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後來首領年紀大去世了,就由他的兒子王澗仞掌管金火土三門,陳豪掌管水木兩門。近年來陳豪年紀漸大就把兩門分別交給兩個孩子打理,自己落個清閑。

倒是王澗仞這些年來一直暗中打理,把水木兩門的好手挖走不少。說是兩門,其實現在水木兩門的勢力也就是一門多一點。

陳豪心存對王家的感激,並不在意,倒是兩個孩子總叫嚷著去找王澗仞評理。

陳豪總認為江山是人家爹爹打下來的,將就將就也就行了。

陳豪深吸口氣,聲音冰冷道:“沒想到我認賊為父,竟然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王澗仞!我絕不會饒了你的!”雙拳緊握,指節發白聲聲作響。

“伯父。依小侄隻見應從長計較。”破雲低頭沉吟道:“那個王澗仞明知事情真相,卻沒有動手暗害伯父,怕是有什麽玄機。”

陳豪點了點頭。

按道理說陳豪一家如王家骨中之刺,王澗仞非但沒有迫害陳豪反而故意提攜。雖然近來勢力蠶食不斷,但是在哪一個大門派中沒有這樣的事情呢。

“破雲說的有道理。”陳鳴一旁道,“爹爹。你可不要衝動啊。”

陳鳴是怕爹爹聽完火氣衝頭直接去找王澗仞報仇而吃虧。

陳豪微微一笑道,“你爹爹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不用為爹爹擔心。”目光轉冷道:“這一切還要從長計議,父親的仇是不能不報的!”

“不知王澗仞平日何處?”破雲問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一定要仔細行事才好。”

陳豪沉聲道:“王澗仞平日無人知道他的去向。王家的三門都讓他的兒子王猛照看著,總壇在怒風山。”

破雲眉頭微皺,低頭喃喃:“狡兔三窟。想王澗仞狡猾異常,必會有分壇所在的。”

陳豪點頭,“此事不能急於一時。鳴兒,讓下人準備筵席,我要和破雲喝兩杯。”

陳鳴笑道:“破雲好大麵子啊。爹爹平時都不喝酒的。”

破雲微笑著搖頭道:“破雲謝謝伯父的心意。不過破雲尚有以為朋友在客棧等我,我就不參加筵席了。再者我還要有些事情要辦。”

“把你的朋友找來不就行了,正好一起熱鬧。”陳豪微笑道。

破雲道恭聲道:“破雲的朋友不喜熱鬧,再者小侄真有急事要辦。既然陳老的事情轉達了,我就不多做停留了。不過若伯父報仇之日,還望伯父通知小侄一聲。破雲受陳老大恩必當厚報。”

“看來你這朋友對你很重要啊。”陳豪眼有深意的看著破雲。

破雲想著陳靖調皮淘氣的情景,點頭微笑道:“此人心地善良和我頗為投機。”

陳豪點點頭站起身,在旁邊的櫃台裏拿出一個小小錦盒和一塊令牌。

“這是兩顆天泉丹,對加快功力修為頗有奇效。”陳豪拿著和破雲銅牌大小的令牌說道,“此牌玄鐵製造,帶在身邊頗有祛暑功效。你拿它在夜影的勢力裏如我親曆。”

陳豪看著猶豫的破雲微笑道,“拿著吧。夜影的消息靈通財力雄厚,你打聽什麽使用錢財也方便一些。”

破雲莊重道:“破雲受此厚賜實在受寵若驚。重恩不言謝,伯父再會!”接過東西放進懷裏,轉身就走。走到門口忽然站定身。

破雲回頭鄭重問道,“伯父。有一事破雲如骨噎喉不吐不快,還請伯父明示。”

“什麽事?”陳豪一絲疑惑。

“伯父的武功在江湖中排第幾?”破雲鄭重道:“如果和王澗仞交手有沒有勝算。”

陳豪一怔,苦笑道:“在江湖排第幾?江湖中藏龍臥虎,高手數不盡數,我絕不會排進前五十位的。至於王澗仞,我已有近十年沒有見了。原來我兩人武功相差無幾,現今交手就不知道了。”

破雲臉色一變,恭聲道:“破雲告辭!後會有期!”轉身走出書房。

看著消失不見得破雲,陳鳴扯著陳豪的衣袖,撒嬌道,“爹爹!隻剩兩顆的天泉丹如此珍貴,你竟然隨便送人了。”

陳豪微笑道:“如果兩顆天泉丹能換來一個正直的人也是難能可貴的。”抬手溺愛的揉了揉陳鳴腦袋,“這個破雲武功比你要高出很多,甚至必你姐姐都要高些。你姐姐和他在一起我還算放心。”

陳鳴一驚,瞪大眼睛失聲道:“你知道他和姐姐在一起?”話剛出口便覺失言,連忙雙手捂嘴憋的小臉通紅,一派小兒女姿態。

陳豪笑罵道,“就你這個鬼靈精的那點小把戲還想騙你爹爹了?你姐姐剛進豐州我就知道了,此人還算正直。隻是沒想到你姐姐竟然女扮男裝和他住一間房屋。要不是我看他二人都沒有越軌之行,早出手斃於掌下了。”說著聲音轉為嚴厲。

陳鳴吐了吐小舌頭,狡黠道,“爹爹你看破雲和姐姐合適嗎?”

