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雲硬著頭皮與木海訴說龍契圖已經丟失,木海卻絲毫沒有埋怨破雲的意思,這讓破雲大為感激。

說到熾陽門與水隱門爭鬥之事,木海忽然說要讓破雲當使者。

“使者?”破雲脫口而出,疑惑的看著木海。

“不錯。”木海含笑道,“為兄想師弟帶為兄去一次水隱門,充當夜羽門的使者。”

“水隱門?”破雲皺眉疑惑的看著木海。

既然沒有和水隱門聯盟,還去水隱門幹什麽?

木海點頭沉聲道,“因為有夜影在暗中,所以夜羽門不能跟隨熾陽門與水隱門中任何一方。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熾陽門與夜影的關係,如果沒有關係還罷,如果熾陽門與夜影已經結盟,那夜羽門和水隱門結盟難免招來夜影的打擊。如果和熾陽門結盟,先不說夜羽門不說道義上顏麵盡失,就說把水隱門吞並以後,難免熾陽門不會鏟除掉夜羽門。”

木海頓了頓續道,“可以說夜羽門在這次江湖紛爭中所站的地位十分尷尬。熾陽門狼子野心是不能親近的,還要防範夜影趁機對夜羽門,為兄不敢在這空擋離開夜羽門太久,但正如師弟的疑問,為什麽水隱門放著拉攏實力的機會而不顧?為兄聽說破雲師弟和水隱門有所交情,想讓師弟去水隱門打探一番虛實。”

破雲開始明白木海的苦衷。

說白了,夜羽門和水隱門一樣,都是實力偏弱的門派,在沒有大靠山的情況下,很有可能被熾陽門一並吞沒。

在這樣的情況下,水隱門和夜羽門可以說是同病相憐,水隱門覆滅,夜羽門離被吞並也不遠了。但在這樣的危急情況下,水隱門拒絕和夜羽門聯盟,這實在是有些奇怪。

木海就是讓破雲去看看水隱門有什麽憑依,在可能的情況下與水隱門完成聯盟。

破雲有些猶豫,本來是打算去江南陳家查詢夜影王家的情況,現在要去水隱門的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轉了。可想到木海師兄對自己的照顧,而且王自庸和郭杉的死都和自己若隱若無的有關係。

“好。”破雲重重點點頭,“破雲就去水隱門走一趟,不過破雲還是以個人的身份去水隱門拜訪吧。”說著苦笑一聲,“代表夜羽門的招牌太大,破雲實在是有些不習慣。再說破雲和水隱門也沒有什麽深交,如果有什麽意外也隻是破雲自己的事情。”言下之意就是沒能和水隱門結盟,或者有什麽意外也隻是對破雲個人,和夜羽門沒有關係。盡最大力量保住夜羽門的名聲。

木海眼中閃過一絲感動,笑道,“去水隱門不是急事,給師弟接風才是要緊之事!走!我們去喝上兩杯!”

接下來,破雲好好的休息了幾天。每天除了必須的內力功法和參悟饕餮劍式以外,就是在夜羽門內和木海,和中弟子們閑聊亂逛。

平凡清淡的生活。破雲卻流連忘返,但事情卻不能不做。

這日,破雲終於踏上了去水隱門的征程。

兩天趕路的時光飛快而逝。

時近正午。

破雲一頭鑽進道邊的樹林,找塊青石坐下,摘下背後的包袱想拿出幹糧果腹。

打開包袱破雲心中不由一暖,臨行前木海千叮嚀萬囑咐,不知道要給自己帶什麽幹糧好了都。

拿出一張蔥餅,破雲咬上一口,輕輕咀嚼,忽然感覺到了家的味道,再咬一口肉脯,溫情在破雲體內流轉不息。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遠及近,幾名身穿勁裝的劍客急匆匆的奔來。

