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啊,你怎麽有酒店服務生的鑰匙和門禁卡?”不寒看金啟明的神情不太對勁。

“快去吧,別問那麽多了。”金啟明沒說,大步走開,馬路對麵迎麵跑來一個踩著高跟鞋衣著鮮豔的女人,不寒躲起來。

女人四處張望,拽住金啟明的衣領問他:“你跟誰見麵了?我知道了,你找我姐就是為了來看今天你的前女友的訂婚宴麽,她都跟別人訂婚了,你還瞎操心什麽啊。”

“閉嘴。”金啟明不知道該不該走這一步,錯誤是他犯的,傷害了卿晨,在他極力挽回的時候,他冷冷地說,“分手吧。”

“你想的美。”女人掉頭朝酒店走去,被保鏢攔住,她說,“讓開,這是我爸的酒店。”

“對不起這位小姐,您的名字在名單上嗎?”保鏢冷冷地詢問。

“我說了,這是我爸的酒店,什麽狗屁名單,跟我有什麽關係。”女人叫罵著,保鏢走開,看見這一切的不寒趕緊進入酒店找到她代替的服務生的櫃子,拿出她的製服換上,她要怎麽才能混進會場還不被發現,穿製服肯定會穿幫的,上上下下都是龍昭天的人,除非,不寒想到一個辦法。

“你,二十三號,快點。”有個嚴肅的女聲叫,不寒看了看自己的牌號,她就是二十三號,趕緊跟上前去,順手推了一隻推車,盡管她不知道推車裏裝著什麽那麽沉,還是硬推到洗手間門口,不寒側身進去,關上門,她可能走到攝像頭的範圍裏了,見四下無人,趕緊混進會場再見機行事。

從這裏到會場賓客的洗手間唯一的通道就在她頭頂上,不寒鎖上門,把禮服的袋子掛在胳膊上,找來梯子打開通風口的蓋子,爬進去,順著通風口,在看見光亮後停下來,她隻能小範圍的識別到了會場的洗手間,但是,男洗手間還是女洗手間就看不到了。

不寒拉開通風口跳下去,聽見有動靜趕緊進了隔間鎖上門,換上禮服,把服務生的製服塞進袋子,四下沒有動靜,她準備開門。

展煜宇靠著洗手間的水槽,沉默著,卿晨就要和龍昭天訂婚了,展沐鍾給他下了最後通牒,要麽他去搞定卿晨讓她放棄龍昭天,要麽展沐鍾製造一個他和卿晨私通的假象,卿晨的清白,全在於他。

不寒打開門走出來,突然看見展煜宇,她差點叫出來,定了定神:“我走錯了?”

“難道是我走錯了?”展煜宇示意她看小便池,不寒咧咧嘴,是她空降找錯了落點,趕緊往出走,展煜宇把她叫住,眉毛連成一條線,“你不在賓客名單裏吧,你從哪來的。”

“你開玩笑,還是掩耳盜鈴。”不寒不是軟柿子,她沒妥協。

他們麵對麵站著,水槽前的鏡子清晰地呈現兩張相似的麵孔,如果洗手間裏有另外一個人看一眼鏡子,他會被這種怪異的現象嚇壞的。

“卿晨沒有請賓客,所有的賓客都是昭天請來的,唯獨你,我從來沒見過。”展煜宇進了一

步,他把這個混進男洗手間的當成了展沐鍾找來的托兒,拉住她的袋子,“還有服務生的製服,你到底是幹什麽來的。”

“誰說卿晨沒有請賓客,她請了,隻是你不知道而已。”不寒見招拆招。

展煜宇猶豫了,她不像是展沐鍾的托兒,也對,展沐鍾怎麽會找外人當托兒,便問:“你是卿晨的朋友?”

“差不多。”不寒點頭。

展煜宇表情溫和了一點:“她失憶了。”無形中,展煜宇已經做出了選擇,他臨時擬出了一套營救計劃,因為他知道展沐鍾的計劃有多可怕。

“卿晨失憶了?”不寒驚訝。

展煜宇立刻捂住她的嘴:“小點聲,我猜的,真奇怪,這種事情怎麽會跟你說,我才見到你不到一分鍾,連你叫什麽都不知道。”

不寒支支吾吾地搖頭,示意展煜宇鬆開她,展煜宇趕緊把手鬆開,不寒喘了口氣:“我是邵不寒,卿晨的好朋友,你怎麽知道卿晨失憶了?”