陳豪粗眉微皺,“小孩子休的亂講。”

雖然今日聽到王家竟然如此惡毒,女兒說什麽也不能嫁給他們了。但是,破雲一切都還沒調查底細,怎能輕易下決定。

破雲告辭送自己出門口的李金,心裏波濤洶湧。

陳豪如此武功竟然還不是頂尖高手。破雲沒有問關於雷殃門的事情,因為破雲知道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去做,光靠別人是不行的。

雖說沒問,但今天緊緊是威壓就徹底擊垮破雲的陳豪卻給了自己一個提示。四大勢力的首領又怎會相差很多。

破雲緊皺眉頭,這實在是一個壞消息,不過也算是好消息,總比自己雞蛋碰石頭的好。

不知不覺走到了客棧門口,看見陳靖正和一個邋裏邋遢的小鬼,聚精會神的蹲在一個瓷罐旁邊,破雲走來都沒發覺。

破雲不由心下大奇,走進觀看,不由一笑。

瓷罐中放著兩隻蟋蟀。兩人竟然在鬥蛐蛐。

這時個頭大的蟋蟀被小個子的蟋蟀咬掉了一條腿。大個頭蟋蟀任陳靖怎樣撥弄都不敢到小個子蟋蟀近前。

邋遢小鬼大聲歡呼起來,朝陳靖叫道,“你輸了!快給錢!”

陳靖氣急敗壞的把蟋蟀扔出老遠,從懷裏掏出兩枚銅板扔給邋遢小鬼,惡狠狠的說道,“你個死小鬼不用得意!等我捉到厲害的蟋蟀不殺你的落花流水!”

邋遢小鬼扮個鬼臉,吐舌道,“你以為現在蟋蟀那麽好捉啊,這兩頭我費了好大功夫才找到的。傻瓜。”說完一溜煙的跑走了。

陳靖氣得雙腳跺地,怒道,“雲哥,我們去捉蟋蟀。這個死小鬼,氣死我了!”

破雲失聲笑道,“靖弟,你怎麽和小乞兒玩在一起了。”

“你去哪裏也不帶我,我能和誰玩?”陳靖翻了一眼破雲,“小乞兒怎麽了。當初我不也是個小乞兒。”

破雲苦笑一聲,陳靖發起脾氣他就隻有頭疼的份了。

破雲麵容一整,正色道,“靖弟。我又重要事情和你說。”

陳靖一怔,看破雲說正鄭重,點頭和破雲走進了房間。

破雲先給陳靖倒了杯茶,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拿起輕泯。

陳靖看的一頭霧水,“不是有重要的事嗎?”

破雲放下茶杯微笑道,“對。是有些事情。”

破雲麵容變得嚴肅,鄭重道,“靖弟。恐怕你我要在此地分別了。”

陳靖一愣,失聲道,“為什麽啊?怎麽回事?”

破雲沉聲道:“我要去追查一個仇人。此行凶險萬分,幾乎有去無回。我不能帶你去冒險。”

陳靖急道,“不是說好了一起去嗎?怎麽又改變主意了?”

“因為我見過你的父親了。”破雲緩緩道。

“你…你說什麽…我聽不懂…”陳靖臉色開始慌張,極力掩飾著。

破雲長歎一聲,“靖弟。你不必再瞞我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和你父親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是你知道嗎,我真的很羨慕你有這麽好的一位父親,而我從八歲就失去了父母。”

破雲第一次對陳靖透露了自己的過去。

陳靖定了定神,問道,“我隻是個小乞兒。你不信罷了。”

破雲搖頭苦笑一聲:“靖弟你又何必再演戲。你和陳鳴是兄弟,你的父親是夜影元老陳豪。我說的可對?”

“你什麽時候開始察覺的?”陳靖反問破雲道。

破雲微笑道,“從我說關於陳鳴的事,你就有所反常,我就有所察覺。而我對陳鳴說起你時,陳鳴更是裝傻。木門長據豐州,我們一進豐州,他就知道消息了吧。而他裝作不知明明是在隱瞞什麽。”

破雲慢慢輕泯一口茶,不慌不忙接著道:“陳鳴帶我去見你父親。你父親說手低事務都交給兩個孩子處理了,我便猜想你就是陳豪前輩的另外一個孩子。”

陳靖靜靜的聽完破雲的話微微一笑,“雲哥,你果然聰明過人。不錯,事實被你猜的八八九九,不過你猜錯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眼睛露出一絲狡黠神色,“…而且錯的十分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