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嗵!嗵!三聲巨響,彷如天地間最響亮的三道霹靂。

箭是火,卻也同樣堅硬如金鐵,第一層,第二層,第三層,第四層石牆,還未接觸便已破碎。

第五層石牆,與箭尖碰觸的瞬間就已破碎,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至第六層石牆,火焰終於與岩石交錯,但依然輕易穿過,便有了第一聲轟鳴。

第七層,土石更密集,硬度也更高,隻是依然擋不住箭鋒的衝擊。

第八層,箭尖與之碰撞出的第三聲巨響,卻是長箭的最後一鳴,箭止步。

三層石牆後,哈卡露出獰笑,刀鋒已拔出一把,隻等自己新力升起,便要將射箭之人就地斬殺。

二階的體魄,不過螻蟻,殺之如切瓜割菜。

然而劇烈的灼熱卻隔著石牆突然傳來,他愕然,但隨即就感覺到巨大危險的來臨,當即便連退十丈。

轟!第四響,三層石牆全數融碎,黑紅相間的炙熱熔岩四散噴濺。

沒有被熔岩濺到,哈卡卻是被嚇到了,石牆是他最強的防守魂術,沒擋住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實在叫他大為驚訝。

抬頭看向遠處,他的瞳孔又猛然收縮了一瞬,因為他看到那女人又第二次拉開了弓。

這是侮辱,這是毫無疑問,無比直接的侮辱。

侮辱他的身份,亦侮辱他的力量。

“螻蟻!”哈卡憤怒與長刀一同拔出,大地震**,一道裂紋直接延伸至拉拉的腳下,如果她不躲開,就會與裂紋一道被撕成兩片。

裂紋延伸的速度極快,快到即便以二階體魄的戰士最快的速度,也沒可能躲開。

但裂紋卻沒有劈中拉拉,因為這女人即便隻有二階,她的速度,卻快過這世界上絕大部分的生物。

瞬間移動,真的沒有能比她更快的了。

嗡!第二箭離弦,火焰的軌跡,簡直就像一道空氣中最莫名其妙的分界線,因為它什麽也沒有隔開,但它卻又隔絕了生與死。

哈卡不怕死,從離開焦土戈壁的那一刻起,他就活在了深深的自責和自卑中

他太弱了,弱到焦土中那恐怖的女人居然沒有追他,弱到祭司長大人根本不認為焦土的失利會是他的責任。

當然那個不是他的責任,索倫實在比他強了太多。

索倫強大,所有抱有濟世之心的騎士們亦同樣強大,隻是有著境界上的絕對差距。

這差距,決定了他滅不了那火箭,隻能去抓它,用肉掌。

肉掌伸出的同時,大量的泥沙土石攀沿而上,為他鑄造出了堅實的護甲。

他伸向那箭,箭便慢了下來,然後彎曲,隨之崩裂。

火焰噴了出來,炙熱無比的火,沙石於是溶解,化作通紅的汁液滴落。

哈卡的手掌與火焰直接接觸了,那本就黝黑的皮膚,直接化成了炭黑色,繼而變成了碳。

碳也點燃了,他的手便滿是火焰,但火焰也到此為止了。

火焰蒸騰在左掌上,而他的右手還拿著刀,於是刀再次劈下,繼而又再劈下。

兩道、三道裂紋,無聲而至,地上就像被人用筆畫了一條光潔的線,線的中央是黑,但那黑卻不是顏料,而是直通地底的裂隙。

三道裂紋相交,地麵上便如被人寫了一個巨大的米字,隻是中心點卻少了個人。

拉拉不見了,她再次瞬間消失,而這次她卻不敢那麽快地出現在附近了。

胸口的裂痕滴出血來,拉拉匍匐在某間石屋的床下,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你最好給我成功啊,混蛋。’

能讓拉拉以身做餌之人,除了紅海也沒有其他了,他的目標很簡單,在哈卡的注意力轉向他處時,偷偷潛入神殿之中。

他做到了,在哈卡第一次伸手抓住灼熱之箭的時候,他已經進入了神殿。

他當然不認識路,但他知道必須先一處隱秘的地方。

銅棺不可能在神殿的任何一個房間,因為當年的那個東西在地上砸了個巨大的坑,相信不會比餘秋水的那個坑小多少。

神殿建在坑上,卻也不會,也不敢填了那坑。

所以隻能在棺材周圍修築密室

,一個絕對隱秘的,卻又無法隱藏地點的地下密室。

紅海不認識路,但他知道,要找到密室就隻能向下,所以他開始找樓梯。

他本想找到一個能被詢問的人,隻要有人,他自有幾百種辦法讓對方開口,哪怕最深處的秘密也能逼問出來。

但沒有,偌大的神殿居然一個人也沒有,空****地本身就像一口巨大的棺材。

反正不睡在這裏,紅海對神殿的腹誹也就裝回了肚子。

他在找樓梯,找一個向下的樓梯。

如此正大光明,像個主人一樣地尋找,不管找什麽東西,都會有難以想象的速度。

於是他找到了,就在神殿最深處的一個拐角,一個向下的樓梯。

隨著腳步聲的靠近,一盞一盞的長明燈開始亮起。

猶豫了片刻,紅海走了下去,說害怕其實也沒什麽好怕的,銅棺好好地密封了上百年,總不會因為他的偶然一次到來,就直接打開了吧。

他還有時間進行一些勸說或談判,至於談什麽,他開始在心底打下腹稿。

殺手是個很複雜的職業,有的人拿把刀也能殺人,但一次最多十萬二十萬的傭金。

像紅海這樣的殺手,他精通多國語言,精通電腦,精通各種駕駛技巧,他甚至獨自一人開過一架私人飛機,當然,是在他殺了駕駛員之後。

所以這讓他極具自信,他覺得自己可以做好,不就是個女人麽,這個世界的男人沒見過,他哪還沒見到過。

也許幾種保養方法就能讓他獲利,又或許一套武功就能換到他想要的。

可他忘記了地球上還有一句話,叫做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走下樓梯最後一級的刹那,紅海想起了這句話。

棺材是打開的,棺材蓋子就放在一邊,像垃圾一樣地被人棄之敝履。

這還不是要命的,要命的是,他看到了一個女人的背影。

長發飄逸,很優雅的背影。

很漂亮,他卻知道那背影不屬於人,至少不屬於男人。

她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