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清水對於皇甫明來說,始終是如鯁在喉的存在,即使是一個死人了,還是會跟他爭奪沐清的心,可是又不能去抓了他,將他碎屍萬段,真是叫人氣惱極了!
但是皇甫明最近是春光滿麵,因為沐清對他的態度急劇轉變,若要真說起來,他也有在擔心沐清是不是對他又想使什麽招數了,算了,不再想了,原本邊關戰事就夠他苦惱的了,但願沐清對他是真心的。
皇上又一如既往地每日流連於梅園這個消息,對於任何一個想要在後宮分得一杯雨露的妃嬪來說,都不是一個好消息,梅妃再次得寵,她們想在後宮站穩腳,除了求個子嗣,真的別無他法,可是皇上連她們的麵都不見,自己又如何能得到孩子呢?
蕭貴妃最近也有些霞光滿麵,那采花大盜著實有兩把刷子,診出了她有了喜脈,但若就這樣傳出去定會讓人起疑,隻得等皇上的臨幸。若說這時候天助蕭貴妃,那老天也真是瞎了眼,可這老天也確實瞎眼了。
皇甫明時不時會對沐清動手動腳,雖然沐清嘴上不說,但是心裏總歸有些難受。
這天她推搪著皇甫明,讓他去找別的妃嬪泄火,皇甫明惱怒了,她竟敢將他推向別的女人,在寢宮獨自酌酒,越想越光火,索性就隨了她的願,讓德公公拿了花牌過來,翻了一個,偏偏就是這麽湊巧,翻的就是那蕭貴妃的牌子。
蕭貴妃洗得渾身香噴噴,等著宮人們來卷她的被褥。皇甫明酩酊大醉,不知自己做過什麽,醒來發現蕭貴妃躺在一旁,頓時皺起了一雙劍眉,他的寢宮從未有過任何妃嬪留宿,一腳蹬醒她,說道:“趕緊給朕滾!”
蕭貴妃沒有任何的衣物,於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宮人又抬回了寢宮,在別人看來實在是丟人,卻也有些歆羨,在皇上的寢宮留宿,除了梅妃,她是頭一個
。蕭貴妃如了心願,高興得很,盡管皇上沒有碰她,喊了梅妃的名字一晚上,可是他早上醒來卻什麽都不記得了,這正好幫了她一個大忙。
她宮中的采花大盜扮成了女人,整天跟在瑤兒的身後,雖說這蕭貴妃是個厲害的角兒,**也**得很,可是他嚐盡天下美女,這一會兒就有些乏了,看上了瑤兒這個清粥小菜。
瑤兒看這采花大盜整天跟著自己,心中竊喜,自己還是個未經人事的雛兒,可整日聽著屋內傳來的聲音,讓她不能自已,在窗戶紙上偷偷捅了個窟窿,看著裏麵糜爛的場景,蕭貴妃那舒服不已的神情,讓她不禁心神**漾,也想著與這個人有一些親密接觸。
於是她睡前給這采花大盜留了個門,果不其然,夜裏他摸上門來,讓她一陣銷魂。
蕭貴妃對這一件事一無所知,她也不關心,如今她最在意的就是腹中的這個孩子,是她將來登上後位的有力保證,一切都靠他了。
皇甫明跟沐清冷戰了些時日,有一個月沒去梅園
了,麟兒和瀲兒竟然也會問起他。慕容林時常以看孩子的名義來梅園,偶爾還替她抱怨皇兄的不是。
像今日。
“這皇兄也真是的,女人是用來哄的,怎能老是對你這樣?”他假裝虎著臉,心裏卻有一絲苦澀,沐清始終是自己的皇嫂,是兄長的女人,他再肖想也無法得到了。
沐清看著他,笑出聲,越發清瘦的身軀輕顫著,她說道:“你也用不著如此義憤填膺,國事繁忙,總不可能天天來我這兒,再說,那麽多妃嬪,天天來我這裏,豈不是成了專寵。”
慕容林有一絲心疼,若她還是自己的妻子,定不會如此待她,他的妻妾永遠都是她一人了,皇兄那麽多女人,偏偏要跟他爭一個他深愛的女人,他輕歎了口氣,說道:“也是,這幾個月邊關戰事又起,前天晚上,皇兄的宮內射進一支箭,箭上綁著一封信,是戰書。”
“怎會?”她眉頭深鎖,按理說,這翼瀾兩國傾覆,三國統一,百姓生活其樂融融,又怎會有戰事?
