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皇上在禦書房內處理兩州事務,不知覺中雨也停止了,寒風裏阿真攏了攏貂夾,該死的天還真是冷,念叨後黑漆漆的烏雲在天空中激出一道閃電,像是回應他的念叨般。他見狀抱著雙肩跑到宮口門,這老天爺看來今天是和他卯上了,惹不起呀。

在守衛一道道眼神裏,他奔出宮後,走在空**的街道上。煩人的事一大堆,“媽的,就像*不死老子一樣,片刻讓不老子好過。”邊走他邊念叨著。

“大司馬少爺,大司馬少爺……”一道道喊聲劃過這淒涼的黑夜。

阿真狐疑的停下腳步,四下望了望也沒見到有人,“是誰在鬼叫。”

“大司馬少爺……”果然他才剛喊沒多久,從暗處跑出來個人。

“誰?”他眯著眼凝望著那黑暗裏的人影。一瞬間黑影奔出暗處,一遇到光明此人展現在他眼前,原來是大司馬府裏的老爺爺總管。

他見老爺爺總管跑這麽急,心裏一驚,這老爺爺都一把年紀了,摔了一把老骨頭肯定要碎了。

“大司馬,快快……快回府。”老爺爺總管一奔到,不停喘著氣催促著。

“老爺爺總管,你慢慢說,到底怎麽回事。”說著他拍了拍老爺爺的背,幫他順了順氣。

老爺爺總管一時沒在意他有沒有叫他爺爺了,順了順氣後道:“大司馬,從剛才陸陸續續就有些官爺跪倒在府前,老奴如何詢問官爺們都不吭聲,婉夫人命老奴快來找大司馬回去。”

他這一說阿真頓時一愣,大周官吏們速度倒是快啊。那些閣老大臣們才回去沒多久,就有人跪倒在他府第前了。

“老爺爺,有多少位官爺呢?”

“三刻鍾前隻來了兩位,可老奴一進門又一出門就見足足有六位,六人裏麵老奴更見……更見光祿卿。”總管老爺爺一副不可思議模樣。

阿真聽他這一說,不以為然,連六部尚書都被他抓了,光祿卿在裏麵不足為奇。

“老爺爺走,回府見見這些官老爺們。”說道兩人轉身走向司馬府方向,這大周的官吏們沒想到還真有人來自首了,該說他們些什麽才好。

走到大司馬府時,他遠遠就見到一群官老爺們真的跪倒在他府門前,數了數足足有八人。大司馬府口的官兵全站在大門兩旁,手提利矛緊張的凝望著那八位官老爺,婉兒站在旁邊著急勸解那些跪地的官老爺們起來,可官老爺們個個低垂頭腦袋不吭一聲。

婉兒怎麽勸這些官老爺們都不肯起來,也不肯吭一聲,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官老爺跪到在她府門前,見老爺爺總管和夫君走來,著急的跑過來道:“夫君你來了,天這麽冷你快叫他們起來吧。”

她這一喊那位八官老爺不敢吭聲,頭垂的更低不停的顫抖著。婉兒見狀疑惑不已,不知他們為何聽她喊夫君來了就如此懼怕,夫君人很好的呀。

“婉兒別勸,就讓他們跪著。”阿真見婉兒跑來,緊張的緊緊扶著她,瞪著這群貪官哼道。

這一哼,頓時令這群官老爺更是顫抖不已哭泣求饒:“大司馬饒命,大司馬饒命。”

婉兒見這群不吭聲的官老爺們終於說話了,可是卻是求饒,一時不知道她這夫君幹了什麽事情,為何他們會懼怕到如此。

“真哥……”遠處傳來聲聲叫喊。

阿真和婉兒一轉頭,見到柳風揚一群人著急的奔來。

“風揚,芸兒,你們怎麽來的?”阿真狐疑問道,他更見芸兒小手中握著尚方寶劍,不由的訝異他們在搞什麽東西。

柳風揚剛站到他麵前就急回:“剛才你府內的總管到莊裏著急地找你,聽說你府內出事了。怎麽樣,沒事吧?”說著柳風揚伸手往他身東摸摸西摸摸,見他沒事才深深呼出一口氣。

“夫君……”芊芸走近,眼眶紅通通,好像哭過一般。

阿真見芊芸模樣,心裏一暖安慰道:“芸兒夫君沒事,別擔心。”

