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妃

皇宮,福壽殿

安語婧已經跪在殿前一個多時辰了,但是,除了宮‘女’,太監,一個主子都沒有瞧見。

她不知道是誰假冒了皇帝的旨意,將她騙入了皇宮,卻遲遲沒有出現……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跪暈在這裏的時候,她終於聽到腳步聲傳來,接踵而至的是,眾人集體的請安聲,“見過太後娘娘!”

安語婧大吃一驚,太後娘娘,那不就是皇上的……

“安語婧,你好大的膽子!”一聲不怒而威的聲音突然而至,“見到哀家,竟然不行禮!”

安語婧如夢清醒,卻已經遲了,隻聽太後無情的命令道,“來啊,掌嘴二十!”

二十?那她的嘴巴還要不要了?

眼看著那人即將到跟前,安語婧穩住情緒,補救道,“啟稟太後娘娘,民‘女’隻是初見天威,一時沒有回神,還請太後恕罪!”

“初見?”太後冷笑一聲,斥責道,“如今,你竟然公然說起謊言,實在是該死!小福子,再加二十個巴掌!”

“是,太後!”

安語婧不知道為何太後會突然加重,還想解釋來著,下巴突然被捏住,她清楚的看到那小福子笑得一臉得瑟的表情,眼底是藏不住的狠毒之‘色’、驚的她心裏一顫,終究明白,太後不過是借題發揮,一心想要給自己難堪。

啪啪啪的幾聲脆響,突兀的傳響在整個大殿內,傳入每個角落。

安語婧臉頰一偏,臉頰上那火辣辣的刺痛感,瞬間滲入身體的每一寸皮膚當中,痛的險些喘不過氣來!

這個太監,是用了十足的力道,狠狠的打過來,不然,也不會這麽的難受了!

啪的一下,又是一巴掌,安語婧痛的眼前一片暈眩,半響才回過神來,目光銳利的瞪著眼前的太監,恨不得生生的吃掉算了。

小福子被她眼底的淩厲很嚇住,心中又何其甘心,於是,下起手來,比方才的更是加重了力道,安語婧隻覺得耳朵一直在嗡嗡作響,指尖深深的沒入手掌心,方才能保持住一點點的清醒之意。

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酷刑終於結束,整個大殿靜的鴉雀無聲。

噗的一聲,安語婧終於是再也忍不住,嘴角緩緩流出一股溫熱的鮮血,再也支撐不住,無力的倒在冰冷的地上,身子微微蠕動,渾身沒有一處不是痛苦的,就連呼吸都是如刀割般的沉痛著。

淩‘亂’的發絲下,汗珠順著蠟白的臉頰緩緩滴落,‘混’合著地上那刺目驚心的鮮血一起,漸漸的擴大,漸漸的擴大!

“這一次,哀家就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讓你時時刻刻的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存有癡心妄想!若有下次,後果決不會如此的簡單!”

痛的沒有力氣的安語婧,極力清醒的睜開眼睛,看著那高高在上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眼底盡是嘲諷之‘色’。

沒有解釋的權利,沒有商量的餘地,一句話便直接判了一個人死刑。

皇宮的‘女’人,果真是全天下最狠心,最無情的人。

“小福子,將人拖出去!小心點,不要讓人發現了!”那人最後說了這樣一句,沒有半點拒絕餘地的安語婧被人無情而粗魯的拖走,身體與地麵相互摩擦而帶來的刺痛感,險些讓她落下淚來。

但是,從頭到尾,她都不從流過一滴眼淚!因為,她要讓自己深深的記住如今的痛苦,記住當下的恥辱。

“這是怎麽回事?”冰冷的沒有半點溫度的男‘性’嗓音,突兀的清晰的沒入安語婧的耳畔。

隻聽到那人恭維的請安,“奴才給王爺請安!”

王爺?帝皇家的王爺?

“免了!她是誰?”

“回王爺,這是犯了事的宮‘女’,太後吩咐奴才將其逐出皇宮!”小福子臉不紅心不跳的回,夏桀銳利的眼睛掃過那個看不清容顏的‘女’子,冷漠的說,“原來如此!”

安語婧冷冷的笑著,這皇宮中的人,都是虛偽的小人!

“本王剛好要出宮,這宮‘女’就‘交’給本王,一同帶出皇宮罷了!”

“這……”小福子麵帶猶豫,目光偷偷的打量著麵前的人,若是被他發現這個人竟然是安語婧,自己又公然的說了謊,怕是往後沒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啊。

“怎麽?公公是不相信本王,還是不願意?”明明不過是一句平常的詢問,小福子卻有一種極大的壓迫感來襲,險些順不過氣來。

當下,也不管往後了,急忙賠笑道,“奴才不敢,奴才隻是怕這賤婢晦氣,觸了王爺的吉利!”

夏桀冷然一笑,瞥到後麵的手下,“你們兩個把這個宮‘女’帶走!”

