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雲在茶坊與昔日妖妖虎化敵為友,斐金香更是為破雲提供一條非常可貴的線索。

聽完斐金香的話,破雲心中就開始變化,過了片刻,繼續呆下去的心思都沒有了,隻想趕快把事情弄個明白。

越想越坐不住,破雲不由起身告退。

斐金香一愣,沒想到破雲如此突然就要告辭,但想到破雲可能因為自己的話找到什麽線索,也就沒有著實留破雲喝茶。

斐金香一直把破雲送出茶坊才依依不舍的回轉,破雲倒是沒有如此惺惺作態,而且看斐金香如此不舍,心中更是直突突,暗暗告誡自己千萬次。

自己和斐金香是朋友,隻是朋友。

出了茶坊,破雲忽然感覺有很多事情要做,要回夜羽門找木海師兄、要找結義大哥解持去給奪魄再增加些許威力、要去江南陳家找陳豪問問夜影王家的事情。

想到陳家,破雲心中不由一熱,憐靜俊俏的小臉悄悄浮上了腦海,但轉念想到還有如此多事情要辦,立馬猶如一盆冷水澆了過來,提不起興趣。

“隨遇而安吧,找個近的地方先去。”破雲暗歎一聲,看看方向,朝最近的迷霧森林疾奔而去。

迷霧森林依舊迷霧重重,濃烈的陽光都不能穿透這淡淡的迷霧。

草色的清新、淡淡的迷霧,讓人如臨仙境的感覺。

但在裏麵繞幾圈後,找不到東南西北、分辨不出來回去路之後,這如臨仙境的感覺恐怕立時會變成深深的恐懼。

破雲當然不至於到恐懼的地步,但破雲卻不想再費事,進入森林沒多遠就開始高喝叫門。其實,自從破雲吃了迷霧森林的虧以後,心中還是對這見鬼的森林有一絲頭痛的。

迷霧的盡頭依舊鳥語花香,解持正咧著大嘴笑嗬嗬的看著破雲,見到破雲走進山穀立馬迎了上去。

解持拉住破雲的手,重重的給破雲肩膀來了一拳,哈哈笑道,“你小子還記得我這老哥哥啊。這麽久才來看老哥一趟,可想煞老哥了。”

破雲看著解持臉上洋溢的真情,心中不由升起一絲歉意。自己的確離開這裏很久沒有回來了,實在是有愧對解持老哥。

“小弟實在是事情太忙,不過也是小弟疏忽了老哥。”破雲笑道,“這樣吧,小弟我就自罰幾杯。不過…”臉上浮上一絲詭異的笑容,“要喝老哥獨門釀製的竹酒。”

解持臉上的笑容一僵,笑罵道,“你個醜小子不來看老哥也就罷了,來了還就要喝我珍貴的竹酒!罷了,喝就喝!不過可有一樣,隻喝一壇!”臉上浮上痛惜的神情,“上次喝了我七八壇竹酒,都快把我喝窮了。”

破雲微微一笑,深知解持愛好竹林竹酒,開開玩笑也就算了,自己怎好意思讓解持老哥破費,微笑道,“老哥還是自己留著慢慢飲用。老哥看看小弟這把劍如何?”說著抽出腰間的奪魄遞給解持,一下子從喝酒的話題轉到了奪魄的身上。

解持從看見破雲就發現他腰間的這柄沒有鞘的長劍,但與兄弟重逢的感動讓解持沒有再去注意這把劍。

這時接過這把無鞘之劍,解持隨便一瞥不由大吃一驚,立馬來了精神,拿起奪魄細細觀摩。奪魄在解持手中翻轉數遍,解持的臉上忽然冒出狂喜的神情,拉著破雲道,“快說!快說你如何得到奪魄的!”

解持愛劍如命,見識自然非凡,不是能被一般凡鐵所吸引的。破雲見解持如此狂熱,不由有些意外,不過心中倒是歡喜起來,看來奪魄真的不是一般凡鐵。

當下,破雲把如何得到奪魄的經過說了個遍,隱去了玄鷹的事情。

解持聽得入迷,臉上表情來回變化,等破雲說完愣愣的看著手中的奪魄,喃喃自語,“奪魄…奪魄…沒想到我竟然真的見到了奪魄…”一臉興奮手舞足蹈的樣子,十足像個孩子。

解持眼中熾熱的光芒不停的閃動,不是想占有的貪欲,而是出於內心的喜愛。

解持的樣子實在是讓破雲有些不理解,以解持鑄劍大師的身份,絕世之兵見的可謂不少,怎麽見到奪魄如此沉醉。奪魄,真的很不一般?

