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雲在坤帝的講述下,心中疑團不斷解開。

雖然沒有關於夜影的事情,但畢竟知道了,天帝如此般的人物都已經盯上了自己,而坤帝在看見盤龍劍之時卻變得異常鄭重。

“此劍乃是嗜殺之劍!”

破雲疑惑的看著坤帝,看坤帝鄭重的樣子知道不是在說笑,疑惑的看看盤龍劍,這淡藍光芒映出的劍刃哪裏有血色?孤獨前輩的隨身兵器怎麽會是什麽嗜殺之劍?

坤帝見破雲一臉不信,不由臉露慍色,怒道,“怎麽!你在懷疑老哥的眼力不成!”

破雲連忙擺手,陪笑道,“沒有!沒有!破雲怎會對老哥的眼力產生懷疑,不過是沒有老哥萬分之一的水平,實在看不出這嗜殺的血色在哪裏。”

破雲深知坤帝是嘴硬心軟、死要麵子,不是如此執著要麵子,又怎會困在晶石竹林中不去找人帝。

坤帝被破雲狠狠的恭維一下,立時心情大好,臉露得色哈哈笑道,“算你小子明白事理。既然你不知道,老哥便和你講上一講。”

破雲見坤帝表情變得比六月天還快不由心中好笑,整整衣服擺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等坤帝說話。

坤帝很滿意破雲‘虛心’的樣子,接過盤龍劍,輕撫其身,道,“此劍雖然映出的淡藍之色,但劍刃深邃之中,有被鮮血浸泡過而遺留下來的微小血色。這種血色不是尋常人能看得到的,而老夫所說被鮮血浸泡也不是單純的沾染上鮮血,而是經過非常非常充盈的鮮血浸泡才造成的。換句話說…”

坤帝目光從盤龍劍移到破雲臉龐,沉聲道,“此劍曾經殺人無數!所以才會有如此血色!”

破雲眉頭一皺,暗中揣測難道是孤獨前輩屠戮司徒、宰父兩家之時,盤龍劍的殺戮太重?

“雖然此劍本身並沒有嗜殺之意…”

坤帝改變目光繼續看著盤龍劍,沉聲道,“但此劍鍛造之術極高,劍身本身已有幾分靈性,長時間的大量屠戮讓劍身被血腥所沾染包裹,才變成嗜殺之劍!”

破雲皺眉道,“那…那很久沒有殺人了,難道就不能回轉到原來的劍身嗎?”

坤帝搖搖頭,“劍器一物哪裏有你想象般容易,你覺得它會如凡人一般,能夠學會東西又會忘記東西不成。劍器雖然能夠有幾分靈性,但也隻是能有一次到兩次的改變而已。此劍已經被殺意圍繞,嗜血氣息非常濃厚,若想回轉已經十分困難了。”

破雲苦笑。

自己莫非凶煞下凡不成,得到千載難逢的利刃奪魄,便是嗜血之劍,而現在得到孤獨前輩的隨身利器又是嗜血之劍,難道說因為獨挑雷殃門造成殺孽太多?可是當時沒有亂殺人啊,都是防身之時才還手的。不能連人家打來,連還手都不行吧。

坤帝見破雲愣愣出神,哪知道他在胡思亂想,以為在擔心這盤龍劍的嗜殺,把盤龍劍遞還給破雲,安慰道,“雖然嗜殺之意對劍器持有者有所幹擾,但定力足夠的情況下不會有事情的。”

破雲接過盤龍劍,愣愣出神看著盤龍劍,喃喃道,“有…幹擾?”抬頭疑惑道,“難道還會擾亂持劍者身心?”

坤帝不答反問,“難道你用奪魄的時候沒有發現什麽?”不待破雲回答續道,“帶有嗜血殺意的劍器,多在劍身染血之時會讓持劍者殺意陡增。殺意濃重在交手時可能是威懾對手氣勢的手段,但過多的殺意卻會迷失心智,讓持劍者心神大亂,造成非常嚴重的傷害。”

破雲心中一凜,武功再高,迷失了心智都是無用的。

這才記起往日奪魄沾染血腥,自己心中仿佛是多了一絲莫名的殺戮快意,當時沒有發現這絲殺意是從何而來,現在來看,果然是從奪魄傳來的異動。

“這柄劍的鑄造技藝非常高超,”坤帝歎口氣,雖然情願但還是說道,“這種鍛造技藝就來老哥我也難以保證一次變成。這柄劍可以說是老夫見到過最頂級的劍器。如此頂級的劍器沒準會有第二次改變,把劍身上的嗜血之意拋卻。”說著扭頭低低喃喃,“千年前竟然有如此高超的鍛造技巧,真是見鬼了!”

