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昊不動聲色地微微點頭。商清退了出去,轉身時,嘴角揚起一抹笑。

未央其實沒有進內殿,她躲在門後麵,從門縫裏偷偷看呢。

李雲昊沒好氣道:“出來吧,我們什麽都沒幹。”

未央撇一下嘴,“我就是好奇,才不管你們幹什麽呢。”

“活脫脫一個醋壇子。”李雲昊笑著抱住她,“去見了蘭心,心情是不是好多了。”

未央高興地點點頭,“你能不能解了蘭心的禁足?她那個性子,成天悶在屋子裏都會悶出病來了。”

李雲昊濃眉微揚,“你這是在求我嗎?朕可不是隨便就答應別人要求的人,尤其是涉及到蘭心的。”

未央見他笑得詭異,心裏暗自揣度,肯定又在給她設置什麽陷阱等著她鑽進去,她才不會上當呢。

“蘭心是你的妹妹,到時候她不開心,我不過唏噓一下而已,能怎地。”一邊說著,一邊輕推開他,嘴角含著笑,吃一塹長一智,難道我每次都會落入你的圈套不成。

哪知,他竟然道:“既然如此,朕就立刻傳旨,讓蘭心嫁於邊塞二皇子席格。穆琛,擬旨。”

“是,皇上。”穆琛應一聲,衣服從她的眼角餘光劃過。

“等等。”未央皺眉轉過身,“你說什麽條件。”

李雲昊兩步走近她,將她上上下下審視一遍,“我的條件嘛!”說著頓了一頓,對著她招招手。

未央愣一下,走近些,李雲昊不知道在她的耳邊說了些什麽,邊上的穆琛隻見未央的臉紅彤彤的,打了李雲昊一粉拳。再接著,就是李雲昊攬住她往裏走,穆琛微微笑,退了出去,命令人將門關了,在門外守著。

鳳儀殿。

安蓉慧微閉著眼躺在榻上,一個小宮婢正拿著軟錘給她捶腿。有人在她的麵前站住,輕聲道,“皇後娘娘。”

安蓉慧吃了一驚,抬頭看向來人,失聲道,“是你。”想了一想,她把來人迎進裏間,沒有喚人進來伺候,除了秋蟬。

來人輕輕摘下披風,一張臉豔若桃李。

“綠蘿,怎麽是你。雲麟呢?”綠蘿是端王的貼身侍婢,有她在的地方,就一定有端王。

綠蘿笑道,“王爺已經到了瑞都。但是還有些事情要辦,所以會晚點來看娘娘。還請娘娘不要惱了王爺。”

安蓉慧擺擺手,“王爺的事情要緊。你找本宮來是……”

綠蘿自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而且由她親自出麵,事情定然重要。

“娘娘,我是為王爺送信來的。”說著,她將藏在袖子裏的信拿出來,雙手奉上給安蓉慧。

安蓉慧看她一眼,接過來,拆開信封,仔細看著信上麵的內容:卿卿慧兒,商清已和太後暗中聯合,你要多加注意。我雖已到瑞都,但暫不方便見麵,勿念。

看完了之後,安榮慧將身邊燭火的燈罩取下來,將信紙放在上麵點燃,蓋上燈罩,將燒著的紙丟到漱缽裏。

“皇後娘娘,蘭心公

主真的會嫁給邊塞二皇子嗎?”綠蘿問。

“如果雲麟的消息可靠,那麽太後是一定會阻止蘭心嫁給二皇子的。商清的父親是大皇子的人,她答應了和商清同盟,也就是間接地與大皇子同盟,試問,她又怎麽會給機會讓李雲昊和二皇子通過蘭心公主這根紐帶結盟呢。”

綠蘿拱手道:“娘娘的見解獨到,王爺有你的幫助,真是好福氣。”

安蓉慧淡淡笑:“雲麟有你在他的身邊,才是他的福氣。”

綠蘿臉微紅,“都是奴婢分內的事。”

安蓉慧瞅她一眼,“綠蘿,你跟著雲麟多少年了。”

綠蘿想了想,“有七年了。”

安蓉慧又道:“你覺得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綠蘿的臉上立刻出現崇拜的神情,“王爺天縱英才,是有個大格局大抱負的人。要不是先皇偏心,王爺如今早已是九五之尊,又怎麽會殫精竭慮,苦心籌謀。”

“而且還英俊瀟灑,對不對。”安蓉慧揶揄道。

綠蘿立刻單膝跪下,“娘娘,綠蘿話多了,綠蘿沒有別的想法,隻想服侍王爺的左右,為王爺效力。”

安蓉慧扶起他,“綠蘿,你對雲麟有的恐怕不僅僅是忠心,對不對。”

綠蘿頭微垂,“娘娘誤會了,綠蘿……”

安蓉慧打斷她,“綠蘿,你的想法我看在眼裏,也明白。即使今日雲麟沒有娶妻生子,日後等到他登上皇位,女人也不會少。”

