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這麽笨,接吻都不會◎
顧雲合先是被嚇了一大跳。
淺嚐輒止後她沒想過周憚會這麽激烈地吻回來。
她全身僵直著, 嘴巴下意識死死閉上。
直到周憚重重咬了一口她的下唇,低聲笑道:“嘴張開寶貝。”顧雲合這才恍恍惚惚張開了嘴。
周憚跟著就探了進來。
夜裏四下無聲,客廳唯一傳來的光亮此刻也已經熄滅,周身渾然一片黑暗。
隻餘下嘖嘖的粘膩水聲與二人急促的呼吸。
顧雲合被這攻城略地的攻勢嚇得後仰, 缺氧下頭腦發昏的瞬間, 她後仰頭剛拉開了點距離, 緊跟著周憚一手掐住她的腰,又把她不管不顧地扯了回來。
她把手搭在男人脖頸上, 幾乎是要陷在這鋪天蓋地的吻裏麵。
不知道吻了多久。
顧雲合小聲地嗚咽了一聲。
頗有受不住的意思。
末了,周憚抵著她額頭, 用鼻尖蹭了蹭她。
男人的嗓音明顯帶著沙啞, 從喉嚨裏輕溢出一聲笑,逗她:“怎麽這麽笨,接吻都不會。”
說著他抬了抬手重重抹了下女孩被親得紅潤光澤的嘴唇。
顧雲合一哆嗦,手腳還是軟的。
她小聲反駁:“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
“像我一樣什麽?”
周憚又湊近來問她。
像你一樣這麽無賴流氓。
“……”顧雲合臉一紅,說不出話來。
周憚每每瞧到她這樣羞紅著臉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就樂。
兩人就這樣偎在廚房裏,誰都沒有去開燈的意思。
或者說, 也沒人想去開燈。
回想起方才的種種舉動, 顧雲合這才起了點不好意思的心思。
本來是打算送了小汽車模型祝完這人生日快樂就結束的。
結果反而她自己一步一步淪陷,先是就這麽鬼使神差地說出了自己的心意, 然後更是主動親了上去……
周憚又作勢想來親她,顧雲合往後縮。
她腦袋被親得現在還是昏的。
“顧雲合。”周憚也沒急著再親她。
他叫她的名字, 回憶著方才女孩青澀又拙劣的模樣,聲音裏含著笑意,“以前沒和男生談過戀愛?”
周憚自問自答似的。
他抵在她脖頸間, 不怎麽正經地喃喃:“那怎麽辦?”
“初戀、初吻……都被我拿走了, 以後你的男朋友會介意嗎?”
這人一旦饜足, 就要開始不著調地胡言亂語,滿口跑火車。
顧雲合給的回應是咬了一口這人的肩膀。
她這下還當真是用了勁在咬。
周憚吃痛的輕“嘶”了聲,卻沒半點生氣,隻是摟著她的腰笑得渾身直抖。
兩人在廚房鬧了好一會兒,才回客廳去開了燈。
剛剛的熄燈是由於吊燈太久沒用,突然使用接觸不良造成的。
周憚平常都是待在學校裏邊,放了假也常是和郭自橫他們大街小巷亂混,沒怎麽回來過這邊房子。
所以家具家電偶爾有點小故障。
顧雲合坐在沙發上摸了摸金剛,杜賓犬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聽完周憚的解釋,她疑惑:“那平時誰來照顧金剛?”
這麽大一隻狗就這麽關在屋子裏。
“平常會有人按時間來遛和喂。”
每周都有固定安排好的人來照顧金剛,所以根本不用擔心。
周憚還在倒著水,聞言扭頭過來看了她和金剛一眼。
金剛十分親熱地靠著顧雲合,整個狗身幾乎都要伏在女孩大腿上。
他視線在狗的身上涼涼凝了幾秒才移開。
周憚拿著水杯走過來,遞了杯給顧雲合,在顧雲合身邊坐下。
喝完水,金剛又吭哧吭哧地湊了過來。
顧雲合還在舒服地摸著金剛的頭,她視線停在了客廳茶幾的萬寶路煙盒上。
是薄荷雙爆的款式。
她有一瞬的發神,不禁想當初第一次躲在操場後邊抽這煙的時候,一定想不到現在的自己居然在和那個教她怎麽抽煙的周憚談起了戀愛。
“郭自橫說你隻抽萬寶路,為什麽?”
