,情難自禁裏不知不覺一顆小袋腦羞的又低了下去。
可是腦袋還沒低全時,阿真就大喝:“貝琪抬起你的腦袋,莊嚴的看著我。”
“是……”抬起自已的血臉,貝琪已羞的快哭出來了。
喝令她抬起頭後,阿真看著愣呆的段台,眉頭一皺,“段台,你不願娶貝琪為妻嗎?”
“不。”大力搖頭後,狂喜隨之而來,立即大聲宣誓:“我段台,娶你達達巴.貝琪,做我的妻子。我願對你承諾,從今天開始,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有或貧窮,健康或疾病,我將永遠愛你、珍惜你直到地老天長。我承諾我將對你永遠忠實。”
“好。”滿意點頭的阿真轉眼看向那個害羞的丫頭,翹起嘴嘴喚道:“貝琪跟著我念。”
快哭出來的貝琪,輕咬著嘴唇,靜靜聆聽著那些難於出口的話。直到前麵的證婚人大喝,才艱難萬分抖著嘴唇跟著低念道:“我,達達巴.貝琪,嫁……嫁給你段台,做……做我夫君。我願對你承諾,從今天開始,無論順境或逆境,富有或貧窮,健康或疾病,我將……將將將,將永遠愛……愛你、珍……珍惜你直到地老天長。我承諾我將對你永遠忠實。”
雖然貝琪的蚊語很小聲,甚至最後連蚊語也消失了,可是阿真仍是滿意地笑道:“好了,放下你們的手,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夫妻了。”
驚喜不已的段台萬萬也沒想到他竟然能如願以償,感動的卟通跪倒在地,連連磕謝嚷道:“謝大王成全。”
“好了,起來吧。”露出飽含喜氣的俊臉,輕拍了拍眼前這個男人的肩說道:“牽著貝琪的手,與她出去逛逛,吃頓貼心飯,一個時辰過來找我,等我們從李朝回來時,你就大膽的給達爾巴下聘,風風光光把貝琪娶回去做壓寨夫人。”
聽他說要帶他去李朝,狂喜的如被天下掉下來的金子砸到,可是這壓寨夫人的用詞,好像不怎麽適當吧,他又不是土匪。
見證了一對新人,阿真含笑地看著那對大手牽小手遠去的身影,眉開眼笑地搖了搖頭,心情很是暢快地坐回自己的老位置,再打量起沙盤上的一切,到底要用什麽招術才能把老七搞抓狂呢?
午飯過後,阿真便領著李能武、達爾巴、段台三人向邊境飛馳,大理城距羅盤不足百裏,當天傍晚一群人便抵達了邊境駐軍護營了。
安特是位高大粗壯的年青人,看起來英武之極,黑黝的肌色配上那高大的身材,遠看之下猶如一隻大狗熊一般。
雖然他嚴峻,可是阿真是上麵的主子,這隻大狗熊得聞稟報,從傍晚就站在營外的五裏等著了。
直到遠處狂奔來三匹俊馬,緊提起心的安特和大幹領將才安下心。
“臣下磕見大王,大王萬福千壽。”
馬蹄剛停,阿真就見到前麵近十名將領向他跪拜,手握馬鞭的他威嚴無比喚道:“全都起來。”
“謝大王。”站起的安特,立不遲疑,馬上步向前,緊拉著馬繩,小心亦亦扶他下馬,才邀請道:“大王,快帳內歇息。”
“嗯。”不言不語的阿真跨著虎虎生風的大步,在近二十萬兵將激湃的眼底子下彪凜地踏進這個防守嚴密的駐軍司內。
直至進到大都護主帳內,他朝護位一坐,打量著眼前的這一幹駐節將臣,抿著嘴淡淡說道:“全都坐下。”
“謝大王。”齊聲鞠躬過後,大批將臣才敢坐於兩邊的小矮凳上。
見眾人都坐下了,阿真靜看著右邊那一排穿著朝服的人,有力喚道:“羅盤府首。”
話落,右側邊坐在頭位的一名頭發大量斑白的老頭惶恐站起,恭敬應道:“臣下在。”
“截至今日,李朝共有多少百姓逃竄到我吐蕃?”
“依大王旨意,設五座難民營,每座難民營人數高達三萬,截至到目前,李朝難民共計十二萬三千七百六十三人,老弱婦孺占十之有五,孩童占十之有二,精壯漢子占有三成。”
聽到如此準確的稟報,阿真很滿意地點了點頭,朝這位羅盤首府再問道:“糧食夠嗎?”