“這個不好說。”展煜宇其實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龍昭天半個字都沒透露,連展沐鍾都不知道,他隻是在卿晨進場的時候和她對視了一下,卿晨陌生的目光看著她,才把他引到“失憶”上,自我安慰罷了。

“你是誰?”不寒急中生智,要是卿晨真的失憶了,別說把卿晨帶走了,就是和卿晨相認都困難,天呐,這都是什麽事兒啊,邵東強還沒有知覺地躺在醫院裏,他的親生女兒竟然失憶了。

“展煜宇。”展煜宇伸出手跟不寒握手,不寒隻是指尖跟他的指尖碰了碰,展煜宇明白,她是個傳統的女孩。

“我要走了。”邵不寒準備走。

“等等,你出去立刻就被揭發了,我帶你出去,就沒人懷疑你了。”展煜宇不知道為什麽,想要幫不寒一把,大概是他們之間一見如故的感覺吧。

不寒詫異,她竟然碰見一個橫眉立目的好人,都說人不可貌相,她今天終於相信了,點頭微笑:“弱弱地問一句,你喜歡卿晨?”

“你還沒跟我說你是來幹什麽的。”展煜宇岔開話題,小聲問,繞到人少的地方。

“來找卿晨,我找了她很多天都沒有找到,爸爸在醫院裏躺著,成了植物人,謝謝你幫我,但是我得自己去。”不寒報以微笑。

“好吧,卿晨在那邊休息,從這裏穿過去,樓梯口斜對的第二間。”展煜宇說著,目送不寒,在他的生命裏,突然出現一個跟他說話投機的人,似乎他什麽都不用說她就會很懂他,倘若展煜宇把不寒和他相似的臉放在一起對照,他此時想的不是怎麽救卿晨,而是不寒是誰。

“你在這兒幹什麽。”展黎東冒出來,見展煜宇的兩條眉毛已經愁地連成一條線,拍拍他的肩膀,“煜宇,你會慢慢習慣的。”

“姐呢?”展煜宇說,希望這個時候不寒已經找見卿晨,他甚至在心裏前所未有地祈禱,但願不寒能說服卿晨把她帶

離這場毀滅性的災難。

展黎東的眸子裏閃著異樣的光芒,神秘而深邃:“等著看好戲吧。”

展煜宇站在走廊裏,看著展黎東離開,他慢慢靠近樓梯口,不寒被攔在門口,她進不去,聽見有人給她吹口哨,轉頭,展煜宇招招手,不寒走過去。

“我進不去,怎麽辦?”不寒心急如焚,“怎麽才能讓卿晨出來?”

設計師從他們麵前走過,把一隻袋子交給門口的保鏢,設計師都不被允許進去,展煜宇歎了口氣:“讓她出來,這不太可能,你稍等一下,儀式舉行完之後她會回到房間換衣服,你看,又一套禮服送進去了。”

房間裏的卿晨閉著眼睛,龍昭天臨時安排了一個女保鏢給卿晨,正在檢查禮服,卿晨有點懷念殷天,可是這個女保鏢和殷天雷厲風行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

“邵小姐,禮服沒有問題。”

卿晨點頭,女保鏢就離開房間,在門口把手著。

龍昭天看了看時間,淡漠地說:“快到了,什麽都別說,明白嗎?”

“我知道。”卿晨心想著,要找到龍昭天所說的閨蜜,她沒準還有希望逃出去,可是,龍昭天應該不會讓她來。

一個保鏢走進來,對龍昭天說:“先生,有監控錄像拍到一個假扮服務生,您看。”

模糊的照片,龍昭天隱約能分辨出來一張模糊的臉,和邵不寒有些像,穿著服務生的製服,推著什麽東西,竄進員工洗手間。

龍昭天小聲說:“把她找出來,帶到隔壁房間。”

保鏢離開房間,對門口的幾個兄弟說:“你們去找照片上的女人找出來,穿製服的,從員工洗手間不見的,找出來帶給我。”

“是。”幾個保鏢趕緊行動,展煜宇聽見動靜拉了不寒一把,勾肩搭背地擁著不寒拐過通道,鬆開她。

不寒掙紮了一下,展煜宇給她解釋:“他們在找你,跟我來。”

“哦,謝謝。”不寒尷尬,跟著展煜宇到應急通道。

“你先躲在這兒,有人過來你就進電梯。”展煜宇也沒有好辦法。

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展煜宇得回到會場上,不然要是被展沐鍾發現,展沐鍾一襲黑裙,在等著展煜宇:“你跑哪去了?”

“找喜糖。”展煜宇端起一支香檳杯。

旁邊的展黎東舉杯,和展沐鍾輕輕碰杯,展沐鍾搖頭:“現在慶祝為時過早。”

“相信我。”展黎東提前宣布勝利,“煜宇,你呢?”

“我聽你們的。”展煜宇沒有選擇,他在等不寒,或者,他可以有第三種選擇,擁有主動權,但是眼下,暫時聽展沐鍾差遣。

“這就對了。”展沐鍾瞟了一眼打開的門,仿佛毒觸手一般,罪惡和陰謀瘋狂滋養著,從她的心底,爬上她的眼眸,烏黑的眸子,變得像沼澤一樣深不見底,咕嘟著氤氳地氣泡,散發著腐爛的臭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