“來,你們來認認,這些官爺們,你們認識多少?”說道阿真板起臉帶著他們來到這些跪倒在地的官爺前麵。

一群人狐疑了,不知這八名官老爺幹嘛跪倒在真哥府門前。

阿真瞪著這群官老爺們大喝:“把你們的頭抬起來。”

他這一喝,頓時令緊趴在地的群官老爺心一顫動,煌恐中抬起腦袋。

柳風揚見狀心裏大驚,他見到跪倒在地的竟然有光祿卿、右扶風,這兩位都是當朝一品大員啊。

“耀飛?”柳風揚驚訝見群人裏竟有他好友,不由的狐疑問道。

他這一問阿真也狐疑的望向中間那位年青的老爺,這一見驚訝無比,這不就是柳風揚的好友何耀飛嗎?當日他和芊芸成親時,柳風揚有介紹過。如果沒記錯,這何耀飛是任太子少保吧。何耀飛和柳風揚、言承於、郭直孝是生死之交好友,怎麽會在這裏麵?

他還沒想通時,見柳風揚著急的扒開群人,跑到他麵前一副心痛之極模樣緊緊揪住他衣襟問:“耀飛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到是說啊。”

何耀飛麵色從容,緊抿著唇不吭一聲。

柳風揚見狀心痛之極,一把把他推倒在地,站起來急急跑到真哥旁道:“真哥……”

風揚別說,阿真知道他要說什麽,抬起手麵色凝重朝兩旁的侍衛喊道:“全都押進天牢裏,不準人探望,不準人靠近,違令著斬。”停頓了一下他望著地上的群人說道:“既然眾位自行來自首,我絕不食言,必好好善待其家眷。”

說道朝兩旁的待衛喊道:“馬上把他們的家眷全送到城外命東南西北三十萬大軍保護起來,不準打擾到他們家眷,誰若敢違抗斬。”停頓了一下,他深深凝視著何耀飛說道:“為確保其家眷遭人陷害,再派海豹距他們家眷四周嚴格保護,不管是從天上飛過的鳥,還是從地上爬過的蛇一律格殺,所有食物飲水都必須試毒才能交給他們家眷飲用,如有一人損傷,叫東南西北四位將軍和海豹集體自行飲劍。”

他這一下令,眾人心裏驚刹莫明,大司馬有必要這麽小心嗎?

“是……”待衛們不敢違抗。

“等等……”阿真似乎想到什麽轉過身叫道:“這些人的家眷要全部清點,不準遺落下任何人,還有提我命令,叫校場裏的左右將軍所有兵馬把天牢保護起來,即刻替換掉牢裏的所有牢獄。”說道還比起一個手指道:“記往,就連牢裏的老鼠、蟑螂也要給我換掉。”

他這命令,頓時把眾人聽的一愣一愣的,連牢裏的老鼠、蟑螂都換掉?想他們一輩子也沒聽過這種命令。

侍衛們聽這大司馬說連老鼠、蟑螂都要換掉。喉嚨滑了滑不敢違抗應是後朝黑夜裏奔去傳令,反正這捉老鼠、蟑螂是左右將軍的事,他隻是傳令的不關他的事。

瞬間眾侍衛們解押著群官爺們往天牢裏走去,大司馬府門頓時空****。

“走,進府吧。”阿真拍了拍柳風揚的肩,牽著婉兒踏進府內。柳風揚回過神來,緊緊跟隨著他進府,他到現在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麽事呢,不過見這陣仗怕是天要蹋下來了。

剛進司馬前廳時,阿真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脖子。眾人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大事,眼裏滿是疑惑望著他,不敢吭出一聲。

“夫君,芸兒幫你揉。”芊芸見她夫君一直揉著脖子,體貼地站到他旁邊接過他的手,輕柔地揉著他發酸的脖項問道:“夫君,到底發生什麽大事了?”

她這一問,頓時廳內更是寂靜無聲,個個豎起耳朵認真傾聽著。

阿真心裏訝異,這芊芸真是越來越精明了,想到兩州上百萬災民不由的也沉下老臉。

眾人見芊芸這一問,真哥的臉頓時沉了下來心裏一驚,這芊芸可是真哥的寶貝,怎麽真哥臉沉了呢?