晚上在酒吧的時候她聽郭自橫提過一嘴,然後仔細回想起來,好像確實隻見過這人抽萬寶路的款式。
“有這麽關心我,別人說什麽都聽著?”周憚撩起眼皮看她,順道用小腿支開了金剛。
金剛不滿意地咬了咬他的褲腳,衝顧雲合搖著尾巴想湊回來。
顧雲合嘟囔:“……誰關心你。”
“不是說了麽,抽煙隻抽萬寶路,一生不走回頭路。”
周憚一邊懶洋洋地說著,一邊又不動聲色地把狗給支開了,“老子從不為誰走回頭路。”
這次他直接把沙發旁邊一條高板凳橫在了外邊,把金剛的路擋得死死的。
顧雲合盯著一人一狗的暗暗較量。
好半天,她才琢磨出來這人是在吃狗的醋。
她忍俊不禁。
怎麽還有人連自己狗的醋都要吃。
“笑什麽?”終於成功把金剛擋在了外邊,周憚轉過來看她。
顧雲合彎起嘴角:“笑你連它的醋都吃。”
不就是剛才摸了下狗的腦袋,順道呼嚕了幾下毛麽。
這句話不知道又戳到了周憚哪根神經。
他猛地湊過來,在她耳邊低語:“狗都摸了,不如再試試摸摸我?”
他說完就扯著顧雲合的手往自己腰上搭,然後又親了下來。
顧雲合側著頭想躲。
周憚哪裏肯讓她。
他一手掌著顧雲合後腦勺,手指深深陷進女孩烏黑秀麗的發絲裏麵,另一隻手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力度抬起女孩下頜。
濕潤的唇瓣相接之際,他指腹慢慢向下摩挲,緩慢且輕柔地揉著顧雲合的發尾處的脖頸。
顧雲合“嗚”了聲,被迫扶著周憚的腰。
男人腹肌隨著呼吸起伏,線條僨張,渾然令人臉紅心跳。
迷迷糊糊間,周憚捏了捏她後頸。
他垂眸凝視她憋得微紅的臉,輕笑:“換氣,呼吸。”
顧雲合聽話地微張開嘴吸了一口氣。
因為缺氧帶來的頭腦發昏的不適感這才慢慢褪去。
周憚嘴角笑意愈發擴大。
“顧雲合。”他沒再親她,隻是摩挲著她後頸,勾唇感慨,“怎麽這麽聽話?”
女孩眼神還是渙散的,眼尾星星點點染著潮|紅色,皮膚瓷白又細膩,鼻頭小巧精致,一張小嘴正無意識微張著,深深淺淺喘著氣。
顧雲合抬起泛著水光的眼睛看向他。
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這番模樣落在男人眼底究竟是有多麽的要命。
周憚喉結滾了滾,偏開了目光。
再親下去他怕連自己都控製不了自己。
“我要去睡覺了……”顧雲合不自然地挪了挪腿,小小聲開口。
房間裏各種用品齊全,周憚剛想跟著上樓,放茶幾上的手機就響了。
屏幕上明晃晃來電人三個大字——黎容淑。
他腳步一頓,還是讓顧雲合自己一個人上去了。
黎容淑像是十分了解她這個兒子晝伏夜出的習性,這麽晚打電話過來也不怕打擾了他睡覺。
比上次唯一好的一點是,這次她開口終於說的是中文了。
電話那頭她的聲音依舊是十分公式化的。
周憚歪頭,把手機隨意夾在肩上。
他瞥了眼顧雲合在二樓逐漸消失的背影,撈過放在茶幾上那包萬寶路,從裏麵抖出來根銜在了嘴裏。
然後慢悠悠走到陽台上噌的滑動打火機鋼輪,攏火點燃了煙。
黎容淑聽到了他滑打火機的聲音,知道他在抽煙。
她頓了頓。
“這些年我和你爸不常在國內,才讓你養成這些壞毛病。”
她一一數落,“抽煙打架喝酒……前幾天還進了派出所,沒把你爸氣得個半死,我們周家什麽時候出過你這種混賬孩子?”
