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你快點好起來。我們兩個人可以做一對好姐妹,我們可以相依為命,你快點好起來,好不好。”她溫柔地對她說話,溫柔地看著她。

可是她心裏清楚,她已經沒有辦法如她說的,和她做一對好姐妹。她是驕傲的朝陽公主,絕對不會成為寄人籬下的可憐蟲。

毫不猶豫地跳進了荷池裏,水下,她仿佛看到了陸長風的身影,看到陸長風正伸出手,臉上帶著從來沒有過的和煦的笑容。

她快樂的將手伸向了她,伸向了她一直都愛著的人,一直向往的幸福。

宮女太監們都沒有找到朝陽的人,綠珠不得已隻好去找未央和陸長風。

未央聽到後大驚失色,對著綠珠吼道,“你怎麽能留下她一個人呢。”

“對不起,公主,對不起!”綠珠嚇得哭道。

未央一陣眩暈,差點摔倒,陸長風想要去扶,但手並未碰到她。未央撐著桌子,趕緊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去找。”

陸長風安慰道,“你不要著急,我立刻去找。”

“我也去。”盡管整個人暈暈乎乎的,但是未央還是跟了出去。

終於,在荷花池,他們找到了朝陽。經過太醫的檢查,朝陽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生命跡象。

未央直接暈了過去,綠珠嚇得麵無血色。李雲昊匆匆趕過來,詢問情況,守在她的床邊兩天兩夜,她才醒過來。

一醒過來,便要去找朝陽。李雲昊緊緊抓住她,“朝陽已經死了,已經死了。”

未央仿佛想起來了之前發生的事情,酷酷的泣不成聲,“是我的錯,我不該留下她一個人,是我的錯,我害死了她。”

李雲昊看著心痛,將她抱在懷裏,“你也不想,你也不想。”

她抓著他的衣服,將鼻涕眼淚都擦到了他的身上。哭了一陣,又暈了過去,李雲昊給嚇壞了,幸虧醫女說沒有大礙,隻是傷心過度導致,他才稍稍寬了心。

又過了幾日,未央整個人的情緒才逐漸穩定下來,李雲昊看著她削尖的下巴,心裏痛到不行。

陸長風在安排好朝陽的後事之後,終於決定動身,便來向未央辭行。他將一本劄記和一塊羊脂玉佩交給了未央。

未央不知是何物,他道:“是關於鬼穀子兵書傳人的一些線索。劄記是我在清理爺爺遺物的時候偶然發現的,但是裏麵的線索記得很淩亂,或者是我沒有找到怎麽看的方法。我唯一知道的線索便是四維草廬。可惜的是,我在四維草廬並沒有見到白齊先生。但機緣巧合,我終於在回衛國之前見到了白齊。”

“你見到了白齊?”未央一驚,“那你為什麽不請白齊先生出山幫助你。”

陸長風無奈道:“白齊先生說衛國已經大勢已去。”

未央歎道,“白齊先生果然神機妙算。她算到衛國即使有他,也無力回天,與其如此,他又何必浪費自己的才名。”

“白齊先生用的一直都是化名。”

“化名?”

“他一直都用齊慕白這個名字。”

“齊慕白?”未央更是驚訝了,齊慕白,難道就是她出宮時見到的齊慕白。

陸長風見到未央驚訝的眼神不禁問,“你知道齊慕白這個人。”

未央如實道,“我在雪國的時候,又一次出宮,見到了齊慕白,他武功非凡,身邊還跟著一個護衛,名字叫做張恒。”

“就是他們,沒想到你們已經見過麵了。”陸長風歎道。

“我知道李雲昊也在尋找他,如果你想,你可以將這個消息告訴李雲昊,相信他以後一定會寵愛你。”

未央不屑笑,“這樣的寵愛,我並不稀罕。”

陸長風卻道:“後宮之爭,各個皆然。未央,你自己要多保重。”

“你也要多保重。”未央道。

雪國。

安和求見朱秀敏道,“太後,你不是說我答應幫你辦事之後,你就會安排我出宮的嗎?太後,你什麽時候安排我出宮。”

皇上不在宮中,是最好的出宮時機。如果皇上回來,她的機會就小了很多。另外,太後的奸詐,她心知肚明,拖得時間長了,隻怕她不認賬。

朱秀敏笑,“你既然這麽著急著要走,我就不放送你一程。”

安和一聽,頓時高興起來,“謝太後娘娘成全。”