“原本才數百人的隊伍,如今已經發展壯大,到現在已有四萬餘人,照這樣的速度下去,恐怕反抗的人會越來越多,據說他們的統領是名戴著麵具的男子,誰知道呢……”
慕容林說著政事,沐清聽到戴著麵具,心中咯噔一下,她有種不祥的預感,這個戴著麵具的男人極有可能是上官玨,他還是在不遺餘力地想要滅了皇甫明嗎?忽然一瞬間聽不到慕容林說話的聲音了,她眯了眯眼睛,趴在了石桌上。
慕容林停下正在說的話,看著那趴在石桌上的人竟在這一會兒工夫就睡著了,她最近走神越來越多,也好像越來越嗜睡了。將她抱進屋內,輕輕地放在**,他拉著被子蓋住她的腹部,看著她熟睡的容顏,細微的鼾聲讓他不禁笑了。吩咐小七給她備上清涼的薄荷茶,他便離開了。
有些時候放手也許是明智的選擇,他們做不成夫妻,還能做朋友,以前的自己太不成熟,以為占有才是真的愛,後來在城牆之上,那明眸皓齒的女子,那個看自己的時候眼睛是總是閃閃發光的女子自刎在他麵前的時候,他就明白了,愛並不一定要占有,隻要她快樂,整個心房便滿滿地都是快樂。
從前傷害沐清太深,總認為她害死了他現在都無法叫出名字的那女子,從對她的折磨中得到快感,卻又揪心地疼,以至於後來她不惜假死離開自己。現在回憶起那時的事,他就想抽死自己,怎會不懂她的美好,偏偏要在折磨中將她愛自己的心消磨殆盡呢!
“梅妃剛睡著,康王爺就離開了,皇上莫擔心。”
德公公對皇甫明如是說。
皇甫明鬆了一口氣,他害怕自己的弟弟跟沐清舊情複燃,雖然這種擔憂是多餘的。他想去梅園看一看,又抹不開那臉麵,直對著窗外唉聲歎氣。
德公公是何等聰明之人,伺候皇上這麽多
年,說句不好聽的,皇上屁股一撅,他就知道皇上要放什麽屁。
“皇上,這安好太子滿月禮因為好妃的去世沒能舉行,何不趁機擺上一桌?”他給皇甫明出了個主意,雖然沒有說明,卻給了他一個台階,以安好太子的事去找沐清,說起來也不是自己拉開臉去求和,完全是為了安好嘛。
皇甫明高興了,賞了德海一顆番邦進貢的南海夜明珠,足有鴿子蛋那麽大,德海開心得合不攏嘴,幾天幾宿沒睡好。
皇甫明跟沐清多天冷戰,今天重新踏入了梅園,小七抱著安好剛好從屋內出來,看到皇甫明立刻福身,皇甫明示意她不必拘禮,然後用眼神詢問梅妃的去向,小七輕聲說:“主子這些時日不知怎地,總愛睡覺,前天抱著太子的時候突然打起瞌睡來,奴婢想去請太醫來著,主子不允,說沒事。皇上,您說主子這是怎麽了?”
聽著小七的話,他的眉頭越皺越緊,伸手接過安好,說道:“去,請太醫過來瞧瞧。”
“是!”得到皇上的允許,小七立刻跑出去請太醫了。
看著小七跑遠,他這才抱著安好走進房內,看到**睡著的人兒,踱步過去。她的臉上越發沒了血色,嘴唇泛白,這樣的病態,他怎會早沒發現,還放任她這麽多日子?
太醫剛從蕭貴妃那裏出來,正準備出宮,剛好被小七碰上,立刻拉著他來給梅妃診斷。他看到皇上正在梅妃的床前,立刻跪倒,大呼:“老臣給皇上、太子、梅妃娘娘請安!”
皇甫明看了看**依然沉睡的人兒,低聲嗬斥道:“輕聲點,梅妃正在睡覺!”
起身站到一邊,又說道:“還不快滾過來給梅妃娘娘看脈!”
太醫心一驚,立刻爬了過來,一開始把脈,他便開始沉穩起來,不似之前那麽慌亂。看他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搖頭的,皇甫明有些惱火:“這是怎麽了?”
太醫又跪在皇甫明麵前,重重磕了個頭,說道:“皇上,梅妃娘娘因兩次重創,不曾好好調養,原本看不出什麽,可刺激受多了,如今心脈俱損,恐怕難以活過這個冬天了。”
“掌嘴!”皇甫明聽到這段話,心慌極了,他敕令太醫,“若你不能救好她,朕要你們全家給梅妃陪葬。”
“皇上,不是老臣不救啊,實在是難以救治了!除了倚靠真氣續命的樓氏一族,恐怕再無人可救梅妃了!”太醫驚恐地直磕頭。
“樓氏一族?”皇甫明重複著太醫口中的詞,“是翼國皇室?”
“是!”太醫趴在地上,他真是無辜,這梅妃本就該在三軍交鋒的時候死去了,若不是有人用真氣護住她的心脈,以命換命,這會兒她恐怕早就是一堆皚皚白骨了,不過是有人替她續了命,原是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皇甫明則是一臉呆滯,若要樓氏一族才能救得起她,那她又如何能活得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