坤帝對自己的鑄造之術自信甚至超過武學本領,此時被盤龍劍比了下去,心中不忿臉上自然有些掛不住。

破雲默然點點頭,盤龍劍不管有沒有變化,自己都非常需要它的,現在自己能做的,隻能是盡可能的壓製劍中殺意不要吞噬自己。

破雲心中有了決定,眼神不由變得明朗,微笑道,“破雲會小心使用盤龍劍的。奪魄就煩勞老哥幫忙收藏。”

坤帝點點頭,抄起奪魄,“老哥我會好好照看它的,你放心好了。你此去極北,司徒老兒應該不會再出現。他受傷才會被老夫驚走,沒有養好傷勢他是不會出動的。至於…”皺眉為難喃喃道,“若是你從極北之地回來可就說不準了。”

破雲淡淡一笑,淡然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破雲自己小心就罷了。”

坤帝見破雲如此灑脫不由眉頭舒展,點頭笑道,“老哥就是喜歡小老弟的這份泰山壓頂而不動的性格。”

破雲嘻嘻一笑,道,“泰山壓頂還不動,那豈不是傻子。破雲沒有那麽傻,隻不過再如何空想也是敵不過天帝蓋世神功的,到時候看情形再議了。”

坤帝聽破雲誇獎天帝武功高強不由冷哼一聲,不屑道,“司徒老兒性情乖張,學武如癡才會比老夫高那麽一點點。不是老夫分心鑄造,他司徒老兒還不一定是老夫的對手。”

破雲暗歎坤帝好大的妒意,微笑道,“對對對。天地無極,本就難分上下。”

坤帝滿意點點頭,道,“老弟你隻要參悟透孤獨的武功,一定不會輸給司徒老兒。這點你要牢記在心!”他對孤獨武功給得十分高的評價。

破雲鄭重點頭,“我會的用心參悟的。”起身看看洞外,轉首道,“那破雲就先走一步。”

坤帝默然點頭,眼中閃過一絲鼓勵,緩緩道,“以老哥我的推斷,在極北之地的孤獨武學不一定會比你現在的好。孤獨老兒武功深不可測,隻要你能夠參悟透徹,江湖中應該無人能敵!”

破雲微微一笑,道,“破雲會努力的!告辭!”轉身走出洞外。

坤帝看著破雲的背影消失抬手輕撫奪魄劍刃,喃喃道,“江湖又要掀起軒然大波了…”人影閃動,消失在山洞間。

破雲告別坤帝一步馬不停蹄直奔極北,雖說天帝幾乎不會出現在漠北的途中,但凡事都可能出現意外,而這個意外是破雲最不想看見的。天帝的武功實在高出自己太多,雖然坤帝告訴自己的武功沒有參悟透徹,但心中還是有些發虛。

看著前麵一縷青煙升起的小村莊,破雲暗出口氣,還好天帝沒有出現,過了這個小村莊,就進入了大漠之中,天帝也就不可能在攔截到自己了。

走進破舊肮髒的小酒館,破雲心頭忽然有種親切的感覺。一杯幾乎沒有酒味的淡酒入口,破雲緊繃的神經慢慢放鬆下來。

三天。

現在已經是告別坤帝的第三天了。連日的趕路加上還要時時提防天帝會不會現身,讓破雲感到有些困頓。

人,總是要休息的。

所以破雲決定在小村莊休息一宿,明天早上一早便出發進入荒漠。

兩杯淡的不能再淡的水酒進肚,破雲渾身放鬆了,可就在剛剛夾起一粒花生米送入口中之際,酒館門口出現了一個人。

一個勁裝青年腰懸寶劍出現在門口。

青年雙目炯炯有神,但卻掩蓋不住臉龐上的困乏,徑直向破雲走來。

“薑兄?!”

破雲眼睛放光,起身笑道,“薑兄如何到了這裏?!”

薑楓禮含笑坐在破雲對麵,自顧自的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上一杯,仰頭一飲而盡,嘴角掛著一絲微笑道,“怎麽,連如此淡的水酒都不舍得給小弟喝了不成。”

破雲哈哈大笑,“是我太唐突了。來!我敬薑兄一杯!”他抓起酒壺給薑楓禮倒滿,舉起酒杯擠眉道,“酒有的是!沒有我讓店家再去兌!如此淡的酒,他應該容易兌的緊!”

薑楓禮仰麵大笑一口幹掉杯中酒,重重把酒杯放在桌上,笑道,“痛快!痛快!和破雲兄喝酒果然是人生一大樂事!”

破雲笑著點頭,“隻是這酒再喝上多少都不會醉,不然小弟倒想和薑兄一醉方休!”

薑楓禮臉龐笑容漸漸消隱,眼中神色閃動,緩緩道,“破雲兄今日還是不要醉的好。”

破雲一怔,緩緩放下酒杯,疑惑道,“薑兄的意思是…”如此偏遠的小村莊,是不會有人無緣無故的光臨的,薑楓禮一定是找自己而來。

薑楓禮欲言又止,臉上表情古怪,長出口氣沉聲道,“小弟此來是有要事和破雲兄相商。”

破雲見薑楓禮如此古怪不由更加狐疑,疑惑道,“薑兄到底所為何事?你我兄弟但說無妨。瞧你如此吞吐,可真是急煞我了。”

薑楓禮沉默片刻,半響終於下定決心,說了一句話。

不由驚得破雲心頭一震!