芊芸見她這一問,夫君的的臉頓時就沉下來了,她夫君從來都沒有這樣子過,害怕中弱弱的低頭說道:“夫君芸兒不問了。”

她這一說,阿真回過神來,手伸到脖頸輕拍了拍那雙巧手道:“芸兒,我不是責怪你。”

他剛說完,旁邊的婉兒柔綺的小手伸了過來,緊緊握住他的大掌。他手一溫暖望見婉兒那清澈的眼神,婉兒和他是心有靈犀呀。

“長江決堤,恭黔兩州現在災民達到了百萬。”阿真歎了口氣微微說道。

他這一說,所有人都驚呼的站了起來,芊芸那雙柔手也停止了。

“什麽?”柳風揚站起來驚呼。

“坐下。”阿真見他們驚訝的都站起來了,威嚴的揮了揮手要讓他坐下。

他這一揮,眾人在驚棘中緩緩坐下,芊芸的柔手繼續又再始動了。

“近百萬百姓流離失所,父母痛失子女,子女痛失雙親,現在有百萬災民正挨惡受凍,這些全都是這群貪官汙吏幹出來的。”

“混蛋……”柳風揚一聽,氣憤的又站了起來。

婉兒淚*握著她夫君的小手泛白,她受過這種苦,她受過,“夫君……”

這聲咽嗚的聲音響起,阿真轉過頭望見婉兒早淚*眶,不免自己也微微眼紅,捧著她的小臉輕拭著她的眼淚道:“婉兒不哭,夫君會替這些災民討回公道的。”

“嗯。”婉兒聽他夫君這一說,吸了吸鼻子,擠出一個哭泣中的笑臉。

“真哥,耀飛絕不可能摻與此事的。”柳風揚替他好友辯解道。

“飛揚啊,我也不相信,可是事情的真相不是誰說不信就能沒有的,如果他真的是另有隱情,你放心,我答應你,絕對放了他。”

“真哥……”柳風揚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不明白耀飛為何來自首。沒錢可以來找他拿啊,為什麽要貪汙。

阿真見他還一副擔心副樣,站起來拍了拍他肩膀道:“放心吧,我會詳細再詳細的追查,絕對不會冤枉任何人,難道風揚不相信我?”

“這,當然不是。”柳風揚見他這一問,趕緊擺手,他是絕對相信真哥的。

阿真凝望著他,深深的眯起眼,把眼睛眯的隻剩一條縫幽幽的凝望著他。

柳風揚見真哥如此看他,心裏一顫,真哥這個眼神他見過,當日在樹林和真哥初遇時,真哥向他要錢時就是這副眼神。

“風揚啊,這次兩州災難,你無論如何也要捐銀子出來吧。”

果然被他料中了,真哥果然是向討銀子了。

“這,真哥認為風揚要捐多少?”柳風揚談到銀子,滑了滑沫液問道。

阿真見他喉嚨滑動,心裏暗罵,你這死守財奴,家裏堆放那麽多銀子都生鏽了,還這麽小氣。瞬間比起兩個手指頭。

柳風揚見真哥比起兩個手指頭大叫:“什麽,二十萬?”

阿真見柳風揚竟然說出這個數,恨的牙癢道:“二百萬。”

他這一說,柳風揚跌坐回椅子上,臉色發白道:“真哥,這這這……”

“別和我說沒有,自從銀鋪推出借貸還貸製度,那些寶物不算,單單從各地賺回的銀子就增加了一百萬之多,還有新提練的油利潤更是高達百分之三百,單賭坊年前那幾個月就賺了四百多萬兩,還有青樓……”

他還沒說完,柳風揚臉上大喜喊道:“真哥,這是真的?”

柳風揚這興奮的一喊,阿真皺起眉頭愣問道:“你不知道?”

柳風揚一愣,滿臉不好意思道:“有真哥在,我……我沒看帳本。”

“我靠,他身為當家的竟然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錢。”阿真差點暈過去。

“好,這兩百萬我出了。”柳風揚頓時很阿力莎,他雖然知道有真哥在他所有鋪子都賺錢了,可是卻不知道竟然賺這麽多錢,其它鋪子不算,單這賭坊就賺進四百萬兩,捐個二百萬有什麽。

阿真見他這興奮模樣翻了個白眼道:“風揚,你派人出城把叫向少雲和海豹們趕緊回來。”

“現在?”

