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什麽也沒有發生,魂術根本不是人體用在自身上的能力,它是屬於附魂獸的。
自嘲一笑,紅海總還是不太習慣附魂獸這種超自然的玩意,不過他一定會學著去適應。
伸出手腕一抖,紫豹應聲而落,隨著紅海意念所致,紫豹閃電般憑空一口咬下。
紅海隻覺得一股力量從他身體中不受控製地脫韁而出,他麵前的石牆前,一排血色獠牙稍閃即逝,一塊堅硬的石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收起紫豹,紅海將脫落的石塊撿起,很顯然,石塊是被咬下來的,石牆上的咬痕還清晰可辨,與紫豹的牙口無異。
紫豹的全力一咬大概也就是這個程度了,但血牙的強大在於,它將咬合的範圍擴大到了至少兩米之外,當真是防不勝防。
有了血牙這一魂術,獵殺炎熊這種獵物幾乎就是一瞬間的事,毫無危險可言。
而且,紅海現在對‘血牙’的修煉,連一階都還未進入,隻能算是入門。
當它達到一階又會是怎樣的威力,叫人無從想象。
當然,血牙也並非完全無敵,至少從紅海體內流失的力量就不是無限的,那應該就是精神力,或者說魂力。
他根據自己昏迷時的狀態衡量了一下,最大限度下,他一天隻能使用三次,多用一次,他要麽會昏迷,要麽就直接猝死,沒有任何僥幸可言。
第三日的夜晚,紅海在靜坐中度過,靜坐並不是地球上什麽高深的功法,僅僅隻是個靜心的方法而已,他通常隻會在一次成功的殺戮之後,才會靜坐一夜來讓自己興奮的心情冷靜下來。
冷靜很有用,無數次的被追殺,被通緝,都是冷靜救了他一名。
在這危險密布的異世界,他更需要冷靜,一個魂術而已,不值得他為此過於亢奮。
第四日,石室在晨光中安靜打開,銅虎沒有再出現,隻有一名侍從來收走了獸皮。
隻是紅海完全不敢小看這名侍從,因為對方收走獸皮之前,還仔細地觀看了一邊,以確認沒有損壞,這一過程中,他沒有產生過一絲不適應。
也就是說,這名侍從也掌握了這門魂術,同樣也必然擁有自己的附魂獸。
“族長轉告,戰士的屋子,你可以隨便挑選一間兩層樓房,明早去戰士營報道。”侍從轉述完這句話後,就帶著獸皮離開了。
沒有人再招待紅海,也沒有食物送來,不過他渾然不在意這種待遇上的落差,走出族長宮殿後,就去挑選自己的房子。
空置的房子確實很多,但那多數都是屬於平民的,從宮殿外向下看去,密密麻麻的木屋和石屋至少上萬間之多,可以想象虎彪族最強大的時候曾是個什麽摸樣。
至於現在為何會有那麽多空房,答案很簡單,他們都死了。
叢林中永遠不缺乏的主旋律就是,戰爭。
選好了自己的屋子,才剛剛住下的紅海,在新家的第一夜就遭遇了戰爭。
異世界的天空雖然有著眾多月亮,但它的夜晚同樣被黑暗所主宰,月光僅僅隻能讓人勉強視物而已。
在莊子高大的圍牆外,目光如炬的夜行生物才是叢林夜晚真正的主宰。
白天的食
物是紅海通過自己的獵殺來得到的,他還沒有真的擁有戰士的憑證,所以也不會有薪水,隻能暫時自己來填飽自己的肚皮。
隻是今非昔比,擁有附魂獸和魂術,紅海狩獵起來就像小孩子過家家,隨隨便便就打下了兩頭一人高的四牙山豬。
不過狩獵是其次,在獵殺山豬的瞬間,他分明感覺到有一點魂力通過附魂獸傳入了他的體內。
兩頭山豬,就是兩點魂力的增長,大略換算的話,紅海本身擁有的魂力就是一百點左右,也就是說如果連續殺戮一百頭山豬,他的魂力就能直接增長一倍。
果然不愧是叢林法則,提升力量的途徑也是如此地血腥暴力,簡單直接。
隻是不知道,魂術要達到一階,需要多少的魂力填補,那絕不會是個小數字。
一整天都在殺戮和吃喝中度過,紅海回到小屋後依然是盤腿靜坐,準備靜坐一個鍾頭才會睡下。
然而就在他閉目靜心後沒有多久,他係在床頭的一根麻繩卻突然鬆脫,落下了木塊。
紅海瞬間就從靜坐中清醒過來,一把接住了木塊,沒有讓它落地。
木塊是他習慣性製作的簡易示警,在有人推開房門或窗戶的時候,它就會自動鬆脫,沒想到第一晚就派上了作用。
沒有娛樂活動的蠻荒叢林,無論平民還是戰士,可想而知是沒有什麽夜間娛樂活動的,特別是連女人都沒有。
這麽晚還潛入他人房間的,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都絕不會心存善意。
紅海像貓一樣無聲地走下床榻,靠在二樓的房間門前側耳傾聽。
沒有說話聲,也幾乎聽不見有人行走的腳步聲,但粗重的呼吸卻出賣了入侵者,他大約不會想到,自己剛進門的時候就已經被房子主人發現了吧。
從呼吸聲的肺活量,以及隱約的地板下陷聲聽來,入侵者的身材明顯不如虎彪族人高大,體重也很輕,不會超過八十公斤。
在回憶裏篩選了一遍,除了奴隸外,紅海想不出自己在哪裏見過這般身高體重虎彪族人。
和那些奴隸差不多的身材?難道是土狽族人?他們竟然潛入虎彪族的村莊裏來夜襲了?
