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吃點兒。”他低聲叮囑,“想吃回去讓廚師給你做。”
霍慈不聽他的,按照自己想吃的畫了好多燒烤。
嗯,這是一家路邊的燒烤店。
地上有煙頭垃圾,掉落的筷子紙杯瓶蓋,以及一些骨頭什麽的。
周延梟一直皺著眉頭。
看著他那麽痛苦的表情,霍慈嘴角上揚,“你去車裏吧。”
“不去。”難受也要在這裏陪她。
霍慈舌頭在口腔裏動了動,“老板,給我打包吧。”
聞言,周延梟微怔,“怎麽要打包?”
他不敢相信霍慈是因為他的原因才妥協了。
“因為是你買單。”
聽到這句話周延梟起了身,習慣性的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黑卡遞給吧台裏的老板娘。
“一共98塊錢。”
剛把卡遞出去的周延梟僵住,“多少?”
“98塊錢。”
他回頭看著霍慈,仿佛是在求證著什麽。
霍慈眨眨眼,“怎麽了?98塊錢,給啊。”
周延梟默默地把黑卡拿回來,從錢包中抽出一張紅貼遞給老板娘,“不用找。”
等他坐回來,他彎下腰對霍慈特別小聲的問:“98塊錢也能吃頓飯啊?”
霍慈:“……”
她看得出來,周延梟不是瞧不起的語氣。
而是真的很驚奇,很不可置信的樣子。
也是。
他生來就是天之驕子,在家裏普普通通一頓早飯,光食材就要花幾千上萬,而晚飯貴一點就要幾萬甚至十幾萬。
眼睛都不眨一下。
“十幾塊錢也能吃一頓飯。”
“你是說吃幹脆麵麽?”
霍慈驚訝了下,“周先生還知道幹脆麵這種人間零食。”
感覺到霍慈在嘲弄自己,周延梟笑了,“我的確不太了解。”
等把燒烤打包拿出來,本以為霍慈會準備回家。
可她居然拉開車門,就那樣坐進去開始擼串。
一點都不注意形象了。
周延梟驚奇無比。
“怎麽?”霍慈吃的津津有味,“嫌棄在車裏吃有味道?”
車外麵站著的周延梟搖頭,“沒有。”
他隻是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看到了霍慈的另一麵。
平時她永遠都是優雅得體的,像個仙女,十指不沾陽春水。
可現在,她真的像是無意跌落人間,卻又在人間翩翩起舞了起來。
哪樣的她,都好看。
霍慈一邊吃著一邊觀望著路麵右側的河麵。
河對岸開發的非常繁華,霓虹璀璨,河麵上還有一艘艘船在緩緩移動,像是一副風景畫。
一瓶水突然出現在眼前。
她看去。
周延梟買的。
瓶蓋已經擰開了,她沒接,直接把嘴巴湊了過去。
周延梟愣了下,於是喂她喝了幾口。
沒吃光,還剩了幾串。
她拿著礦泉水找到垃圾桶旁邊,漱了漱口,然後才走回來。
路邊夜晚散步的人路過都要看他們一眼。
這麽豪的車停在路邊,裏麵那麽漂亮的女人卻在擼串。
“你吃麽?不吃我扔了。”
周延梟看了看,猶豫了好久才接過來。
關上車門,霍慈就看見周延梟皺著眉頭,一副試毒的表情。
她忍俊不禁,拿過肉串直接咬了一口。
在周延梟錯愕的目光下,她靠近看去,對準男人的嘴,將食物渡給他……
周延梟含著食物,心髒撲通撲通的亂跳,嘴巴無意識的咀嚼。
味道比他想象的要好多了。
可能是……她喂的關係?
“好吃麽?”
“好吃。”
“還吃麽?”霍慈眼裏**漾著淺笑。
一共就剩兩串。
他沒言語,似乎是不敢回答。
霍慈重新咬一口,以同樣的方式喂給他,一直喂了四口,兩串東西沒有了。
她擦了擦嘴角的油,喝了口水,然後扣上安全帶發動了車子。
周延梟坐在副駕駛有點走神。
“安全帶。”
聽到她的囑咐,周延梟才回神,把安全帶扣了上。
今晚上,周延梟是開心的。
一回到家,家裏的仆人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
周延梟眉眼都柔和了不少。
而霍慈直接上樓進了浴室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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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浴室出來,霍慈直奔著衣帽間去。
浴室和衣帽間門對著門,中間是過道,而過道的盡頭是臥室。
她從衣帽間換了件深紅色的薄紗吊帶睡裙,頭發被頭巾包裹著,身影輕盈曼妙,攜帶著一陣清香就出來了。
這件睡裙的尺度有點大,胸口有點點的走光。
霍慈沒想到周延梟在臥室裏坐著,她一出來跟男人打了個照麵。
她一愣,下意識的拉了拉裙子,“你沒去休息?”
觸及到她傲人的身材,周延梟目光幽深,不過很快挪開,“給你送東西。”
走過去,霍慈看見盒子裏躺著一串珠子,她拿起來,“佛珠?”
“嗯。”
十二顆深棕色的佛珠串在一起,每顆上麵都刻著經文,看著倒是很普通,不過霍慈知道,它價值不菲。
不止是因為上麵的經文和寓意,包括這個金貴的木材。
“謝謝。”
她現在變的有人氣了。
周延梟靜靜地看她,“吹風機呢?”
“那邊。”
霍慈彎腰從床頭櫃下麵拿出來,準備吹。
但吹風機被人拿走了,她回了下頭。
男人正站在她身後,神色溫和,“坐好。”
霍慈扭回身子,安安靜靜的讓他吹發。
前後用了十幾分鍾,她一頭柔順的青絲才幹了。
“早點睡。”周延梟把吹風機幫她收起來。
霍慈點頭,“嗯。”
然而,當周延梟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聽見她的聲音:“周延梟。”
以為她是有什麽事,他回眸,輕柔的問:“怎麽了?”
霍慈背著台燈的光,臉上的神情看不真切。
隻聽她問:“你一會要去書房?”
“嗯,還有點事沒處理完。”
事業越大的人反而越忙。
“早點休息。”她頓了頓,“注意身體。”
周延梟抓著門把手的手攥了攥,無言地笑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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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
許成安送過來一杯咖啡,“先生,您是有什麽開心的事麽?”
他的視線挪到許成安臉上,“怎麽這麽問?”
“您一直在笑。”
他打字的手微頓,“嗯,應該是開心,你明天去樂器行,把常見的樂器都買回來一件,挑最好的。”
許成安躬身:“好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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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梟日記]:
今天回來的路上,厲勝恒在微信上問我:在她對著我拉小提琴、對著我單膝下跪、對我說等她的時候,我在想什麽。
我告訴他:我在想我何其有幸,遇到了這樣的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