破雲忍不住問道,“老哥,這…這劍…很好…?”話出一半,破雲忽然發現自己對兵器實在是一竅不通,隻能問好不好了。

解持聞言狠狠的瞪了一眼破雲,輕輕撫摸著奪魄薄薄的劍身,一臉癡醉之色,“你小子走狗屎運,竟然讓你撿到奪魄這般的神兵利器。”

破雲苦笑,老哥對兵器的感情實在是太深厚,自己這個小老弟在這方麵根本就不能和絕世之兵相提並論。

“奪魄是出自昔日鑄劍大師歐冶羊之手。相傳奪魄鍛造七七四十九天還是不能開刃露鋒,最後歐冶羊自斷一臂,用自己的鮮血為引,又經過七七四十九天才鑄得此劍。”解持的聲音輕柔,仿佛怕嚇壞手中的奪魄一般。

破雲聽著卻沒什麽感覺,無聊的摸摸腦袋,喃喃道,“鑄把劍要這麽久,難怪鑄劍師都窮困潦倒,原來是這個原因。”

解持聞言大怒,重重的給破雲一個爆栗,怒道,“你懂什麽!鑄劍師為了能鑄成絕世好兵,別說時間長些,就是以身為引也在所不惜的!”

破雲摸著腦袋疼得直咧嘴,不敢再胡說八道,不住的點頭。

解持重重的哼了一聲道,“你小子什麽都不懂還敢亂說。你發現奪魄劍身中蘊育的力量嗎?”

“嗯?”破雲愣愣道,“什麽力量?”

“你使用奪魄就沒發現有什麽變化、有什麽不同嗎?”解持皺眉道。

破雲搖搖頭。有什麽變化?沒發現有什麽變化啊。

再說,奪魄就是能變化還不是一柄劍,還會變成長槍不成,破雲挨了一記爆栗是不敢再出口胡說,也隻好在心中嘮叨嘮叨。

解持長歎一聲,用看癡傻之人的眼神看著破雲,“想老夫怎麽會和你這癡傻小子結拜。”

破雲一陣氣結,暗道還不是你死活要結拜的,現在卻埋怨我來。

解持用奪魄劍刃在掌中輕輕一劃,手掌頓時被奪魄割開一道血口,鮮血滴滴答答的順著手掌向下滴落。

破雲一驚,老哥這是發什麽瘋,連忙拉過解持受傷的手,連點穴道止血,卻聽解持怒道,“蠢材!誰讓你止血了。根本沒有止血的必要!”

破雲被解持一喝又有些發傻,這才發現血口不怎麽深,但奇怪的是流的血卻不少。如此淺的傷口本不應該流如此多血的。

“看奪魄!”解持忍不住抽手又給破雲一個爆栗。

破雲苦著臉,看著解持手中的奪魄,忽然發現奪魄在鮮血流過之後,劍刃上淡紅的紅色變得濃重妖冶起來。

破雲不解的看向解持。

解持得意道,“這下知道怎麽回事了吧。”轉眼看著奪魄,凝重道,“奪魄…是嗜血之劍!”

破雲心頭一震,喃喃道,“嗜血之劍?”

解持點點頭,道,“當年奪魄在歐冶羊的鮮血為引下方能出世,自此奪魄便有了嗜血的力量。”微微一笑道,“也不是所有用鮮血為引鑄成的劍器都有嗜血的力量,倒不如說以鮮血為引鑄造的兵刃,能有嗜血的力量是少之又少的。”說著又微微一笑,道,“如果用血引便能鑄造絕世之兵,恐怕時間鑄劍師都會爭先恐後的用自身鮮血鑄劍的。”

破雲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道,“聽老哥如此說…這嗜血力量非常厲害?”

解持沒有回答破雲,拉著破雲席地而坐,凝重道,“奪魄在歐冶羊鑄成之後,便流入江湖。相傳此劍飲血便鮮豔奪目,變得甚是妖冶,而威力也大大提升,甚至說根本沒有其他兵刃能拂其鋒芒。其兵之利,曾有‘弑神劍’之綽號。”

“在一次江湖大戰中,弑神劍奪魄大放異彩,劍刃所到之處,死傷無數。此役之後,奪魄劍主覺得弑神劍的名號太大,加上奪魄嗜血的力量恐非世人所能控製,是以隱去弑神劍之號,隻用奪魄本來名字。”解持眼中迷離,仿佛回到了那段奪魄劍大放異彩的時間。

良久,解持回神輕撫奪魄道,“世人都為她的力量所吸引,此後奪魄輾轉反複,流經的主人不計其數…”眼中忽然浮過一絲奇怪的神色,“不過,每次主人到最後都落個悲慘的結局。”

“有人說是世人一得到絕世神兵奪魄以後,便有恃無恐開始自狂自大肆無忌憚,最後才落得悲慘結局。”

“有人則說是奪魄殺人無數,劍上盤踞的怨靈太多,詛咒了劍的主人。”

“還有人說是奪魄的威力已經不是世間應該有的,甚至威脅到了上天,從而遭到上天的譴責,讓世間眾人不能得到此劍的力量。世間追尋奪魄之者眾多,閑來無事散布謠言之人也不在少數。”

“隨著時間的流轉,各種傳言更是越傳越凶。各種稀奇古怪傳言更是不絕於耳。”解持深吸口氣,鄭重道,“不過,最後兩種傳說卻是越傳越廣越穿越真。”

破雲咽口吐沫,看看奪魄這才明白。

敢情這奪魄雖好,卻是傳說中的詛咒之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