呼吸聲越來越近,在一樓搜尋了一圈無果後,對方果斷地踏上了二樓的階梯。
危險的氣息幾乎是迎麵而來,對方極力掩飾自己的動靜,卻毫不介意地釋放心底的殺機,很顯然,他的目的就是要殺死房間中的沉睡者。
確定了這一點,紅海便選擇了毫不猶豫地後退。
他不是傻子,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最是清楚,附魂獸不是無敵,擁有附魂獸也並非獨一無二。
他敢確定,能躲過哨兵侵入村莊中,入侵者也定是擁有附魂獸的戰士,而且等級不低。
房間裏隻有一扇窗戶,紅海後退的路徑隻能是那裏,隻要出了屋子,再一聲大吼,他就不會再有危險了。
後退,後退,再後退,紅海的每一腳都小心翼翼,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隻是這樣的行動,速度上比入侵者就要慢了不少,當他正好退至窗口前,房間的大門也被悄悄地推開了。
月光從窗口投進,將紅海的影子清晰地映在地板上
,也映在入侵者的眼中。
時間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紅海再不停留,雙腳發力,直接將自己推向了還未打開的窗口,木窗應聲而碎,他麵向天空直落地麵。
幾乎同時,一道半透明黃影也撲出窗外,追著紅海便撕咬過來,這是頭凶猛豺狼的附魂獸,體型並不大,但速度卻比紅海下墜還快,眼見著就要咬著他的手臂。
千鈞一發,紫豹從他的胸口探出頭來,一口咬住豺狼的上顎將它甩向石牆。
紅海終於背部著地,一招險勝並未讓他感覺有多安全,豺狼甚至沒有被砸在石牆上,它在空中翻了一滾便借著石牆跳落在地。
“有入侵者!”
一邊翻身而起繼續逃跑,紅海一邊扯開了嗓門大吼。
然而當他張口的同時,身後的豺狼也跟著張口,一道無形的波紋穿過他的身體,他隻覺得大腦嗡地一響,便無意識地一跤趴倒,甚至連他喊出口的聲音,也被波紋給吞噬了。
“真是不得了,一個廢物居然差點壞了我們的計劃,讓長老們知道可沒我好果子吃,真是可恨。”
一個自言自語的聲音隨著安靜的腳步聲走到紅海身旁,聲音的主人一腳踢得他翻了一麵,隨後卻又詫異起來。
“奇怪,中了‘震波’居然還沒死?他的內髒和腦子應該全碎了才對。
算了,我再補上一腳吧。”
入侵者有些煩躁地抬起腳來,就像要踩死一隻螞蟻或臭蟲一般,一腳踏向紅海的腦袋。
就在這一瞬間,紫豹從紅海的手背中竄出腦袋,它已經來不及化出整個身體了,就這樣臨空一口咬下。
血紅色的獠牙一口就咬在入侵者的脖頸上,血漿撲哧第一聲噴了出來。
“血牙?你?!”入侵者驚怒不已地盯著豹頭已經消失地方,伸手在脖子上的傷口處抹過,一手的鮮血。
“你個廢物居然讓我流血了?做的真是不錯!”
眼瞅到入侵者脖子上幾個並不深到足以致命的血孔,紅海深深地歎了口氣,他能做到的隻有這樣了,就算再放一次血牙,他也殺不死這樣強大的對手,他的皮肉甚至比犀牛皮還要堅硬。
不過入侵者卻沒有將腳掌再踩下去,而是從背後摸出一把漆黑的小刀,鋒利的刀口在紅海的脖子上輕輕一劃。
“我改變主意了。”入侵者獰笑道。“你讓我流血了,我也同樣要讓你流血,你還有一支香的時間可以活,好好回憶你可憐又短暫的一生吧,嘎嘎嘎。”
紅海在極度虛弱中無法回話,如果能說話,他唯一想說的就是‘去你MA’。
他知道自己的內髒肯定是破損了,稍稍張口就有血腥味湧出,骨骼肌肉還是其次,脊椎的麻煩才更大,他一點也移動不了自己的四肢,就像它們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不過,如果隻是這樣的狀態,他至少可以堅持到太陽升起,就會有人來救他。
但脖子上的血口卻把他最後的希望都打破了,那柄黑刀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構造,被它切開的血口並不大,線狀的流血卻一直也沒有停止。
就像對方所說的,如果再不止血,一支香的時間後,他就要因失血過多,全身**而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