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好生伺候著。”李雲昊說完了這一句,便走了出去,穆琛忙跟在他的後麵,誰知,李雲昊道:“你在這裏守著,有什麽事情,立刻用響箭通知朕。”
“用響箭!”穆琛一怔,“皇上,響箭隻有在宮中發生重大緊急事件的時候才能夠用。”
李雲昊厲聲回道:“你認為現在還不是最緊急危險的時候嗎?”
穆琛立刻會意,“是。”
李雲昊來到了外屋,對眾人道:“你們都跪安吧。”
“是。”眾人齊聲應了一句,便要離開,陸長風卻紋絲不動,李雲昊側頭看一眼陸長風,想要說什麽,卻最終什麽都沒有說出口。
李雲昊首先去的是祺祥宮。
“參見皇上,參見皇上!”一踏入宮門,一聲聲的“參見皇上”便排排響起。李雲昊顧不上這些人,徑直快步朝前走著,他心裏很清楚,這些人是在給太後報信呢。
所以當他見到朱秀敏的時候,見到朱秀敏了然於心的神情,心裏已經心知肚明。
“哀家知道你會來興師問罪的,卻沒有想到你居然來得這麽快。”朱秀敏聲音很淡然地說道。這句話,她倒不是故意這樣說,她其實早就做好了準備,在她和安蓉慧串謀的時候,她就已經想到了。隻是結局和她想的有些出入,她當時認為怡妃會死在她的手上,卻沒有想到李雲昊居然及時回來並且救了她。
“母後應該早就料到了朕會問母後原因,隻是沒有想到怡妃會活著吧。”李雲昊冷笑,“母後,雖然你不是朕的親生母親,但是朕一直都很尊敬你,也一直將你當做朕的親生母親來孝順,卻沒有想到你根本就不把我當做兒子來看待。”
朱秀敏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哀家也想要將你當做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可惜,造化弄人,你終究不是。”
“朕在離宮之前曾經給怡妃留下了聖旨,免除怡妃的任何罪責,母後雖然貴為皇太後,但是皇上的聖旨卻不能不遵從。母後為何還要如此待怡妃!”
“聖旨是,什麽聖旨,哀家沒有看到什麽聖旨!”朱秀敏貌似驚訝地道,“哀家的確聽說你有聖旨留給了怡妃,但是哀家並沒有看到什麽聖旨。”
李雲昊的眉宇一凜,“所以母後便行使了自己的權力嗎?”
“是。哀家沒有看到皇上的聖旨,再說,即使皇帝又聖旨,哀家也不能放過怡妃。皇帝,你是一國之君啊,你怎麽能夠為了一個女人就是非不分呢!”朱秀敏忍淚痛心疾首地道,“你知道哀家為什麽要懲罰她嗎?因為她害死了元妃的孩子,那是你的骨肉。”
“即使如此,也應該等到朕會來再行處置,母後,你沒有權力處置朕的女人。”李雲昊的眉色狠厲,“沒有人能代替朕的職責。”
朱秀敏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好。皇帝,既然如此,現在你回來了。怡妃害死了皇嗣,按家法,必須對她處以極刑,這樣才能威懾後宮,讓以後的後宮不再發生這樣的事情。皇
帝,你應該殺了怡妃而不是救她。”
朱秀敏的話沒有錯,按照祖宗的家法,謀害皇嗣的人的確應該是死罪,這一點,即使身為皇帝的李雲昊也是無法反駁的。
而最關鍵的是,目前是沒有任何的證據可以為未央洗清罪名,朱秀敏既然能夠走出這樣的一步,肯定是將左右的證據都已經銷毀了。現在是和死無對證差不多。
“即使怡妃害死了朕的孩子,朕也會原諒她!”李雲昊擲地有聲地道,“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無論她做出什麽樣事情,朕也會原諒她。”
“李雲昊!”朱秀敏高聲道,“你被那個女人給迷住了嗎?你這樣如何對滿朝的大臣交代,如何對你的列祖列宗交代,如何對天下的臣民交代,如何讓天下人來評價你!”
“朕隻說一遍,沒有人能傷害未央。母後,以後這宮中的大小事情,朕看你還是少管為好。”李雲昊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
朱秀敏氣得差點摔倒,素竹忙上前去扶住,“太後,身子要緊,身子要緊!”
“素竹,不能在等了,哀家已經等不下去了。”朱秀敏咬緊牙關對著素竹道。
“可是太後,現在寧王還不在瑞都,是不是讓寧王回來。而且我們的兵力不足,朱敬之將軍去邊塞還沒有回來。太後,你要保重啊,等到寧王和朱敬之將軍回來之後,我們在從長計議。”素竹勸著朱秀敏,“太後,千萬不要衝動啊!”
