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在購買完所需要的東西後，德拉科還是繞去了翻倒巷一趟。
站在博金-博克黑魔法商店門口，德拉科沒有進去，他麵無表情的看著與過去相差不多的格局，除了……少了牆角那個消失櫃。
德拉科站了幾秒鍾，低頭就走。
這次會是誰？
……
德拉科在蜘蛛尾巷的最後幾天明顯比往日更加沉默。
“不覺得進入多愁善感的時間太晚了嗎？”斯內普看了教子一眼，不冷不熱開腔。
“如果因為我改變命運，而給另一個人帶來噩運的話……”遲疑片刻，德拉科欲言又止，一想到恐怕會有斯萊特林的學生因為自己被連累，德拉科心情就有些沉悶。他知道麵臨黑魔王的恐懼和害怕，正因為深深了解，才會格外難以釋懷。
“帶來噩運的不是你。”斯內普輕聲道：“我們都知道誰才是魔法界真正的噩夢。”
“是嗎？”德拉科看向教父。
“你具體經曆了什麽我不清楚。”斯內普轉身收拾東西，作為教授，他得提前去學校，頓了片刻，他絲滑般的聲音帶著柔軟：“德拉科，那些痛苦並非是你理當承擔的責任，當它們被轉嫁到另一個人身上時，錯誤的還是犯下罪行的人。”
“真是……體貼的話呐。”德拉科收回視線，聲音低低的，最後幾乎聽不到。
斯內普沒聽到完整的句子，將一些東西打包後，他又補了一句：“而且我也不認為光有內疚這種無用的情緒能做什麽。”
“其實我也不清楚我留在英國能做什麽。”德拉科語調裏帶上些許迷茫：“除了知道結局，我幾乎不知道任何事，如果這一次結局還是一樣……”
“沒有如果。”斯內普聲音變得低沉嚴肅：“現實中不存在如果，在一切未發生之前，停止你格蘭芬多式的想象，斯萊特林，是行動派，而不是幻想結局，然後縮手縮腳。”
被蓋上格蘭芬多的帽子，德拉科不怒反笑，他自嘲道：“不好意思，我好像是想太多了，總會有不一樣的地方，至少我的父母和上次的命運軌跡就不大相同。”他不該如此脆弱，也不該畏懼黑暗，他已經見過最深沉的夜，再壞又能如何？
這次，斯內普沒有接話。
……
開學當天，德拉科帶著有史以來最少的行李很早就去了車站，因為今年他是斯萊特林的級長，所以坐的是級長包廂，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德拉科坐定，托著下巴看窗外，霍格沃茲特快噴出的蒸汽一定程度上遮蔽了他的視線。
他想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想，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推開。
“德拉科？你可真早。”進門的是米莉森，女孩黑色的頭發齊肩，淡淡的笑容頗具斯萊特林的風格。
“早上好。”德拉科隨口回應，米莉森是今年斯萊特林的女生級長。
“學生們陸陸續續的來了。”米莉森把門拉開點，三三兩兩的說話聲立刻傳進來。
德拉科站起身，點頭：“出去看看。”
作為級長，有維持秩序的責任和……扣分的權力。
德拉科和米莉森分開巡視，他以不快不慢的步調走過每個車廂，禮節性和斯萊特林的學生們問候，小蛇們全都很自覺且有序，不勞德拉科費心。
德拉科暗暗觀察每個人的表情，都是客套而恭敬的。
斯萊特林擅長演戲。
繞了一圈，德拉科出了斯萊特林的車廂，逮住幾個亂跑的學生，扣了幾分，很顯然是格蘭芬多學院的，在這種形勢下，還能保持笑容鬧騰給沒完，這完全是格蘭芬多獨具的白癡特點。
不是冤家不碰頭。
遠遠的，德拉科就見赫敏和韋斯萊結伴走過來。
紅毛鼴鼠表情很興奮，像八輩子沒當過級長的，對著褐發女孩比劃著有滋有味的說著什麽。
真是……礙眼。尤其是紅毛小子時不時伸手搭在赫敏肩上的動作。
赫敏這時也看到走近的鉑金少年，羅恩抬眼便收起了笑容，緊繃著身體像隻鬥雞。
灰色的瞳孔微微收縮，德拉科抬高下巴，視若無人的與兩人擦肩而過。
赫敏停下步子，她前一秒還在想該說什麽合適，可後一秒鉑金少年就端著冰霜一般的麵孔離開。
“拽什麽拽。”羅恩故意大聲道。
赫敏心裏別扭，握緊拳頭，箭步如飛的快步前行。
“喂，赫敏……”回過神來的羅恩發現朋友已經走的老遠：“你慢點……”羅恩莫名其妙。
赫敏在生氣，雖然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氣什麽。
等到赫敏衝回哈利的包廂時，臉色並沒有好轉多少。
“怎麽了？”同包廂的盧娜抬抬她那有點誇張的鏡框，空靈的聲音顯得飄渺。
另一個同包廂的朋友納威忍不住把自己的身體往角落縮縮，他本能對赫敏的氣勢產生畏懼。
“我很好。”赫敏硬邦邦的回複，坐到盧娜身邊，靠窗戶。
哈利疑惑的看向羅恩。
羅恩氣呼呼的答：“還不是馬爾福那個混蛋甩臉子給我們看。”
哈利撓頭，想想，伸出手做了個粗魯的手勢：“這樣？”