周憚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
他神色淡漠地站在陽台上,把女人說的話當耳旁風般。
像是秉持著最後那一點點的母子血肉情誼,他才沒有直接掛了電話。
“又長大一歲,怎麽學不會懂事?說到底還是身邊缺個約束你的人,正好李家女兒下個月畢業,到時候你們……”
“說完沒?”周憚忽然出聲打斷她。
他微擰眉。
“我有女朋友,不勞您二老多費心了。”他語氣不善。
黎容淑沒把他這句話當回事。
常年身居高位使她習慣直接安排與命令他人。
她突然淩聲:“明年我和你爸會常住國內,有的是法子讓你改掉這些壞毛病。”
如今已快到十二月中旬,翻年也就是一眨眼的事。
周憚冷著臉掛了電話。
他站在陽台上把煙慢慢抽完,才轉身回了屋。
二樓已經沒什麽聲響了,顧雲合大概是睡了。
金剛也規規矩矩在自己窩裏邊趴著。
小法拉利的汽車模型還在茶幾上靜靜地放著。
這汽車模型看起來約莫著有成年人手掌般大,是顧雲合一點一點拚起來的。
看著汽車模型,周憚心裏憋著的那股氣消了大半。
他靠沙發上斷斷續續再抽了幾根煙,拿著手機選擇性回複了幾個人的生日祝賀,然後垂眸,撈起那汽車模型進了臥室。
他找了個書櫃上最顯眼最容易被看著的位置,把模型放了上去。
小小的法拉利汽車模型安安穩穩地被放置在那兒。
隻要踏進這臥室的第一時間就能看見。
隻是現在他沒想過,也想不到,這小玩意在往後的漫長歲月裏,會成為他心中永遠紮著的一根刺。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周憚剛準備進衛生間洗漱,忽然聽見樓上像是傳來點動靜。
他腳步微妙地頓了頓,然後勾了下唇角。
把顧雲合的房間安排在自己臥室上頭,這點壞心思他沒給顧雲合解釋說。
剛才親了幾口就把人嚇得不行,再說點混賬話怕能把女孩嚇得直接不住他家。
……他心底所想的,可比嘴上說的還要混賬和齷齪多了。
樓上傳來點拖鞋拖地走動的聲音。
幾百米高的大平層,又是深夜,縱使隔音再好,還是能聽到一星半點的聲音。
更何況顧雲合就在他隔了一層天花板的樓上。
顧雲合像是進了衛生間。
又過了一會兒,有隱隱約約的水聲傳來。
剛才他從陽台回屋那陣沒聲音,顧雲合估計是還在玩著手機什麽的,現在才開始洗漱。
周憚折返了去衛生間的腳步。
他靠在**聽著若有若無的洗漱聲響,歪頭,想了點其它有的沒的。
是那次無意看見的女孩在陽台上晾衣服的樣子,晨光微熹,潔白的睡裙下光滑瓷白的大腿。
還有上次酒醉後,兩人在車上,她膽大妄為偷襲碰他喉結時微涼的觸感。
再近一點,是酒吧裏真心話大冒險的時候,女孩柔軟無骨的身子坐上來的片刻。
……
眼前畫麵跳轉到最後。
是今晚上顧雲合剛被他親完,紅腫著眼睛,春潮帶水向他望來的一眼。
“……”
周憚悶哼了聲。
他仰頭,凸起泛紅的喉結不自抑地滾了滾,手接著就往下伸去。
作者有話說:
今天——我們懷著萬分悲痛的心情,來悼念本人存稿箱的不幸告罄,並向它的最後一章存稿作告別。
我親愛的存稿箱於今日,走完了它這波瀾壯闊、積極樂觀的一生,它伴隨著我,伴隨著各位讀者,度過了近一個月的漫長時光。
我們將永遠銘記你!啊!存稿箱!(淚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