“大王拔款二十萬兩,供這十二萬名難民食用已足夠。”講到這裏咽了咽口水,看了上麵威嚴的大王一眼,報拳稟道:“夏將過去,秋來之際,老弱婦孺接連染病。雖有山木取暖,但卻不是良方妙策,懇請大王增設寒衣。”
聽聞接連發病,阿真滿臉慎重問道:“難民營中大夫多少?草藥如何?可有疫情發生?”
“從各地方上抽調而來的民醫、府醫,共計五十四名,草藥目前尚夠,瘟疫暫未發生。”
“好。”聽說沒有發生瘟疫,放心的阿真從懷裏掏出一大疊銀票,“妥善安置這些難民,不要讓他們餓著,冷著,知道嗎?”
見到如此大疊銀票,羅盤首府大喜,抖著雙手接了過來,跪地讚頌嚷道:“大王慈悲,堪比菩薩再世。”
“行了。”這些個拍馬屁的話聽的都有些厭了,雙眸一轉,看著安特喚道:“安特。”
“臣下在。”大狗熊抱拳跨站而起,與文官的軟弱相比,不愧為沙場征將。
“李朝現今情況如何?”
“清明十分,七皇子又率師強渡,三皇子無力回天,雖勉強守住紅河一端,但是不出十日必無力再防。”
“這個老三。”啞然失笑的阿真,搖頭問道:“老三在幹嘛?”
“老三?”聽到這名稱,安特的表情與老爹剛聽到這個名稱時一樣木訥,可是他很快便帆然領悟了,虎虎抱拳稟道:“三皇子正處於忐忑不安中,整日巡查於河畔的駐營,不思進攻,卻屢屢派人來詢問大王的意思。”
見這位大都護如此鄙視老三,阿真的嘴巴大裂,痞痞問道:“安特,你很看不起老三吧?”
忽見威嚴的大王雙手趴在帳桌上,裂著大嘴巴笑問,沒與他相處過的安特心裏刹異,但卻不露表情如實回道:“稟大王,他很煩。”
“煩?”有趣的阿真比劃問道:“說來聽聽。”
“是。”站直的大狗熊,不卑不吭徐徐說道:“自大王放出風聲說可以幫助他,他便每日派人來詢有,少則二次,多則達五次,直詢問大王的意下如何?兵馬為何仍無動向。”
“他答應給我什麽?”
“一開始他答應以紅河為界線,永不侵犯。後來屢屢不見大王應允,便又答應年年進貢。直至黔驢技窮,又應每歲歲進朝參拜。”
撫摸下巴的阿真越聽嘴角就越翹,喚出端坐於尾端的倉曹與兵曹,詢問道:“軍中糧草如何?械器如何?”
見大王詢問糧草與兵械,兩曹的執事謙卑地逐一回道:“糧草三百萬擔,足夠二十萬兵將一年可用。”倉曹話落,兵曹隨之回答:“械囂積倉,足可替換二年。”
“好。”含笑的阿真朝這兩曹說道:“拔一百萬擔糧草,半年重械給老三,即刻派人送去。”
“是。”兩曹官爺心裏雖不情願,可是大王都發話了,不敢不從。
早被老三煩的差點宰人的安特見大王真的要幫助貧瘠的都吃泥土的李朝,大大不讚同地站起勸道:“大王,李朝國小瘦弱。不益插手,理當讓其自生自滅。”
“李朝?”看著這一幹不解的文臣武將,嘿嘿賤笑的阿真站起身,毫不隱瞞說道:“本王既然來到此地,那李朝便要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以後將不會有李朝這個名稱,李朝從此要改我吐蕃姓氏,改稱為李府了。”
聽聞這番豪氣幹雲霸氣之極的話語,帳內所有人大覺給力,一顆心不由的高昂澎湃,所有人相覷一眼,不愧是他們吐蕃那震翅於叢原上的雄鷹,此等氣吞山河的氣勢多激昂。李府!多震奮人心的一個稱呼。
見大王如此霸氣,安特心頭一震,歡喜雀躍勸道:“大王威播四海,李朝貧瘠之極,懇請大王讓其自滅,讓末將提十萬兵馬出特磨道,半月內必克大周南寧、邕州、欽州、雷州。”打大周這些富饒之地才對。李朝?哼……,吃泥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