羅恩眨巴了兩下眼睛：“哥們，這可不像他。”羅恩做了個更加粗魯的手勢：“這個才像他，赫敏，你不高興什麽，馬爾福比平時收斂多了。”
“我說了，我很好。”赫敏粗聲粗氣，轉而隨手從空間袋裏取出一本書，低頭看，用形式表明表示不願再說話。
該死的，赫敏翻開書的刹那更加心煩，她看的正是馬爾福甩給她的書，在陋居的這幾天她一直在看，不可否認，有意思極了。
德拉科?馬爾福，簡直是個不可理喻的男生，他會侮辱她，罵她泥巴種，他會救她，甚至不攻擊自己，而且他的實力明明在她之上，卻一直深藏不露，在書店時，他會平靜的站在自己身邊，就好像他們能夠和平相處，可是一扭頭，他又是一張生人勿近的麵孔，寫滿冷漠。
難道所謂斯萊特林的貴族都是這樣陰晴不定的？
赫敏沉著臉，久久沒有翻到下一頁。
同車廂的幾人都老實的閉嘴坐著，巴巴的看著窗外，沒人敢在赫敏的強大氣場下多冒一個字，就連盧娜都聳聳肩專注於她的雜誌。
沒過多久，一個女孩冒失的闖進來，遞上一張請帖，結結巴巴：“我來送請帖給納威?隆巴頓和哈利?波特。”說到後一個名字，她的臉難以控製的紅了。
……
列車的另一頭，德拉科在同一時間收到了相同的請束。
貪小便宜的老頭……
少了個入獄的食死徒父親，這次他也有榮幸被邀請了？
一個為了虛名而把自己攪到這渾水中的斯萊特林，德拉科在某個層麵表示佩服。
還是決定去應酬一番的德拉科刻意繞了一大圈，營造了個姍姍來遲的效果。
“噢，德拉科，見到你太好了。”一進門，挺著啤酒肚的胖老頭就把目光從早到的黃金男孩上轉移，看向大貴族之子。
“您好，斯拉格霍恩教授。”德拉科假笑著，坐到布萊斯旁邊的位置上，布萊斯是除他之外被邀請的唯一一個斯萊特林。
德拉科簡單的掃了眼，除了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外，居然連隆巴頓和女韋斯萊也在這裏。
“這些人，你肯定都認識吧？”斯拉格霍恩看上去很高興，他指指哈利他們。
德拉科沒說話，也沒有表示出認識，布萊斯則把頭甩到一邊。哈利他們一樣不理會。
斯拉格霍恩卻不太在意，自顧自的說起來，他盤問式的和每個人說話，以顯示他們被邀請而來是因為和什麽有影響力的大人物沾親帶故，或者本身很優秀。
在評價哈利?波特方麵，斯拉格霍恩不遺餘力：“哈利，怎麽說呢，孩子，‘救世之星’，他們現在這樣稱呼你了。”
綠眼少年一聲不吭。
德拉科和布萊斯同時把視線投過去。
“當然，”斯拉格霍恩仔細看著哈利說，“多少年來一直謠言不斷……是啊……在那個可怕的夜晚之後，莉莉和詹姆斯死去，而你死裏逃生……有人說你肯定擁有超常的力量……”
布萊斯輕輕咳嗽一聲。
德拉科把視線撤回來，再次想起赫敏說的話，波特厭惡這些所謂的榮譽。
從前的德拉科會眼紅波特奪走了屬於他的注目和榮譽，如今的他則能夠心平氣和的換位思考，如果得到如此關注是要以父母的生命為交換，那簡直就是悲哀，隻要站在最高處一天，無不是在提醒得到這些虛名所付出的代價。
波特，你真可悲，那個真正隻為保護你而存在的男人，你卻憎恨著他，直到他死。
“哦，紮比尼，你也讚同？”斯拉格霍恩轉向聲響處。
布萊斯輕蔑的抬起眉毛，這位教授還真會曲解他的反應。
德拉科一手托著腮幫子，冷笑一聲，他不看任何人，自顧自的說：“我猜測正常人都不會如此炫耀父母的死因，當然，不排除救世主的腦袋壞掉了。”
一車廂人全都愣住，而斯拉格霍恩的臉上立刻漲紅，他慌忙擺手，朝著哈利解釋：“孩子，我不是這個意思。”
哈利搖搖頭，朝鉑金少年看去，後者在察覺到他視線時甩過來一個例行性的挑釁眼神。馬爾福是想以此來打擊他？哈利能聽出語氣不善，但同樣拜馬爾福所賜，斯拉格霍恩不再談論這個話題。
德拉科懶洋洋把身體靠在沙發上，波特不壞，甚至有點善良過了頭，總把別人的期待全數壓在一個人身上。他的毒舌教父也真夠倒黴的，要為這個小子不斷的收拾爛攤子。
波特，我們不是朋友，不過，看在斯內普的份上，這次我幫你解圍。
接下來，斯拉格霍恩講了許多他當年教過的傑出巫師的趣聞軼事，直到夜幕降臨，火車靠站。
德拉科和布萊斯作伴往斯萊特林車廂那邊走。
“你在幫他？”布萊斯突然小聲問。
德拉科僵住片刻，立刻作答：“今天不是愚人節，布萊斯。”
“是嗎？”布萊斯似乎不太相信。
“你從哪裏看出來我有理由幫某人說話？”德拉科固執的辯解。
布萊斯沒再搭話。
德拉科明智的選擇跟著沉默，斯萊特林能聽懂斯萊特林嘲諷背後的深意，更何況布萊斯是他的朋友。不過，暫時，他不想告訴布萊斯些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摸摸小龍，我知道，你肯定吃醋了，沒阿瓦達掉羅恩就很夠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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