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嗡——”
微信震動兩下,是兩條消息。
霍慈解鎖。
是劉夢君,她先發來了一張圖片,裏麵是滿桌子豐盛無比的菜色,粗略看去能有三五十道菜,一張長桌擺得滿滿登登。
而後麵劉夢君又發來一句話——
[第一次來相親對象的家裏,我這算不算被接受了?]
她看了幾眼,然後簡單地回複了句。
霍慈:這比你走了都風光。
消息發過去不過一分鍾,劉夢君的語音電話轟了過來。
她沒走開,就在周延梟身邊接聽:“嗯?”
那邊頓時湧來一陣咬牙切齒的低吼:“霍慈你這張嘴巴,怎麽就這麽毒!”
“不都說最毒婦人心?”她笑,“你不是追你梟哥呢麽,怎麽還跑去相親了?”
“你們都他媽結婚了,如膠似漆的,我追個屁啊!”
劉夢君可不是那種死乞白賴的人。
之前追周延梟是因為真喜歡,合眼緣,後來聽說他結婚了,可好幾年也沒看見他老婆,就以為是假的。
可直到霍慈出現她就放棄了,並不想打擾別人的婚姻生活。
玩歸玩,浪歸浪,三觀絕對不能強。
況且劉夢君本身就最他媽討厭第三者了。
“哦,那祝你晚飯愉快。”
霍慈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通話。
“贏了?”她歪頭。
周延梟點點頭,於是笑著收起手機,“劉夢君?”
“你怎麽知道?”
“猜的。”周延梟把她摟在懷裏,“你是不是喜歡這樣的房子?”
霍慈朝著周圍看去,透明的客廳,視野的確很好,寬敞明媚。
“還行。”
他說:“你要是喜歡,就買一套,或者在花園那裏蓋一棟。”
“家裏挺好的,不用浪費錢。”
“吃飯了吃飯了!”熊亞妮招呼著大家過來吃飯。
-
餐桌上。
熊亞妮問李念:“你那個外甥的成績怎麽樣?”
“哎呀別提了,你說的那個分數我外甥根本就考不出來。”李念歎氣。
霍慈聽著她們講話,問道:“什麽學校啊?”
“小學和初中一起的一所學校,師資力量非常好,全都是教授,每年中考進入各國重點高中的升學曆,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熊亞妮說。
“你有認識的人?”霍慈問。
熊亞妮說:“我家投資的學校。”
“在哪裏啊?”霍慈吃了口螃蟹肉。
熊亞妮給她們兩人倒了杯酒,“在德國,叫慧立實驗學校。”
“小學生需要多少分能進?”
“小學的話數語外三科,一門120分,最起碼要過300。”
端起酒杯,霍慈抿了一口,目光漸深。
-
在這裏吃過晚飯,他們也沒有再停留,各自道別回了家。
車上,霍慈問:“小衍現在學習怎麽樣?”
周延梟應該是在跟公司副總囑咐事情,“不錯,年級前十穩得住。”
“數語外加起來能考多少分?”
周延梟對這個很了解,都沒怎麽太回憶,“有280多吧,小衍偏科,語文不怎麽好,已經給他請了家教。”
霍慈詫異,甜甜地笑起來,“謝謝老公。”
聞言,周延梟歪了下頭,隨後勾著她的下巴把她的臉轉了過來。
他嗓音微啞:“怎麽謝啊?”
霍慈媚眼如絲,聲聲酥麻,“你想我怎麽謝啊?”
她一軟起來就像個沒有骨頭的小綿羊,哪怕一聲尾音都能勾得周延梟神魂顛倒。
二十七年來引以為傲的自持力,到了霍慈麵前,不僅是節節敗退,更是一刹那就消失殆盡。
隻等霍慈離開他了,我才能把冷靜自持從地上撿起來揣麵兒上。
“把你給我就夠了。”周延梟捧著她的小臉兒,親了個夠。
從前不敢做,不敢想的事,如今都能做了。
周延梟的心,終於從裂成八瓣兒又拚在了一起,而粘住心髒的膠水,就是霍慈。
-
踏著黑夜的光芒回到家。
原本車子可以開到別墅門口的,但霍慈拒絕了,她先一步下車,看著車裏的男人,“一起走走?”
這個季節的溫度不冷不熱,趕著夜晚,微微涼,但不會覺得冷。
霍慈突然想透透氣散散步。
既然她想,周延梟怎會不答應,下車後示意許成安去停車。
清風拂過,有一股子濃鬱的花香。
兩人隔著差不多一米多的距離,她低了下頭,小手悄悄地,鑽進了他的溫熱的掌心。
周延梟與她對視。
那一刻,她像個偷了蜜的小狐狸,笑得甜甜的。
“周延梟。”
“在呢。”
“有多少個人誇過你帥啊?”她問得真誠。
周延梟嘴角銜笑,也回答得真誠,“很多。”
的確很多。
“至於真心還是假意就不知道了,怎麽了?”他問。
霍慈靠近他,與他手牽著手,胳膊貼著胳膊。
他個子高,足有188,穿著皮鞋接近一米九,她穿著高跟鞋也就到他下巴。
對話時顯然要仰著頭,她說:“沒怎麽,就是想誇你一句好看。”
周延梟微怔。
他突然回憶起曾經的霍慈,滿眼的冰冷言語,吐出口的話如同寒冬臘月裏的冰渣,態度宛如成風的刀子,不留痕跡地,戳向他。
在她眼裏,他一無是處,沒有任何可取的地方。
所以他自卑,自卑到甚至會覺得自己占有霍慈,都是對她的褻瀆。
周延梟不確定地問:“你覺得……我好看?”
“嗯。”霍慈眼神清澈,“你覺得我好看嗎?”
“好看。”他回答得更是毫不猶豫。
“那你倒是誇誇我啊。”霍慈表情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嬌態。
周延梟吸了口氣。
可等了半天,她都沒聽見來自周延梟的讚美,“喂……”
“你等等,我回去翻翻詞典。”周延梟緊張到眼睛不停地眨。
霍慈一愣,隨後笑到彎了腰。
女人靈動輕盈的笑聲回**在這個如春的莊園裏,引得過往的傭人們都頻頻側目,且也跟著情不自禁地笑了。
“周延梟,誇我還用翻詞典啊?難道是我美的不明顯?”她笑到肚子痛。
看著她笑成那樣,周延梟整個人都柔和了下來,他走到霍慈麵前,神情鄭重:“我隻是怕那些拙詞,配不上我愛的你。”
霍慈抿唇含笑,抬眸靜靜地凝望著他。
過了片刻,她輕盈的嗓音在夜風裏回**起來:
“於你我而言,是我配不上你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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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梟日記]:
霍慈變了,她居然去救我了。
後來我慶幸的不是我沒死;而是慶幸她沒有當場倒戈歹徒,從而捅我一刀。
我也不想再去尋找原因了,隻要她在我身邊就好。
還有,她突然跟我說要個孩子……
我是不是得努力賺奶粉錢了?
晚上看見她站在風裏對我笑的時候……
原來,人間真有一場風,填我十萬八千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