“是!”同樣冷的感情的聲音,安語婧不禁想,果真是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

不過,好在,隻要能夠出宮,比什麽都強!

她被人不算溫柔的抬上了馬車,渾身失去力氣的她,想要動一動都覺得太難。

“王爺,這是……”她聽到有人這麽問,那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一個宮‘女’罷了!”

第二次聽到這聲音,安語婧隱隱約約覺得熟悉,卻是怎麽都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更確切自己的人生中從未認識過什麽王爺!

後來,馬車前行中的顛簸,拉扯著她臉上的傷口,痛得她神經一‘抽’一‘抽’的,冷汗直流,卻硬是沒有發出一聲。

直到耳邊傳來街道上那熟悉的呐喊聲,安語婧‘迷’‘迷’糊糊的想,眼下應該是在集市上了吧。

“停!”又是那個王爺的聲音,“孤影,你將那個宮‘女’送到上官玥的醫館去!”

“是,屬下遵命!”

之後,便是馬蹄聲漸行漸遠,她不禁想著,那個王爺應該是走了吧!

醫館的病人很多,安語婧聽到很多唉聲歎氣的聲音,之前的那人進入尋大夫去了,暫時還沒有回來的意思。

安語婧手指動了下,渾身的濕潤,讓她產生了厭惡的感覺。

正在此時,一隻修長而幹淨的手,如閃電般的揪住她,不由分說的抱起人,直接往醫館外麵奔去。

安語婧大驚失‘色’,本能的啊上一聲,連帶麵上的傷口,痛的眼眶一片濕潤。

“別出聲!”頭頂,抱著她的人,突然間開口了。

熟悉的聲音令安語婧沒有聲音,忘了掙紮,抬起頭,觸及到那光滑的下巴,最後才是那一張魅‘惑’無比的俊臉,驚訝不已。

到了轉彎口,那人方才停住腳步,奔向早停在那裏的馬車,沉聲道,“快走!”

馬車前行,安語婧依舊被他摟在懷裏,目光清明,那人意識到她的打量,用手移開她臉頰邊的發絲。

當看清她臉上那觸目驚心的巴掌印時,瑰麗的鳳眸遽然一縮,眸底深邃的如同看不到底的枯井,竟然令她看的有些害怕。

安語婧拉拉他的衣袖,無聲的搖頭,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下一秒,五官頓時揪成一團,口中發生嘶嘶的吃痛聲。

“你個‘女’人,到了這個時候還逞強!”西流景喃喃自語一聲,又是氣又是怨的,隻是臉‘色’緩和下來。

“我、我不……回……家……”安語婧艱難的說完幾個字,竟流了不少的汗水!

“我知道了,你眼下不要說話,等看了大夫再說!”西流景不滿的斥責,安語婧點點頭,累得慌,窩在他的懷裏,沉沉睡去。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房間內燭光搖曳不止,冷風在窗戶外邊,肆虐的咆哮。

安語婧眨眨眼睛,臉頰上的腫痛褪去不少,鼻尖隱隱約約聞到令人安神的‘藥’香。

“你醒了!”‘門’推開,寒風放肆的吹,兩‘門’合上,房裏麵的一切都靜止了。

安語婧凝視著跟前的西流景,張了張口,試圖開口,“這是哪裏?”

“放心,這裏很安全!”他沒有明說,安語婧沉默一下,說,“我爹娘那邊……”

“我已經派人去傳話了,說你今夜在宮中薰妃那裏留宿!”不等人說完,西流景淡淡的打斷,“如今,你什麽都不要想,好好的養傷還是最重要的!”

“謝謝你!”安語婧不知道可以說什麽,西流景的動作一頓,若無其事的說,“不這麽跟我客氣,就當是謝謝我了!”

“我幫你再上一下‘藥’,估計會有點疼,你忍著一點!”說著,人到了‘床’榻邊,從衣袖裏麵‘弄’出個‘精’致的青‘花’瓷瓶,倒過來一些,放在手指上,複而塗抹在安語婧紅腫的臉頰上,強烈的‘藥’‘性’,刺‘激’著安語婧的臉頰麻痹‘性’的疼,手指尖沒入手掌心,大口大口的呼吸,想要緩解內心的焦躁不安。

與此同時,安語婧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西流景,他的臉上再也沒有熟悉的懶散,愈發的成熟與穩重,唯有看著她的眼神一如以往那樣的深邃,專注。

許久許久,西流景萬分眷戀的撫‘摸’著安語婧沉睡的容顏,聽著她平穩的呼吸,目光冰冷,喃喃自語,“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絕對不會再允許他們任何一個人傷害你!”

當房‘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原本早應該睡去的安語婧,倏然睜開了眼睛,隻來得及觸及到一抹高大的影子。

安語婧心微微一痛,緩緩的閉上眼睛,拒絕所有如‘潮’水般湧過來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