“那你還不回宮趕緊去收拾收拾。”朱秀敏道。

安和謝恩後立刻回宮,將能帶出宮的細軟之物,簡單包了一下,便等著太後派來的人。

太後來的人給她帶了一套太監的衣服。

安和一看,立刻會意,換上了太後準備好的服裝,然後便跟隨太後派來的四個太監模樣打扮的人走出去。

雖然不敢大搖大擺,但是既然受到了太後的保護,她也並不害怕。誰知還沒有走到出口,便聽到後麵來了追兵大聲喊道,“安嬪私自出宮,立刻捉拿歸案。”

安嬪一聽慌了,“我不是私自出宮。我是奉……”

她的話沒有說完,追兵就動手開始殺人,四個太監模樣的人根本不經打,兩下已被全部殺光。安嬪處在包圍之中,突然醒悟過來,“朱秀敏,你要殺人……”還有兩個字沒有說完,人已經倒在了血泊當中,睜著大大的眼睛,死不瞑目。

衛國的事情已經完畢,李雲昊將衛國分化為了州郡,其他的事情交給了盧元慶和肖勁,還有羅大人和張大人處理,自己便帶著未央回雪國。

陸長風和他們在分岔路口各自前行。未央眼淚汪汪,但終究忍住了,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考慮到未央的身體,整個隊伍的行程都很慢。未央也總是很疲倦,大多數的時間都在睡覺,兩個人的交談並不多。

回到雪國,各大臣自然對李雲昊的豐功偉績誇獎一番,李雲昊論功行賞,好不熱鬧。

未央依舊住在聽濤軒。李雲昊讓她搬回永樂宮,她說聽濤軒清淨,適合她養病,李雲昊便沒有和她爭,隻是傳旨重新添置了很多的東西。

忙完了

前朝事務,過來的時候,她剛醒來,還未起床。他見她秀眉微蹙,一張尖尖的笑臉更加輕減,心裏一擰,便將她的頭按懷裏,輕輕吻上她的發頂。

未央手掌抵住他的胸膛,想要推開他,又想起自己要說的事情,才咬住牙齒,沒有將他推開。

“李雲昊!”她低聲道。

她對他的抵觸,他怎能不知。從他說要打掉孩子起,她便開始刻意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甚至抗拒他對她的親昵。

李雲昊又傷又怒,但她的身體一直都病病懨懨的,雖然用強,凶她一頓,他一點也不願意。

這個時候,又聽得她緩緩一聲。他內心竟然生出一股欣喜若狂的感覺,隻要她想要的東西,他一定讓她得到,隻要她開口的條件,他全部都答應。

“有件事,我一直都要和你說清楚,但是一直都沒有機會。”未央輕輕歎了口氣,“或許你不相信,但不管你信不信,我說了,自己也就心安了。”

“什麽事,你說。”

“上次給衛國傳消息的事情。我猶豫了很久,我知道自己不該背叛你,影響了你的部署,但是我實在是不忍心看到父皇一點準備都沒有。長風已經不在衛國,韋氏兄弟貪生怕死,他們根本就不會全力一戰,我便希望父皇能夠有點準備,也不至於一擊而潰。我不是衛國的細作,也從未給衛國傳遞任何的消息,唯一的一次,便是被你抓住的那次。我從未想過背叛你。”

看到她說那句“我從未想過背叛你”時的幽怨眼神,李雲昊心裏一疼,恨不得將她揉到自己的身體裏。

“李雲昊。不管是商清的事情,還是衛國的事情,如果你信我,便不會那樣對我。即使有孩子,我也從未想過用孩子來得到什麽,你若信我,便不會那麽狠心,要打掉我們的孩子。”未央說著,不禁稍稍出了神,“說來說去,你終究不肯相信我,相信我永遠不會對你不利,永遠都不會背叛你。”

兩人幾個月的冷戰,他一直壓抑的情緒在她那句淒涼的“你終究不肯相信我”的話語中再也壓製不住,噴薄而出。他把她從懷裏拉出,狠狠吻上她。

狂熱的,重重的,他吸吮著她的味道,直至她用力推著他。他才將她重新攬進懷裏,聲音呢喃,一遍又一遍地道:“朕相信你,相信你。”

未央自嘲而笑,“我並不是一定要你相信我的話,我隻是想把我的想法告訴你。信與不信於我而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你還記得你到衛國的時候,父皇請你宴飲,你故意提到的事情嗎?”

“未央!”李雲昊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安和的事情,不由得微微沉吟。

“鬼穀子兵書傳人,白齊。”

李雲昊心一凜,他在衛國的時候的確曾經向蕭衛霆試探過這個事情,而且,他也一直暗中派人在尋找白齊的下落,隻是一直都沒有結果。

“是陸長風告訴你的嗎?”他撫了撫她額頭間碎發,似有些不經意地問道。

“秘密。”未央笑了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