破雲定睛一看,眼中不由精光大盛,幾名疾奔來的劍客,穿的正是熾陽門的服飾。幾人後麵煙塵滾滾,呼喝不斷,顯然後麵正有人追趕這幾人。

破雲心念一動,收好包袱輕身縱上一顆大樹,借著繁茂的樹葉向下觀看。

幾人見樹旁的樹林,匆匆的鑽進林中,不時的回頭觀看,神色緊張的很。

後麵叫喝的聲音來的好快,不一會便到了林邊。

破雲望眼過去不由一愣。後麵追來五匹駿馬,為首一馬上端坐一位俊秀女子,不過此時卻蹙眉倒立滿臉殺氣,卻是水隱門的線兒姑娘。

後麵四匹馬上各坐著一名勁裝漢子,身著竟然和剛鑽進樹林的幾人一樣,仿佛也是熾陽門的弟子。

破雲滿腹狐疑,屏住呼吸,悄悄的隱入樹叢間。怎麽水隱門門人帶領熾陽門弟子追趕熾陽門中人。

線兒姑娘看著茂密的樹林,向後擺擺手,輕身縱下馬。

後麵四人神情恭謹,縱身下馬後兩兩結組,從樹林兩邊鑽了進去。腳步敏捷,身法輕靈,可見四人武功匪淺。

線兒姑娘輕抬金蓮慢慢走進樹林。

先前奔進樹林的幾人還沒有走遠,線兒姑娘剛走進樹林便看見幾人驚慌失措的落足狂奔。

線兒姑娘鳳眼煞氣大盛,嬌喝一聲,“還想跑嗎!”抽出腰間長劍,提身縱身追去。

先前幾人已經奔得氣喘籲籲,線兒姑娘沒追幾步便追到近前。和線兒姑娘一起進樹林的四人,卻悄聲無息的把幾人圍在當中。

為首一名中年漢子眼露絕望之色,看看身後的兩人,一名古稀老者,還有一名容貌平凡的婦人,回頭惡狠狠的盯著線兒姑娘,怒罵道,“小妖精!就是死,老子也要叫醒門主!”

線兒姑娘見四人被圍在中央逃跑不得,不由臉露得色,眼中殺氣大盛,冷聲道,“你就是想不死也不行!”朝兩邊的勁裝漢子使個眼色,四名勁裝漢子慢慢向圈中的四人靠攏。

中年人身後的婦人臉色慌張,依偎在中年人的身旁,後麵的老者更是臉色煞白,嘴角抽搐一副大難臨頭的摸樣。

中年人憐惜的看著婦人,眼中浮上痛苦之色,柔聲道,“光雷對不住你,香兒。今日連累了你!”說著大手輕輕捂住婦人的纖手。

婦人臉色淒苦,身子輕輕抖動聲音卻很堅定,“雷哥,既然上天注定今生我們在一起,就沒有什麽連累不連累。香兒生是雷哥的人,死也要在地府裏服侍雷哥。”眼淚在眼眶中打了幾轉終於忍不住流出來,哽咽道,“隻是香兒好後悔沒有和雷哥多逍遙幾日。”說到最後已經言語不清,泣不成聲。

中年人麵紅目赤牙關緊咬,眼中俱是悲憤,想要安慰妻子幾句,卻無論如何都不知道該怎樣開口了。

中年人身後的老者忽然顫顫巍巍向前兩步,朝線兒姑娘顫聲道,“姑娘。小老兒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聽到。姑娘發發善心,放過小老兒吧。小老兒本來就時日無多,必定找深山野林隱居,不會泄露熾陽門和姑娘一絲消息的。”

線兒姑娘粉麵含煞,冷冷的哼了一聲。

旁邊一人手起刀落,老者慘嚎一聲,胸前被砍出一道深及見骨的血槽!鮮血飛濺!

老者倒地慘叫翻滾,聲音淒慘讓人側目。

線兒姑娘像沒聽見一樣看著中年人夫婦,冷冷的眼神難道說中年人夫婦也要有老者這般下場!

老者漸漸的停止翻滾,呻吟越來越微弱,最後終於一動不動,隻剩下鮮血不斷向四周蔓延,在綠草叢中顯得格外紮眼。

婦人早已經嚇得癱軟在中年人身側,中年人攙扶著婦人,眼中噴火,怒吼道,“莫三!你好狠的心腸!魏老年過七旬,你竟然還能下次狠手!”

莫三眼露凶光,陰沉著臉嘿嘿陰笑道,“要怪就怪他聽見了不應該聽的事情,而且竟然不能當機立斷站在哪邊。從他站在你的那邊開始,他就已經是一個死人!劉光雷!下一個死人就是你!”說著一刀狠狠的朝劉光雷劈去!

其他三名漢子見莫三動手,紛紛抽出兵刃加入戰團,把劉光雷夫婦緊緊圍在圈中!

“小妖精!劉某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劉光雷神情激動,被莫三在背後劈中一刀,雖然鮮血淋淋卻依舊破口大罵,“熾陽門數百年的聲譽,毀在你這個小妖精手裏!”向圍攻的四人怒吼,“你們這幫貪生怕死之人!附和權貴,去當人家的走狗吧!小心人家使用外,便殺你們滅口!”說著哈哈連笑,全不顧防守,一副拚了命的打法。

莫三四人臉色一變。

莫三大叫道,“兄弟們莫聽信他的言語蠱惑!門主已經答應咱兄弟,日後必定飛黃騰達!這次正是向門中表明心意的好機會!兄弟們加把勁啊!”

其他三人應和一聲,手中兵刃舞得更緊,怎奈何劉光雷完全是拚了命的打法,一時間倒是無可奈何,隻得找機會就朝劉光雷夫人身上招呼,好讓劉光雷分了心。

線兒姑娘冷冷的看著圈中的劉光雷夫婦,再看外麵緊攻不下的莫三四人,不由蹙眉倒立,怒嗔道,“一群廢物!四人還打不過兩人嗎!這樣還想回去邀功嗎!”

莫三四人聞言心中一凜,深知此女在門主心中的分量,絲毫不敢怠慢,連忙拚盡全力,使盡渾身武功。

劉光雷夫婦立時陷入被動,左閃右支招架困難,眼見撐不過幾個回合。

線兒姑娘臉龐閃過一絲滿意,知道劉光雷夫婦再也支持不了多久,看待宰羔羊般看著局內情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