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雷夫婦告別破雲逃命而去,破雲頭大如鬥,愣了半響繼續向水隱門趕路。

破雲一路不停,這日終於到了水隱門臨近的悠石城。

破雲在悠石城最有名的百花樓酒足飯飽之後順便住了下來,準備歇息一夜,明日再去水隱門去見王雪心。

喂飽了肚子又*的泡了一個澡,破雲隻覺精神氣爽,一路而來的疲憊乏味消失無影無蹤。

眼見豔陽離落下還差老大一截,天色尚早,於是破雲換了一身長衫踱步走到百花樓大堂,找個清雅的位置叫了百花樓最有名的百花茶慢慢品味起來。

品味之餘,破雲發現悠石城並沒有什麽異動,沒有說因為熾陽門要對付水隱門而變得人心惶惶,反而悠石城中十分自然、和諧,馬夫走卒,弱冠書生,叫賣的茶小二,都和平時一般無二。

領破雲感到奇怪的是,因為悠石城離水隱門隻有一線相隔,所以悠石城中經常能見到水隱門弟子走動,但這次從破雲進城到現在,一名水隱門弟子都沒見到。街上來回過往的武林人士也不在少數,唯獨少了水隱弟子。

“想必是都撤回門內做與熾陽門交鋒的準備。”

破雲輕抿一口香茗,心中暗歎戰事一起,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失去生命。

忽然,街道上一陣嘈雜之聲響起。

破雲好奇向街上看去。

一名水隱門男弟子一臉驚慌滿頭大汗,從街角向這邊疾奔而來,撞倒了行人,撞翻了小販的攤子也顧不上停歇。大街上馬嘶人喧鬧聲頓時響起,一片喧嘩驚恐景象。

行人,小販紛紛駐足咒罵男弟子,有氣憤不過的更是撿起地上散落的菜葉向男弟子扔去,但男弟子跑的極快,扔菜葉不過是解氣,連男弟子的衣角都碰不到。

驀然,後麵又是一陣嘈雜,三名女子風馳電掣般疾奔而來!

破雲眼睛一亮,方才還在暗想沒有水隱門弟子,這下好,前麵跑的是,後麵追的還是,看來是有好戲看了。

三名水隱門女弟子好快的身法,三縱兩縱便追到了男弟子的身後。

男弟子臉色大變,拚命的奔逃,更是把沿街攤位上的*物品向後扔去,想阻一阻後麵追來的三名女子。

哪知三名女子宛如穿花的蝴蝶,在空中東飄西飄不但躲過砸來的東西,反而離男弟子更近了。

街上眾人為三女身法曼妙折服,看得俱是心神皆醉,連被撞翻攤子的小販都忘了咒罵,眼睛直盯盯的看著三女。

破雲見了三人的身法也是暗暗點頭,水隱門多是女子,這武功也以輕靈為主,飄飄輕靈的身法,配合著曼妙的身材,還真是有幾分脫塵的味道。

一名中年女子追到男弟子身後,身形飄轉抬起一腿,正踢在男弟子背脊之上。

男弟子頓時失了平衡,向前撲倒在地。

男弟子三下兩下連忙起身,方抬頭,卻見三女已經站在了麵前,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中年女子皺眉斥道,“張誌勇!枉你還是七尺男兒,枉你名字中還有個勇字!竟然在這麽危機之時辦出如此事情!”

年輕一女子點頭斥道,“在水隱門危難之時,你竟然辦出如此豬狗不如的事情!看來是留你不得!”說的氣憤,嗆啷一聲拔出隨身寶劍。

另外一女雖然沒說什麽,但從表情看也是一副義憤填胸摸樣。

破雲不由好奇這男弟子到底是做了什麽事情,讓三女如此氣憤,而且還是大老遠追上來的。

男子摸樣還算英俊,不過此時早已臉色煞白滿臉的驚恐,喉間蠕動咽口吐沫,嘴角張張想說什麽硬是沒說出口。

中年女子深吸口氣,按捺心中怒火斥道,“張誌勇!跟我們回師門吧!”

年輕女子長劍一抖,怒道,“師姐!不必多費口舌了!我這便斬了這個畜生!省得師傅她老人家見他心煩生氣!”說著長劍匹練一般直刺男子!

中年女子素知這個小師妹脾氣火爆,說得出辦得到,見長劍刺出不由大驚,但想出手相援卻已經晚了。

隻見寒光一閃,長劍直刺張誌勇咽喉!

張誌勇已經嚇得渾身癱軟,連躲的心思都忘得一幹二淨,眼見一條人命就要如此隕落,膽小之人甚至捂起了眼睛,不忍見到鮮血飛濺的場景。

“住手!”

驀然!

一道白光直卷長劍而來!

白光來的好快!