“但是王爺對娘娘……”綠蘿著急地說道,被安蓉慧再次打斷,“你不要急於為他說好話。他從小被流放在外,雖然是長子,但是母親地位不高,內心封閉,很難去相信人,但又希望得到別人的感情。既然他身邊不可能隻有我一個女人,我倒寧願那個女人是你,你對雲麟忠心,你會一心為他,這也是我期望的。”

“皇後娘娘……”聽著安蓉慧的一番話,綠蘿感動得熱淚盈眶,“娘娘,奴婢一定會盡心侍奉王爺,絕對不背叛他。”

安蓉慧拍拍她的肩,點點頭,“我對你是絕對放心的。”似乎自己也被震動,居然能大度地說出這樣的話來。

綠蘿離開後,秋蟬上前疑惑道:“娘娘,怎麽和綠蘿說那些話,難道你真的想要讓王爺收了綠蘿。”

安蓉慧坐下來,道:“雲麟身邊不會隻有我一個女人,即使他那麽說,我也不會相信。與其讓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不如讓綠蘿伺候她。綠蘿畢竟是一個婢女,還能翻了天不成。”

秋蟬了然道:“娘娘深謀遠慮,無人能及。”

“我一直有一件事情想不通,為什麽皇上會封商清為妃,他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商振宇的叛國行為嗎?”安榮慧對秋蟬道:“這是我一直都想不通的事情,或許太後也在思考這件事情。”

秋蟬思索片刻,回道,“奴婢也曾疑惑過。可仔細想想,父親的錯難道真能怪到女兒頭上嗎?商清和皇上是一起長大的,商清後來和親假死之後,雪國和邊塞便發生了戰爭,商振

宇大敗,被俘虜,怕被處死,所以叛國。那個時候商清已經悄悄回來了,皇上又能怎樣呢,難道殺了商清嗎?”

這個說法似乎能夠解釋得通,安蓉慧微點頭道,“隻是現在商清利用她父親的勢力和太後勾結在一起,不知道皇上是不是也有察覺。”

“皇上這些日子被那個怡妃弄得焦頭爛額的,朝政又繁忙,恐怕還沒有察覺到吧。”秋蟬譏笑道。

安蓉慧站起來,“明天我們去看看太後,也有好些天沒有向太後請安了。”

“是。”秋蟬道,“娘娘,現在要歇息嗎?”

“嗯,去皇貴妃那裏坐坐吧。”

“是。”秋蟬應一聲,然後向外麵的內侍宮女吩咐,“擺架儀元殿。”

儀元殿。

鈴香匆匆進來向商清稟報,“皇後娘娘來了。”

商清眉一凝,“這麽晚,她怎麽來了。”言辭雖不滿,但是人還是立刻站了起來,走出去。

安榮慧已經進來了,笑道,“我在宮裏閑著無事,就想著過來看看妹妹。”

過來看看她,還是過來看看笑話,商清嘴一扯,露出個笑,“我也正閑著,正好來了可以做個伴。”

安蓉慧故意歎一口氣,“現在整個後宮都要變成怡妃的天下了。”

商清知她來者不善,麵上去不動聲色,“後宮裏有太後,有皇後娘娘,怎麽就變成了怡妃的天下了,皇後娘娘太妄自菲薄了,皇上對皇後娘娘可是很敬重的。”

安蓉慧又歎一口,“光敬重有什麽用。想要將來有個依靠,敬重可是不會有龍子的。說不定啊,怡妃很快就有征兆了。”說到這裏,看到商清的臉色不好,話鋒又轉,“幸好有太後撐腰,隻要沒有大的錯處,皇上倒也不會拿我怎麽樣。倒是妹妹你,得勸勸你的父親,趕緊回朝,向皇上磕頭認錯。女兒都是皇貴妃了,他還怕什麽。皇上大不了嚴厲斥責一頓,看在你的份上,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等到朝廷上那些言官的風聲一過說不定還會啟用呢。”

商清皮笑肉不笑道,“我和父親早已經恩斷義絕,沒有什麽好說的呢。皇後娘娘說這些話不知道是何用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和父親有來往呢。”

安蓉慧見商清惱了,笑道:“妹妹想哪裏去了,我不過就是偶然一感歎,妹妹怎麽還當真了。說到底是父女倆,血濃於水,姐姐也是為妹妹的父女團圓著想。”

“多謝皇後娘娘關懷。父親既然怕死叛國,也怪不得女兒無情。”商清臉色陰沉道。

鈴香過來輕聲道:“娘娘,你剛才不是說頭疼嗎,還是早點休息為好。”

明明白白的逐客令,安蓉慧自然明白,關切道:“妹妹頭疼嗎?要不要找個太醫來看看。”

沒待商清回答,鈴香就說道:“太醫來診脈時說,娘娘睡眠不好,已經開了方子,囑咐娘娘喝了藥之後要多休息,千萬不可費神。”

安蓉慧起身,遺憾道:“本還想多做做,既如此,姐姐就先回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