“沒錯就是現在,快去命他們趕緊回來。”阿真點點頭。

“真哥,你要幹什麽?”柳風揚望著黑溱溱的外麵問道。

“抄了這些官老爺們的家。”

他這一說柳風揚不敢遲疑,飛快的跑出去吩咐。

向芊芸和婉兒聽他夫君要去抄了這些個官老爺們的家,不由的擔心道:“夫君還是要小心為好呀。”

“嗯,放心吧,有少雲和大小將在沒事的。”

他這一說兩人安心的點了點頭。

芊芸想到什麽趕緊拿起桌子上的寶劍遞過來道:“夫君帶上尚方寶劍穩妥些。”

她這一說,阿真憐愛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道:“這尚方寶劍就送給你,以後你帶著,看到貪官就砍了他們。”

“這怎麽行,這是皇上賜給夫君的,芸兒不敢要。”芊芸驚呼。

“我給婉兒虎玉板指,也沒給你什麽,你就把這劍收得吧,既然皇上賜給我了,就是我的,我送我夫人怎麽不行。”說道阿真低頭啄了啄她的粉臉。

頓時惹的芊芸嬌羞不已嬌語道:“夫君……婉兒還看著呢。”

他這一啄婉兒小臉不禁也微紅,雪霜和兩旁的婢女們更是羞的不敢抬頭。

“哈哈哈……”他哈哈大笑,牽著她的嫩手坐在婉兒旁邊的椅子上。

笑完後蹲在她們中間,一手握住一人嚴肅說道:“婉兒、芊芸,今晚過後,你們要好好呆在燃柳山莊一段時間,等夫君把這一攤子事處理完後才能出莊,知道嗎?”

兩人見她夫君這麽慎重,不由的一愣。

“夫君會發生什麽事嗎?”婉兒聽他這麽嚴肅的說道,擔心的問。

“嗯,如果夫君沒料錯,這兩州之事會令天蹋下來,到時金陵怕是要腥風血雨了。”

婉兒和芊芸聽他這一說,心不停顫抖,他們夫君可是不會胡說八道的。

“夫君,那你呢?你也不要出莊好不好。”婉兒嚇的緊緊反握著他的手,擔心的小臉都發白了,如果她夫君遭遇不測,她情願就此死去。

“婉兒別擔心,你夫君我頭腦清醒著呢?不會有事的。”說道安慰拍了拍婉兒的小嫩手。

芊芸不由的也著急了,“夫君那芸兒跟著你,好保護你。”他這夫君武功可是很差。

“芸兒安心,夫君不會有事的,你夫君我辦事用的是頭腦,不是武力。”說著他敲了敲自己腦袋。

安慰後他見她們兩人還是滿臉擔驚受握模樣,笑道:“不是還有向少雲和大小將嗎?他們會貼身保護夫君的,別擔心了。”

兩人聽他這一說,雖然仍擔心無比,可心微微放下。

“來人。”說完阿真朝門外一喊,一群守衛闖進來跪倒在地。

“備轎送兩位夫人回燃柳山莊,大司馬府內所有侍衛立即到燃柳山莊與太尉侍衛們一起保護山莊。”

“是”侍衛們齊應。

“記住,從即刻起,眼睛都要放亮放大到處亂瞄,務必做到每個角落都不能放過,燃柳山莊方圓一百丈內,不準有人靠近。”

“是”侍衛們見大司馬這麽小心亦亦,不由的也跟著緊張了。

“下去吧。”阿真揮手,眾侍衛們快迅退下。

“婉兒、芸兒,這段時間千萬不能出莊,有什麽事命婢女去做就行,知道嗎?”阿真再三交待。他可是從二十一世紀來的,古代劇裏什麽陰險的招術都有。

“夫君……”兩人依依不舍。

阿真邊安慰邊送她們到府外,“天氣這麽冷,快些進轎吧。”他見兩人依然不舍,笑著安慰道,轎夫們也等許久了。

直到他安慰再安慰,保證再保證,兩人才含淚進轎裏,一副生離死別模樣。這一群人一離開,偌大的府門口隻剩下老爺爺總管和他兩人站在府門外,綿綿細雨不知從何時又開始下了,冽冽冷風夾著細雨呼嘯在這片黑夜的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