長劍離張誌勇咽喉不過寸許之際已經被白光纏繞住。白光輕輕一抖,長劍順著白光抖動一下子脫了年輕女子的手,迎空飛了起來。眾人這才發現這白光竟然是一道白色長綾。

破雲眼睛一亮,嘴角浮上一絲微笑。

一條人影從天而降,在空中輕輕抖手,長劍長了眼睛似的落在年輕女子腳邊。人影在空中轉了幾轉,長裙蝶衣,綾帶飄飄,仿佛仙女般臨落在三女身旁。

眾人被此女身形所吸引,等見到女子容貌卻都變了變色,有人已經開始悄悄的向後退去,不想再看著熱鬧。

此女並不是長相嚇人,雖說不能算是沉魚落雁,但容貌俊秀還算是有的。隻不過此女的身份比較惹人注意,是水隱門二代弟子中武功最高的弟子。

不用說,正是水隱門的曼曼姑娘。

三女見到曼曼姑娘來臨不由拘謹起來,年輕的女子甚至有些緊張,而被救下的張誌勇臉色並沒有變得有什麽好轉,依舊煞白煞白,像是大病初愈一般。

破雲暗道,看來曼曼姑娘平日在水隱門中必定嚴厲的很。不過曼曼姑娘都來了,好戲恐怕才剛剛上演。

曼曼姑娘纖手輕抖,長綾卷起長劍扔向年輕女子。

年輕女子伸手接住,揮劍入鞘,低頭道,“曼曼師姐,你來啦。”

曼曼姑娘點點頭,皺眉道,“小梅,平日裏和你說的多少次。脾氣魯莽是你練武長路上的最大障礙,如果不能克服,你的武功境界是不會有大長進的。”

小梅默默點點頭,垂首站在一旁,不見了方才點火就著的模樣。

曼曼姑娘輕輕轉身,朝中年女子微笑道,“於師姐,相煩你去給這些受損失的店家送些銀子當做賠償。如果身上沒有那麽多,也要先和店家說一下,回頭去水隱門去取,不能讓店家受損失。”

中年女子點頭,“好。我這就去辦。這裏就交給你了,曼曼。”說著向另一女子擺手,兩人去安慰受驚的店鋪去了。

曼曼姑娘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張誌勇一眼,張誌勇自己卻沉不住氣了,大喊道,“要殺就殺吧!不光是我如此想的,門內好多弟子都是如此想的!隻不過他們膽子小不敢跑罷了!”

“你!”

小梅鳳眼圓睜,又待上前。

曼曼姑娘輕輕擺手攔住小梅,淡淡道,“張誌勇,你逃跑隻因你害怕水隱門會敗嗎?”

張誌勇額頭汗水順流而下,心想死活都是死,心一橫大聲道,“不錯!和熾陽門鬥那有好處,不走隻會被熾陽門吞並殺死!做人要識時務,不隻是我,門內好多人都如此想的!”說到最後還是口氣漸軟,把別人都拉出來當墊背的。

小梅怒氣衝衝又要說什麽,看看身旁的曼曼姑娘,好不容易把話又咽了下去。

“門內其他人如何想的並不重要,隻要你覺得你想沒有錯就好了。”曼曼姑娘輕攏一下額頭長發,淡淡道,“隻要你覺得你對得起水隱門六載的養育之恩就好了。”

張誌勇臉上肌肉扭曲,神情頗為激動,咬牙道,“就是六載時光也不能讓我去送死吧!”

“你這畜生!水隱門養你為你,你竟然在水隱門最需要你的時候逃跑!”

小梅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

曼曼姑娘看看小梅無奈的笑笑,這小妮子的火爆脾氣一點也不讓須眉啊,轉首看著張誌勇半響,淡淡道,“張誌勇,你走吧。”

“什麽?!”

小梅急道,“曼曼姐,怎麽能放他走啊!不能讓他逃走啊!”

“他的心不在這裏,就是留住他也沒有用的。正如他所說,也隻能是送死。”曼曼姑娘忽然眼中精光一閃,道,“但是,張誌勇。你應該明白兩件事!”

“第一,水隱門不是對你付出,就要你回報的。別說你隻在門中呆了六載,就是我從小在門中張大,門主也從未讓我做什麽。”

“第二,”曼曼眼中煞氣一閃而過,“水隱門不是像你、像世人說的那麽不濟!如果水隱門沒什麽手段,為什麽熾陽門遲遲不攻過來?你就覺得水隱門一定會輸嗎?!”

小梅頓時一臉驕傲,重重的點點頭。

張誌勇兩眼無神,愣愣的看著曼曼姑娘。

曼曼姑娘纖手一揮,“小梅,我們走。”輕身遠去。

小梅看看曼曼姑娘,轉頭狠狠的瞪了一眼張誌勇,輕身隨曼曼姑娘而去,隻剩下愣愣出神張誌勇在路中央不知道在想什麽。

街道漸漸的恢複了往日的熱鬧。

破雲坐回座位,輕泯一口香茗,看來熾陽門對水隱門的壓力還是很大的。雖然從悠石城看不出什麽影響,但從這件事情看來,水隱門內部已經有些人心惶惶。

畢竟熾陽門是江湖最大勢力,被如此一個大勢力盯上,沒幾人還能淡定的。

不過,從曼曼姑娘的語氣中,水隱門仿佛真的有什麽依仗,與熾陽門交手未必就是孔夫子的房間,滿是輸。

破雲舉杯一飲而盡,茶杯輕輕發在桌上,眼中精光一閃。

“明日,便去水隱門看看這隱藏的力量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