朱秀敏咳嗽兩聲道,“立刻給弘兒去封書信,讓他秘密回來。”
素竹忙道:“是,太後!”
一直都在悄悄打聽消息的秋蟬慌忙跑回鳳儀殿,著急道,“皇後娘娘,不好了,皇上從太後的宮中怒氣衝衝地出來,奴婢覺得皇上這次肯定是生了大氣了。”
“生氣了就生氣了唄。她生氣不是我們早就料到的事情了嗎?”安蓉慧氣定神閑地道。
秋蟬擔憂道,“娘娘,雖然法不責眾,我們這麽多人,皇上不會將所有的妃嬪都給處罰了,但是皇上肯定也是讓我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的。”
安蓉慧淡定地看向秋蟬,“隻要活著,就比什麽強!”說著又不甘心地道,“這次真的是功虧一簣,要不是因為太後想要探聽蕭未央口中的秘密,我們就不會浪費這麽多的時間,說不定蕭未央早就死了。”
“可是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太後有她自己的考量。隻是不知道蕭未央都告訴給了太後一些什麽秘密,對端王有沒有什麽威脅。”秋蟬憂慮道。
安蓉慧歎口氣,“太後的防衛太嚴密了,段元任根本上就沒有機會去探聽。而且我懷疑魏海已經盯上了段元任,以後段元任的行動便不會那麽自由了。”
秋蟬不滿道:“段元任也是,怎麽會讓魏海給盯上了,也真是太不小心了。”
“魏海的武功高強,而且太後一直都對我不放心,所以讓魏海盯著段元任和我們鳳儀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們又沒有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不怕魏海盯著。”安蓉慧坦然地道。
秋蟬答道,“娘娘說的也是。魏海就是天天盯著,也是查不出來什麽東西的。”
她們兩個人靜靜地等著李雲昊的到來,李雲昊既然已經去了祺祥宮,接下來當然是皇後的宮中了。但是等了好一會兒,卻是沒有等到他的到來。
秋蟬不禁出去問守在門口的小宮女問道,“皇上有沒有往這邊來!”
小宮女忙答道:“皇上卻了儀元殿那裏了。”
秋蟬聽了小宮女的話,趕緊去給安蓉慧傳話,“娘娘,皇上沒有到我們這裏來,而是去了儀元殿去了。”
“元妃失去了孩子,皇上是該去探望的。”安蓉慧點點頭道。
秋蟬有些疑惑,“為什麽皇上不來找我們興師問罪呢?”
安蓉慧輕笑道,“皇上肯定是認為我是受到了太後的指使,是聽從太後的指令來行事,所以即使到我這裏來了也是問不出什麽的。”
“而且元妃失去了孩子,皇上理應去安慰安慰。”秋蟬接著道。
她們沒有全部猜對,也沒有全部猜錯,李雲昊的確覺得沒有必要去安蓉慧那裏,但是理由卻不是因為她是受到了太後的指使,而是因為安蓉慧現在不是該動她的時候。
至於元妃,於情於理,他都該去看看,都該去。
鈴香遠遠地看到李雲昊朝儀元殿的方向走來,便三步並作了兩步的去告訴商清這個巨大的好消息。
“娘娘,娘娘,皇上來了,皇上來了!”鈴香高興地對商清道。
商清趕緊從**坐了起來,“他……真的來了!”對於李雲昊,她始終懷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情,她想要找一個靠山,以前是李雲昊,後來是席勒,而現在,當她聽說李雲昊過來看她,卻又莫名地感動,甚至有些內疚。
“參加皇上!”有小宮女在門口道。
鈴香聽到門口的聲音,忙去門口迎接,“奴婢見過皇上。”
李雲昊邊走進去邊說,“清兒,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商清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身子靠在李雲昊的肩頭,“皇上,孩子,孩子沒有了。”說完,她便嗚嗚大哭起來。
李雲昊的眉頭皺一皺,將她的頭扶正,然後沉聲問道,“朕問你,你確定是怡妃害了你流產,還是有什麽別的隱情。朕相信你,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商清的心一顫,本來還是很感動的,覺得他是來安慰自己的,卻不曾想,他是為了給蕭未央找證據才到她的宮中來的。他失去了孩子為什麽一點都不傷心,也不問問她的心情怎樣,身體怎樣,卻隻是關心怡妃的事情。
咬著嘴唇,商清道:“皇上,你來到臣妾的宮中,就是為了尋找怡妃不是凶手的證據。”
李雲昊的臉上浮現一絲笑容,“清兒,你想哪裏去了。朕首先是來看你,然後順便問問怡妃的情況。朕不想冤枉一個好人,同樣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害你的壞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